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太多感動
王香瞪了幾眼鄭氏,皺着眉頭,走到門后,開了門,“沒事兒,我娘嗓子不好,說話重了些,倒是讓你們誤會了,真是阿香處理不當。”
小葉跟王香有過謀划,想一同陷害羅氏,只是這兩天王香的狀態不太對,小葉都不敢輕易找上門。她只能等王香的消息。
“這樣啊,那娘去給她燉些熱湯,讓她清清喉。”,羅氏拍着王香的馬屁,不等王香做出答覆便扭着臀離去。
小葉瞅着羅氏的樣,不屑,“阿香,你可得記得跟二娘的約定。那二娘就不打攪你們敘舊了,二娘先回房了。”
關上門,王香看着坐在床頭的鄭氏,“娘,這事兒就讓我來處理,您也別摻和了,越幫越亂。您要不嫌棄,就呆在這兒跟我住在一塊,我現在肚中懷有慕家的後代,他們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而且什麼都會讓着我,您這段時間就先放心留在這兒,免得出了什麼事兒,倒是讓我難辦。”
至於跟小葉提及的約定,現在的她也不會想那樣多,不過她對慕世永的感覺不再單純,甚至有些越界,不禁讓她的心一顫。
鄭氏可憐巴巴地瞅着王香,顯得那樣無助,“香兒,爹娘連累你了!”,她一直以為只要王香嫁進慕家,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他們的好日子也在路上,可她真沒想過,埋藏多年的真相會被翻出,直接打壓着她年邁的身體。
王香無奈地瞧了眼鄭氏,“娘,您也別想那樣多,先躺着歇息一會兒,等晚飯了,我喊你起來便是。”
幫着鄭氏蓋好了被褥,王香坐在房間裏的圓桌旁,心繫慕世永,期待他快點歸來,無助的她多想此時躺在慕世永的懷抱里。
“阿香,我是爹,可進來嗎?”,她想着想着,竟然把慕世永給盼回來了,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樣期待的一張臉。
王香斜眼看了看躺在床上發出輕微呼吸聲的鄭氏,確定她睡着后,給慕世永開了門,還沒等慕世永開口,她便一頭鑽進他的懷裏,“你去哪裏了?為何我爹會被抓走?”
慕世永關好門,輕輕拍打着王香的後背,如此嬌弱的身子,竟完全看不出是懷有身孕之人,他疼惜地嘆上一口氣。
“李村官那兒不肯放人,只能往上找人,鎮上不行,我就往縣城去,有錢便能辦妥,香兒,你就放心,這事兒交由我辦就成。可別把身子操心壞了。”
他的說話聲很低,近乎只有他們能聽得,床上的鄭氏想來是累到了,此時睡得正想,完全沒被王香和慕世永吵到。
“我想把孩子打掉!”,王香的話語一落,裏面有決心。
慕世永不敢相信地將王香脫離自己的懷抱,“阿香,你在說什麼?如此胡話!”,再怎麼說,王香也不過就是他的兒媳罷了,雖然對她的美色控制不住思念,但是道德底線依然保留着,為慕俊才,也為慕家列祖列宗!
王香拉着慕世永的雙臂,“我不想跟慕俊才過日子!我不想懷有他的孩子!現在打掉還來得及,如若再晚一步,就只能插在牛糞上了。我不想這麼活着,我喜歡的是你,是你!”,她很想極力喊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顧於床上的鄭氏,她壓低自己的嗓音,但是依然動聽。
門外‘啪’的一聲傳來碗落地的聲音。慕世永打開門,就見羅氏杵在門外,愣愣地看着他們,無法相信!
“你們!”,她指着他們,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王香抽泣着,對於自己內心的雜亂,她困惑着,看着慕世永,她無力地抓着他的手,“千萬救救我爹才是。”
羅氏走上前,狠狠地給王香來了一巴掌,“好你個狐狸精!勾引自己的爹,可真是不知羞恥啊!”
如此吵鬧,鄭氏被吵醒,翻身而起,看着王香臉上留有的手掌印,上前,伸手也要給羅氏一掌,“憑什麼打她?”
慕世永站在中間,不知該站在誰一邊。如果他真答應了王香,那他只會背負罵名。如果他幫着羅氏反擊王香,這對於王香是多麼大的痛苦?
