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求訂、求支持)
沈芝跑上前來,扶着呂氏,“娘,您先彆氣,可別把身子氣出個好歹來。”,她的小眼睛轉動着,不知該如何啟齒。還沈明一個公道,這是他們一直來的同一個夢想。
“不行,我要去找李村官,跟他說明一切,讓他重新辦案。”,呂氏哪裏能冷靜?拄着木杖就要往門外走去,正準備跨出門檻,屋內的沈良突然大吼一聲。
“娘!”,呂氏怔住了,緩緩回過頭,“良子……”,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切都變得太不可思議,她萬萬沒想到!
沈芝哭了,只是哭,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見不得自己的娘親受委屈,可是又不能因此眼睜睜看着阿荷受傷害。徘徊之中,她只能哭。
“娘,爹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可是阿荷還活着,如果我不這麼做,她也會有生命危險的。爹在地下有知,定不會怪我如此決定的。”
呂氏蹣跚着往回走,痛苦的表情無法表達出她內心真正的疼痛,她沒再說話,淚水流淌於臉面,往房間走去。
不忍心的沈芝跟着跑了進去,抽泣聲在沈良耳旁竟如此清晰,他仰着頭,讓要掉落的眼淚往回收,但願所有活着的人都能安好。
“阿荷。”,蘇鵬在廚房挑着要種的番薯,被挑選出來的都是容易發芽的,聽見蘇荷走進的腳步聲,他微微轉過臉,笑了,“怎麼不好好在房間裏休息?倒是跑出來做什麼?”
蘇荷蹲下身子,幫着挑着番薯,“大哥,有些事兒我想當面問問你。”,心裏有事兒,她怎麼躺怎麼不舒坦,只能走出房間,跟蘇鵬聊聊。
蘇鵬知道紙包不住火,該來的總要來的,他坦然面對,“阿荷,不管如何,你定要對良子好,他為你做的太多,太多了。”,的確,跪地求饒,換做是他也未必做得出來。
“大哥,這個我心裏明白。良子哥的恩情,我一輩子都報不完。”,蘇荷傻傻地笑了笑,“那張欠條是怎麼一回事兒?先前不是說已經把該欠的錢都還上了嗎?”,進入了正題,她皺着眉頭,希望所有的一切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蘇鵬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說了一遍,“就是這樣的,當初只是不想你為大哥操心,就瞞着你,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兒。”
“那趙伯呢?慕世永真的用我去逼良子哥為王如浩指證嗎?”,蘇荷心裏暖暖的,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在為她着想,沉浸在這樣的小幸福裏頭,她深感老天有眼!
蘇鵬嘆了口氣,“阿香去找了良子,跟他說你出事後便匆匆趕着去找你,不巧真就碰上了慕世永,他說,如果良子願意將王如浩救出來,那你也就安全,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良子一急之下跪地求李村官不再追究他爹的冤案,此舉真真把你大哥嚇壞了。他這樣不僅釋放了王如浩,還把趙伯一同救了出來。李村官很是無奈,卻又不好說些什麼,再怎麼說,這關係到你的生命安全。”,他瞧了眼蘇荷,愣住的表情有股倔強的想不明白,“阿荷,良子為你做的太多,你定不能對不起他,好好待他。”
“為什麼要這麼做?良子哥一直想要給他爹一個真相,為什麼要因為我而不再追究?”,她掙扎着,甚至開始恨自己。
看着站起身往外跑的蘇荷,“阿荷,你這是要去哪兒?”,蘇鵬起身望了望蘇荷的背影,無奈之下只好在其後跟着。
蘇荷一直往前跑,一刻沒停,終在官府前停了下來,她往前走着,心裏覺得太對不起死去的沈明,沈良為她不再追究,那她要因此幫着解決所有的事情,還沈明一個安靜的另一個世界。
“阿荷?”,李正威瞧見蘇荷,顯然是有些開心的,沒事就好,“還能見着你,真是幸福。”
“為何要答應釋放了王如浩?為何要答應不再查案?”,蘇荷一本正經進入了正題,她不想再因此浪費時間,她希望儘快,儘早還沈明公道,不再拖拉!
李正威擺了擺手,看了眼在後頭跟着來的蘇鵬,“阿荷,這一切都是良子所願,而且其中還涉及到你的生命安全,我又豈能見死不救?這只是緩兵之計罷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會藉此逃走,到時候要找到他們人,恐怕是極為困難。”,蘇荷擔心的莫過於此,抓人簡單,可是一旦要抓的人逃離了你的視線,再找他已經需要考驗。
李正威看着不再淡定的蘇荷,“阿荷,你先冷靜,我已經派人暗中跟蹤他們了,如果他們真要逃走,也不會逃出我們的眼線。你就儘管放心,沈明的案子絕對要有一個始終!”
緩了口氣,李正威所做的正合蘇荷之意,“李村官,真是謝謝你!”,是他讓她不會感覺到太自責,還有機會能夠彌補,這樣就足以。
李正威無奈地笑了笑,面朝蘇鵬,“鵬子可是知道這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為何還這麼魯莽?”,可憐的是沈良,還被埋在骨里,他真以為沈明的案子就不會有終點了,其實不然,李正威哪能輕言放棄?
蘇荷望了望蘇鵬,“大哥,你也知情?”,怎麼不早告訴自己?害自己跑了這麼長的路,此刻還帶了些喘呢。
蘇鵬無奈地笑了笑,“我正想說,你卻站起身匆忙往外跑,一點讓我解釋清楚的機會都不給我。”
好吧,蘇荷只能自認倒霉,她笑了笑,“有你們,真好。”
“不過,阿荷,我需要你幫忙做件事情。”,李正威嚴肅起來,看着蘇荷,像是一件很是難辦的事,“不知你肯不肯答應。”
蘇荷連連點頭,不假思索,“李村官,有事兒你儘管吩咐,阿荷儘力而為。”
“跟王香姑娘重歸於好!”,李正威站着說話不腰疼。
此話一出,蘇荷猛得一抬頭,“重歸於好?”,這之前自己可是和她劃清了界限,這時候再上門,不是找死嗎?
李正威點了點頭,“慕世永花盡心思救王如浩,這背後都是因王香所起。要制住慕世永,只能先制住王香。”
“王如浩是阿香親爹,就算我現在真跟她重歸於好,那也不能讓她的胳膊肘拐到我這邊吧?”,按李正威這麼說來,整件事情似乎都變得複雜多。
李正威笑了笑,“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他轉個身,坐在木凳上,“我要你跟王香重歸於好,那是想讓你從中找證據。就像當初的玉佩一般。”
“證據?”,蘇荷更是不明白了,她可是站在白邊,跟黑不打交代,這點王香他們肯定是知根知底的,怎麼會輕易讓蘇荷接近呢?“李村官,你覺得阿香會讓我接近她嗎?”
再次一抹淡笑,對上蘇荷,“我瞧得出,王香最缺的是一種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她心中憋着太多,她很想找人釋放,但是無人願意跟她分享,而你,是最好的選擇!”
李正威觀察細微,對於王香,他觀察已久,她所承受的壓抑,他完全掌握在腦中。對,她需要一個談心的朋友。
“那我該怎麼做?”,混成王香的閨蜜,那需要多大的勇氣?
李正威捋了捋鬍鬚,“暫且先等上一等,過不了多久,慕家定會發生一件驚人的事情,到時候的王香定需要你的陪伴。”
如此神,蘇荷感覺到李正威真正的厲害,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里充斥着佩服,“李村官,難道你會算命?”
笑了笑,“阿荷,我也只是觀察細微罷了,哪有算命一說?”
