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他堅定選擇的人
司喃意靜靜看着顧雲嗔。
內心少有的平靜，彷彿已經預料到結果會是怎樣。
只聽顧雲嗔焦急的對着電話說了句：“別怕，我馬上到！”
這一瞬間，司喃意只覺得懸起的心正在無盡墜落，不由自主攥緊的手也緩緩鬆開。
她這才發現，因着無意識的用力，掌心已經被指甲戳破，正隨着心跳脈搏一下下的鈍痛。
果然。
不論什麼時候，能被顧雲嗔堅定選擇的那個人，只有江晚晚一個。
“你……”
不等顧雲嗔把話說完，司喃意率先開口：“我有開車來，自己回去就行。”
大概顧雲嗔也沒想到司喃意會這樣平靜，表情略微有些詫異。
她這麼善解人意，這麼逆來順受，從不讓顧雲嗔為難，他應該欣慰才對。
可這會兒，顧雲嗔只感到心情煩亂。
他握緊手機，菲薄唇瓣抿成一條線，看着司喃意的眼神里噙着複雜，一字一頓的強調說：“司喃意，我是去見另外一個女人。”
“電話里聽她快哭了，應該挺疼的，你還是快點過去看看吧，說不定是什麼急症，萬一耽誤病情真死了怎麼辦？”
司喃意語氣溫柔極了。
不知是因她太過‘善解人意’，還是聽出她言語中的陰陽怪氣，顧雲嗔眉眼間皺起深深的川字。
司喃意不想再多說什麼，努力勾起一彎笑，拉住顧雲嗔的手臂撒嬌：“好啦，你快去看看吧，我在家裏等你。”
聽她這樣說，顧雲嗔眉眼間的複雜才稍稍斂去。
司喃意看着顧雲嗔坐進車裏，聽到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又看着那輛黑色轎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嘴角笑意瞬間垮了下去。
她試圖讓自己不去在意，可知道顧雲嗔因一通電話飛奔到江晚晚身邊時，還是說不出的難過。
工作一天，又照顧司堇年一晚上，司喃意很是疲憊，回到家后簡單沖個澡就躺下休息了。
但她睡的極不安穩。
中途還醒過一次，床頭柜上的鬧鐘顯示凌晨三點多鐘。
身邊的位置空空如也。
顧雲嗔沒有回來，甚至一通電話，一個短訊都不曾給她。
翌日。
司喃意像往常一樣來到設計部，一進門就聽到同事們議論紛紛。
“聽說了沒，昨晚顧總抱着江晚晚急匆匆衝進婦產科醫院！”
“婦產科？真的假的？”
“有照片為證，這還能有假？據說江晚晚當時腹痛嚴重，細心人抓拍到的照片上，隱約能看到白裙子上有血跡！”
“該不會是流產了吧？”
“八成是！”
……
大家正聊得熱火朝天，突然看到司喃意走進來，像商量好了瞬間噤聲。
司喃意麵帶微笑，像個局外人似的，也跟着一起八卦；“你們接着聊，後來怎麼樣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敏詫異的看着司喃意，試探着說道：“喃意，你真不介意？”
司喃意好笑的看着她：“我介意什麼啊？”
“你跟顧總……”劉莉莉滿臉狐疑。
“你們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跟顧總是那種關係？”
其實這句話更多是說給自己聽。
經過昨晚的事，司喃意已經徹底死心了。
哪怕心裏還是會難過，可她就是要用這份難過來提醒自己，不該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只做好工具人就行了。
林琳趕忙在一旁附和道：“就是，你們以後可不許再亂傳，我就說喃意姐三觀這麼正的人，怎麼可能做小三！”
劉莉莉將信將疑的又說：“那上次顧總單獨找你是因為……”
司喃意佯裝無語的說：“是設計方便的問題，顧總看過我的設計稿后不滿意，挑毛病來的，在辦公室里訓了我好一會兒呢。”
說罷。
司喃意又把話題引到方才大家議論的事情上：“快說說，後來怎麼樣了，江晚晚真的流產了嗎？”
大家搖頭。
林琳說；“網上就說了這麼多，具體是不是流產不得而知了，不過照片裏面看，江晚晚臉色很不好，看來是真的不舒服。”
這個話題隨着沈曼青的出現戛然而止。
“這次的設計工作已經接近尾聲，你們的設計稿都完成了沒有，竟然還有時間在這裏聚眾聊天？”
所有人都回到各自工位上開始忙碌。
沈曼青叫住往辦公室走的司喃意：“喃意，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她今天語氣里是少有的溫和。
司喃意微微斂眉。
畢竟平時沈曼青跟她說話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突然間這樣，反倒有些不太適應。
司喃意隨後跟着沈曼青來到辦公室。
辦公室門關閉的一瞬，沈曼青緩步朝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爾後坐在椅子上，這才對站在面前的司喃意開口。
“喃意，你的工作效率一向很高，設計稿應該已經完成了吧，公司特別重視這次設計你也知道，我作為代理總監，更有義務嚴格把關，因此你們的設計稿在交稿前都需要我親自過目審核，這點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司喃意這才明白，沈曼青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態度如此溫和。
九江集團旗下的珠寶公司有專業的審核團隊，所有設計稿完成後的確需要向上遞交審核。
包括有無抄襲、市場調研和製作工藝以及一些大v客戶的反饋，都是最終定稿的關鍵。
目前設計部首席設計師有四個人，助理設計師更是多，每個人都會出至少一套完整的設計圖，最終啟用誰的未定。
設計師是同事，還是競爭對手。
沈曼青不僅是代理總監，也是首席設計師之一。
因此。
她和司喃意之間存在競爭關係。
司喃意不動聲色。
“這是自然，沈總監想看的話，我完全沒有意見，不過，我前幾天已經把完成的設計稿投到審核部門郵箱裏了，只怕沈總監再提出什麼點睛的建議，也無法及時修改。”
司喃意這話說完，沈曼青肉眼可見的變了臉色。
但最終還是努力恢復如常，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司喃意你可以啊。”
司喃意像是聽不出她話裏有話，陪着笑說：“是沈總監栽培的好。”
沈曼青才平復下來的臉色驟然鐵青。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
沈曼青深吸口氣，平復情緒后對辦公室門說道：“進！”
“表姐！”
熟悉的女孩兒聲音從司喃意身後傳來。
她背脊微僵。
沈曼青睨了司喃意一眼，爾後從椅子上起身，迎上江晚晚，說道：“不是約了中午吃飯嗎，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江晚晚莞爾一笑。
精緻的臉蛋兒上儘是少女懷春。
沈曼青隨即接話說：“還以為你是迫不及待要見我，看來你想見的另有其人啊！”
“表姐別瞎說，還有別人在呢，我可是第一時間來你辦公室的，況且……他現在正是晨會時間，等他開完會我再上去！”
沈曼青轉而看向司喃意：“司喃意，你先出去吧。”
江晚晚聞言，不禁打量起司喃意，眼神里噙滿了探究意味。
她不止一次聽沈曼青吐槽司喃意這個人，知道沈曼青一直都不是很喜歡設計部的司喃意。
但司喃意真正引起江晚晚關注，是因為昨天在沈曼青口中得知顧雲嗔下午來了設計部，並且躍過沈曼青這個總監，單獨見了司喃意這件事。
除此之外，還有昨晚在醫院洗手間外聽到的一切。
儘管裏面的人刻意隱忍，她還是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呻吟。
聽見那道浪蕩的聲音，壓抑着氣息，一遍遍催促顧雲嗔弄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