“你先出去,等等我再跟你解釋,完全不是你所聽到的那樣,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慕世永將羅氏轟出王香的房間。
“照顧好阿香,我先去處理一番再回來。”,說完,看都不看王香便離開了,拉上羅氏的手臂,到了客廳。
小葉此時正在房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懷有身孕的女人可真是幸福,只負責吃喝玩樂,完全不顧其他事情。
“老爺,您怎麼能跟她?她可是您的兒媳婦,是俊兒的媳婦。”,羅氏撫着額頭,傷神,無法想像這一切的發展。
慕世永將雙手擺放在身後,認真地注視着羅氏,“真是胡鬧!我能跟阿香扯出什麼事情來?她只是讓我幫忙救她爹罷了,卻是被你胡亂說出這樣的事情來,還硬是把阿香給打了!她要出個什麼意外,小心我拿你是問。”
驚,救?“為何要救她爹,她爹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慕世永喝上一口水解解壓,對於王香方才所說的話,他此時還心神未定,完全不知道王香為何會這麼想,“跟幾年前的命案扯上關聯,想來是要花上些錢。”
羅氏是出了名的吝嗇,慕世永成功將她從謬論中拉出來,她又開始抓狂了,“老爺,您到底怎麼想的?王香她爹又不是我們的什麼人,為何要花大價錢救他?而且一命還一命,他就該承受這樣的罪名。”
慕世永最討厭的便是羅氏斤斤計較的這點,“算了,跟你說也沒用,這事我自有打算,我會離開家一些日子,你好好處理家事便成,其他事情你不必插手。若被我發現,你暗地裏插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不再多說什麼,帶着王香那些話語離開,惆悵!
“你為何跟老爺說那些話?我在門外可是什麼都聽到了。”,羅氏走到王香的房間,拷問着神色恍惚的王香。
鄭氏此時正安撫王香的情緒,門外散落一地的碗片已被小衫收拾乾淨。
“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你沒見得我家香兒情緒不對勁嗎?”,鄭氏等着羅氏,仇恨更上一層。
羅氏也是看在王香懷有她孫兒的面上才對鄭氏客氣的,卻沒曾想王香背地裏竟折騰出這麼個事兒來,真真是水性楊花。
“你要想在慕家活日子,你就老實給我獃著,將孩子生下來,今後別想着出這個門。”,羅氏想着,肯定是她對王香的要求放低了,對她太過上心了,才能讓她有機會鬧出這樣讓人笑掉大牙的蠢事來。
王香依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似乎她的命運從來都是被安排好的一樣,整個人生,從來不讓她選擇,太過無奈。
“你給我出去!”,鄭氏指着門,大聲吼着讓羅氏滾出王香的房間,“真夠狠心的,這樣對我家香兒。”
獃獃的樣子,王香無法想像接下來她的日子會是如何,“娘,我要回家!”
鄭氏緊緊地抓着王香的手,“好,娘這就帶你回去!”,她將王香扶起,一對苦命的母女倆。
羅氏剛要踏出房門的腳回收,轉個身,面對她們,“休想走出慕家,在沒把孩子生下來之前!”
吵吵鬧鬧,小葉再也無法忍受,她翻身而起,帶着一雙睡眼走了過來,“你們這是吵什麼呢?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小衫,把少夫人的房門鎖上,看好,不要讓她出房門半步!”,羅氏不發威,她們還真當她是病貓了。
小葉被羅氏的這聲命令嚇醒了,“姐姐,你這是做什麼?為何把阿香關在房間裏頭?該憋壞了。”,小葉瞧着羅氏的架勢,火氣不小,遂不敢多說話,說話聲小得可憐。
羅氏沒理會小葉,對着被緊關上的門,“老爺不在的這段日子,家裏的一切都由我管着,我還就不信管不了你!”
王香絲毫沒動靜,倒是鄭氏無法忍受了,她捶打着門,“放我們出去,你會遭報應的。”,她怎麼能留在這裏?王如浩還等着她給送飯呢,“放我出去!”
