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名其妙的約定
回來的時候，我聽到了傅孜商對那對狗男女的細碎殘留的對話。
“傅總，我們以後不會再對楊淼那個態度了……”
“對對，我再也不敢了。”這次說話的是梨莎。
這話一出，我都驚呆了。
這男人到底什麼身份？怎麼把高銘爍嚇得魂飛魄散的？就連梨莎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都嚇破膽了？
傅總……
傅總……
我開始回憶。
記憶中，似乎高銘爍曾經說過，他所在的公司是傅氏的子公司，而總公司的一把手，便是傅氏的大公子，傅孜商。
對，好像是叫傅孜商這個名字。
……
我的媽，這是碰到什麼不得了的人了。
我竟然剛剛還準備對人家發脾氣……
人家一隻手就可以隨便把我捏死了，還好還好，我沒有把這個脾氣發出來。
不然人家傅孜商一怒之下，封殺我的工作，我就玩完了。
在我腦內YY的時候，耳邊突然冒出來個聲音。
“在幹什麼呢，站在這兒？”
我渾身一個機靈：“傅總！？”
“嚇到你了？”他體貼地問道。
我覺得他這莫名其妙的體貼和溫和讓我感到不安：“還、還好。”
……我為什麼要說還好？
“你剛剛聽到我們的對話了？”
他問得耿直，這讓我反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以前總會嫌棄老闆拐彎抹角說話，現在碰到直截了當的，反倒不適應。
“我不是故意聽到的，正好從洗手間回來。”我解釋着，其實這也是事實，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好，那就原諒你了。”
我：“…………”
這到底什麼跟什麼，怎麼變成原諒我了，算了，還是不和這種大人物計較，再怎麼說他也算幫了我的。
傅孜商說：“你在哪個包間？”
我：“……那個，傅總，你突然這樣，我覺得有些……”
奇怪。
傅孜商頓了頓，忽然又笑道：“也是，其實是因為，我看你挺順眼的，所以才會幫你，並沒有別的企圖。”
我：“…………”
總裁們想的理由都是那麼敷衍的嗎？
“就在前面拐角第一個，我自己過去就行了。今天還是要謝謝傅總的幫忙。”
傅孜商：“那，為了表達感謝，是不是應該請我吃個飯？”
我：“…………”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他堂堂一個大公司的總裁，要求我一個普通的小職員請他吃飯？
就算是為了客套，對着我這種小角色，也沒什麼必要啊。
我敷衍地回復着：“改日……如果傅總有空，我會和你們公司的助理或者前台說一下預約的。”
“好，等你。”
這人答應得還真乾脆啊……
不至於吧，一個那麼大集團的總裁，還巴不得蹭我這個普通小平民的飯不可？
這真是太奇怪了！
我與傅孜商的第一次見面，在我的詫異驚愕中結束。
我倆沒結梁子，但是卻是做了個莫名其妙的約定。
雖然，我沒打算去真的實現它。
但我公司的領導，卻逼着我去實現這個約定了。
某日，王總將我叫到辦公室，讓我去陪他做一個洽談。
洽談對象，就是與傅氏集團的一個合作項目。
我微微一愣：“那個，是和傅氏總公司嗎？”
“當然了，不然你以為？”王總看了我一眼，覺得我的問題很沒智商。
我心中只能暗自祈禱，希望不要碰到他，不要和他親自洽談就好了。
這個莫名其妙就對我那麼友善的總裁，實在是讓我躲之而後快啊！
“這次的合作非常重要，要比以往都認真，你先回去做準備吧。”王總敲敲桌子，把走神的我喚回。
“是，我知道了。”我彎腰點頭，想着合作這種小事，應該不需要總裁親自出馬吧？
晚上，王總帶着我來到本市最大的娛樂會所——三川木柳，燈紅酒綠的樣子，是我從未涉足過的。
王總意氣風發的進去，留着我站在門口有一瞬間的猶豫，無奈這是工作，還是悻悻的跟了進去。
大廳里滿是金屬音的撞擊，兩層樓之間的螺旋樓梯上，站着一個又一個黑衣保鏢，不過是談生意，有必要這麼大的陣仗嗎？
“王總，咱們要談什麼生意啊？怎麼還有這麼多保鏢。”我隱隱的感覺不對勁，卻也沒有多想。
王總不滿我的問題，輕哼一聲說道:“當然是大生意，人家肯定足夠重視。”
看着王總小人得志的樣子，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今天的傻問題夠多了，還是乖乖的跟着好了。
看到我們到來，一個保鏢上前帶着我們上樓，似乎是早就得指示，就等着我們到了。
樓下的人還在瘋狂，跟着音樂搖頭晃腦，男男女女貼着身體，耗盡最後一絲熱情。
這種環境全然不是我可以接受的，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很大，像是他們可以在這醉生夢死，可是我卻連孩子都留不住。
