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吃醋了
第10章你吃醋了
年假結束，雜誌社卻變得異常忙碌，彷彿一直在醞釀什麼大事。因為消息的獨立性，每個團隊都有自己的秘密跟拍。可這一次，甚至連不知情的其他團隊也變得繁忙起來，林誠誠每天面對着成堆的稿件修改，有點應接不暇。
而顧盛言在列了一張上半年的行程單之後，就立刻動身去拍戲了。
她有的時候會懷疑，自己談的是不是異地戀啊，能見他的時間好像越來越少，大街小巷的電視廣告上，他卻出現得越來越頻繁。
她抱着剛剛校對好的文件，無精打采地走向打印機。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可想起唯一一次到片場看他的經歷，她整個人都顯得蔫蔫的。
突然，身後的人拍了一下她的頭頂，她才回過神來。
唐婧站在她身後，穿着一件黑色的連衣裙，不到十度的天氣依然光着兩條修長的腿，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林誠誠看着她的裝扮，不禁替她打了個寒戰。
“怎麼了你，最近心情不好啊？”唐婧伸手捏了捏她肩膀上的毛衣絨球，看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
因為不在同一個部門，連見面的次數都很有限，如果再遇到加班，連吃飯都要叫外賣，哪裏還有時間聊天。
說來，也有好多天沒有見到唐婧了呢。
“沒有呀，就是太累啦。”林誠誠拍了拍額頭，微微笑了一下。
“哎，你知道嗎，”唐婧環顧四周，湊上前來，“最近跟顧盛言的那個團隊，好像跟到大新聞了。”她挑了挑眉，眼神卻沒有離開林誠誠的臉。
“哦，是嗎？”林誠誠笑了笑，低頭處理着機器卡紙的地方。
“嗯，聽說……”唐婧附耳說道，“顧盛言跟黛悅的事情是真的。”
聽到這個名字，林誠誠心中一驚，剛複印好的文件散落到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引得路過的人側目。
“怎麼回事呀，誠誠你小心一點呀。”說罷，她俯身撿起腳邊僅有的兩頁紙。
“沒事沒事，婧婧我先回去啦，那邊等着要呢。”林誠誠笑着指了指文件，轉身跑了回去。
唐婧雙手環在胸前，看着她跑走的方向，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林誠誠越是想抑制自己的思緒，這件事就越是清晰，清晰得讓她沒辦法忽略。
她心裏有些難過，她還記得之前顧盛言說過的那句“除了黛悅”。
可是……
林誠誠你不能這樣矯情，你忘了你答應過的，一定會相信他！
可是人家一定是拍到了什麼吧，不然怎麼會忙這麼久。
腦海中的兩種聲音不斷響起，就連中午的外賣有她最愛的松仁玉米，她都沒有食慾。
顧盛言在休息的時候拿出手機，卻沒有看到林誠誠例行發來的午飯照片。
他皺了皺眉，難道沒吃嗎？還是隨便吃了零食所以不敢發。
他熟練地按下一串號碼，剛要撥過去，Jimmy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盛言……黛……黛悅……”
“慢點說，不着急。”他嫌棄地看了一眼Jimmy。
“黛悅要見你。”Jimmy拿起手邊顧盛言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後開口。
“不見。”
“她說外婆有事拜託她。”
“我直接打電話回去不是更方便。”
“說的也是。”Jimmy看着周圍，四處找不到水，失望地放下杯子，“不過我早就拒絕了，哈哈！”
“……”
“我就是通知你一聲。”說罷，Jimmy悠悠地走開了。
顧盛言蹙眉，打電話的時間就這樣被他的廢話白白浪費了。
自從碰到唐婧之後，林誠誠一整天都很低迷，心裏亂糟糟的。
想到爸媽晚上都要加班，她又不太想回家了。
反正他那邊也好久沒回去打掃了，還是回去收拾一下吧。
林誠誠走出電梯，剛要開門，一個穿着橘色制服的小姑娘便打開了門，從公寓裏出來，身後還帶着大包小包的清掃工具。
“你好，請問你是？”林誠誠有些疑惑。
“我是這家的小時工啊。”小姑娘看了看林誠誠拿出的鑰匙，又說道，“你是，這家的女主人嗎？”
“嗯……不是。”她有些尷尬地說道。
“哦，那你是這家主人的朋友吧。怪不得呢，我都在這家做了三年了，從來沒見過你呢。”小姑娘笑了。
林誠誠偶爾還是可以找到別人話里的重點的。
“三年？”
“是啊。”
“每天都來？”
“每周兩次。嗯……那個，本來約的時間都是中午，但是今天我妹妹開學，我送她去學校了，就晚了一點。麻煩你別告訴這家主人啊。”小姑娘有些為難地搓了搓手。
“啊……好。”
怪不得每次來，永遠都這麼乾淨。可是，不對啊，之前顧盛言明明說他家缺一個小時工啊。
“謝謝你，那我先走啦。”
“再見。”
林誠誠走來走去，看着乾淨整潔的房子，已經準備好要審問他了。
想到這裏，她又不由得想起唐婧說的話。
要不要，一起問問呢？
還是不要了吧。
晚上七點，手機裏面微信視頻的提示音準時響了起來。
一天的煩惱好像都因為這個聲音而煙消雲散，能看到他，就很開心了。