蘇鵬聽着倒是為蘇荷捏上一把汗,王香對蘇荷從來沒有軟過心,如今的王香,更加的可怕,她會對蘇荷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他無法猜測,但是他可以阻止蘇荷這麼做,“阿荷,阿香那樣可怕,對你做過的蠢事不止一兩件,你還是別答應了吧。”
蘇荷知道蘇鵬是在擔心自己,但是沈良為自己做過的事情那樣多,她就為他冒一次險又有何妨?“大哥,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兒的,我會自我保護,阿香也不會真拿我怎樣。多借她十個膽,她也做不出來。”
蘇鵬還想說點什麼,甚至想讓李正威勸勸蘇荷,“李村官,你真的忍心讓阿荷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你就不怕她受到傷害?阿香如此可怕,什麼事她都會做得出來。”
李正威倒是更加放心蘇荷,他知道她可以,完全不是自己想像中的脆弱,所以他也不至於太過擔心,“鵬子,阿荷不會有事的,我會在阿荷身邊安排些人看着,一旦王香做出任何傷害阿荷的舉動,我的人就會出現,不會讓阿荷受到毛髮之傷,所以,請放心。”
聽了李正威的話,蘇鵬這才算稍微有些冷靜下來,“這樣最好不過了,阿荷,你要真不想做,你就不要去冒了這險,沒有人會怪你的。”
蘇荷笑了笑,蘇鵬好像越來越擔心她受傷害。
在外忙碌回來的慕俊才,拉上王香的手,“阿香,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我們的孩子。”,他壓低聲音,嬌滴滴的說著,噁心至極。
王香甩開他的手,“給我走開,別瞧着讓我想吐。”,她皺起眉頭,不忍心多看自己的相公一眼。如此難以下眼。
慕俊才倒也習慣,他一直以為王香這是在跟他鬧,他重新貼了上去,壓在王香的背上,雙手往前伸,抓着她的雙手,“香兒,我離開這麼久,你為何都不想我?還有,你肚中孩子沒的時候,我也是傷心很久才敢接受這個事實。”,他知道其中的過程,都是王香一手所為,羅氏都將事情跟他說明了。但是,他竟傻傻地選擇原諒王香一回。
慕俊才邊說還邊親着王香的耳朵,讓她只覺倒胃口。
王香用力掙扎,將慕俊才甩到好遠處,轉過身,指着矮胖的慕俊才,“慕俊才,我跟你說,別亂來!我不想跟你要孩子,我不想跟你過了!”
羅氏聽到王香房間裏頭的響動,躡手躡腳走過來偷聽,聽到自己的兒子受了委屈,二話不說,推門而進,往王香臉上就是一巴掌。
“你個不要臉的,我當初可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讓你這種貨色進我們慕家!”,羅氏氣憤不已,攤上這種兒媳婦,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王香斜瞪着羅氏,伸手欲要往羅氏臉上也記上一個深深的手印,卻被匆忙趕上的小葉擋了下來,小葉還鬼使神差地躺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肚子疼。”,她哭爹喊娘,引來手忙腳亂的小衫不知如何是好。
羅氏也陪着鬧,“俊兒,瞧見沒有,這樣的媳婦用來作甚?趕緊進房寫休書去,不要也罷!”
小葉還在呻吟,眼睛裏卻裝滿了勝利的色彩,讓王香差點要瘋掉,她氣不過,蹲下身子,抓着小葉的一隻手,“二娘,肚子疼嗎?”,她惡狠狠地將另一隻手緩緩放在小葉微微隆起的肚皮之上,用力往下一摁!“還疼嗎?”
“啊……”,小葉驚恐地望着自己的肚子,再看看王香,好痛。
慕世永被活生生吵醒,走進來一瞧,立馬將王香狠狠拉開,瞧着小葉,不說什麼,將她抱起,往外跑去。
羅氏冷笑着,“阿香啊阿香,你就等着收拾東西回你那破屋吧!”,說完,哼了一聲便帶着慕俊才離開,嫌棄的背影里滿是興奮。
王香冷冷地注視着這一切,雙手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臉,“怎麼會這樣?怎麼是這樣的?”,她放下雙手,看着摁小葉肚子的雙,恨不得時間能夠倒流,她不應該這麼做。慕世永看到了一切,她該怎麼辦?
不知所措的王香蜷縮在床邊,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希望小葉能沒事。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看着突然闖進來的幾個下從,此時正將她的東西通通扔成一堆,“是誰允許你們這麼乾的?”
“是我!”,羅氏帶着慕俊才走了進來,手上還多了一張紙,薄薄的,但是能毀了王香所有的夢想。
王香站起身,冷笑着,“要也是我休了你,我王香怎麼會允許讓他休了我,把我趕出慕家?這傳出去可真是不好聽。”,她指着慕俊才,仍然一臉的嫌棄。此刻就算出了慕家門,她王香,還是會回來的,而且是回到慕世永的身邊!
“阿香,口氣倒是挺大的。”,羅氏哪裏會讓他得逞?“不過,這可由不得你。”
羅氏吩咐下人將休書攤開,然後逼着王香在上面摁了手印,從此斷了姻緣。慕俊才雖然有些不舍,但是又如何?
“阿香,俊兒還是喜歡你的。”,他弱弱地說著,跟先前好吃懶做的慕俊才相比,現在的慕俊才倒是多了份冷靜,而且不至於太過傻裏傻氣了。
王香冷哼了聲,被牢牢抓着的手因摁完了手印而被鬆開,“慕俊才,你這是在可憐我嗎?”,她冷笑着,“我王香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嫁進你們慕家,受盡委屈,倒頭來卻什麼也沒得到,真是可笑之極。”
羅氏招了招手,喊來兩個下從,“送王香姑娘出門,把她所有的東西都帶走!”,終於解決了一個女妖精,她緩了口氣。
王香被狼狽逐出慕家門,她的東西被扔在她的身旁,她低下臉面,從未有過這樣的屈辱,心頭的恨更加強烈。
“這是被趕出來的嗎?這樣狼狽,真是可憐。”
“慕少夫人?我可是聽說她乾的壞事不少,真是老天顯靈,活該!”
“就是啊,她爹也是壞蛋一枚,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耍盡手段把她爹救了出來,真是天理難容啊,被趕出來,實在是慕家人英明!”
所有的人都在說著她的不是,她只能將自己的臉拚命往下低,盡量不讓人能瞧出她的狼狽。
“壞蛋。”,一顆大白菜從天而降,落到王香的腦門上,菜葉散落,一地。一個小孩撅着嘴,叉着腰,扔完大白菜,吐口水,“我娘說,像你這樣的壞蛋就不應該活着。”
村子裏如此小,她所做的事情竟然傳得如此透明,她微微露出自己的腦袋,希望能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幫她脫離此刻的困境。
“阿香?!”,蘇荷的聲音,她皺起眉頭,不願見到蘇荷,不願被蘇荷見到她的狼狽樣子。
蘇荷不嫌棄地將她扶起,“怎麼成這樣?誰欺負你了嗎?”,她一臉的不相信,李正威真是神了!
被蘇荷這麼一問,再看看圍成一圈的人,王香委屈地哭了,“阿荷,救我!”
石子,竟然有人扔石子,蘇荷護住王香,面朝圍上來的人們,“鄉親們,王香姑娘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而且,她現在已經成這樣了,你們卻再往她傷痕上撒鹽,她該有多難受?而且在這兒的各位想來也是當爹娘之人,你們的孩子要是也像她這樣被人欺負,你們還會這麼眼睜睜瞧着,傷害她嗎?”
被蘇荷這麼一說,圍上來的人都靜默了,點了點頭,然後慢慢散去,唯獨留下一個孩子,衣裳破爛,臉上黑黑,“姐姐,你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我娘說了,她是壞蛋。”,他只是好奇。
稚嫩的聲音,蘇荷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淺淺一笑,“小朋友,姐姐跟這個姐姐是好朋友,她就算再壞,那也是迫不得已,而且終究還是姐姐的好朋友,姐姐怎麼能見死不救呢?”,她看了眼王香。
蘇荷所說的話讓王香感動了,她的心微微觸動着,蘇荷真這麼想的嗎?
小男孩的娘在不遠處呼喚着他,他扭過臉看了眼自己的娘,然後朝蘇荷笑了笑,擺了擺手,“姐姐,你真是好人。”,然後轉過身,跑着離開了。
蘇荷幫着收拾王香的東西,然後將王香扶起,“走了吧,我送你回家。”
“為何要這麼做?”,她應該恨自己的才對。
蘇荷的嘴角微微上揚,“我說了,友情是美好的。我遭人嫌棄的時候,你並沒有嫌棄我,而且替我做了那麼多的事。現在你受了委屈,我怎能扔下你不管?”
