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個給打爛了的人(2)
驚怖大將軍一揮手,手下就把這人押了下去。***
蔡戈漢暴跳如雷:“曾誰雄這小子!我要宰了他!我一定要——”
“好,你殺了他,副總盟主便由你或由你任命的人來干,”驚怖大將軍充滿倦意地道,“我累了,需要有人來接班。”
蔡戈漢沒料有這樣的好事,像一個不請自來的艷遇一般地遇上了他。
這些年來,他想打入“大連盟”的權力中心,還當真是費煞思量,仍不得其門而入。
“你先去部署一下吧,”驚怖大將軍用一種相師的眼神,端詳了這個“老戰友”好一陣子,使這個叱吒三十年的“孤寒盟”盟主也有點不自然了起來,然後才道,“如果我會相術,一定會說你走桃花運了。”
桃花是不是運?
——還是劫?
要是劫,為何人人都希望命帶桃花?要是運,為何桃花總是在艷中帶煞?
跟三名得力部下部署了“殺曾行動”,蔡戈漢真的倦了。
他從十九歲開始,領導“三十星霜”,創立“孤寒盟”。在幾次跟別的幫派鬥爭之中,他喪失了不少人手,使他不得不附攀“大連盟”為倚,但他的地位,始終屹立不倒,因為他確有過人之能。
他的“傷寒拳”獨步天下。在江湖上,人稱“百步殺人,千步傷人,萬步制人”,跟他交手的人,有的還沒來得及還招就受制、受傷、受死。
他拼着七傷八寒,練成了絕門絕技“傷寒拳”,一面嚴格自律。他不喜色、不好酒、不嗜美食、不愛玩樂,是以“孤寒盟”的“孤”、“寒”之義,也確有形容他“孤僻”、“孤高”、“高處不勝寒”的意思。
另外一個意思,許是因為蔡戈漢是粵人,“孤寒”亦有“吝嗇”之意。他外號“一毛不拔”,一向儉樸得十分離譜,家人吃飯,碗裏不許剩一顆白飯。連過年過節的“豐餚”,也只不過僅可殺一隻雞,連雞頭、雞喙、雞屁股(就差雞毛——不過雞毛另有用途,可叫六嬸粘在硬藤上當帚子),他一“口”包辦,足足吃了六天才放手。平時上街辦事,常常還要手下掏腰包請客(當然也包括請他)。就連他結婚那天,賀禮照收如儀,但菜肴十分寒酸,草草了事。賀客多餓得要在半路吃面——偏是來賀的人十分之多,是以凡有蔡盟主設宴擺筵之日,必有知機小販趕去附近街邊擺賣,多能撈個滿盤滿缽。
他也甚不喜手下奢侈,他怕他們替他亂花錢。
可是今晚的形卻不一樣。
一切筵宴花費,均由驚怖大將軍負責。
——花別人的錢和花自己的錢畢竟是兩回事。
——一個人儉省自己的錢不見得也替別人的錢囊節省。
蔡戈漢果然不是這種人。
驚怖大將軍見他倦了,就請他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菜,直喝、吃、鬧得他又倦又累的時候,就看見了最好的女人:
一個瘦小、伶仃、英氣裏帶點無依,乍看以為她是小男孩,但細看卻見她是個凄艷的小女子。
蔡戈漢看見了她,心裏就念:我不好色,不好酒,不好美食,不愛玩樂,不……可是他奶奶的花別人的錢去喝酒大吃玩女人又是另一回事!
當他醉了七分的時候,明明是三個手下心腹扶着他走,但到了房中,卻是那一張凄艷的小臉。
——她看去那麼瘦小,像個還沒完全長大的孩子,但那種誘惑力,竟比成熟的女人還可怕千百倍!
蔡戈漢頓時只覺有一股大樹般的力量自丹田陡然升起,這剎那間,他覺得當一隻野獸比做一個人更快意。
那女子婉轉承歡,容讓他的如狼似虎。
當他覺得自己終於有了一場稱心快意的桃花艷遇,正恣意狂歡之際,那女子“嚶”的一聲,親住他的嘴;這狂烈的動作使他痙攣起來。她是那麼用力,像一條跳到岩石上的魚,終於咬破了他的舌尖。
蔡戈漢得意地笑了起來。沒有男人會因為女人在他身上得到滿足而不歡不快。他用寬厚的肉掌拍拍小女子瘦不伶仃的背,正說到:“……你好久沒男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