顧盛言剛打算去洗澡，衣服脫到一半，看到視頻里熟悉的畫面，不覺心情變好了許多。
林誠誠接起來的一瞬間，映入眼帘的，是一個下半身只圍了一條浴巾的男人，她甚至看得到他瘦勁的腰間的肌肉線條。
林誠誠獃獃地看着，這簡直就是未精修的半裸海報啊！
“等着，我去洗澡。”
林誠誠托着小腦袋點了點頭，心想，這是女朋友福利嗎？
沉浸在美色當中的林誠誠，好久才回過神來。
最近林誠誠他們小組在準備一個女團的採訪，她還要在今天晚上整理出所有問題給負責採訪的記者。
視頻的另一端很安靜，安靜到林誠誠差一點忘記了還開着它。
她滿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肩膀，卻發現顧盛言還沒有回來。
她皺了皺眉，今天怎麼洗這麼久呀？
她剛想去倒一杯水，忽然，小腹傳來的熟悉陣痛，讓她有些傻眼。
明明不應該是這幾天啊，她苦惱地拍了拍臉頰。
還好公寓大廳就有便利店。
她起身，卻沒有關掉視頻。
他應該是有事去忙了吧。她這樣想着。
就在她拿起手機的瞬間，視頻里突然出現一個玫粉色的女人，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就這樣坐在了床上。
這樣的角度看不到面貌，但是姣好的身材，讓她隱約覺得，這個人，就是黛悅。
她被嚇到了，講不出話來。
然後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視頻被掛掉了！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顧盛言的電話，卻沒有人接。
她的右手緊緊地攥着手機，失魂落魄地站在電梯口。
心裏隱隱有一個聲音，提醒自己要相信他，可是……
如果不是在超市用手機付款，她大概一直都不會看到手機熒幕上的APP新聞提醒。
“顧盛言黛悅再爆戀情，同住酒店，咖啡館約會！”
這樣的新聞標題，像是一個巨大的噩夢，將她籠罩在其中。小腹傳來的疼痛感加劇，可是雙腿卻有些酸軟，明明是電梯口到家門的短短距離，卻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她蜷到床上，胸口悶悶的，連倒杯熱水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甚至不敢點開整個報道，她害怕那些清晰卻帶着水印的照片，會讓她徹夜難眠。
她頻頻看向寂靜的手機，她很想看到他打電話來，說什麼都好，只要他說，她就相信。
可疼痛的感覺讓她逐漸變得委屈起來。
黑暗中，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
顧盛言發來了一串字符。
“DH5867，今天的。”
航班號？她皺着眉頭，用一隻手慢吞吞地回復着。
“不是要下個月才能回來嗎？”
“有東西忘帶了，回去取一下。”
“那我寄給你好了。”她心裏的那一點點懷疑，忽然就這樣消失了，心情也好了一點點。
“在家等我。”
顧盛言停在十字路口，煩躁地將手機扔到一邊。
他看到新聞了，小東西一定比他更先看到吧。他恨不得馬上站在她面前，這樣她就不會再多難過一秒。
一個小時之前，酒店內。
他剛剛洗完澡，看到她還坐在電腦前認真地記着什麼東西，也就沒有打擾她，索性直接穿好衣服，又倒了一杯水。
剛想回到電腦前，門鈴就響了……
他不耐煩地看着來人：“什麼事？”
“怎麼說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想起白天在咖啡館遇到這個女人的事情，他揉了揉太陽穴，連話都懶得再講：“怎麼說你也是個女人，自重一點不行嗎？”
“顧盛言！”黛悅的聲音帶着一絲絲惱怒和嬌嗔，然後靈巧地從他身邊繞進房間，左顧右盼，接着坐到了床上。
顧盛言的眼神已經能將她凌遲三次了，她卻假裝無視。
他走到卧室，電腦被“砰”的一聲合上，下一秒，黛悅就被拎着胳膊扔出了房門。
“顧盛言！你……”黛悅話講到一半，看到他泠冽的眼神，下意識地停頓了下來。
“滾！”門被重重地摔上了，並且差一點就碰到了她新做的鼻子。
黛悅罵罵咧咧地戴上墨鏡，可是她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問題，剛剛，他的筆記本電腦似乎開着視頻啊，她明明看到一個長發女生好像在做功課的樣子。
他這樣的人，應該不會看什麼電視劇吧。
或者說……
他談戀愛了？
她越想越生氣。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做到她費盡心思都做不到的事。她走出電梯，緩緩地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顧盛言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輕輕關上門，家裏黑漆漆的，只有廚房吧枱的頂燈開着，才不至過於昏暗。
他走到卧室，看到林誠誠蜷在被子裏，本就纖細的身軀，看起來更小了一點。
他皺着眉，走向床的另一端。
