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短衣幫(四)
康母被家丁連推帶扯、百口污衊,又氣又怒,攀着門框不放,大聲哭喊:“我沒有偷人,沒有犯法,我不去!”
家丁拖她不動,就抽了牆角的柴火去敲她抓門的手,喝罵:“偷人婢,不放手,打斷你的狗爪子!”
康母挨了幾棍,仍然不肯鬆手,邊哭邊爭辯:“我沒偷人!沒犯法!”
家丁一時竟強不過這個小腳的柔弱女子,惱羞成怒,呲牙大罵:“狗養的爛婊子!”雙手高舉柴棍猛地砸了下去,“喀”的一聲,康母手骨應聲而斷,終於攀不住門框,退了半步。
那家丁還不解恨,劈頭蓋臉的往康母頭上狠打幾棍,又一腳踢上去,喝罵:“還不快滾!”
康母被那一腳踢得撞倒在門磚上,鮮血汩汩流出,把門口的整片地都染濕了,人卻沒有聲息。
行人紛紛側目指責何犬養和家丁草菅人命。家丁卻用腳踩了踩康母的頭,見真不動了,便大聲說道:“你們看到了,這個偷人婢在裝死放賴。”
犬養老爺好像沒發生什麼事一樣,揮揮文明棍說道:“好了,老爺今天心情好,就讓這怨婢得逞,我們去縣衙。”說著令家丁押着郎中走了。
行人有認識康家母子的,跑到街上給正在賣柴的康介白報信。康介白得信,半信半疑,提心弔膽的往家裏沖,遠遠看見母親一身是血的倒在門口,只嚇得魂飛魄散,厲嚎一聲:“娘!”
康母一動不動,頭上的傷口血已流干,兩眼卻還睜着,死寂的眼珠空洞洞的對着愛子。也不知道她臨死之時,究竟是不甘被人污衊,還是不忿惡霸的欺凌,又或是擔心愛子再沒人照顧約束。
康介白抱着母親已經開始發冷的身體,涕淚如雨,眼睛紅得滴下血來,一聲聲的慘嚎:“娘啊!娘!”
得到消息的鄉鄰見他這樣子,都不敢靠近,好一會才有相厚的老輩麻着膽子勸他:“白奴,要想後事,先把你娘安置好吧!”
康介白木着臉把母親抱進屋裏放在床上,跪在地上抹了把淚,**的磕了幾個響頭,心中復仇的念頭頓生,“報仇!我殺了犬養!”轉身握着砍刀直追犬養老爺和家丁的去路。
由於葉郎中一路悲痛掙扎,走得慢,何犬養和家丁到縣衙門口時,康介白便追上。康介白見到殺母的仇人犬養,不顧一切的衝上去:“還我娘命來!”
犬養聞聲回頭,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劈成兩半。家丁嚇得抱頭鼠竄要躲進縣衙,康介白大步趕上,不等他們進大門,一刀一個了結了兩家丁的性命。
縣衙守門的警察回過神來,揮着刀槍大喊大叫向康介白殺來,康介白眼紅興起,手起刀落把守門的警察砍倒,然後背起葉郎中往山上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