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傷心
帶到張子悅，把湯碗放到李賀旁邊的時候，他突然對着張子悅嬉笑了一下：“謝謝。”
這麼有禮貌的樣子，猝不及防的，還是讓張子悅驚愕了一下。
她眉頭略微的就是一挑，露出了一臉吃驚的樣子。
都還是外婆在旁邊打着趣兒說起來：“說什麼謝不謝的？馬上都快成一家人了，還這麼見外，真的是……”
外婆一邊說著，好像還有點責怪的看了李賀一眼。
最後，卻是張子悅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張小臉飛快的脹得通紅，整個人呈現出一臉的窘迫。
一邊輕輕地拉了拉外婆的衣角，小聲的湊到了外婆耳邊，說道：“外婆，你說什麼呢？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一張漲紅了的小臉，紅彤彤的，就像是一個誘人的紅蘋果一樣，李賀看得頓時興緻盎然，臉上笑容加深了幾分。
“不是哪樣？”幾乎是明知故問一般的，李賀故意這麼說，好像就是為了難為張子悅一樣。
只見張子悅整個人臉色都變得更加紅，羞澀難當的埋下了自己的頭。
就聽見外婆一臉樂呵呵的說道：“哈哈哈，我的這個外孫女啊，什麼都好，就是面子比較薄，特別容易臉紅。李賀呀，所以說呀，有些事情還是要你多主動主動了！再說了，畢竟你也是個男孩子嘛！”
外婆一邊說著，露出了一臉曖昧的笑容，笑嘻嘻的在張子悅和李赫的臉上打量着，帶着一種姨母般的微笑。
張子悅頓時有些面露難色，她牽扯了一下嘴角，笑的勉強。
彼時，倒是李賀和外婆兩個人相視一笑，全然也不顧張子悅那張已經黑下來的臉，兩個人笑的別提有多歡樂。
三個人一起吃完了晚餐之後，李賀還主動搶着去洗碗。
而且還一邊美其名曰的說這些什麼：“都已經讓外婆幫我們做飯，這麼辛苦了，我怎麼還好意思，什麼都不幹呢。”
那也認真嚴肅的表情，看的張子悅都快要笑出聲了。
不過，李賀卻並沒有給張子悅任何可以嘲笑自己的機會。
他的動作，看起來幹練而又嫻熟，三下五除二的就直接套上了圍裙，走到了廚房去，收拾着碗筷，開始洗碗。
看着那個高大而又筆挺的輪廓，在廚房裏穿梭的模樣，張子悅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張子悅突然就會有一種，他們已經成為了一家三口，從此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的感覺。
張子悅被自己這個瘋狂的想法嚇了一跳，等到她再一次回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外婆已經將好奇的眼神朝着自己投了過來。
外婆蒼老的帶着褶皺的臉，突然湊到張子悅的面前，尤其是那一雙帶着深深的打量的眼神，更是嚇得張子悅都不敢說話。
剎那之間，瞪大了眼睛，一邊機警的看着外婆：“外婆，你幹嘛一直看着我？”
外婆卻並沒有立刻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看着張子悅，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又加深了幾分。
“小悅悅，你老實跟我說，你跟那個李賀到底已經進展到了哪一步了？”
外婆也是一個明眼人，畢竟也比張子悅多活了這麼多年，看過了那麼多的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各種人，她對於某些東西，自然有着超乎尋常的敏感度。
她眼珠子泛着光芒，滴溜滴溜的盯着張子悅，似乎很是期待張子悅對這個問題的回答。
張子悅卻只是臉紅了一下，下意識的把身子往後退縮了一點，不想靠着外婆那麼近，一邊猶豫的小聲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啦，外婆，你還是不要瞎猜了，我們其實也並沒有你想的那樣……”
張子悅的話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已經被身後一個溫柔的聲音打斷了。
回過頭去一看的時候，這才發現，李賀已經不知道何時洗完了碗，默默的站在客廳的另一邊，閑庭信步的朝着兩個人走過來，臉上甚至都還掛着一絲如沐春風的微笑。
“外婆，您這麼問，子悅當然是會害羞的了。這種事情還是應該問我。”李賀一邊說著，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索性就走到了張子悅旁邊，霸道的將張子悅整個人拉入了自己懷中，順勢就伸出手，在張子悅的腦門上揉了一下，而且還是不容反駁的那種。
張子悅眼神當中閃過了一絲不耐煩，剛剛想要抬頭瞪李賀一眼，卻發現李賀那笑盈盈的眼神，正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自己，那麼溫柔似水的眼神，突然又讓張子悅恨不起來了。
