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生活在乞力馬扎羅山林間(1)

3.生活在乞力馬扎羅山林間(1)

我在山林間住下來,心疏朗開懷起來。***

如果不是征服者,你會覺得登山的過程比最後登頂更有意趣。對於乞力馬扎羅——全球生物多樣性熱點之一——我尤其喜歡它2700米之下的熱帶雨林。

起點是kilimanjaromountainresort,它是乞力馬扎羅地區的第一家旅館,是登山的大本營,位於乞力馬扎羅山的斜坡上,海拔1400米。

從乞力馬扎羅機場下飛機,車行一小時起伏的路;再搖搖晃晃20分鐘。寂靜漆黑的山林中,白門開啟,燈火迎面。睏倦旅人,終於找到歇息的釋然。

燈火閃爍的草頂酒吧里,音樂響着。人們的輕聲交談,纏裹在“阿拉,阿拉薩拉瑪”的歡快中。那是登山歸來,心意放鬆的人們。我疲憊,急於回房休息。戴白帽,背獵槍的侍衛,將我護送回房。

窗外的小鳥把我吵醒,推門走到陽台。天空還是沉鬱的藍色,樹木深幽,突見那青山之上的雪頂,被雲纏着,神秘微笑。這清晨,清朗的相見,卻還是想說聲我心中,總是那麼火熱的hujambo。那是斯瓦希里語的“howareyou?”。是的,就是這一句,對我從未謀面的瑪文吉峰——乞力馬扎羅的第二高峰。

回屋披件衣服的工夫,窗外已是不同色彩。樹色深綠,山基蔚藍,天空恬淡。而那雪峰,還是玉帶環腰,曼妙有姿。我不經意向左望去,烏呼魯峰,乞力馬扎羅的第一高峰竟然也在眼前。它被更多的雲霧遮繞,剛被我認出,轉眼又消失不見。而此時湧上心頭的,除了驚異、深,還有敬畏。我怎麼可以把它們踩在腳下?

在木頭椅子上坐下,看山林清醒過來,朝霞漫天。不同的鳥,唱不同的歌,說不同的話。

在北京,我熬夜,睡懶覺。從納瓦莎開始,我才知曉清晨是如此豐富、美好。

我估計趕不上旅行團的速度,因為光拍看園中的花,就花了一個上午。有我認識的瓶刷花、長舌花、乞力馬扎羅鳳仙花。更多的是我從未見過的新艷面孔。奇絕、濃香,狂野非洲。

去chagga人的村子,看他們怎麼和動物生活在一起;看他們的狩獵工具和馬賽人有何不同;看他們怎麼把芭蕉的葉子打結,放在地上,指示後來人;看色彩鮮艷的蘑菇,像落花一樣;看早餐自己吃的fingermilletporridge是來自何種植物,又如何研磨出來,跟他們學這名字的斯瓦希里語:五吉,哇,五來吉;看趴在樹上的鼻涕蟲(斯瓦希里語叫kuno-kuno)。非洲人簡單,很多名字都是這樣的重複。

在山林里行走。看婦人拾柴;看孩子頂着一截木頭;看他們用木頭如何建房;看油梨,是長在怎樣的樹上;看人們怎麼做香蕉酒;看尖嘴鳥吃果子;看凱萊西亞瀑布。登岡果山。蝴蝶翩飛,雪山流下的溪水潺潺。簡單的木橋,快樂的孩子。烏呼魯峰——乞力馬扎羅的第一高峰清晰可見,雪姿卓然。不過,又是轉瞬間,蹤影頓無,開始領教它的神秘莫測。

我拜訪凱萊瑪小村。從前的村長辦公室,現在是學校了。村子中央,是加拿大醫院,主要是防愛滋病的。

走累了,在山林酒吧里歇息。然後搭他們稱為“達了達了”的小公共。這路顛的,腦袋不時撞到車頂。我把包墊在腦袋上,他們笑我可以做非洲人了。

我開始說“阿山達山達”(斯瓦希里語,非常感謝的意思),hakunamatata(沒問題),說得他們面露驚色,繼而綻放笑容。坦桑尼亞人像這裏的大象一樣,有些害羞,不願被拍照。但是,我不把自己當外人,他們也就對我敞開心扉。

晚霞映歸路。山林小徑上,我忘記了自己是旅人還是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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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世界的邊緣呼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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