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尋找方妍馨
而此時，在徐家谷中，被眾屋拱衛的徐家祠堂，大門緊閉着，落下了裏面的門柵，沒有得到允許，誰也不能進入。在祠堂里，只有兩個人，徐家的族長徐尚平端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不過從他僵硬的肌肉可以看出他的內心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而他的二弟徐尚明則徹底地狂躁不安起來，他沒有坐下來的耐心，在他大哥面前走來走去，忽而抬起手來想要和他大哥商量什麼，卻還是嘆着氣無奈地擺了擺手。
徐尚平終於睜開了眼睛，笑道：“二弟啊，你以往經歷過的大戰小斗都數不勝數的，哪次不是衝鋒陷陣，連死都不怕，怎麼這次你看上去總是一股憂心忡忡的樣子？”
“大哥，唉！”徐尚明終於停了下來，重重地壓在了旁邊的太師椅上：“以前都是我們去打別人，這次倒變成了我們被人打，這能一樣的嗎？搞不好，我們徐家的老窩就叫人給端了，我們可沒臉去見列祖列宗了啊。而且很多曾經多年的朋友，此時卻要刀劍相向、你死我活了，你說怎麼不讓人心寒！大哥，還有兩天強敵就要壓城了，人家大刀都已經架在我們的脖子上了，你就不要再假裝淡定了，我們好好想想應對之法，就算最後失敗了，至少我們是盡了最大的努力，祖先也不見得責怪我們了。可你現在，就躲在祠堂里，算個什麼事？你總不會以為在這裏躲幾天，一一四還有那些修玄門派就會自動離開的吧？”
徐尚平笑道：“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我自有安排。”
“安排？”徐尚明一臉不解地說道：“志凡莫名其妙地就被抓了，志傑居然還跑去跟人家自首，在這個節骨眼上奕寧跑去東南，奕東更是不知所蹤，徐家的實力不斷被削弱。而大哥你，就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發生，說實在的，我就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軟蛋的時候，難道這些都是你的安排？”
“在監獄裏也好，遠奔他鄉也好，只要還能留住一條命，就還有希望。”徐尚平忽然一臉鄭重地看着他弟：“如果你明知道徐家註定要衰亡，你還會死守在徐家谷嗎？”
徐尚明的臉色變得蒼白，顫抖着的手指不斷敲打着椅子，巍巍顫顫地問道：“那我們的映梅先祖呢？以前每逢重大決策你都聽她的，現在都到了生死關頭，她就沒什麼話要說了嗎？”
徐尚平嘴唇發苦，捧起的茶杯停在空中頓了半天，最終還是放回了茶几上面，仰望着天花板久久才憋出了一句話：“志凡被抓之前，我去找過映梅先祖，她只說了一句話——這些，都是必要的犧牲……”
徐家谷在東北的角落，有一間破舊的小木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正端坐在鏡子前發獃。她披散着頭髮，用梳子一遍遍梳理着，眼角卻冒出了一顆顆晶瑩的淚珠。
屋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女孩自顧坐着，彷彿什麼都聽不到。門還是被吱扭一聲打開了，進來的竟是剛從振東縣家裏趕過來的石皓。他在夢境中見過這個女孩，她是方妍馨的妹妹方妍希，還在讀着高中，當時還有她們久卧在床的爸爸。
石皓先是趕到夢境中所見到的房子，發現那裏空無一人，便乘夜潛入到徐家谷中，幾經周折，終於來到了這裏。他往屋裏掃了一眼，最後還是把目光定在了還梳着妝的方妍希身上，輕聲問道：“你……你好，請問你姐姐方妍馨在嗎？”
方妍希轉過身來，連淚水都懶得擦：“你是誰？找她幹嘛？”
“我是……她的男朋友……石皓！”石皓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說道：“我想要找到她，保護好她。”
