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可惜
見陳鋮就是不敢看他,蘇瑒心底暗笑,“要不請她到府里來。”
“哦,好。”陳鋮說完怕蘇瑒亂想,“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白小姐好意幫我做衣服……”
“你沒必要同我解釋。”搞的他是他什麼人一樣。
“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夫人,有些事你總要知道的清楚。”陳鋮說著看向蘇瑒,“咱們的婚事是國主指的不假,那也不能成為我亂來的理由。”
“你這人可真是夠正經!”蘇瑒笑着拍拍陳鋮的肩,“以後無論碰到什麼事都要同我報備。”
“打仗的就不用了。”陳鋮嘴角一彎,“你還小,這些不懂。”
“你不說我更不懂!”別以為他的眼瞎了,沒看到陳鋮眼裏的笑意,“你若是聽話,我幫你應付每三個月過來一次的使臣。”
“別沒大沒小的。”初見公子,有種蒼老感,誰知,原來是裝的。難怪他看到這人時,會感到彆扭。
陳鋮哪裏知道,那時候的蘇瑒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心裏有茫然。而進了陳家門之後,看到了將軍府的眾人,心裏有了決斷,對以後的日子充滿了希望,這才變得不一樣。
說鬧間,兩人策馬到了將軍府。陳鋮見正在說話的蘇瑒戛然而止,順着他的眼看去,門邊赫然站着一位翠衣儒裙的女子。除了白柔,還能有哪個。
蘇瑒挑了挑眉,轉身看向陳鋮,“大將軍,要不要啊?要,我去說說?”
“別忘了你的身份!”陳鋮小聲厲色的提醒着幸災樂禍的人。
“我可是給你過機會,以後心裏難受別怪我。”蘇瑒說著抬腿下了馬。走到陳鋮邊上,“下來!”
“你要幹嘛?”陳鋮見白柔裊裊的往這邊來,“不準亂來!”
“放心,絕對不會。”蘇瑒把手裏的韁繩扔給從府里出來的小廝,拽着陳鋮的胳膊迎了上去。
“見過公子,見過將軍。”說著白柔站直身體,眼睛移向陳鋮,見他沒有穿盔甲,“將軍,你沒去巡視?”臉上佈滿了疑惑。
“將軍沒有去巡視。”蘇瑒沒等陳鋮開口,接著說,“他陪我玩呢。”
“啊?”白柔不可思議的看向蘇瑒,“公子,將軍他每天都很忙的。”言下之意,蘇瑒太不懂事了。
“怎麼?將軍忙不忙本公子不知道。”蘇瑒抬眼看了一下白柔,“你一個姑娘家,每天往我們將軍府跑什麼。”
“公子。”陳鋮怕蘇瑒說難聽的,這才開口說,“白小姐,你沒有事就回去吧。”
“將軍?”白柔聽到陳鋮趕她走,滿心的難過,餘光瞟到蘇瑒在笑。肺都快氣炸了,要不是這個男人橫插一杠子,她現在已經是將軍夫人了。
可是,白柔碰到了陳鋮這位忒有原則的男人。即便看到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依舊說,“陳二,送白小姐回去。”說完最後看了一眼滿身哀凄的人。
“陳鋮,那個白柔很傷心呢。”蘇瑒怕刺激大發了,剛剛也就沒敢廢話,勾着陳鋮的脖子,還順便回頭對身後的女人扮個鬼臉。
“公子,以後你別讓她進來。”陳鋮拿掉在他脖子上亂捏的手,看向身邊的人,“還有,不論身份,只論年齡,我比你長八歲,怎麼也能當你一聲兄長,以後別這樣。”
“我哪樣了?”蘇瑒渾然不承認,他就是喜歡撩撥這個男人,“你說說,我好好的記着。”
“在外面我是夫,在家裏我是兄長。”
“陳鋮,我是公子!”到了這裏,他才知道,皇帝的兒子稱為公子,而不是皇子。
陳鋮看着蘇瑒倨傲的小臉,拍拍他的腦袋,“去看陳伯有沒有把丫鬟買來。”
“你家的丫鬟和我有什麼關係。”蘇瑒說著就往書房跑。
見陳鋮沒有跟來,蘇瑒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每每和陳鋮說話的時候,他好像越活越過去了。難不成因為他現在才十八,心智也就跟着退化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鋮見蘇瑒不在飯桌上,看向兩個弟弟,“我去找蘇瑒。”
陳揚拿起的筷子隨着陳鋮的話又放了下。見陳鋮出去,陳揚起身往陳帆身邊移了移,“二哥,大哥是不是喜歡上公子了?”
