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的,她有多愛沈子橋,她就有多嫉妒

第41章 是的,她有多愛沈子橋,她就有多嫉妒

第41章是的,她有多愛沈子橋,她就有多嫉妒高悅顏。

沒想到了公司,那份辭職報告遲遲沒有送出去,忙是一回事,她一個上午都沒在公司見到田德本人,連秘書都不清楚他去了哪裏,幾份合同壓在她處都沒辦法簽字。

悅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風聲是從下午的時候,從法務部傳出來的,田德找公司的律師擬了一份傷亡責任起訴書,好像是家裏有人出事,公司的流程太複雜,起草呈文都要經過好幾人的手,要藏住一個秘密,不是靠一個人嘴巴緊就行。

下午的時候,悅顏去個衛生間,隔間裏都有人在議論田總家裏邊的事。

“準是他兒子又出了什麼么蛾子。”

同事們議論過後,得出的統一結論。

田德的兒子來過公司幾次,見過的人都對這個二世祖印象不怎麼好。當時他看上了前台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沒想到人家結了婚,小孩都生了,田致遠送人家花、送人家禮物,還車接車送,結果那女人當了真,跟老公離了婚之後,田致遠玩了人家兩次,就跑得無影無蹤,公司里都說那女的笨,這種二世祖什麼性格她又不是不知道,最後鬧自殺鬧到了公司,還是田德出面替兒子擦的屁股。

田德在公司有口皆碑,有能力還有魅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闊綽,從薪水到社保,都是業界偏上的水準,他能記住公司里每位員工的名字,甚至於在樓梯間碰到清潔工都會主動打招呼。公司里的同事說起田德的時候,仰慕中不懷感激,但是一提到他這個兒子,就只會讓人搖頭,大概再完美的人生或多或少都會有些遺憾。

田致遠就是他田德的遺憾。

悅顏把這事跟沈子橋說了,本來上午還聊得好好的,沈子橋一直催她快點去把離職手續辦了。結果上午剛過,悅顏的手機再沒發進來過消息。

悅顏其實不想做那種控制欲太強的女人,男朋友做點什都要跟她彙報。但是沈子橋一直不回她消息又讓她開始擔心,恐怖的念頭一個接着一個從腦海里劃過,等到悅顏真的受不了的時候還是打了他手機,結果提示已經關機。

擔心漸漸成型,像一隻龐大的獸,蹲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

或許因為剛剛知道田德家裏出事,這種暗示過於強烈,讓她終於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她打給沈馨兒,結果響了很久還是沒人接。

她實在放心不下,跟公司請了兩個鐘頭的假,回家裏一看,是周阿姨給她開的門,跟她說,一家人都在醫院。

悅顏腳底一軟,像是下台階的時候少踩了一階,以為自己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結果周阿姨跟她說,不是沈子橋,是韓玲。

等悅顏匆匆忙忙趕到醫院,在前台問到了韓玲病房號,等到了門口又有些猶豫,無論韓玲發生了什麼,她都未必願意見到自己。

就在她在病房門口躊躇的時候,沈子橋聽着電話從病房裏出來,看到悅顏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悅顏道:“我打不通電話,有點擔心,就想過來看看……韓玲怎麼了?”

走廊上人來人去,不是說話的地方,沈子橋把她往安全通道處領,等四周無人,他才把事情跟她說了。

悅顏聽得心都揪起:“怎麼會這樣?”

沈子橋說:“林東剛當時喝了點酒,幸好韓玲喊救命的時候被酒店的服務生聽到,然後報了警。”

悅顏心一突:“那韓玲有沒有……”

沈子橋語氣平淡:“目前檢查來看,就是軟組織挫傷,沒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悅顏鬆了口氣。

沈子橋看她:“辭職的事怎麼說了?”

“田德最近一直不在公司。”

沈子橋沉吟:“要快一點,一想到你還在那家公司上班,我的心也放不下來。”

悅顏心裏也是沒着沒落,拿着他的手,把它從自己臉上拉下來:“知道了。”

沈子橋先把悅顏送回了家,等他回來的時候病房裏一片狼藉,杯子、紙巾、紙張扔了一地,連護士都被韓玲趕了出去。

他站在床位看了看她,韓玲閉着眼睛,側身背對他,看到沒看他一眼。

他轉身去找韓震。

背後床上那個女人幽幽開腔:“你覺得我活該,是不是?”