“石皓……你就是姐苦苦想念的那個人！你怎麼現在才來！”方妍希的兩行清淚徐徐往下淌：“要是你早點來，我姐姐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她肯定是想你想的發瘋了，現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誰都是那麼冷酷無情。連我們的爸爸，她也不管不顧了，以前她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看來她還不知道方妍馨的魂魄已經被吞噬的事情，石皓忙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原來的那個方妍馨帶回來的。妍馨她去了哪裏，你能告訴我嗎？”
方妍希木然地說道：“前幾天的夜裏，她不知怎麼的跑到山上刨了方家祖先的墳。爸爸終於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含恨而終。直到爸爸入土為安，她都是一臉的冷漠，沒有一絲悲傷的表情。後來外公還是把我們接回到了這裏，我還是住在舅舅為我爸媽蓋的房子裏，而姐姐她卻跟了外公去，這麼久都沒有回來。”
“你爸爸也去世了……”面對這個還未洗去青澀的女孩，石皓忽然生出憐憫之情：“這裏馬上就要變成戰場，會死很多人的，你一個女孩子很難保護自己，還是想辦法快點離開吧。至於你姐姐，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我跟你一起去找她。”方妍希擦乾眼角的淚水，快速地紮起了頭髮：“我現在什麼都不敢奢求了，我只想和她好好活着。”
石皓道：“我跟你說過，這裏很快就會成為戰場，到時候各人能顧得上自己的性命就已經很難了，有誰會願意照顧你？我可以讓你安全離開這裏，等我把你姐姐也帶出去再到我們學校會合吧。”
方妍希卻仍是搖了搖頭，目光很堅定，還從牆角拿起一根扁擔：“不用你管我，你只管帶我去找到我姐就可以了。”
“真是個倔強的女孩子。好吧，”見自己說服不了方妍希離開，石皓只好無奈地說道：“你可以跟着我，但是有一點，如果遇到連我也打不過的對手，你第一時間就逃跑，相信他們不會為難一個毫無威脅的小女生的。”
當下，石皓取出了以前收藏着的方妍馨的秀髮，用一張白紙包裹着，折成了一個小紙人，然後把精氣傳導到小紙人的眉心上。不多時，小紙人便泛起了微弱的白光，蹭的一下立起來，轉了幾圈之後便朝着門外走去。
方妍希驚訝地看了石皓一眼，這個姐姐日思夜想的男生，和電視上那些帥哥相比，別有一種味道，乍看一眼沒什麼特別的，但多看幾眼，便移不開眼睛裏。難怪姐姐會對他這麼痴情，方妍希暗暗嘆了口氣，見他已經跟着在地上蹦蹦跳跳的小紙人悄悄了走出了門外，她也連忙跟上去。
外面大部分的房屋都仍亮堂着，不過待在家裏的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深鎖着大門，輕易不會跑出來。至於村裏的青壯年，都被召集了起來，有的去守衛徐家祠堂，有的去到村口嚴陣以守，只有二三十個組成三個小隊在村中來回巡邏。摸清了他們的巡邏規律和路線之後，要避開他們的耳目並不困難。
石皓帶着方妍希專挑陰暗的小道走，不多時就去到了徐家祖墳所在的那一面山坡的山腳入口上。就在那裏讓他們犯了愁。
入口處駐守着二十幾個神情肅穆的大漢，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握着一根兩米長的木棍，腰間別著一把匕首，後背還斜背着一個布袋，裏面肯定也裝着什麼能傷人的武器。
方妍希指着那群大漢中一個藍布衫黑褲光着頭眉毛斜彎的五六十歲長者說道：“那個人是我的大舅舅徐志和，跟徐志凡、徐志傑兩個舅舅是同一輩的。他原本不姓徐，聽說是外公從外面撿回來的孤兒，雖然沒有徐家的血脈，沒有族長的繼承權，但他本事很大，在村裏的地位也很高，對小孩子從來都是凶凶的，我們都很怕他。自從外公做了族長以後，他就一直負責守護徐家的祖墳，如果姐姐真的在山上，就必須得經過他這一關。”
石皓點點頭，問道：“他的本事，比起你的親舅舅徐志傑來誰更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