第583章 不歡而散
如果只是關乎李渡的生死，對古敬生來說並不算是大事。
大夏國的天才何其之多，多少天才在剛出道的時候何其耀眼，但能夠走到最後的又有多少？
哪怕李渡戰勝了姜行天，他也只是引起了古敬生的注意。
實際上，對古敬生來說，秦燕關的看重比李渡自身的天賦反而還要重要。
他相信自己老朋友的眼光。
但是，關乎到大夏國的安危，古敬生就不得不重視了。
他開口，語氣平緩而冷靜，很有大長老的威嚴。
“說吧，是什麼事情？”
周儒、伏案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
尤其是伏案，在李渡和伏茗的關係確定之後，李渡其實已經算是半個伏家人了。
賀長庚開口。
由於是面對古敬生，他沒有從頭說起，而是只說重點。
幾分鐘后，就將這件事情大致說明白了。
聽完之後，古敬生、伏案和周儒三人的表情各異。伏案的臉色有些陰沉，周儒更是關心。
而古敬生的表情始終如一，沒有變化。
秦燕關終於開口：“想要救李渡，就必須橫跨深淵，前往遺忘之地尋找到能夠填補魔王之血損失的物質。”
“我一個人做不到，你們幾個誰能幫我，和我一起去？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到了超凡者這種層次，人情不是可以輕易欠下的，有時候為了還一個人情，甚至要拼上命。
伏案首先開口：“只要找回來了那種物質，李渡就能活下來，還能變成魔王嗎？”
賀長庚點頭：“魔王之血一旦恢復完整，李渡就會開啟魔王化，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也是無法阻止的。”
在賀長庚的敘述中，幾人都清楚了魔王的能量。
那是遠超超凡者的力量。
一旦掌握，整個大夏國將會瞬間無敵於天下。
哪怕是燈塔國，也再翻不起任何風浪！
伏案嘆了一口氣：“我去吧……誰讓我那孫女跟了他。算是我為他做些事情吧。”
一旁的周儒也開口：“我也去吧。”
聽此，秦燕關終於露出了笑容。
有這兩位加入，至少在深淵之中的安全可以保證了。
秦燕關又看向古敬生：“老古，你呢？我這人很少求人，今天……你去不去能給個答覆么？”
古敬生嘆了一口氣。
“你還是老樣子，動不動就讓人為難。”
秦燕關道：“李渡成了魔王，就相當於大夏國多了絕對無敵的利器。而且魔王能活一千年，大夏國一千年內，將會迎來長久的和平！”
“放屁！”古敬生罵道，“小賀也說了，魔王那玩意是會失去理智的，而且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失去理智。”
“一旦李渡發起瘋來，誰能阻止？”
“別說大夏國了，整個世界，都經不起他的折騰！”
“到時候怎麼辦？恐怕只能把李渡扔在深淵，那地方就是魔王的主場。”
魔王當然是無敵的利器。
但是這個利器不可控。
古敬生還有一句話沒說——誰知道李渡成了魔王之後，想法會不會變？
那樣可怕的力量掌握在一個人手中，但凡李渡有半分惡念，對大夏國都是一場災難！
這種不可控的力量，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秦燕關大致猜到了古敬生的顧慮。
說實話，他自己也能想的到。但是他不甘心，他不願看着李渡就這樣死去。
古敬生還是下了令：“這件事情我不同意！”
“你們簡直就是胡鬧！三個超凡者橫穿整個深淵，一旦你們死了，放在大夏國就是一場大地震。”
“後果太嚴重了！”
伏案和周儒都沒有說話。在大夏國，作為大長老的古敬生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唯一能和他平視的秦燕關，卻處於隱退狀態。
秦燕關開口：“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看着李渡等死？”
古敬生喊道：“秦燕關！我是大夏國的大長老，必須要站在整個大夏國的角度考慮問題。”
秦燕關嘆了一口氣：“行了，我知道了。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喊。”
交談不歡而散。
古敬生很快就離開了，伏案和周儒看了一眼秦燕關，也離開了。
這件事情如果古敬生不點頭，他們兩個根本沒辦法自作主張。
三人離開后，秦燕關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低沉。
賀長庚道：“老秦，你……”
“我沒事。”秦燕關搖了搖頭，卻又長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老古那個人……當了大長老后，銳氣就沒了。這也穩，那也穩，穩起來就是個沒完沒了。”
賀長庚沒說什麼。