據說傅孜商年幼時是個體型微胖的少年，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對着家裏的父母喊着要減肥，後來傅孜商的父親給他開了個會所，跳舞可以減肥，這個會所的名字還是傅孜商取的。
沒想到，會所越開越大，碾壓了其他娛樂會所，成為了傅氏最大的盈利機構之一，而傅孜商成年畢業后，傅家便將這份娛樂會所的產業優先交給了傅孜商來打理。
這裏儼然成了貴族身份的象徵，在傅孜商的管理下，更是蒸蒸日上，有錢人的遊戲，為的不過是花錢買開心。
低下頭，不去深入去想，跟着王總上樓，進入二樓的範圍之後，聒噪的聲音被一下子隔絕在外，似乎這是兩個世界。
明亮的環境，把心裏的壓抑也給驅逐乾淨，保鏢打開一扇門請我們進去，而後守在門外，門也被關上。
王總精明的眼睛打量着屋子，看到沙發的時候，眼睛一瞬間散發著光，直奔上去，似乎迫不及待。
“傅總，沒想到您親自來了，真是太客氣了。”王總諂媚的聲音讓我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卻還是忍住噁心朝着那個方向看去。
傅孜商禮貌的笑着，伸手矜貴的握了一下王總伸來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起身，慵懶的窩在沙發里，擺出縱觀全局的架勢。
“讓傅總等我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王總看着傅孜商的眼神，就像是看獵物，隱約有些敬畏，矛盾也奇怪。
傅孜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我的方向，眼神裏帶着笑意。
“楊淼，你過來，把合同拿過來看看。”王總看出來傅孜商的不一樣，招手讓我參與這場戰局。
看到傅孜商的時候我下意識想跑，卻又礙於王總在，這要是走了，我的工作也就沒了，硬着頭皮上前，每走一步都是猶豫不決。
“好久不見。”傅孜商看着我，臉上的笑更深，眼神似乎更加堅定，讓我更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額，是啊。”我尷尬的站在王總身後，盡量躲開傅孜商的眼神，他的善意太突然，我受不起。
王總看着我和傅孜商之間不一樣的火花，心裏的算盤又打的賊響，直接把我推出去說道:“我還有事，你和傅總談。”
“合同的事情必須搞定，不然你不用回公司了。”王總湊到我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著。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王總已經在傅孜商身邊點頭哈腰說再見了，這個反轉讓我有點迷啊！
“傅總，其實我並不熟悉合同的，還是您另外再約王總談吧？”說話的時候我明顯底氣不足，放下合同就想走。
“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傅孜商對我抵抗的情緒感到好笑，耐着性子解釋道。
面對傅孜商溫柔的樣子，我瞬間慌了神，這下子看來是真的跑也不能跑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合作這麼大的事，還是要慎重啊。”我尷尬的解釋着，卻明擺着沒用。
傅孜商一直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完全沒有聽進去我說的什麼，他只是那樣坐着，卻讓我從心裏覺得危險。
“傅總，我的話說完了，合同放在這您慢慢看，我先走了。”我知道如果現在不走，恐怕我今天都不用走了。
王總是個名利大過天的人，最不喜歡手下人辦事不利，既然他哪工作威脅我，這家公司也沒什麼值得我費盡心思留下的了。
我現在只擔心，傅孜商這樣的人物，莫名其妙找上我肯定沒好事，該怎麼想辦法逃開，才是首要任務。
“等等，說好了要一起吃飯，既然你不熟悉合同，那先吃飯吧？”傅孜商明顯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想盡辦法留住我。
我攥着衣邊，不知道該不該走，違背傅孜商一次不生氣，兩次三次就是得寸進尺，不生氣才怪。
“你怎麼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傅孜商起身，看着我猶豫不定的眼神，淺笑出聲。
“我沒有……”尷尬的笑着，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本來想要避開一起吃飯，這下子好了，逃也逃不掉了。
傅孜商挑挑眉，點點頭似乎是贊同，側開身說道:“既然這樣，那賞臉一起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