沈子橋沒說話,肩寬背挺,姿態輕鬆。

事情不是發生在他在乎的人身上,從頭到尾他也表現得最為冷靜。

他繼續往外走,嘴裏道:“你不要胡思亂想。”

韓震跟圈裏幾個律師朋友打完電話,正從電梯裏出來,沈子橋等着他過來,走到自己面前停住。

韓震對着手機那頭說了聲好就這樣,先把手機給掛了。

沈子橋靠着走廊,分給他根煙。

旁邊就是禁止吸煙的牌子。

韓震接住,也沒抽,拿在手裏顛來倒去地看了看,深吸一口氣,他說:“子橋,林東剛是你公司的人,我是沒資格處置他的。但是韓玲是我的妹妹,我剛剛也跟幾個律師朋友聊了一下,可以的話,最好還是私下協商,如果走法律程序,去公安局報警立案,事情鬧大,人言可畏,韓玲將來也不好做人。”

沈子橋把煙咬進嘴裏,也不點,慢慢地說:“姐夫你可能不了解林東剛這個人,他是小人,也不是一般的小人,投機取巧,陰險毒辣,讓這種人留在公司就跟留了一顆隱形炸彈一樣。”

韓震道:“就找個理由,把他開除了。”

沈子橋搖頭:“理由多的是,但是這種人他自以為做的事天衣無縫,沒人知道,隨便叫他走,只怕他會去外面亂造謠。”

韓震垂下了指尖夾着的煙,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要借這次機會搞臭他,最好能把他弄進局子裏去,是不是?”

沈子橋沒說話,但是也沒有否認。

“你是不是就等着這個機會了?”

有一瞬間,韓震感覺自己像撥開了一個迷霧,終於顯露出了謎團的本來面目,他氣息開始不穩,音量也往上飆:“那你想過韓玲嗎?”

沈子橋心平氣和地看了他一會兒。

他的眼神就是回答。

韓震暗自心驚:“如果這事發生在悅顏身上呢?你還會是這種態度嗎?”

沈子橋冷淡一笑,反問他:“你覺得她會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嗎?”

韓震臉色變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韓玲差點被人強暴,難道這還是她的錯了?”

沈子橋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

話一說到這份上,就有要吵崩的趨勢。兩個人在感情上各自都有偏向,從一開始就沒辦法做到客觀公正,有這場爭執也是在所難免。

幸好這時沈馨兒適時出現,她從家裏打包了點吃的回來,掐斷了爭執的火苗。

韓震壓住了火氣,但情緒並不怎麼好,他粗聲問道:“不是讓你回家休息嗎?怎麼又過來了。”

“我怕你們沒飯吃,讓周阿姨做了點吃的帶來給你們。”

沈子橋擋在韓震面前,伸手接了過去,問了聲:“顏顏呢?”

“她在家裏看着早早。”

韓震看着那對姐弟,想到的是躺在病床上的親妹子,心中騰起一股無力,血緣這種東西到底顛撲不破。

他心灰意冷,什麼也沒說,掉頭回了病房裏。

被丈夫當面說了重話,還是當著親弟弟的面,沈馨兒心裏怎麼可能好受,不過是強自忍耐,拿出自然而然的語氣:“別管他了,韓玲一出事他就這幅樣子,你先吃吧。”

沈子橋心知肚明:“不了姐,你拿去給姐夫吃吧,我公司還有點事,要回去一趟。”

“那你路上當心。”

韓震回到病房不久,沈馨兒也跟了進來,把保溫瓶放在床頭。

韓玲躺在床上,還是閉着眼睛,但是韓震知道,那些話她其實聽的一清二楚。他本來是想藉此絕了她的念頭,現在反而有些害怕,她是不是能承受住那些刺激。

沈馨兒說:“先吃飯吧。”

韓震手插褲袋,看向窗外:“沒胃口。”

沈馨兒語氣平淡:“那我給你放這兒了,你什麼時候餓了就自己吃。”

“馨馨。”

“嗯?”她側頭。

“勸勸子橋。”

“勸他什麼?”

“不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沈馨兒聽到了剛剛兩人聊的話,她說:“我會勸他,勸不勸的動他我不能給你這個保證。”

“為了韓玲也不行嗎?”

沈馨兒反問他:“為了韓玲,就一定要讓子橋為難嗎?”

韓震並不覺得意外,自嘲地一笑:“我就知道。”

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下樓踩空了一階,心裏空白了一片,她索然問:“你知道什麼?”

韓震語氣疲倦:“每次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不是為了你的妹妹就是為了你的弟弟,有時候我真的很累,我們每次吵架都是為了同一件事,為了讓悅顏回來住,替你弟弟妹妹辯護,就好像在你眼裏,他們才是你的親人,我,我媽,我妹妹們,他們都算不上。”

沈馨兒心慢慢冷透,身為伴侶,他無論如何都應該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了解她的家庭環境,了解他們家對悅顏的虧欠,了解她這個弟弟這一路走來究竟有多困難。

沒想到到頭來都只是她以為而已。

沈馨兒深呼吸,竭力剋制泛起鼻間的酸意:“因為我不去勸子橋,所以你就覺得我冷血,不把你家人當人,是嗎?韓震,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韓震一時失言,又有些意興闌珊:“算了,不說了。”

沈馨兒看着他,眼圈慢慢泛紅,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病房。

韓震在病房待了幾秒,看着空蕩蕩的走廊,終於還是按捺不住,拔腿去追她。

人終於走光,病房又安靜下來。

韓玲睜開眼睛,看向雪白的天花板頂。

韓震下車追到家裏的時候,正遇上沈馨兒在收拾行李,疊好的衣服一件件往裏放,韓震扶在門邊看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蹲在她行李箱邊,好聲好氣地問:“這是幹什麼?你要去哪兒?”