“不可能吧。”陳帆也不確定,“這也太快了?”才幾天啊。
“不快。”陳揚說著往外看了看,“你不知道,公子下馬車的時候大哥都看呆了。說實話,公子長得的確比白柔長得好看,可惜,是個男人。”
“要真是女的,國主會讓他嫁過來?”陳帆話鋒一轉,“就這已經不錯了。我以為是個廢物,誰知,他是在裝。”
“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這幾天我見那人都是笑眯眯的,會不會也是在裝?”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在嫁給一個男人的情況下樂呵呢。
“應該不會?”陳帆說著看着小弟,“你怎麼又陰謀了。”
“二哥,少誣賴我。”他就是覺得蘇瑒的神情不正常,這又什麼了。
蘇瑒本來就不正常,心裏沒有扭曲已經是不錯了。陳鋮見蘇瑒頭也不抬的翻看史書,“公子,先吃飯。”
“知道了。”蘇瑒把看過的那面折個角,“陳鋮,據說這邊的土地貧瘠,到了冬天,百姓如何度日?”
“這幾年沒有戰亂,離都城又遠,雜稅少,百姓的日子還過得去。如果下雪,就麻煩了。”
“會凍死人嗎?”
“一定會的。”陳鋮說著才想起來,“咱們的新房是剛剛休整的,改天讓工匠壘個炕,下雪的時候才不會凍着。”
“以前沒有?”蘇瑒好奇了。
“我用不到。”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時間是在城外,要火炕有什麼用。
“你這人還挺不錯的。”蘇瑒歪着頭打量着一板一眼的男人,“娶了我,可惜啦。”邊說邊搖搖頭。
看到蘇瑒眼裏的揶揄,陳鋮挺無語的。“我真的想知道,就你有這樣,怎麼騙的了住王宮裏的那些人精。”
“陳鋮,你不會以為我在王宮裏前呼後擁吧?”原蘇瑒能吃飽穿暖還是因為有個好外公。
自覺又說錯話里,陳鋮心裏暗暗告訴自己,以後不再說關於王宮裏的事了。
同蘇瑒吃好飯,陳鋮就去兵器庫,從裏面拿出一把三尺長的劍遞給蘇瑒,“這是青鋒劍,你帶在身上。”
蘇瑒隨手接過來,拿掉劍鞘,陣陣寒氣激的蘇瑒一愣,“陳鋮,這可不是好劍。”
“公子,你能別這麼聰明。”陳鋮眼角含笑的看着對面的人,“這把劍是我父親出征時得的戰利品,據說,是那邊王室所有。”
“為什麼?”為什麼把這東西給他,他和陳鋮才認識三天而已。
“城中有時會混入敵方的探子,你帶着劍,安全。”再說了,蘇瑒現在他的家人,又孤零零的,“我下午還有些事,你想出去就找陳帆和你一塊。”
“那你去忙吧。”蘇瑒說完,陳鋮就牽馬出門了。
看着能手中吹毛斷髮的寶劍,怎麼也不敢相信,統領天下所有強兵的人這麼好說話。
蘇瑒想不明白,就乾脆放下了。要不是這麼容易放下,估計蘇瑒早就被自己重生的事情嚇死過去了。
隨之就去找陳帆,讓陳帆同他一塊出去逛逛。
看到熙熙攘攘的大街,蘇瑒不習慣的皺了皺眉頭,“陳帆,都有賣什麼的?”
“多是當地的百姓在兜售自家產的東西。這裏不比都城。”陳帆想到街上不是酒肆就是布店,就說,“大嫂,離這邊不遠的地方有個西市,多是西域人,咱們去看看?”
“西域?”蘇瑒默念一下,點了點頭,“走吧,我還沒見過西域人。”
陳帆一聽他不知道,來了勁了,“大嫂,我同你講,西市裡有好多東西你一定沒見過。像以前大哥進貢給國主的夜光杯,其實就是從西市淘來的。”
“地攤貨?”蘇瑒疑惑的看着陳帆。“陳鋮的膽子不小呢。”
“大嫂,話也不能這樣說。”見蘇瑒說他親哥,陳帆臉上的笑容沒了,“我們又沒錢置辦貴重的東西。”
“我腰間的是什麼?”蘇瑒指了指青鋒劍,“這不是貴重的?”
“這個,可不能當作貢品。”陳帆說著不停的搖頭。刀和劍又不是尋常物,一旦送上去,無論多貴重,都會遭到猜疑。嚴重了,可能被按上謀逆的名頭。
蘇瑒見他嚇着了,心裏很微妙,陳家三兄弟真是一點也不像。“我同你說笑呢。兵器是兇器,我還是知道的。”
聽到這話,陳帆抬起頭就看上蘇瑒臉上的笑意,想了一下才說,“大嫂,其實,我們真的沒錢,今年的軍餉上面就有沒發。”
“噢,有這樣的事?”蘇瑒作為一個相對賢明的皇帝,不撥軍餉這事還真沒幹過,“陳鋮沒有向國主要?”
“上了幾次摺子,到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陳帆說著話看了看蘇瑒,“你的嫁妝就夠了。”一個士兵一月的軍餉還沒到一兩銀子。聽到那個死去的太監的口氣,上面並不缺銀錢。
蘇瑒也明白陳帆的此言,“回去我就寫奏表,向國主要錢。”說著看向陳帆,“帶我去你們淘夜光杯的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