她垂頭喪氣的低着腦袋，一邊在心裏罵著自己是個廢物，沒用，但還是只能對李賀聽之任之。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在那一個瞬間，好像所有的理智都被情感所擊垮。
張子悅只希望自己這個時候能夠擁着李賀，哪怕就是兩個人這麼相互依伴着，一直肩靠着肩，坐在一起也好。時不時的相視一笑，甚至都不需要言語的作答，就已經足夠美好。
但是，她這也只是聽到李賀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外婆，我是真的喜歡子悅。我這輩子都沒有碰見一個像子悅這麼單純善良又美好的女孩子，讓我想要一生一世都好好的呵護她。我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反正，只要您願意，只要您覺得，把子悅交到我的手裏，您會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心全力的照顧好子悅！”
李賀一邊說著，突然猛的一下就直接跪倒在地上！
他單膝下跪的模樣，認真而又從容，冷靜的讓人有些震驚。
前一秒李賀都還在談笑風生，下一秒，又有誰能夠想得到，李賀竟然就會直接跪倒在地上了？！
就連張子悅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驚異的都快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整個人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像能夠塞得下一個雞蛋。
無一不體現着她的吃驚和難以置信。
彼時，在旁邊一直默默的聽着的外婆，卻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她一臉的歡欣鼓舞，猛的拍了好幾下的巴掌，好像是有生之年，第一次笑得這麼歡樂而又自在。
“好啊好啊，沒有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這麼快就能夠看到，我的小悅悅找到了這麼好的一個歸宿。我真的覺得心裏很欣慰啊。”外婆一邊說著，一邊感慨着，那一雙佈滿了褶子和皺紋的臉頰，笑容滿滿，但是笑着笑着，卻又不知為何流下了幾行清淚。
張子悅整個人從頭到尾，都處於一臉懵逼又正經無比的狀態，她終於還是在看見外婆流淚的那一刻，忍不住了，趕緊上前去抱住了外婆。
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話，只是很小聲，但是卻又不停的在呼喚着外婆：“外婆，你不要哭了……”
從來沒有想到，氣氛竟然會變得像現在這樣的傷感。
外婆輕輕的伸出一隻手，那佈滿了老繭和滄桑的手，在張子悅的胳膊上拍了幾下，一邊帶着哭腔，小聲的說道：“小悅悅，外婆其實在為你高興啊。外婆也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能夠找到，那個能夠讓你託付一生的人……之前外婆一直都在催促着你找男朋友，現在得到你真正找到了，外婆還真是有點……捨不得你了呢。我們家的小悅悅啊，終於還是長大了，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外婆一邊說著，一臉的感慨，順勢摸了摸張子悅的臉頰，又將張子悅的手遞到了李賀的手裏，臉上的笑容加深：“我希望你們兩個可以好好的在一起……答應外婆，好不好？”
李賀同樣也用那種渴求而又深情的眼光望着張子悅，張子悅本來還打算視而不見，但是稍稍的離開目光，卻又發現外婆同樣也一臉殷切的看着自己，那表情認真的，根本就不容拒絕。
張子悅突然覺得自己進退兩難。
她之前確實是還想過猶豫的，也一直都想讓外婆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她更希望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才能夠成長成那個能夠理直氣壯的站在李賀身邊的那個人。
可是……
現在，面對着此情此景，張子悅又忍不住的在自己心中頭腦風暴了。
自己到底應不應該答應？
如果說，自己現在答應了的話，那麼在以後的日子裏，就憑自己這個糾結的小個性，萬一以後兩個人又生出了什麼摩擦怎麼辦？
張子悅頓時變得更加猶豫不決。
她微微皺眉的動作被李賀看在眼裏，他就好像，一眼就已經看穿了張子悅整個人一般，臉上不由自主的劃過微笑，伸出一隻手，重重地扣在了張子悅的手上，似乎是不允許張子悅掙扎一樣。
“張子悅，你不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對我動心了嗎？現在還裝什麼矜持？”李賀說著，這個聲音里，又不禁多了幾分嚴肅，”現在我都已經主動向你表白了，你難道還要當著外婆的面拒絕我嗎？難道你忍心讓外婆一個老人家這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