羅氏可不管那麼多,她將小衫遞過來的鑰匙收好,然後扭着臀離開。
“阿香,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兒啊?到底發生什麼了?跟二娘說,二娘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慕俊才被慕世永強拽出去幹活了,家裏瞬間清凈了不少,不過羅氏對慕俊才的思念卻上升了,所以她越發地希望王香的肚子快速隆起,將孩子生下來。
“這位姑娘,把我們救出去再說,先想辦法把我們救出去!”,鄭氏很急,她完全沒想到羅氏居然會來這招。
王香突然說上一句話,“娘,我累了,先歇會兒。”,的確,她為何要承受這麼多?明明喜歡卻不能在一起。
沈良和李正威幾乎找遍了整個村子,甚至鎮上蘇荷熟悉的地方他們一個也沒落下,可是依然沒見到蘇荷的身影。
“她會去哪兒呢?”,李正威站在宅子的客廳,看着周邊同樣為蘇荷擔心的一群人,“你們都想想,阿荷都去過哪些地方。”
沈良顯得很是痛苦,如果他早些說出來,陪她度過難關,或許就不會出現現在的事情,他皺着眉頭,腦海里回放蘇荷的每一個過去,甚至每一句話,他都極力回想。
“康康?”,他自言自語,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往山上跑去,卻沒有目的地,他只知道蘇荷上山摘四葉草的時候碰上一個熱心的老伯,還把小猴子送給了他,或許,蘇荷會去找康康。想着,他腳下的步子更大了。此時,夜晚時分,天都黑了。
“阿荷,我可是絞盡了腦汁都沒想到這東西該怎麼煮,還以為吃不得。今日被你這麼簡單炒了炒,味道真是不錯。這外山還有挺多的,趕在冬天過去之前把它們都挖起,不然得像往年一樣被我浪費了。”,老伯嚼動着蘇荷簡單煮成的冬筍,享受之餘不忘提醒蘇荷走之前挖走一些冬筍。
晚餐是蘇荷掌廚,她也就是瞧着廚房沒個好吃的菜,想起老伯所在的竹屋背後種着一片新鮮的竹子,便順理成章想到了冬筍。剝去皮,切成片,放到開水裏頭煮去苦味,然後再放上菜油,稍微炒動一番便成了一道好菜,脆脆嫩嫩的。
“冬天也該過去了,太冷。”,蘇荷夾起一片冬筍往口中放,抬眼,看着老伯笑了笑。的確,冬天的天氣總是讓人蜷縮成一團,太沒有任何安全感,只覺冷,從頭到腳!
蘇荷的話中有話,老伯微微收起自己臉上放開的笑,帶了些安慰,“阿荷,是不是遇上什麼難事了?你給老伯說說。”
蘇荷莫名穿越到這裏最大的安慰便是遇上這麼些可愛的人,能在她煩悶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讓她從困惑中攀爬出來。而此時,她一直以為的可愛的人居然釀成大錯,無法往回,她竟無能為力,甚至選擇逃避。
“老伯,也沒什麼事,就是想着出來散散心,沒地可去才會想到您這,您該不會嫌棄吧?”,蘇荷不想說,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呢?
老伯也算善解人意,看蘇荷不想說便閉口沒再多問,只是讓蘇荷自己靜靜思考人生。或許,她真該決定下一步她該如何走。
沈良摸着黑往上爬,尋找着亮光。白天的山上就已經很恐怖了,更何況晚上?而且匆忙之中跑開的他身上什麼防衛的工具都沒有。每一步他都走得那樣心急卻又如此小心。
“阿荷,為何那麼傻?”,他自言自語,摸着往遠方的亮光而去,身邊各種怪叫聲此時於他而言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蘇荷的安全。
沈良走了好久,卻依然離那道亮光很遠很遠,冬天晚上的風很大,肆意地吹動着,吹亂了他的心弦。
“光呢?”,等沈良再次抬眼,看向遠方,燭光已經被主人吹滅,這個時候理應是睡覺時辰。他像失去方向的孩子,迷路的孩子,站在原地,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沒有指引,他丟了蘇荷。
“阿荷,趕緊隨我去瞧瞧,我在這山頭髮現一個人。”,老伯很早就出門,帶上小猴子上山覓食,不料卻在山頭上碰見一個躺着、還帶有微弱氣息的男人,“康康還在那兒呢。”,小猴子見到躺着的沈良的時候分外熱情,甚至表現出些許的擔憂,雙手摸着沈良的臉頰,神情憂傷,老伯瞧着都覺着奇怪。
蘇荷來不及思考,跟上老伯的節奏便出了門,“老伯,這片山理應算是深山,來這兒的人應該不多吧?”,她皺着眉頭,想不到會是誰,這樣倒霉。
“是啊,目前為止我也就遇上你,第二個便是那個奇怪的男子。”,老伯的口氣里滿是不相信,“我瞧着他的樣子,想來是昨日就在那兒了,一夜卻依然完好,沒被山上怪物所食,實屬他運氣好啊!”