王香扭過頭看着蘇荷,“我還差點要了你的命。”,為了救出自己爹娘,王香不管蘇荷的死活,而現在,她卻不計前嫌,如此大方。
蘇荷搖了搖頭,“我這不還好好活着嗎?”,或許就像李正威所說的,王香的心裏真的憋着太多的委屈,需要一個真誠的人陪伴,信得過的人,她真的是王香所需要的哪個人嗎?
“你為何不問問我怎麼會被趕出慕家?那樣狼狽?”,王香冷笑着,這一切或許就是註定。
蘇荷笑了笑,“阿香,我不想揭你傷疤,而且,就算我問了,你也未必會回。”
“阿荷,你可真是太了解我了。”,王香無奈地笑着,“如果不是良子哥,或許我們不會成為敵人。”
聽着有些可惜,但是又如何?
“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互相殘殺?”,蘇荷知道,王香跟自己一樣,是棄婦。不過,相比於王香,她幸運多了。
王香冷笑着,唇邊絲毫沒有任何血色,慘白慘白,看着蘇荷,“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你別把我想的太簡單。慕家,哼,我會再回去的,而且讓他們一個個都要向我跪地求饒。”,她滿口的厭惡,仇恨。
蘇荷冷靜無比,“阿香,先別擔心這個了,回家才是要緊之事。”
“我不要回去,我不想讓爹娘看到我這副樣子,只會讓他們更難過。”,王香甩開蘇荷的手,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轉身往後跑。
蘇荷隨後跟着,“阿香,你這是要往哪裏去啊?”
在藥鋪門口,王香停下步子,眼淚啪啪往下掉,蘇荷瞧着納悶極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王香真的跟慕世永扯上關係了?這也太荒唐了吧?
看着慕世永小心牽着小葉從藥鋪走了出來,他們也瞧見了王香。
“你來這兒做什麼?”,明顯口氣不太友好,慕世永甚至有種不想再見到王香的感覺。
小葉嬌弱的身子躺在慕世永的懷裏,“阿香,二娘沒事兒了,只怪你動手太過狠了些,這肚中孩子差點就沒了,幸好及時趕來,不然真搶救不得了。”,她的言語裏有勝利的興奮。
王香抽搐着,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她只是摁了小葉的肚子罷了,她無視小葉的話,直接跑到慕世永的身旁,拉着他的手臂,“世永,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要害二娘的,一時失了分寸。”
慕世永瞧着王香的樣子,無奈地將她甩開,“阿香,既然你爹娘已經沒事,你還是回自己家呆上一段日子吧,等到你二娘肚中孩子出世再回來。”
無情,真是無情!
“世永,我已經跟慕俊才沒有關係了,現在我是自由身,不再是你的兒媳婦了,你不用擔心了。”,她重新拉上慕世永的手臂,笑得燦爛。
慕世永竟一點面都不給,直接將她輕輕推開,“阿香,這裏如此多人,你竟說出這樣的胡話,真是不識好歹。”,他輕輕環抱着小葉,“小葉,我們走吧。”
蘇荷瞧不下去了,走上前來,“阿香,你又何苦呢?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蘇荷?慕世永無奈地皺起眉頭,昨日才像仇人一般的兩人,今日卻成了朋友?真是有些可笑。
小葉緩緩回過頭,看着王香,笑了笑,整個神情分明是在嘲笑。
“世永,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王香朝着他們的背影喊着,“你會後悔的!”
被王香這麼一吵一鬧,周邊的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直到慕世永和小葉上了轎子之後,停佇的人們才慢慢散去。
“是不是很可笑?”,王香突然開了口,蘇荷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此時,不是要說什麼安慰的話,她需要的是一個願意陪着她的人。
蘇荷搖了搖頭,“一點都不可笑。”
“你為什麼不走?我是一個很可惡的人,誰見到我都恨不得快速離開,你卻這樣守候在我身邊,為何要這麼幫我?”,王香未乾的臉頰上滿是淚痕,痛苦的表情,歪過來,瞧着蘇荷,不明白。
蘇荷帶着王香往前走,他們在藥鋪外停留太久,“不為什麼,只是想起當初你對我的好。”,是的,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她被人所嫌棄的時候,只有王香不嫌棄地拉上她的手說要跟她做朋友,當時的蘇荷多感動?
看了眼蘇荷,王香冷笑着,不再開口,蘇荷帶她去哪兒,她就乖乖跟着去哪兒。方才小葉的神情太打擊她,她還是會回去的。
“阿香?”,鄭氏見到王香,先是一愣,而後抱着她。鄭氏正跟王如浩商量着收拾東西離開這個村子,蘇荷卻帶着王香進了門檻。
蘇荷瞧了瞧屋裏,有些不大對勁,但是以防被發現破綻,她沒說什麼。
“既然阿香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蘇荷放下王香的行李,“鄭嬸,顧好阿香,千萬別讓她亂跑。”
交代完,蘇荷便轉身走了出去。
鄭氏瞧着,犯了糊塗,“阿香,你不是跟阿荷已經斷了往來?而且現在阿荷可是跟良子一夥,你跟她在一塊,不擺明是要讓你爹不好過嗎?聽娘的,離她遠些,曉得沒?”
王香無奈地笑了笑,再最需要關心的時刻,是蘇荷給了她十足的安慰,“娘,香兒累了,香兒先回房歇着。”,緩緩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失了神。
鄭氏瞧着她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東西都給搬了回來。”,她不忍心多瞧王香幾眼,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太難接受。
“我們還是先緩緩吧,瞧阿香這副樣子,我們怎麼走得安心?”,收拾行李的王如浩走了過來,嘆了口氣,“都怪我,要不是我,香兒也不會吃這麼大的痛。”
慕家人怎麼對的王香,鄭氏可是領略過的,不管說什麼,既然王香收拾行李回了家,那她就一定會將王香一起帶離這個村子,再也不會回來,永遠。
“阿荷啊,娘選了個吉日,你過來瞧瞧。”,蘇荷才到了家門口,江氏一臉笑地走過來牽上她的手,“也該讓大丫進門了。”,她可不想耽擱太久,這可是喜事兒。
大丫嫁進來,可能會引來很多聲音,但是蘇荷說的對,大丫心地善良,淳樸,蘇鵬正是需要這樣的媳婦幫着成長。所以,不管如何,江氏都會選擇跟蘇荷站在一邊,勇敢面對任何人的語言。
蘇荷笑了笑,“娘,只要合適的日子就成,也不用太過在意這些。”,在蘇荷看來,這都是命,無需再看什麼吉日,這些東西,她都不信。
江氏不悅了,“哪能不在意?這可是喜事,該有的自然要有,找個適合鵬子的好日子也是對得起阿荷和大丫。”
蘇荷連連點頭,不敢再多言什麼,“娘,那您瞧吧,瞧好了跟我說聲便可。對了,如果要準備什麼,您就說,都讓我去備就行,您就少操了那份心。”,自己兒子要娶媳婦,江氏自然大喜悅。
“阿荷,怎麼如此不上心?這可是你大哥的人生大喜事兒。”,江氏稍微責備道,瞧了眼蘇荷,不禁皺眉道。
蘇荷瞧了眼桌上躺着的紙,“娘,您去找先生看的嗎?還是上寺廟求了吉日?”,江氏為了蘇鵬的成親之日可真是花費苦心。
江氏點點頭,“找過了先生幫忙瞧,也去了寺廟求了好日子。”,她拿起桌上的紅紙,笑了笑,“寺廟裏的方丈說了,鵬子這姻緣好!會有一輩子的好運,大丫是他的命運之神。”,她樂到不行,沒想到大丫跟蘇鵬的結合度如此之高。
蘇荷掩嘴笑了笑,如此切合,真是絕配,“娘,這不是很好?那算命先生又是怎麼一說?”,鄉村沒文化的婦女都愛搞這些有的沒的,蘇荷也不大驚小怪。
“算命先生說得倒是奇怪了些,說大丫今後會變得厲害些,到時候鵬子都得聽她的。還會給鵬子生好幾個娃……”,江氏愣愣地看着蘇荷,覺着算命先生說得有些恐怖。
蘇荷笑了,如此可愛的算命先生,“這都是瞎說的,娘,您可別輕信。而且,這日子是大丫和大哥兩人過的,這今後會發生什麼事兒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兒,怎麼能被算得出來?”,她拿起江氏手上的紅紙,大致瞧了瞧,寺廟上求得的紅紙上寫的基本上是好話;而算命先生送上的紅紙上,寫得是再多加考慮!,真是逗樂了蘇荷。
“阿荷,笑什麼?是不是瞧出什麼來了?”,江氏不識字,只是聽他們給解釋了一番罷了,至於紙上寫的是什麼,她壓根一個不識,見蘇荷笑了,她只是看着干著急,不知蘇荷笑為何事。
蘇荷放下紅紙,面朝江氏,“娘,就按着寺廟給的日子幫大哥辦了好事吧。”,不管如何,這是鄉村的習俗,蘇荷還是入鄉隨俗吧,“不過,娘,您真的把大哥和大丫的生辰八字給算命先生的瞧了嗎?”
