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劫後餘生
死亡是什麼感覺呢？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還是一片虛無，什麼都不存在？
意識還會有嗎，一切的痕迹又是否會消散？
誰也不知道。
李渡也不知道，雖然他有過一次這種感覺。
不過，由於他迅速復活，因此並沒有仔細體會過這種感覺。
但現在，李渡感覺自己似乎正在經歷死亡。
好像一個人在一片虛無的空間中不斷奔跑，永遠也無法到達盡頭。
是虛無，不是黑暗。這片空間，連黑暗都是奢侈的。
但這終歸不是真正的死亡。
“嗚哇——”
呼……
呼……
李渡睜開了眼睛，吐出的鮮血染紅了自己的臉，甚至還想要順着喉嚨回到自己的體內。
但最終，被全部吐了出來。
李渡的胸口不停起伏着，在劇烈喘息。
他的視線模糊，大腦空白，意識似乎並沒有完全回歸。
獃獃地望着天空。
這天空的幽暗的，如同夜空一般，雖然看不到月亮，但微微的光芒依然將夜空映得頗有意境。
李渡的心中忽然出現了幾個字——天黑了啊。
自己的身體，看起來完全不能動彈了。
“我這是要死了嗎？”
終於，李渡的意識漸漸清晰，身體破碎一般的疼痛感也漸漸湧上。
他終於回過神來了。
“我能看見了？”
李渡勉強眨了眨眼睛，雖然有鮮血流進了眼睛裏，讓視線多了幾分血紅，但李渡還是看清了。
似乎是夜空，很美的夜空。
他看到了。
“霧散了？”
李渡忽然開始急劇勉強自己的身體，強烈的劇痛讓他差點又要昏厥過去。
但是，李渡卻忍住了。
忍着痛，強烈驅動身體。
漸漸的，他感覺到一陣力量在體內涌動，李渡的心跳頓時變得無比劇烈，一陣驚喜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來——法力恢復運轉了！
在李渡的驅動下，法力再次在李渡全身流轉起來。
隨着法力的流轉，李渡的身體開始緩慢修復。
不過，李渡傷得實在是太重了。
十幾秒的下落時間，相當於李渡從千米的高空墜落而下。
這種衝擊力若是普通人，身體早已經粉碎！
也只有李渡，不僅沒死，身體還不斷自我修復，讓他漸漸恢復了意識。
只是，若是讓身體自主修復，李渡是不可能痊癒的。即使能動了，也會留下無數後遺症。
他稍微躺了幾分鐘，感覺手臂漸漸有了力量，便開始連接空間戒指。
很快，連接恢復。隨着李渡一念而起，一枚碧綠的丹藥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李渡將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手臂上，最終手臂不斷顫抖，終於抬了起來。
經過強烈的掙扎后，李渡終於將丹藥喂到了自己的口中。
這是生生復原丹。
秦燕關離去之前，給了李渡幾人許多。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了一股氣流，湧入了李渡的四肢百骸。
在丹藥的作用下，李渡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不論是破碎的骨頭，還是早已爛掉的血肉，都煥然一新。
疼痛感，漸漸被丹藥藥力的暖流蓋過。
幾分鐘過後，李渡感覺身體恢復了力量。
他嘗試坐起來，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許多。
不過，身上的傷依然沒有完全痊癒。
生生復原丹，以極其強大的藥力修復了李渡的內傷。
但李渡傷得太重了，僅僅是修復內傷，就消耗了丹藥的全部藥力。
李渡的外傷，依然存在。
尤其是胸口處，能夠看到數道極深的裂口，那是被好幾隻野狼撕破的，那裂口甚至看得到骨頭。
看到這裏，李渡取出了生生復原膏。
隨後，將膏藥直接抹在了傷口上。
很快，一陣灼燒感傳來，李渡立刻感到傷口一陣劇痛，他差點就忍不住喊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生生復原膏，是連斷肢都能夠復原的膏藥。
修復外傷，對這膏藥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將傷口都塗上膏藥之後，藥力發作，李渡的外傷也迅速恢復。
身體彷彿換了一遍一般。
在這過程中，李渡也換了衣服。原來的衣服早已經破爛不堪，被鮮血浸透，不換下來，甚至會和傷口黏在一起。
終於，李渡痊癒了。
“呼……”
李渡終於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沒死就是最好的。
“對了，輕言？！”
墜下懸崖的人可不止他一個，還有葉輕言。
李渡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他的身體十分強大，能夠抗住這種衝擊，葉輕言呢？
李渡立刻在一旁搜尋，很快就找到了。
然而，在看到葉輕言的模樣時，李渡愣住了。
