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證明
正在指揮着匠人彈棉花的蘇瑒絕對想不到,他只用一封摺子,就敲定了陳鋮那萬分糾結的心。
蘇瑒之所以寫摺子,一是因為他現在和陳鋮綁在一塊,二呢,就是陳鋮是個真正的將軍。當然了,還有一些私心。有言之傾巢之下豈有完卵,一旦這邊的士兵因為軍餉而發現暴動,他的日子就不安穩了。
剛睡了幾天的踏實覺,蘇瑒暫時還不想去過那居無定所的日子。
陳鋮安排好心腹去都城,再回到府里的時候,門外的百姓還沒有退去。此時,匠人們已經彈出了棉花。只是,很零碎,和蘇瑒以前看到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大嫂,你真的太厲害!”陳帆雙手捧着所有的棉花,小心翼翼的走到蘇瑒面前,“是不是可以做棉衣了?”
“早呢。”連一雙棉鞋都做不了,蘇瑒見天不早了,就說,“陳帆,讓春花他們歇歇,吃過午飯再做事,回頭讓木匠們再做幾套彈棉花的工具,請別人來做。”
“真能彈出棉籽?”陳鋮看到眾人雀躍的臉,詫異的看了看蘇瑒,指着一旁的工具笑着問,“你怎麼懂這個?”
蘇瑒的心裏咯噔一下,以後真的不能顯擺了。便說,“王宮裏的藏書閣里有一本工具書,我在很早的時候看過。”
“什麼書這麼厲害?”陳揚忙問,“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蘇瑒說著就去客廳吃飯。
陳揚被這麼明晃晃的打了臉,自是不依,“大哥,你這夫人真厲害!”
“注意自己的說話的語氣。”連一句嫂子都不叫,蘇瑒願意搭理他就已經不錯了。
陳揚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一旁的陳帆拽走了。看着長得周周整整的弟弟,陳帆真的想不明白,一副老實相的人,腦子怎麼就那麼活泛。
“小弟,你以後別在大哥面前說公子了。”
“我又沒有說別的。這位公子是真厲害,第一天到咱們家就開殺戒,才老實幾天!”以後指不定搗鼓出什麼來。他們家已經遭國主記恨了,再被蘇瑒折騰下去,遲早會毀的。
陳帆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弟弟,“你怎麼還沒明白啊,大哥這是對公子上心了。”
“不可能吧?”陳揚詫異的看向陳帆,“被我說中了?!”
“你看大哥對誰笑過。”陳帆指着遠處的兩人,“等一會兒你仔細觀察一下就知道了。”
吃飯的時候,陳揚果然打量起了陳鋮,見他家大哥為蘇瑒布菜,陳揚好險沒有把飯吃到額頭上去。
陳鋮看着吃飯都不老實的弟弟,眉頭一皺,“陳揚,吃過飯把《道德經》抄五遍。”
“大哥,你,你說什麼?”陳揚疑惑的盯着對面的人,“為,為什麼?”
“軍令!”這段時間一點穩重勁都沒了。看到一旁細嚼慢咽的蘇瑒,兩相對比,陳揚就像一個小孩子啊。
蘇瑒打量着面色各異的陳家兄弟,心裏暗樂。難不成,陳鋮就是用軍令來教育弟弟的。
蘇瑒心裏的亂想陳鋮自然不知道,陳鋮看到院子裏亂鬨哄的,午飯過後就出去了。到了軍營里便讓手下的人圈出一塊地方,用木板和油布圍了起來,然後又派親兵把守着。
第二天,將軍府里的棉花就轉移到軍營里了,彈棉花的事情交給了軍營里的文書去辦。晚上休息的時候陳鋮才有機會同蘇瑒解釋,而後又問,“公子,彈棉花的工具能不能過一段時間再推廣嗎?”
“秋收過後吧,別耽誤百姓製作冬天穿的棉衣。”蘇瑒想了想又說,“不能從這邊出去,最好從南方。”
“你說的對。”如果工具從這邊傳出去,住在最高殿宇里的人該難眠了。
陳鋮翻過身,手臂一伸,看似隨意的把蘇瑒勾在懷裏,“以後府里的事情就麻煩你操持了,明天我讓陳伯把賬冊給你。”
“你這說是什麼意思?”看到近在咫尺的眉眼,蘇瑒並沒有多想。
因為,陳鋮並沒有做什麼曖昧的事情,把手放在蘇瑒的背上之後就沒有多餘的動作了。
陳鋮見蘇瑒的眼裏全是疑惑,並沒有開口,他是想讓他慢慢習慣,過些天,成為他真正的夫人。可惜,這些話現在不能說。
他不想把這麼聰明的人嚇跑,便說,“咱們府里有些田地,都城還有百餘頃族地,以前是陳伯在管,可是,陳伯終究是個下人。”
“府里怎麼連個賬房先生都沒有?”偌大的將軍府居然沒有地主家的人多,這要是擱在他那個時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看到蘇瑒想了解,這就是好的開始,陳鋮逮着機會說就,“二弟和三弟婚後就會分出去,府里只有咱們倆,要不了這麼多人。不過,如果你不習慣,就再添一些僕人,成嗎?”