深山上,更何況是夜晚時分,而且沈良身上還有好幾處血口子,深山裏的猛獸們聞到血腥味居然沒出來將沈良碎屍萬段,真真是沈良人品好。
氣喘吁吁的蘇荷停下腳步,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沾滿土,全身狼狽不堪,此時躺着的他蜷縮成一團,早晨下的露水浸濕了他的衣裳,皺着眉頭,乾裂的嘴唇,她不敢相信地掩上自己的嘴巴,腳像是灌了鉛似的無法動彈。
“阿荷,你這是怎麼啦?愣在那兒做什麼?趕緊幫着把他抬回去,不然該凍壞了。”,整張臉凍得鐵青,蘇荷忍不住落下眼淚。
她快速跑到沈良的身邊,她多想自己就是此時的沈良,也不用他受這樣的罪,她將身上沈良給她做的衣裳脫下,包在沈良的身上,然後跟老伯一同齊心協力將沈良扛起,她咬着嘴唇,他挺重的。
“阿荷,這個人是來找你的吧?”,幫沈良換好了衣裳,老伯走出房間門,看着站在窗前焦急等候的蘇荷。
蘇荷不隱藏地點了點頭,她將早已備好的熱水端進了房間。看着此時躺着,眉頭依然皺起的沈良,“為何這麼傻?我只是出來散散心,能出什麼事兒?”,她伸出手將沈良的眉頭撫平。
“該是受了些寒,我去弄些薑湯,你就先好好照顧他。”,老伯終於知道為何小猴子在見到沈良的時候行為那樣強烈。看着蘇荷對沈良的關心和緊張程度,他也便猜出了其中的大概,他嘆了口氣,往房門走了出去。
蘇荷將濕巾蓋在沈良的額頭上,淚水依然流淌着,她真無法想像要是沈良出了個意外,她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她緊緊地握起沈良的大手,粗糙,但是那樣有安全感,沒有比這個時刻,蘇荷更想成為沈良的新娘,一輩子!
可能是蘇荷的動靜有些大,也可能是沈良真疼了,他微微抖動眉頭,“阿荷……”,閉上眼睛喊着自己的名字。
蘇荷觸電般的反應,迅速,握着沈良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良子哥,我在這呢,在這。”
眼皮微微上揚,露出疲憊的雙眼,臉上的傷痕一個接着一個,昨晚他得吃了多少苦頭?“阿荷,我可算找到你了。”,他的嘴角在蘇荷模糊的臉龐映入他的眼帘的時候微微翹起,充滿孩子氣。
蘇荷狠狠地點了點頭,“我沒走,一直在這兒呢,等着你。以後,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一輩子,不再突然消失了。”
再度閉上的雙眼漸漸安寧,沉睡。蘇荷說的話他聽進去了嗎?
“阿荷還沒回來嗎?”,呂氏被沈芝攙扶着找上宅子,看着張張憂心忡忡的臉,她嘆了口氣,“我家良子自昨日出去便沒在回來,這可怎麼好?”,她擔心地皺着眉頭,一夜沒睡好的精神狀態極差。
江氏搖了搖頭,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卻是連個死屍都沒找着,“良子昨日好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瘋了樣便跑了出去,鵬子跟着跑出去,沒跟上,也不知他去了哪兒。這兩人,哎……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可把我急壞了。”
“娘,先別急,再好好想想,阿荷肯定是還有可去的地方,我們給漏了。”,蘇鵬把江氏扶到一個木凳上,此時的他也很心急,但是為了不讓周邊人比他還急,他只能裝得看起來不急的樣。
蘇鵬把話說完,沈芝想到了個地方,“阿荷姐會不會是去找小猴子了,鵬子哥,你可記得那個時候,阿荷姐在山上救了只小猴子,還給帶回來療傷,那時候你還三天兩頭往這兒來鬧事,說要把小猴子賣到鎮上去。”,她睜大眼睛,好像發現了重大的線索。
蘇鵬無奈地點了點頭,“芝兒妹子,你想說什麼?這都不是重點。”,不過,讓蘇鵬覺得奇怪的是,小猴子不是被蘇荷放歸大自然了嗎?