“去外面,跟顏顏住幾天,等想好了我們再談談。”

韓震嘆着氣地去拿她手裏的東西,她一下躲開。他只好伸手掰住她肩的兩邊,她擰着身子側對他,只能看到一點秀逸小巧的下巴,順着下巴往上,臉還是濕的。韓震嘆了口氣,展臂抱住了她。

“對不起,馨馨,我是氣糊塗了。”

在他終於的低頭下,沈馨兒漸漸軟化,額頭輕抵在他胸前,有滴淚直直地從眼眶滾了下來,滴在手上一件早早的小衣服上。

她哽咽道:“我是欠了你什麼嗎?韓玲出了事也來怪我嗎?”

“不是怪你。”

“子橋喜歡誰又不是我說了算的,你不想顏顏住我們家,還不是為了韓玲打算?”

韓震喉結滾了一滾:“也不是……我就是覺得自己欠了她。”

“誰都沒有欠她,你沒有,子橋沒有,顏顏更加沒有。”

“我知道。我沒別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把韓玲當悅顏一樣看待,當她是親妹妹。”

“親妹妹?”沈馨兒冷笑,帶出一股怨氣,“哪個親妹妹會這麼害我?”

韓震聽出里話里不對味的地方,扶住她肩,低頭看她:“怎麼回事?”

沈馨兒其實已經不想再說了,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只要早早平安無事,發生的當下,那個人抱着什麼目的什麼居心已經不重要了,她也不想去計較。

“你總問我為什麼一直想讓顏顏搬回來住,因為我知道,只有顏顏是不會害我的。”

韓震心裏一沉,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生早早的時候,根本不是因為顏顏跟韓芳吵架,而是韓玲從背後推我,害的我撞上顏顏才滑倒。”

韓震一愣,打從心底浮起一股寒意:“你是她嫂子……她怎麼會……”

“韓震,無論你信不信我的話,但事實就是這樣,我不可能跟一個存心害我和早早的人待在一個家裏。”

韓震痛苦地閉上眼。

他信。

把人都趕走了,病房就剩韓玲一個,她從床上坐起,找到拖鞋,走去衛生間。

對着鏡子看了看裏面的人,額角青腫,唇角破裂,從顴骨到下頜骨這一段分佈着幾段抓痕。

老實說,從林東剛對她圖謀不軌開始,她不是沒有預感,也確實被嚇到,幸好酒店服務生警覺發現得早,沒讓最壞的事情發生,被送到醫院之初她甚至還覺得慶幸,她會努力忘記那段陰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不會那些等着看她笑話的人得意。

但沈子橋在病房之外的那些話卻像一記重鎚,她才從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中爬出,又被重重砸回井底。

蒼蠅不叮沒縫的蛋。

在他心裏,原來自己就是這樣子的,浪蕩、不檢點,所以活該遭受這些。

光是這麼一想,韓玲就覺得心如刀攪。這麼看待她的,恰恰是她暗戀了多年的男人。

是的,她有多愛沈子橋,她就有多嫉妒高悅顏。

一切的爭鋒相對都是矯飾,因為她從頭到尾都愛這個男人。

韓玲仰起頭,深呼吸,將幾欲盈眶的淚憋回心裏。

放在雪白盥洗盆上的手慢慢收緊,骨節突出,青筋一根連着一根,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像是不認識這個女人。

拳頭捏緊,一下一下地砸着檯面,她聲音低低,眼淚亂墜:“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如果生活是從哪一步開始偏離軌道,韓玲把時間往後退了又退,才發現是從大學入學第一天認識高悅顏開始。

如果可以跟魔鬼交換,讓她永遠都不要認識這個女的,韓玲願意付出任何難以承受的代價。

沈馨兒還是去跟沈子橋聊了一下,他不想讓姐姐為難,給了林東剛兩個選擇,要麼報警,要麼他主動提出離職。

林東剛當然是選擇了後者。

走之前他抱着一箱私人物品去找沈子橋簽字,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吧。”

沈子橋淡淡一笑:“想多了,你根本沒有這麼重要。”

林東剛冷笑:“好,我們走着瞧。”

沈子橋:“走前也奉勸你一句,你跟田德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合同動了什麼手腳我們心裏都有數。圈子就這麼大,做什麼事都要想想後果,自己承不承擔得起。”

林東剛牙齒暗咬,卻無可奈何,含恨掉頭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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