“這事以後在說,我現在沒有什麼不習慣。”放在以往他是不會習慣的,可是,誰讓他過了一個月的豐衣足食的日子呢。
“其實,其實…”陳鋮憋了好一會兒,才說,“以前收上來的錢財都被我用到軍隊裏了,所以,府里才那麼空曠……”說到最後陳鋮都不敢看蘇瑒。
“那你答應幫我製作的盔甲呢,沒有影了?”說著蘇瑒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了。
“你別急啊,等租子收上來就給你做。”早知現在,國主以前問他要什麼賞賜的時候,他就直接要金銀了。
“我指望你?”蘇瑒滿臉懷疑的看着陳鋮,“算了,你這將軍當的也夠不容易的。對了,你手下的那些士兵不會就指着軍餉過日子吧?”那昏君根本就不靠譜好吧。
蘇瑒能想到的,陳鋮也能想到,“沒有,士兵們上午耕種下午操練,只要不打仗,基本上是自給自足。軍餉是以防萬一,還有,就是用來打造刀槍劍戟。”
“這還差不多,記住了,有時候靠山山倒。”蘇瑒說著揉了揉眼睛,“陳鋮,床上的絲被太薄,很咯人,棉花弄好了之後我要兩床被子,放在身下。”
“再過一個月就是端午節了,端午過後就是麥收,天氣就變熱了。”宮中出品果然不同,真是個嬌氣的人。
轉眼過了幾天,在蘇瑒如願以償的睡上棉被的時候,白柔也把衣服做好了。
兩人吃過早飯剛出客廳,就看到白柔徐徐而來。這時候的蘇瑒還不知道陳鋮心裏有他,他又不想理會白柔,便說,“陳鋮,我忙去了。”
蘇瑒打算的是好,可惜,一步都沒能移動,因為,胳膊被人拽住了。
陳鋮在蘇瑒的耳邊低聲說,“公子,幫我把人打發走。”哈出的熱氣噴紅了蘇瑒的耳朵。
“你想要我怎麼辦?”蘇瑒不自在的揉了揉臉頰,把白柔打發了走他也樂意,任誰時常被一雙嫉妒的眼睛盯着都不會舒服的。
“夫人該做的。”陳鋮看着快要走到跟前的人,白柔來的真是時候。他正想着該怎麼同蘇瑒改善關係呢,根據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蘇瑒只是把他當作朋友。
即便睡在一張床上,他脫的光光的,蘇瑒都沒有什麼反應。長此以往下去,等到他入土也不能把人拐到手裏。
從沒有見過男男之愛的蘇瑒可沒有陳鋮那麼多心思,只當他突然看透了白柔的本質,等白柔走到面前,蘇瑒就開口了,“白小姐,是不是來送衣服的?”
“公子,你看看合不合適。”白柔雖然是對着蘇瑒說話,眼睛卻看向陳鋮。
“白小姐,你讓本公子試給你看嗎?”蘇瑒伸手挑起白柔的下巴,“郡守夫人就是這麼教你的?”
“公子,你…你…”下巴被人捏住,白柔漲紅了臉,屈辱的看着陳鋮,“大將軍…”
聽到酥軟的聲音,陳鋮第一次感覺到了不自在。但是,並沒有開口說話,他清楚,自家夫人是個有分寸的。
果然,蘇瑒鬆開白柔,嘖嘖的說,“白小姐,本公子是將軍夫人,你以為,本公子對你還能硬的起來,開個玩笑,至於嗎。”
陳鋮聽到蘇瑒的話是真的滿意了。可是,白柔寧願沒有聽到。看到秋月把丫鬟手裏的衣服接過去,白柔深吸一口氣,“公子,請您注意言辭。”
“本公子的開蒙師傅是國主,你有意見。”陳鋮看到蘇瑒的傲嬌小樣,轉身就去馬房,留着他和白柔瞎掰扯。
蘇瑒見陳鋮居然跑了,真心想罵娘。“白小姐,本公子最後聲明一下,陳鋮是我的人!”
“你不用這麼說,大將軍根本就不喜歡你。”早些天從這裏回到家,問了哥哥才知道,如果男人第一次,第二天根本就起不來,即便能下床,走路的姿勢也會很怪,那時候她才知道,被這人給騙了。
“如果陳鋮說他是我的人,你以後是不是就不上門了?”他來這裏十天,被這女人碰到七次,要不是他夠憐香惜玉,早就把人踢出了。
“大將軍一會兒就該過來了,你要證明給我看。”白柔說著挺直了傲人的身體。
“你真以為自己是人呢,別太看得起自己。”蘇瑒是真的煩了。早知道這女人如此膩歪,他就不該讓她做什麼破衣服破鞋的。
“不敢了吧?”白柔得意的看着蘇瑒,“公子,我白柔敬你是公子才不跟你掙,但是,你不能阻止我見將軍。”
“閉嘴!”再讓這娘們說下去,蘇瑒覺得他會吐血。明明是陳鋮不想見她,硬是攤子他身上,這女人不長眼不長腦子嗎。
見陳鋮牽着追風出來,蘇瑒疾步走到陳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