江氏點了點頭,拿起寺廟求得的那張紅紙,嘴角微微上揚,朝着蘇荷笑了笑,“娘都聽你的,就給了生辰八字,這樣也算得准些,那就按着寺廟給的日子幫着鵬子把這樁好事兒給辦了吧。”,她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那是不久的四天後,蘇荷該有的是忙了,“娘,那就決定這天了。把這些都收好,妥善保管,可別丟了。”,她笑着走進了廚房,“娘,明兒該去拔秧苗,田地耕好也是好幾天了,該種秧苗了。”
江氏朝着廚房回應着蘇荷,“嗯,娘明兒陪着你一同下田地,一起把那些田地都種了。”,她的臉上還是無法冷靜,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呂氏在沈良面前雖然隻字不提沈明的事情,但是臉上的表情無疑不是在告訴沈良,他犯了大錯,而且離譜。
“大哥,娘,該吃飯了。”,沈芝小小的身子端來了飯菜,撩起的衣袖子到了胳膊肘,露出黑黑的手臂,蘇荷稱其為健康的膚色。
沈良扶着呂氏,走了過來,“娘,小心些。”,不說話成了呂氏對抗沈良的法子,如此冷漠。
沈芝像往常一樣將碗分散,甜甜的笑臉,即便每天都過得很辛苦,但是她依然覺得那是一種幸福,“娘,芝兒今兒去買了些肉,而且還煮爛了,您肯定能嚼得動。”,呂氏不說話,沈芝心裏也難受,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聽着卻是那樣讓人心疼。
呂氏只是笑了笑,依然不說話。
“大哥,明兒帶着小不點上村裏頭的大漢哥那裏吧。”,她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明明是很正常的交配,到了沈芝這邊竟不知如何表達,“芝兒想讓小不點生窩小豬崽了。”
呂氏依然無動於衷,抓起筷子,冷冷地吃着飯菜,整套動作下來像極了機械人,沈良和沈芝瞧在眼裏,傷在心頭。
沈良瞧沈芝笑了笑,因為最近煩心事多,沈良臉上長出了好些鬍子,顯得有些小狼狽,“芝兒,大哥明兒從田地里回來就送小不點過去,今晚得跟大漢哥說聲才是。”,他的餘光瞥向呂氏,用筷子夾了些菜放在她的碗裏。
沈芝開心地點了點頭,“娘,家裏很快就有更多小豬了。”,她只知道家裏會更加的熱鬧,“大哥,那豬圈容得下那麼些豬嗎?”,她皺起小眉頭。
“芝兒,要實在裝不下,那往大丫那兒送,他們不是要讓你送給他們一隻小豬崽養嗎?”,沈良嚼動着飯粒,眼下的事情,似乎是要儘快讓呂氏忘記沈明的事情,勇敢地面對將來,並且能夠接受蘇荷,“而且,我們還可以做個豬籠,將多餘的小豬崽裝起拖到鎮上去賣的。”
沈芝聽后呵呵笑了笑,她天真的以為自己開心了,呂氏也會跟着開心,可是,沈芝都笑了好半天了,呂氏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再這樣下去,呂氏總要憋出病來。
“良子,趙山給我們送的那些銀兩,你有動過嗎?”,冷冷的一句話,但是總歸是有開口說話,沈良還是稍感欣慰的。
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前些日子臨時出了些狀況就拿着去應急,現在事情解決了,我便一文不少地給放了回去。娘,這是怎麼啦嗎?”
呂氏將這些銀兩保存好是要給沈良辦喜事的時候用。本來李正威給她這些銀兩的時候,她想推掉,只要沈明的清白能夠得到澄清,便是給她的最好賠償。但是,她回頭想想,沈明被冤死,這些銀兩也夠他們一家的精神損失費,便沒再拒絕,直接收了起來,當是沈良辦喜事兒的錢。還有一些是以防萬一家裏頭出了些什麼事兒能夠應急。
“因為阿荷嗎?”,呂氏沒有抬眼看沈良,只是覺得有些不甘心,即便她的命是由蘇荷給撿回來的,但這不意味着沈良就要為蘇荷的事情各種忙碌,甚至不惜放棄追究王如浩的罪名,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沈良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娘,這跟阿荷無關。”,呂氏重新開始對蘇荷有了偏見,這讓沈良很是難辦。蘇荷本想找空上門見見呂氏,多次被沈良找借口搪塞過去。如果他不儘快化解呂氏心中無故升起對蘇荷的埋怨,那他跟蘇荷將永遠只剩下空有的感覺,和距離。
“那到底是為何?需要用到五十兩?”,不小的數目,而且拿了突然又歸了回來,她的聲音瑟瑟發抖,“良子,娘不希望你因為阿荷失了本分。”
沈芝在一邊聽得一愣一愣的,她很害怕。呂氏最近變得特別的可怕,她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大哥跟李村官說明不再查沈明冤案的緣故。而且這背後最大的原因是阿荷姐,她一動不動,機械地將飯菜扒向口中。
“是鵬子,欠賭庄五十兩,想着先讓我借錢還上,等有錢了便還給我。”,沈良實話實說,他不知道該要用何種謊話騙自己的老母親,他也不忍心。如果說上第一個謊,那麼接下來所有的話都將要為第一個謊話圓謊,面對自己的母親,他做不到!
啪!一聲清脆的打臉聲傳入沈芝的耳朵,呂氏竟然伸手打了沈良,沈芝張開嘴巴,真是難以置信。
“娘,您這是為何?大哥肯定是有難言之隱才會那般做的。”,沈芝拉下臉面,為了呂氏,她強忍着笑臉,換來的卻是更大的折騰,真是痛苦!
沈良卻沒有因為呂氏的這巴掌而有任何的臉色改動,“娘,鵬子是被賭庄老闆騙了,他不想讓阿荷擔心,不想讓江嬸擔心,所以先找到了我,讓我借他五十兩銀子。卻沒曾想,賭庄老闆是跟慕世永一夥的,慕世永通過賭庄老闆手上的欠條找上阿荷家,光天化日之下將阿荷帶走,關在半山腰上的小木屋裏頭。當時,只有阿荷自己,雙手被綁着,雙手被繩子勒得通紅。如果當時我不滿足慕世永的願望,讓王如浩無罪走出牢房,阿荷便只能死在小木屋裏頭,沒有人會發現她的存在。”
沈良說得很是傷痛,面對這樣的情景,呂氏還會怪罪他嗎?
淚水從呂氏的眼睛下滴落,“怎麼會這樣?”,她狠狠地握着拳頭往自己的大腿上砸,“要是沒有阿荷,不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嗎?”