“對啊,小猴子。阿荷姐給娘上山摘四葉草的時候獨自上了趟山,當時迷了路,是居住在山上的一個老伯救下她,還幫着她更快摘得了四葉草。當時,阿荷姐為了答謝他,就把小猴子留下給老伯作伴。所以,我在想,阿荷姐會不會是上了山,找小猴子去了?”,沈芝說著說著,突然對康康的思念上了個等次。蘇荷先前說過等得了空就帶着她去瞧小猴子,可是她一直等,也沒等到蘇荷有空的時候。
蘇鵬望了望旁邊站着的李正威,“那良子是連夜趕上去的?山上?晚上?”,他不得不佩服沈良的所為,居然黑咕隆咚獨自上山。
“良子不會出什麼事吧?”,呂氏對沈良的擔心聽他們這麼一說更是上了心,她的手抖得厲害,深山,而且是黑夜,如果沈良有個三長兩短,她該不會原諒蘇荷吧?
李正威轉身,想此刻就往山上跑去,被蘇鵬攔下,“李村官,我知道您見人心切,但是現在不單單是蘇荷的問題,還有良子是否安全的問題,我們應該兵分兩路,多派些人往山上找人。”,蘇鵬在這個時候倒是比李正威冷靜了不少。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李正威就是太擔心蘇荷了,知道她的動向,他只想能立馬見到她。
“就是啊,李村官,現在也就只有您能多喊些人手,趕緊往山裏頭找找看才是。”,呂氏在旁附和着,相比於蘇荷,她更擔心的是沈良的安全。
“那好吧,鵬子,你帶部分人往山上找,我帶些人去找沈芝妹子方才所說的老伯住處。你沿路往上找,我們在老伯的住處聚合。”,李正威分配好了任務,看着剩下的人,“你們就在家裏等候,怕是他們下山來。”
沈芝拉上蘇鵬的手,“帶上我,我也要去,我要找大哥和阿荷姐。”,涉及兩個她認為重要的人,她怎麼能袖手旁觀,坐等消息?
蘇鵬愣了愣,看了看呂氏,她搖了搖頭,他只能勸沈芝留下,“芝兒妹子,我現在交給你一個更加重要的任務。”
沈芝抬頭,“什麼任務?也是可以幫着找大哥和阿荷姐的嗎?”
蘇鵬點了點頭,“在這兒照顧好你娘和我娘。”,最放心不下的兩個老人,“要是阿荷和良子回了來,見不到我們又該出去找了。所以,你留下,幫着照應最好不過了。”
沈芝看着愁容滿面的呂氏和擔心地撫着額頭的江氏,着實放心不下,她鬆開抓着蘇鵬的手,點了點頭,“你們定要把阿荷姐和大哥帶回來才是,省得我們擔心。”
看着兩批人分頭往山上走去,呂氏、江氏、沈芝那顆懸着的心更加不安定。
等沈良睜開眼,頭很痛,他的手好暖和,他做了個美夢,蘇荷拉着他的手跟他說要成為他的媳婦,他笑了老半天。他平躺着,此時的目光對準房間上空,好奇怪的地方。微微將腦袋轉了個角度,有一個穿着單薄、瞧着跟蘇荷有幾分相像的姑娘埋着頭睡了過去。手下,被緊緊抓着,他很想甩開,竟那樣無力。他抖動着,希望能將這位陌生的女子弄醒,他的手只允許蘇荷牽。
“良子哥,你醒了?”,抬起腦袋,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她剛閉眼歇上一會兒,沈良就醒了過來,讓她看着他,笑了。
沈良不敢相信地瞅着,眼前的姑娘真是蘇荷?他的蘇荷?他找了一天一夜的蘇荷?“阿荷,是你嗎?真是你嗎?”