睡夢中，林誠誠感覺到床向下陷了一點，接着，就倒向了一個結實溫暖的胸膛，她感覺到自己的側臉有一點點溫暖濕潤的觸感。
“我回來了。”
林誠誠回頭，鑽到了他的懷裏。
很快，顧盛言就感到了胸口的濕濡和顫抖。
他心疼地皺着眉，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不哭了，好不好？”
“肚子疼。”她啜泣着抬頭。
聽到傳聞的時候，她沒有哭，視頻的時候，她也沒有哭，甚至連看到報道，她都沒有哭。
但是此時此刻，在他的懷抱里，她忽然委屈得哭泣到停不下來。
她有些自責自己之前心裏的一點點懷疑，也掩飾着哭泣聲中的害怕。
“怎麼了？”他有些緊張，伸手摸了過去。
親昵的動作讓林誠誠有些不適應，也停止了哭泣。
“就是……那個……”
顧盛言立刻會意，卻沒有經驗。
他蹙眉，低頭看她：“我能做什麼？”
你能做什麼，我怎麼會知道！
他伸手，將她向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些，又掀開障礙物，將手覆在她冰涼的小腹上：“好一點了沒有？”
林誠誠只覺臉上蒙上了一層熱氣，他手心的熱度，好像總是有治癒的功效。
她咬了咬嘴唇：“嗯。”
軟軟的聲音，讓顧盛言聽到心裏不禁有些邪念，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還不是丟盔棄甲。
林誠誠偷偷藏起了剛剛掉落的暖寶寶，枕着他的手臂甜甜地睡了過去。
她已經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暖寶寶了。
溫暖的懷抱，熟悉的味道，這大概是她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了。
顧盛言看着懷裏的小東西，千言萬語都比不過把她抱在懷裏的真實。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她不在身邊的日子，自己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想她。但是當他真正抱着她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刻，才最想念。
他從未想過，思念的載體，竟然會是另一個個體，一個突然闖入他生命，從此不願再放開的人。
林誠誠醒來的時候，聽到顧盛言打電話的聲音，好像離得很遠的樣子。
她迷迷糊糊地跑下床，看到他準備離開的身影。
他回頭，皺着眉：“去穿鞋。”
她乖巧地光着腳丫去找鞋，回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掉了。
“你要去哪裏啊？”她仰着頭。
“回片場啊，傻丫頭。”
“東西找到了嗎？”她揉揉眼睛，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連寄過去都不放心。
“嗯。”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林誠誠低着頭，轉着手指：“那你要乖哦，不許拈花惹草。”
他站在原地，雙眸溫柔似水：“嗯，答應你。”
“那，抱抱。”林誠誠開心地看着他，伸出手，亂糟糟的頭髮看起來卻萌萌的。
他用力地抱了一下懷中的小人兒。
“你吃醋了。”低沉的聲音俯在耳邊。
“嗯。”小腦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顧盛言卻忽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下次不會了。”
輕盈的吻落了下來，落在她的眼睛上。
直到完全睡醒之後，林誠誠才反應過來，他昨天，是特意趕回來的吧。
想到這裏，開心之餘，又有些自責。
他還要拍一整天的戲呢，這麼趕的行程，會很累吧。
林誠誠再一次感到失落，果然，她還是做不好一個女朋友。
Jimmy舉着電話，不停地看着手錶。
“老大，你到了沒？”
“嗯，十分鐘。”顧盛言坐在房車裏，疲倦且困意連連，“聲明發了嗎？”
“發了。”頓了頓，Jimmy又認真地問道，“誠誠怎麼樣？”
“還好。”
掛掉電話，Jimmy將一塊話梅糖扔到嘴裏，這一次他沒有抱怨顧盛言不近人情。
因為他參與撰好的聲明，看起來更不近人情。
而對這樣的人，不需要留情。
飛機上。
等候起飛的黛悅翻看着微博，突然跳出的聲明擠掉了她用一天時間換來的頭條。
這樣的聲明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尷尬無比，不僅撇清了顧盛言和黛悅的關係，連之前的一眾女星都澄清得一乾二淨。
甚至聲明最後還寫道：“從未有過，也不會和圈內人士在一起。”
此時的黛悅，怒火中燒，卻剛好接到了電話。
“拍不到我找你做什麼！給我拍！三倍酬勞，越快越好！”她盡量壓低聲音，對着電話喊道。
她收起手機。
“顧盛言，我們走着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