“如果沒有阿荷,我們也不可能知道王如浩就是當時殺害傻二的真兇!”。沈良雙手抓着呂氏的手,讓她停止那些無聊的把戲,“娘,請您冷靜些。”
如何能讓她冷靜,她一直堅持活着,就算躺在床上起不來,她都讓自己堅持活到現在,那不就是想等着李村官能還沈明一個清白嗎?如今就快要等到了,沈良卻親手將它扼殺了。
“娘,大哥,你們都吃飯吧,飯菜都涼了。”,沈芝突然笑着朝他們說道,無奈的她,很想爬到高山上怒吼三聲,不,吼到心情好為止。
沈良微微回過頭,看着強忍着痛苦笑着面對自己的沈芝,作為大哥的他可真夠混的,“芝兒,你可真是好孩子。”
“娘,您要覺着累,您就先回房,芝兒等等把飯菜送到房間去。”,沈芝笑着走到呂氏的身旁,拉上她的手臂,看着她臉上的痛苦,實在不忍心說她什麼。
呂氏欣慰地點了點頭,有一個懂她的女兒真是好,心受到傷害了,還有沈芝幫着療傷,她的手搭在沈芝的手上,艱難地站起身。
現在的呂氏身子越來越弱,都是靠着葯維持着身子的健康,沈良不想傷害她,但是,她固執起來真像一個孩子,不跟她講清楚事情的真相,她估計會一直鬧下去,沒個停歇。
“大哥,臉疼嗎?”,沈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蹙眉,擔心地看着沈良,這是沈芝頭一回見呂氏發如此大的火,竟打了沈良。
沈良一直來都是呂氏的驕傲,他的各種作風都太像沈明了。可是,近期的這件事着實惹怒了呂氏,讓她實在忍無可忍,才會想到讓沈良吃巴掌。
沈良搖了搖頭,“芝兒,大哥沒事兒,趕緊吃飯吧,飯菜都涼了。”,沈芝真的很聽話,乖巧。這是沈良肩頭擔起家裏重擔以來最感到欣慰的一點,“芝兒,這事兒別跟阿荷說,大哥不想讓她替家裏頭的事情操心。”
沈芝不明白,但是依然點了點頭。她還不知道何為感情,看着沈良為蘇荷所付出的這些,她深深感覺蘇荷真是太過厲害!
“芝兒,哪兒來的包子?”,看到沈芝從廚房端出的包子,沈良先是一愣,而後看向沈芝,有些不明白。
沈芝坐了下來,笑着說道,“昨日在外邊洗衣裳,阿荷姐給送的。怕是娘瞧見,便偷偷藏了起來,還讓阿荷姐趕緊回了去。等等給娘送兩個進去,就說是從鎮上買回來的。”,沈芝一個都沒吃,蘇荷送上來的包子完整留着。
看着盤中的包子,沈良伸手拿起一個,“阿荷的手可真是巧,包子做得可比趙伯做得好看多了。”,他笑着瞧了瞧包子的全身後,湊到嘴邊,咬上一口,享受地嚼動着蘇荷的味道,“芝兒,你也吃,阿荷做的可真是比趙伯做的好吃多了。”
沈良對蘇荷做的包子讚不絕口,完全將趙山的包子給比了下去,這讓還沒嘗到包子味的沈芝有些不敢相信,她伸出手,拿起盤子中的一個包子,學着沈良的樣子先將包子看過一遍后,點了點頭,然後湊到嘴邊,咬上一口后又點了點頭。真的很好吃~
“賣包子咯~”,蘇荷站在鋪子外,剛出爐的熱包子熱騰騰,一股新鮮勁,“一個十文錢!”,一開口就喊十文錢,比趙山當時賣的包子還要貴。
“好香,阿荷,給我來一個吧。”,受不得飄渺的香味,即便十文錢,但是依然很多人駐足,都想試試這十文錢的包子到底是怎麼樣的。
“阿荷,這裏頭是什麼餡兒的?”,有人問了出來,這別人賣的包子都是有分肉包和菜包,蘇荷賣的包子怎麼就直接喊價不喊餡呢?
各種好奇讓蘇荷的鋪子裏塞滿了人。
“跟大夥說了吧,我這包子裏頭既含了肉、又包了菜,肉鮮菜嫩,你們說值不值十文錢?”,蘇荷一邊幫着包賣走的包子,一邊回應旁人的問題。
“真的很是不一樣,比其他包子好吃多了。”,吃到包子的人誇讚不覺,讓蘇荷的鋪子更是引來了更多的客人。
大丫走了上來,湊過腦袋,“阿荷妹妹,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啊?”,蘇荷也是頭一天賣包子,她很早就先在鋪子外擺好了一塊小區域,她萬萬沒想到因為自己的包子會把鋪子圍得水泄不通,反響可真是不錯。
“大丫姐,你趕緊先過來幫一把手,把錢都收了些,我可快忙不過來了。”,籠里的包子漸漸少去。
大丫提着錢袋子趕忙幫着收了錢,十文錢、十文錢……
“呼……”,看着一掃而光的包子籠,蘇荷緩上一口氣,真沒想過自己的手藝如此不錯,十文錢一個的包子都能被一掃而光,驚訝之餘她望了望四周,竟然還捨不得離開的人,這麼多。
“阿荷,明日還有得賣嗎?我這孩子瞧見人家孩子吃也想吃,自己吃不上沒關係,不能讓孩子吃不上吧?”,眼前說話的是一個穿着漂亮衣裳的中年婦女,從外表能瞧出家庭環境不錯,算是有錢人家。
蘇荷笑了笑,點了點頭,“明日我會多做些,盡量讓你們這些沒吃上的都能嘗嘗鮮。”,又是一次意外的驚喜,她昨晚做包子的時候還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做出的這些包子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沒想到的是居然能受如此多人喜歡,勞動的收穫,她感到無比的幸福。
大丫也是笑得合不攏嘴,錢袋子沉沉的,“阿荷妹妹,大丫都說了,你做的包子真是好吃,你還不相信。”
蘇荷在將包子做出來賣之前事先給孩子們做了次,試吃。從孩子們的口中得到的都是好吃,當時蘇荷還有些不敢相信,她自己吃的時候感覺較為平淡。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對,她是幸運的。
“阿荷,那真是謝謝你了。”,說完,她的孩子才願意跟着一同離開。
蘇荷都如此說了,還留着的人聽到后只能先行離開,等明日再早早前來排隊,如果真想吃到蘇荷做的上好包子,光流口水可沒用,還得做出些實際行動才是。
蘇鵬伸着懶腰,打着哈切走了過來,昨日蘇荷弄得很晚,他也幫着弄到很晚,所以才會顯得有些疲倦。
“阿荷,你不是來賣包子的嗎?”,看着鋪外空空蕩蕩,蘇鵬好奇地望着在鋪內的蘇荷和大丫,好像是做些什麼似的。
大丫聽到蘇鵬的聲音,狂奔而去,“鵬子哥,阿荷妹妹賺了好多十文錢。”,她笑了,笑得那樣開心,“還有好多人沒吃到阿荷妹妹做的包子,都說還想吃呢。”,在大丫看來,蘇荷真是厲害。
蘇鵬不敢相信地往鋪內大跨步走去,“阿荷,這包子真有如此好賣?”,蘇鵬不太喜包子,所以也沒多大的感覺。可是萬萬沒想到,十文錢開價的包子居然也會被一搶而空?