葉輕言躺在地上，身體已經被鮮血所覆蓋。
腹部，身上各處，手臂，都已經破爛不堪。
各種傷口，幾乎將軀體貫穿。
簡直慘不忍睹。
李渡的心跳變得劇烈不已，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
他立刻上前，探向葉輕言的鼻息。
然而，李渡的大腦幾乎要空白——似乎……沒有呼吸。
死了？
“心跳！”
李渡立刻按住葉輕言的胸口，內心變得越來越緊張。
很快，李渡就感受到了，有十分輕微的心跳。
已經很慢了，幾乎就要停止。
“還沒死！”
李渡神情一震，立刻取出了生生復原丹，塞入葉輕言的口中。
丹藥入口之後，藥力立刻發作。
一股氣流，湧入了葉輕言的全身。
李渡再次探她的心跳，發現心跳正在緩慢加快。
不僅如此，她身上一些相對輕微的傷口，也在開始癒合。
看到這個情況，李渡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
只要沒死，就還能救活。
只是，葉輕言傷得太重了。
她的身體強度本來就遠不如李渡，還從千米高空墜落，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迹了。
李渡估計，一枚生生復原丹可能都不夠。
這時，李渡忽然發現，葉輕言傷得太重，衣服都已經染了血。被鮮血浸染的衣服，竟然直接和她的創口浸在了一起。
甚至，有互相融合的趨勢。
若是如此，葉輕言的傷口恢復，可能會導致衣物留在她的體內！
見此，李渡顧不得太多，直接將所有衣物都扯了下來，讓葉輕言身上再也沒有一絲阻礙。
沒了衣物的阻擋，李渡才發現，葉輕言傷得究竟有多重！
腰部的創口甚至要將她的身體一分為二！
別說一枚生生復原丹了，兩枚三枚甚至都不夠！
傷得太重了。
生生復原丹的藥效還在發作，但會優先治療最嚴重的內傷，保住葉輕言的生命。
至於外傷。
李渡取出了生生復原膏，開始在葉輕言的傷口處塗抹。
腹部、胸口、背部、手臂……全身的每個地方，都有傷口，葉輕言的身體幾乎看不到一片好的地方。
李渡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能一點點將膏藥抹在她的身上，為她治療。
李渡開啟了深淵凝視，不斷查看葉輕言的身體狀況。
她的身體狀況太糟糕了。
在李渡為她治療前，她的生命值已經下降到不足0.5%了。
可以說，李渡再晚一分鐘甚至是半分鐘，葉輕言就會死亡。
在丹藥和膏藥的治療下，她總算是緩慢恢復了過來。
由於傷得太重，她的治療時間也變長了許多。
幾分鐘后，李渡又給她餵了一顆生生復原丹。
又過了十多分鐘，葉輕言的狀況才算是徹底穩定。
生生復原膏已經將她的外傷基本修復，至於內傷，李渡通過深淵凝視查看，發現也治療得差不多了。
李渡終於鬆了一口氣。
“沒事了……”
這時，李渡感到了強烈的口渴，喉嚨就好像被火燒一般。
他立刻取出水壺，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
直至喝了半壺，才漸漸感覺舒服了起來。
放下水壺，李渡發現葉輕言的身上還有許多血跡，便運轉法力，為她清潔，露出了乳白色的身軀。
這時，李渡才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治療的同時，自己不僅把她看光了。
還摸了個遍。
李渡忽然笑了，笑得有些無奈，又搖了搖頭。
不得不說，葉輕言真的很漂亮。
皮膚如牛乳一般潔白，身材也是十分動人。
她的容顏，更是格外精緻，若是好好打扮一番，甚至能夠迷倒無數人。
他見過的美女並不少。
不論是水生、伏茗、鍾淺月和薛清雪，她們都很美。
但各有各的不同。
葉輕言和薛清雪有點像，兩人都不是那種外向的人。但薛清雪是為了追求強大的實力，所以不會在與人的交際上花費心思，以至於顯得有些冰冷。
而葉輕言，則是骨子裏就比較淡漠，天生就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
這個時候，懷中的葉輕言忽然劇烈呼吸着，聲音沙啞的喊着：“水……”
“水——”
李渡見此，立刻將水壺對準了她的嘴，把水餵給葉輕言。
水入喉中，葉輕言瘋狂地汲取着，直至這壺水都被她喝光。
漸漸的，葉輕言漸漸的恢復了意識。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沒有完全清醒。只是看到李渡的臉，自己似乎躺在李渡懷中。
這一切，都有些夢幻。
漸漸的，李渡的臉逐漸清晰。
“我們……沒死？”
葉輕言喃喃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李渡道：“沒死，我們活過來了。”
終於，淚水從葉輕言的臉頰滑落。
她無聲哭泣。
劫後餘生的喜悅湧上心頭，她的情緒再也無法平靜，將頭埋到了李渡懷中。
冰涼的淚，浸透了李渡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