說話,動了動嘴唇而已,竟然那樣疼,“哎呦……”,條件反射,不自覺地就說出口,讓蘇荷聽到,可笑壞了。
“小心些,你身上小傷多,多少碰到一些鋒利的葉片,或是帶刺的植物所致,過些天就好。”,蘇荷伸出手輕輕撫了撫沈良嘴邊的那道傷痕。
“阿荷,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為何要躲起來?害我難找。”,蘇荷壓根沒有想到沈良居然會找到這兒來。
“良子哥,你不要說,讓我說。”,沈良每說一句話都會扯動他受傷的神經,她不願看到他皺着眉頭的樣子,他痛苦,她更痛。
沈良只是看着蘇荷,蘇荷握着他的手反倒被他回握得更加用力,目不轉睛,生怕一轉眼蘇荷又消失了。
“為何要這麼做?跑這兒來多危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伯母肯定是不能原諒我的,我也是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蘇荷責備道,對沈良冒這麼大險,完全不顧自身安危的事情表示難以接受,“幸好沒出個什麼意外,也算是你命大,讓你活了過來。也是老天對我的眷顧,讓我能更加捨不得你。”
笑了,聽了蘇荷的話,他沒說話。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你怎麼就知道我跑這兒來了呢?我以為誰都不會想到,真沒想過,你居然會跑到這兒來,而且還是天黑時分,膽子真是太大了些,一刻都等不了了嗎?”,蘇荷帶着感動責備着沈良。
“以後別做這樣的傻事了,你可千萬不能出事,不然我會很難過很難過的。”,她幫沈良蓋實了被褥,瞧着他那張花臉,真是萬幸!
“阿荷,我熬了些粥,讓他吃些下去吧,該是一天沒吃東西了吧?”,瞧着沈良的憔悴,老伯擔心道,端着一碗小米粥走了過來,他的手抖得厲害。蘇荷見狀連忙接過,朝老伯點了點頭。
“老伯,您去歇了吧,也讓你忙活了這麼久,就讓我來吧。”,人上了年紀,身體的機能便不再那麼靈活,看着老伯這樣,蘇荷真心不忍心,但是她又能幫着改變什麼?
沈良瞧了瞧慈祥的老伯,“老伯,真是謝謝您,謝謝您幫着我照顧阿荷,還幫着采了四葉草,救好了我娘親的病。”
聽沈良這麼一說,蘇荷的事情就變得更加明朗了,老伯意會地點了點頭,“說哪兒的話?那你好好吃飯,我就先出去了。”
看着老伯的背影,蘇荷舀起米粥,呼去熱騰騰的氣,“老人都是這樣可愛,我能遇上老伯,真是我的命好。”,她竟想起了趙山,哀傷起來。
“阿荷,你在想趙伯嗎?”,沈良忍着臉上輕微的疼痛,看着蘇荷,詢問着,該面對的縱使怎麼逃避依然要勇敢面對,“聽李村官說,趙伯只是幫凶,真正殺人犯只是王如浩,趙伯或許會被從輕處理。你也別太上心,更不能因為這事遠離我。”
蘇荷笑了,將粥遞到沈良的嘴邊,“先吃些粥吧,那些事兒,我也算是想通了,趙伯怎麼說也是我的恩人,他的恩情我自然是一輩子不能忘的,而你,被趙伯傷害的沈家人,我喜歡的是你的人,這兩者一點都不矛盾。”
沈良微微啟動嘴唇,聽到蘇荷能如此想得開,自然是開心的。
“良子哥,你也別恨趙伯,他也是一時糊塗。”,蘇荷思量了會兒,看着沈良,他看着她的眼光就沒挪開過,“我有聽趙伯說過,他喜歡一個姑娘,村裏頭的。本來是要一起生活的,姑娘家卻嫌趙伯窮,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沒有,所以好事便成了泡湯。等他突然面對那麼多財寶的時候,想到要娶媳婦,想到姑娘家對他的態度,男兒的尊嚴迫使他跟王如浩為伍,做出幫着隱瞞實情真相的決定也是在常理之間的。我們應該理解他,他的處境。如若換做我是他,興許我也會這麼做。”
蘇荷玩弄着手上的木勺,心想她說這些似乎只會讓沈良更憂傷吧?