蘇荷肯定地點了點頭,“是啊,我開的十文錢,竟然一小會兒就給賣光了。”,她想了想,可能是在鎮上認識的人多,那些買包子的人大多都是看在她的面才買的。
“趙伯賣的包子估計也沒你這包子賣的好。”,蘇鵬看着櫃枱上放着的錢,“就是苦了些,晚上都沒睡好。”
“鵬子哥,今後大丫幫着做。”,她紅着臉,拉上蘇鵬的手,笑了笑。
蘇荷拍了拍手,收拾了包籠,“大哥,那這兒就交給你了,田地里還有活兒等着我回去干呢。把賬記清楚了!”,她拿起從家裏帶來的東西,放在木板車上,朝蘇鵬和大丫晃了晃手,“大哥,大丫姐,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看好店。”,她哼着歌,今日真是興奮。
“娘,這是誰家的包子?”,王香嚼動着包子,味道跟鄭氏親手做的有些迥異,她不禁開了口問問,她現在可是在養精神,等一切都準備好后,她要再次沖回慕家,殺他們一個個片甲不留。
鄭氏倒是沒多大上心,“阿荷送過來的,那會兒你還在睡着呢,娘想推了,她熱情得,娘只能收下。”,她顯然是好奇心大起了,看着王香,“阿香,阿荷最近好像對你特別上心,你可得小心才是。”
王香皺着眉頭,口中的包子味道真是一絕,跟其他包子相比,蘇荷送的包子那可是人間美味,“娘,爹呢?”,對於蘇荷,她的心裏頭似乎有種吸引力,微微有些強烈。
“娘在家裏頭鑿了塊隱蔽地兒,怕被人發現,讓你爹呆那兒去了。”,鄭氏壓低聲音,“這他們就算再找上門來,也難把你爹抓走。”
王香深顯無奈,對於鄭氏所做的事情,她完全是持以鄙視的態度,“娘,良子哥都說不追究了,您怎麼還給弄出這麼些事情來?可別把爹給憋壞了,讓他出了來吧。”
鄭氏卻搖了搖頭,“香兒,世間險惡,良子要是反悔怎麼辦?現在慕家又把你給趕了出來,娘恐怕你爹的生命難保啊!”,她哭喪着臉,剩下最後一條路,那就是逃走。
“娘,我還會回去的,您就別擔心。”,王香站起身,“我吃好了,您自己慢慢吃。”
鄭氏拉住了她,“香兒,我們一起離開這兒吧,不要再做傻事了,爹娘什麼都不要,只想着過安穩的日子,不要再這麼鬧騰,娘快受不住了。”
看着鄭氏的樣子,王香實在難以想像先前她死命央求自己嫁給慕俊才,讓她們能夠因此得到榮華富貴的生活。現在她想這麼做了,鄭氏卻拚命阻止她。世間真的險惡!
“娘,我是不會走的,慕家人讓我吃下的那些恥辱,我都要讓他們還上。”,王香臉上滿是仇恨,“娘,您要走就走了吧,不要擔心我。”
看着王香執迷不悟的背影,鄭氏無奈地晃動着腦袋,事情完全被扭曲了。
“阿香?”,蘇荷走到村子入口,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她跟王香撞在了一塊兒,抬眼,發現是王香,她先是一愣,而後緩過神來。
王香看着蘇荷,“謝謝你送的包子,還有,謝謝你那天能陪我。”,她的聲音很小,幾乎讓蘇荷難以聽到。
“那你現在還好嗎?”,這是作為朋友的關切,蘇荷都做到了,而且,她是用心在做。或許,她可以通過自己改變他們一家人的想法。
王香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我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你為何還對我這麼好?”,王香想不明白,如果她是蘇荷,她應該做不到像蘇荷一樣豁達吧?
蘇荷淺淺一笑,“阿香,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我都忘記了。我記住的是當初牽起一個無助孩子的手的王香,那個人,讓我知道什麼才是真友誼。”
雖然蘇荷已經學着讓自己說些動聽的話讓王香歸位,但是王香似乎還是拉不下臉跟蘇荷為伍,“可是我還記得。而且良子哥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我不想看到你跟他在一塊兒。如果讓你在我跟良子哥之間選擇一個,你會選誰?”
真絕,蘇荷猶豫着,不知如何啟口。
“哼,這才是真友誼!”,王香冷笑着。
“阿香,我們就不能拋開一切,不顧一切嗎?”,蘇荷不知道王香是怎麼想的,如果沈良喜歡的是王香,她會忍痛祝福他們,但是現在問題是沈良喜歡的是自己,她怎麼能做出傷害沈良的事情來?不允許,誰都不允許!
王香的臉瞧着還是那麼讓人羨慕,“有他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他,你自己選擇。”,她完全不能想,如果她重新喜歡上沈良,她會對蘇荷做出什麼事情來。她那顆心,連她自己都無法控制。
蘇荷無奈地笑着,“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只能說對不起!”,辦不到,是的,她誰都不想傷害,“這個選擇,我選你和他。”
“你做的包子很好吃。”,王香轉過身,笑着說道,對於蘇荷,她還是不知道該要如何真誠面對,或許,還是需要些時間。
蘇荷笑了笑,鬆了口氣,“良子哥不會恨你的。”
但願吧!
蘇荷面帶微笑地往前走着,今日收穫不小。看來王香對自己的態度也大為改觀,她更該開心。
“阿荷姐。”,沈芝先見到了蘇荷,一臉的笑,像是逢上了什麼喜事兒一樣。
蘇荷隨着沈芝的叫聲望了過去,沈芝和沈良趕着小不點好像要去交配,樣子可愛極了。她快步走上前,“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吃過蘇荷頭一回做的包子,很是滿意。沈良看着蘇荷,笑了笑,“往大漢哥那兒去,準備讓小不點生窩小豬崽。”
小不點來到沈家也有好長一段時間,雖然個子沒長高,但是橫向發展了不少,瞧着樣子是時候該為沈家做出點貢獻了。
“阿荷姐,你去鎮上了嗎?”,沈芝很友好,並沒有因為呂氏的關係而不理睬蘇荷,這點讓沈良覺得很是欣慰。
蘇荷放下木板車,走到沈芝的身旁,摸了摸她的腦袋,“是啊,上鎮子賣了些包子。”,小不點開叫,像是聽懂蘇荷的話一樣,餓得要吃的,“對了,昨日給你們送的包子可有嘗嘗?味道如何?”
看着蘇荷興奮勁,沈良就能猜出包子生意挺不錯的,“荷,包子做得很合我們意,喜歡到不行呢。是不是,芝兒?”,他看了眼沈芝,問了問。
沈芝重重地點了點頭,“阿荷姐,要不要跟我們一同去大漢哥家?”,沈芝一邊看着小不點,一邊還得顧着跟蘇荷說話,顯得有些忙。
蘇荷瞧了瞧一邊的木板車,“芝兒,等小不點懷豬崽的時候阿荷姐就過去瞧它,這會兒家裏還有事兒忙,就不跟你們過去了。”
笑臉總是那麼讓人瞧着喜歡,“那回去小心些,別太累了。倒是讓我替你擔心着。”,沈良關切說著這席話語,像股暖風吹進蘇荷的心間,如此舒坦。
揮別了沈良、沈芝還有小不點,蘇荷便拖着板車往家歸去。
“阿荷,今兒包子賣得如何?”,江氏備好了干稻草,準備要下田地拔秧苗,“方才老趙過來找你呢,瞧着還沒回來就先回了去。”
蘇荷點了點頭,“娘,包子賣得挺好的,一會兒就給賣完了,有些人還吵着要呢,明兒多帶些過去,可別落了今兒沒吃上的那些個人兒。”,蘇荷將包籠搬進了廚房,“娘,您先去,我隨後就到。”
江氏笑着出了門,手上抓着一把干稻草。
“娘,是你嗎?”,蘇荷剛洗好包籠,洗着手,門外傳來一陣響動聲,蘇荷開口問了問,卻沒個回應,她跑了出去,“呂伯母?”