整個大夏國，也就秦燕關敢這麼說古敬生了。
他沉默了幾秒鐘，終於開口：“李渡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秦燕關站了起來。
“還能怎麼辦？”他的眼中閃過幾分殺氣，“他們不去，我一個人去。”
“你瘋了？！”賀長庚立刻拉住他，“老秦，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自己去，你這是送死你知道嗎？”
“這一去，不是去旅遊，你要橫跨整個深淵。”
“以你的情況，橫跨整個深淵要花一整年的時間，一個來回，你就要花兩年時間！”
“這其中，你會遇到多少危險？”
“深淵裏又有多少想殺你的怪物？！”
秦燕關拍了拍賀長庚的肩膀。
“老賀……”
他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繼續開口。
“我好不容易等來李渡這樣一個弟子，我不能看着他死了。”
賀長庚難得硬氣了一次：“不行，絕對不行！”
“我也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秦燕關道：“我不會死的，幾十年前我沒有死在深淵，現在也不會！”
“老賀，我意已決，你別勸了。”
賀長庚還想說什麼，但秦燕關立刻起身，離去了。
“老秦！”
賀長庚喊着他，但他沒有停下。
最終，只能眼看着秦燕關離開。
“草泥馬！和幾十年前一個模樣，就是個臭骨頭！老秦啊老秦，你就非得這麼做嗎？”
……
在另一個房間中，李渡等待了許久。
終於等來了秦燕關。
“秦老！”李渡立刻站了起來，十分關心。
他不知道，他的問題該如何解決，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秦燕關身上。
他露出了笑容，拍了拍李渡的肩膀。
“不必擔心，你的問題會解決的。”
“秦老……我能問一下，你們交流的結果是什麼樣的嗎？”
“我會和幾個超凡者一起進入深淵，你只需要安心等待就好。”
聽此，李渡鬆了一口氣。
幾個超凡者，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這個陣仗，就算是面對凱布利斯，應該也能全身而退。
秦燕關道：“接下來我要暫時離開了，你安心等待就好。”
“我不在的時候，切記不可懈怠！”
“你獲得了特批的國家通行證，最近正好就有一個遺迹處於開放狀態，一定要多利用這些資源。”
“包括國家貢獻度，能用就用，這些東西都是死物，必須要變成你的戰鬥力，才是你的東西！”
秦燕關一邊帶着李渡離開，一邊交代着各種東西。
李渡內心十分感激，秦燕關為自己做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最終，兩人回到了燕關大學。
李渡還想要說什麼，但秦燕關在到校之後就立刻離開了，不給李渡說話的機會。
李渡只能將這些話放在心裏。
秦老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不論如何，自己一定要對得起他。
在秦燕關走後，賀長庚立刻將事情和古敬生彙報了。
他就算再生氣，也不能看着秦燕關去送死。
只希望古敬生能跟他施壓，攔住秦燕關。
在接到電話后，古敬生卻說：“老秦這輩子就收了李渡這麼個徒弟，現在李渡要死了，老秦什麼辦法都敢用，攔不住的。”
賀長庚氣急，甚至顧不上古敬生的身份，喊道：“不管怎麼樣，一定不能讓他單獨去深淵。老秦早年間為大夏國做了這麼多，等他晚年了，難道我們要看着他去送死？”
古敬生沒有給確切的回復，只是說了四個字。
“我知道了。”
其實，古敬生可以直接下令軟禁秦燕關。但一旦這麼做，便相當於徹底和秦燕關決裂。
說實話，古敬生也不願看到秦燕關這麼做。
但以秦燕關那個脾氣，誰也攔不住的。
但他更不可能看着秦燕關拉着伏案、周儒去胡鬧！這兩人都是大夏國七武海之一，絕對不能出事。
想了想，古敬生嘆了一口氣，打了一個電話。
一天後，燕關大學發了一個公告。
校長秦燕關，因個人事務暫時離校，由周寧暫代校長職位，處理學校事務。
周寧並不知道秦燕關要去做什麼，秦燕關沒有將李渡的事情告訴他，只是和他說——這是古敬生的命令，涉及國家秘密。聽此，周寧也就沒再問。
在把各種事務交接完畢之後，秦燕關便離開了。
他通過傳送陣來到了萬族戰場。
以他的身份，他可以隨時隨地進入深淵，而不需要任何手續、審批之類的。
因此，萬族戰場據點的人在看見他的時候，直接放行了。
在傳送陣啟動之後，秦燕關終於來到了深淵。
深淵力量的氣息格外壓抑，秦燕關的內心也帶着幾分壓抑。
他正要離開據點，忽然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