“阿荷,你說得對,我對趙伯,不恨。只是覺得要是他當時能站出來替我爹說上一句話,或許我爹用不着閉眼。”
雙眼相對,那是互相理解。原來溝通如此重要,你不說,他怎麼知道你怎麼想?雖然趙山是蘇荷的恩人,沈良是他喜歡的人,這也不能阻止什麼。他們擔心的那些事兒現在回頭想想似乎都不算事兒。
“阿荷,這外頭來了好些人,說是要找你的。”,老伯急匆匆又趕了過來,皺着眉頭,看起來不太好。
蘇荷愣了下,看着沈良,“這是怎麼回事兒?會是誰?”,一個這樣隱秘的地方,居然能被這麼多人找到,實屬不易,用心良苦。
“你先在這兒躺好,我出去瞧瞧。”,看沈良要起身的動作,蘇荷將他壓回,“老伯,麻煩您幫我照看好他,我去去便來。”
說完,開了房門,看着蘇荷的背影,沈良看着老伯,無奈地嘆了口氣。
“李村官?!你怎麼會知道這兒?”,蘇荷的腦袋上頂着兩個亮閃閃的問號,面朝李正威。
“阿荷,不請我們先進去坐坐嗎?”,帶着這麼些人上山,長途跋涉的,也夠辛苦。而且一路擔心着蘇荷和沈良的安危,他們都不敢停步歇息,甚至不敢停下來喝上口水。這會兒正累得口乾舌燥的。
蘇荷連忙讓開一條道讓他們進了屋,“你們先找地坐着,我去給你們端些水。”
沈良聽到外頭李正威的聲音,皺着眉頭,“老伯,讓我出去吧,這外頭的人我也認識,不會出什麼事兒的,我現在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他將被褥翻開,“老伯……”
沈良正要穿上鞋子,老伯卻摁住了他,“你就安心躺好,這外頭的事兒就讓阿荷處理,我相信她能擺平。”,憑着蘇荷的聰慧和真誠,老伯相信沒有可以難倒她的事。
沈良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沒想到蘇荷的魅力如此強大,甚至讓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都對她事事順從。
“你可讓我們好找,真讓我們每個關心你的人擔心,特別是我。”,李正威補充好了水量,來了能量,開口便說了這句話,話語裏有輕微的責備,更多的是蘇荷消失這天裏對她的思念。
蘇荷站着,“李村官,這都是我的錯,我只是想出來散散心,卻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她本就想獨自靜一靜,壓根沒想到她短暫的消失會讓他們如此擔心,上心。明明先前的蘇荷就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良子昨日連夜就上來找你了,可是我在來的路上卻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李正威如實說道,對沈良的生死,他的內心竟有種讓沈良永遠不再出現的想法,他不禁抖了抖,太可怕。
李正威也是在吃醋,沈良只要稍微用力想了想便能想到蘇荷真正的去處,而他,關於蘇荷的記憶卻是少得可憐。
“李村官放心,良子哥這會兒正在房間養傷呢。昨晚摸黑上路,受了不少的小傷,無大礙。”,蘇荷現在想想都覺得替沈良捏了一把汗。
沈良的臉上有一絲不明顯的失落感,“安全便好,不然回去真不好跟呂氏交代。”,他頓了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為何知道你在這兒嗎?”
向來淡定的蘇荷淺淺一笑,“李村官,如若你想說我就是不問你也會說,你要不想說,我問了也白問。還不如讓你自己開口說呢。”
李正威無奈地扯動嘴角,看來眼前的蘇荷是走出趙山和沈良的圈子了,“沈芝這丫頭,突然想起小猴子來,說你肯定是想小猴子了,便來瞧瞧它。呵呵……可真被這丫頭給猜中了。不過,你可知道,當我知道你在這兒的時候,我多想立馬飛奔過來見上你一面?”,李正威瞧了瞧木屋的四周,最後把目光定在蘇荷的身上,不忍挪開。
她到底何德何能?讓李正威這麼真心待她?
“李村官,你們先在這兒歇着,我進廚房給你們備些吃的,想來你們也是餓了,走了老遠的山路了。”,說完,她笑着轉身,準備走向廚房。
“阿荷,我不會放棄的。”
蘇荷收起那抹淡笑,她不想傷害李正威,他明明可以找到一個比她好上一百倍的姑娘配他。
趁着蘇荷進了廚房,李正威拖着疲憊的雙腳走向沈良所在的房間。
“老伯,您出去吧,他不是壞人,不會拿我怎麼著的。我想,他是有話要單獨跟我說。”,看到李正威的第一眼,沈良便做出了這樣的反應。
老伯領會,點了點頭,便出了房間。
“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沈良還想着跟蘇荷過二人世界來着,突然上門來的李正威讓他頓時沒多大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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