呂氏拄着木杖,走得有些艱難,此時還帶着喘,“阿荷,我過來瞧瞧。”,她必須跟蘇荷談談。
蘇荷二話不說,連忙趕上前去扶呂氏一把,“伯母,您要有什麼事兒找芝兒過來喊我過去便成,這樣自己親自過來,倒是折騰。”,她皺着眉頭,不知道呂氏能有什麼跟她說的,不過,總有種不詳的預感。
呂氏面無表情,“阿荷,我今日過來找你,你千萬不能讓良子和芝兒知道。”,她趁着沈良和沈芝出了門,沒那麼快能回到家,所以趕忙出來找蘇荷,把話說清楚,趕在沈芝和沈良回去之前回去便成。
蘇荷皺着眉頭,不太明白,有什麼事兒需要背着沈良和沈芝的?“伯母,您有話直說,阿荷是不會跟良子哥和芝兒說的,您就放心吧。”,她依然笑着,以為是辦學堂之事。
“阿荷,伯母知道你對我們都好,伯母這條命還是你給撿回來的,如果不是你,伯母估計也活不到現在了。”,呂氏讓蘇荷扶到了木凳上坐着,瞬間開了篇,蘇荷乖乖地站着,聽着呂氏的重要事情。
“哎……要不是你伯父去得早,伯母也不至於這樣。”,呂氏懷念起沈明的樣子顯得有些深情,“你伯父是一個處處為人着想之人,什麼苦頭都自己吃,有什麼委屈自己咽,從來不會找人麻煩。如此好的一個人,老天怎麼就能那麼不長眼?讓他白白承受着不該承受的罪名,最後落了個醜名,這樣也就罷了,人也去了。”,呂氏說著說著,竟哽咽起來。
蘇荷見狀伸手輕輕拍了拍呂氏的後背,“伯母,伯父在天之靈會保佑你們的,會讓你們都好好的。您也就別太難過了,倒是壞了身子。”,這種情況,呂氏的思念情節如此沉重,蘇荷壓根不知該說些什麼來緩解呂氏的傷痛之情,只能隨口說上幾句話。
“你伯父走了之後,良子和芝兒性格大變,村裡人見到我們都跑,就怕我們會做出什麼壞舉動,害了他們。”,不斷的抽泣聲,弄得蘇荷不知所措,“這樣的日子過去一天又一天,我每一天都在做夢,希望他的清白能夠大白於天下,而不會被天下人所恥笑。終於此等難得的機會被我這把老骨頭等上了,可是,就在要破案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良子竟然說不再追究,放任真兇逍遙,阿荷,你說,伯母這心能不痛嗎?”
蘇荷似乎明白了,要是聽到這兒,她還不明白的話,那她就是笨蛋中的傻瓜,“伯母,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不好。”
“所以,阿荷,伯母希望你離良子遠些。”,呂氏拭去臉上的淚水,認真地看着蘇荷,“只要沒有你,你伯父的案子就不會中斷,良子也用不着那麼痛苦。”
多少次,呂氏都想讓沈良上李正威那兒重新為沈明的案子起案,多少次都是因為考慮到蘇荷的安危,沈良選擇拒絕。
蘇荷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沈良對她的保護卻換來呂氏的‘請你離開’!她顫抖着身子,沒有作答,太難,讓她離開沈良,實在是痛苦。
“阿荷,就算是伯母求你了。”,呂氏掙扎着,像是要雙膝跪地,來這樣一套,蘇荷連忙將她此舉扼殺在了搖籃里,“村子裏比良子好的人多,阿荷,伯母給你找過一個。”
“可是伯母,我就喜歡良子哥。”,對,她就是喜歡沈良,誰都無法將他們拆開。
呂氏瞧了瞧蘇荷,“阿荷,伯母知道你也不想伯母跟良子鬧翻臉。”,她真沒想到蘇荷會如此固執,她都親自找上門勸說了,蘇荷竟然親口拒絕了她,“阿荷,算伯母求求你了!伯母真的不能忍受王如浩逍遙法外。”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蘇荷微微揚起腦袋,盡量讓眼淚往迴流,“伯母,我娘還在田地里等着我拔秧苗呢,那我就不陪您了。”,說著,扶着呂氏,要走出宅門。
呂氏不樂意了,站着就是不動,“阿荷,你今日要是不答應伯母,伯母就賴着不走了。”,真是老頑童。
“伯母,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就算是跟良子分開。等到王如浩在進了牢房,慕世永用同一種方法把我帶了走,良子哥同樣會拼了命保護我的。就像你跟伯父的感情一樣,無法割捨。希望伯母能夠明白,而且理解。”
聽了蘇荷的話,呂氏像是明白過來一樣緩緩蹲下身子,顯得很是滄桑,憊倦,“怎麼會是這樣的?為何?”
蘇荷撫了撫呂氏的後背,“伯母,我正用另一種法子讓王如浩上鉤。”,她望了望四周,聲音壓得異常低,“請伯母替阿荷保密,這是秘密進行中的事情。”
呂氏像看到希望一樣猛的抬頭,看着蘇荷,“阿荷,這可是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總以為蘇荷是在騙自己,“不是在玩弄伯母?”
蘇荷點了點頭,“伯母,您先回家去,等有了消息自然會上門告知於您?您也別太過操心,倒是把身子給擔心壞了,良子哥和芝兒可得傷心了。”
沈良和沈芝都是孝順之人,要是呂氏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不得急壞才怪。蘇荷笑了笑,把秘密說破了,不過都是為了保住和沈良的愛情,這樣算來算去,也是值的。
呂氏像個討到糖果的小孩,站起身,看着蘇荷,“阿荷,你伯父的事情真的有挽回的餘地?”,她突然有些後悔跟蘇荷說那些話了,真是急性子!
蘇荷重重地點了點頭,“伯母,您都問了兩回了,請您定要對我們有信心才是。”,她笑着將呂氏扶了出門,“伯母,我就先送您回家吧,拄着木杖,路兒又難走。”
呂氏得到了一線好消息,自然開心,“阿荷,伯母方才話說得重了些,你可千萬別放在心頭,不然伯母可真是沒臉見你了。”
蘇荷搖了搖頭,笑着,“伯母,我能理解,不怪您。”
愛情的世界總是讓人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她跟沈良,不是每一天都是這樣對待彼此嗎?
“小姨,你什麼時候也來了?”,趕到田地,蘇荷瞧見江蘭春的身影,有些驚訝,她還想着江氏該忙壞了,就她一人,她得趕緊趕過去幫忙吧秧苗才是。沒想到,江蘭春早早就過了來,還幫着拔了好幾把。
江蘭春裂開嘴,露出好幾顆黃黃的牙齒,“也才來一會兒。”,她好像比之前更加油光滿面了,看來吃得不錯啊,“這兒讓我和你娘拔着,你往田地里先插秧苗吧,這樣也快些。而且秧苗也拔得差不多了,拔好,我和你娘就一同下去幫着插。”
蘇荷撩起衣袖,點了點頭,“那成,小姨的吩咐,阿荷照辦!”,她將褲腿往上撩,“今兒下田地的人兒倒是挺多的。”
望着一片忙碌的農民們,蘇荷裂開嘴笑了笑,“希望過些天能降些雨,這剛種下的秧苗,雨水滋潤一番更好些。”
“阿荷,你就放心了吧,娘都照着你說的去辦了,這下秧苗的種子都是挑選上好的稻米。這種出來的米粒肯定漂亮。還有,旁邊那兒還種了些糯米的秧苗。”
蘇荷看着江氏,笑了笑,“娘,您真是勤勞!”
相視而笑,這就是幸福。
“請問哪位是蘇荷姑娘?”,好熟悉的聲音,蘇荷回過頭,那不是當初把她帶到縣府的陌生人嗎?
蘇荷朝他笑了笑,他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真是冷血,“我正是,這次又找我何事?”
相比於第一次,蘇荷這次顯得淡定了不少,超級冷靜。李縣官貌似也沒那麼可怕,挺和藹可親的老人,就像她現代的爺爺一般。
“縣官讓你去府上一趟。”,眼前的侍從都是把該說的話說完,然後就沒了聲音,蘇荷瞧着真是想笑。
不過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田地里的?真是神奇。
“你沒瞧見我正忙着的嗎?你先回了去,等過了春忙,我才過去見他。”,蘇荷跟李縣官混得倒是好,自從跟他喝過酒後,李縣官可是真把蘇荷當成自己女兒一般對待,跟她在一起,他總有笑不完的時候。而且蘇荷做的花生、地瓜干、蘿蔔乾、酸菜……太多太多,都讓他愛不釋手。
“縣官吩咐了,定要把你帶回去我們才能回去,所以希望蘇荷姑娘能夠配合我們、”,聲音挺好聽,可是總是這樣板着一張臉,要蘇荷怎麼跟他增進友情?
江氏和江蘭春瞧着,聽着,愣了良久。
“阿荷,這怎麼個情況?”,蘇荷也沒將縣官的事情跟她說,如此遙遠的距離,就算她說了,江氏也未必能夠懂,所以她都隻字未提。
江蘭春同樣是一頭霧水,她萬萬沒想到蘇荷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跟縣官都混熟了。
“娘,小姨,你們就別瞎猜了,我只是跟縣官交朋友罷了,沒其他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蘇荷笑了笑,本來沈明的案子蘇荷就想讓李縣官幫忙重新立案,但是怕沈良到時候知道誤會,所以她採用了李正威的做法。
李縣官的為人,江氏也稍微有些聽說,李正威時常在他們家中獃著,總會提及到關於這方面的話題,所以江氏多少有些了解也是情理之中。
“阿荷,可得離他遠些才是,別讓自己活得不明不白。”,她皺着眉頭,手上還抓着大把剛被拔起的秧苗,擔心地看着蘇荷。
蘇荷無奈地點了點頭,多麼純潔的友情罷了,卻被擔心到了這份上,人的想像力從來都這麼好,她無法阻止,“你們就別擔心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蘇荷姑娘,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他是來完成任務的,可不是來聽蘇荷和兩個中年婦女瞎聊的。
“那這田地里的活兒你是不是要幫着我解決一番?這樣我才能跟着你去。”,蘇荷邪惡地看了眼面前的冷酷男人,心裏正唱着歌呢。
他果真伸手朝身後招了招手,讓隨從下了田地,幫着插秧苗,“蘇荷姑娘,現在肯跟在下走一趟了吧?”,他心裏肯定在慶幸,多虧多帶了幾個人過來,不然就得他自己親自下地了,好險!
“娘,小姨,那我就隨着去瞧瞧。”,看着田地里像個小丑似的的兩人,蘇荷放下褲腳,放下手袖子,跟着冰窟窿後邊。
“阿荷,小心些,早點回來。”,江氏皺着眉頭,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你說我要不要去找李村官?要是阿荷出了什麼事兒,我可怎麼辦才好?”,她站也不是,蹲也不是,坐也不是,總感覺蘇荷這麼一去不會有好事發生。
江蘭春倒是看得開,“二姐,你就休擔心了,你沒瞧見阿荷那樣子嗎?瞧着就像跟縣官多年沒見的好友一般,縣官肯定是喜歡上阿荷了。阿荷的命可真是好啊,不過,縣官現年多大?配得上阿荷這年紀嗎?”,她時而抬起腦袋看着正處在焦慮狀態的江氏,時而皺着眉頭思考着。
江氏瞪了江蘭春一眼,“你倒是瞎說,縣官怎麼會瞧得上阿荷?”,她的心一直亂跳着,她扔下手上的秧苗,“不行,我得去跟李村官說,不然我這心放不下,你在這兒幫我候着,我很快就回來了,千萬得候着。”
江蘭春看着江氏的背影,無奈地撇了撇嘴,真是大驚小怪!頭髮長見識短!
“芝兒,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怎麼瞧着這樣累?”,沈良看着沈芝,關心地問道,自從早上醒過來,她就顯得很是疲憊,而且有些無力。
沈芝搖了搖頭,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只是覺得身上有些熱,而且還癢,“大哥,芝兒就是覺得癢,還有些熱。”
沈良用手摸了摸沈芝的腦門,“該是受風寒了,走,大哥帶你去瞧大夫。”,沈良拉上沈芝的小手,備了些銀兩就要往梁大夫那兒去。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蘇荷帶了熱騰騰的包子進了來,沈良說了,她做的包子很好吃,所以她又給帶了好些上門來。
沈良看着蘇荷,“荷,你先把包子放桌上,我娘在房間裏頭,有什麼事兒跟我娘先說,芝兒受了風寒,我帶她上樑大夫那兒瞧瞧去。”,說完,拉上沈芝快速往梁大夫那兒趕。
由不得多想,將竹籃放在桌上,然後進房間跟呂氏打了聲招呼,“伯母,包子放在桌上,您先趁熱吃些,芝兒受風害,良子哥帶她去瞧了大夫,我現在跟過去瞧瞧。您別太擔心,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長話簡說,蘇荷快速將話解釋完畢,然後一溜煙跑出沈家門。
“荷,怎麼還趕出來了?”,真沒想到,沈良已經走很快了,蘇荷竟然還能趕上來。“你還是先回去吧,這兒讓我顧着就成。”
沈芝瞧着倒還好,“阿荷姐,你就先回去吧,芝兒沒什麼事兒,就是覺着身子熱,還癢。”,從來沒有這麼難受的時候,沈芝的小手拚命往身後撓,撓不着,她就拚命跳動,從中擺脫一絲癢意。
蘇荷也沒多想,將手放在沈芝背後,幫着撓了撓,“芝兒,是這兒嗎?感覺好些了嗎?還要不要多撓上幾下?”,她以為是沈芝懶,沒洗澡而生的跳蚤,壓根沒多想。
“阿荷姐,可以了,不癢了。”,沈芝點了點頭,微微蹙眉,好像是蘇荷太過順手,撓得用力,把她撓疼了。
“芝兒,今後可得多洗身子,這樣乾淨了,就不會這樣癢了,不然可難受了。”,蘇荷帶着喘低聲教育着,額頭上還冒着細汗。
沈良聽着,立馬幫沈芝反駁,“荷,芝兒可是天天有洗身子,只是沒天天換洗衣裳罷了,沒那麼多衣裳,三天換上一回兒也是常事兒。”
“那怎麼會癢成這般?”,蘇荷皺着眉頭,“是不是小不點身上長了什麼?傳你身上來了?”,不然怎麼會癢成這副德性?
沈芝立馬否決,“阿荷姐,小不點很乾凈的,芝兒也是每天給它洗身子,還把豬圈給洗了。大哥說了,這樣吃飯才不會覺得臭。”,乖巧的聲音,聽得蘇荷一陣欣慰。
“芝兒可真是聽話的乖孩子。”,她想了想,那可能就是兩隻小雞了,身上帶了些跳蚤,跑沈芝身上,“芝兒,等瞧完了大夫,阿荷姐幫你洗洗身子,還把這些衣裳都洗了,曬個大太陽,把那些個咬疼你的蟲子都趕走。”
沈芝笑着點了點頭,“阿荷姐真好。”,她甜美地笑着,沉浸在幸福之中,“阿荷姐什麼時候要跟大哥在一塊兒睡覺?”
臉紅了,紅了,沈芝這孩子怎麼能問少兒不宜的問題呢?
“芝兒,這事兒還得看阿荷,大哥可都是聽阿荷的。”,沈良腳下的步子邁得依然很大,不知不覺便倒了藥鋪,蘇荷還沒還口呢!
梁大夫瞧了瞧沈芝,“受了些風寒,無大礙,弄些葯降降溫便可。”,他瞧了瞧沈芝瘦小的臉,“要多吃些飯才能長高,不然一直這麼瘦小。”,他嘆了口氣,村子裏的小孩幾乎這樣的尺寸,窮到孩子都不能長高,長胖。
沈芝笑了,“梁大夫,您又不是不知道,這米一年到尾長得少,我們收的也少,要是遇上自然災害,估計還收不到半粒米呢。能吃成像芝兒這般的想來是很少的。”
看着沈芝爽朗、可愛的面容,蘇荷發自內心的欽佩。
被沈芝這麼一說,梁大夫無話可說,只能抓好葯,交至沈良手上,小孩真是不能小覷!
“對了,阿荷姐,方才芝兒的問話,你還沒答芝兒呢。”,沈芝回過臉,看着蘇荷,笑臉瘦得不行。
像沈家這樣,小病捨得花錢瞧的人在村子裏的也不多見。一般窮苦人家都是小病不瞧,大病沒錢醫治的狀態,所以多半都是躺在床上,要是能將病睡過去也是命好,要是睡不過去只能躺床上,等死!
蘇荷玩弄着沈芝頭上的包包頭,“芝兒,這話現在說都顯得有些早了,等時機成熟了,該來的總會成真的,你就別瞎操那份心了。”
沈芝卻沒有回應蘇荷的話,而是拚命扭動着身子,“阿荷姐,背後好癢。”,她的手一直努力往癢的部位夠,只怪胳膊太短。
“芝兒,別動,讓阿荷姐來。”,蘇荷緩緩將沈芝的衣裳拉開,她想趁跳蚤不注意,正享受着美味的時候悄悄將它抓走,可是,眼前的一幕嚇到了她,這是什麼?在沈芝的身上,好多、竟不止一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