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在服務區
和戌雲終於知道自己沒有死,她被救活了。她該高興呢?還是該悲哀呢?按說能活着,是好事,可是,她活着就是在人間地獄,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這幾天和戌雲沒有見過塗紅予,醫院裏伺候她的是傭人阿布,還有醫院的護士大夫對她也是如一株珍貴的幼苗一般,細心呵護着。
塗紅予不露面,和戌雲又高興又擔心。高興地是見不上他,擔心的是,自己這回惹惱了他,他會怎麼懲罰自己?唉!大不了再死唄!和戌雲暗淡的臉色,惆悵迷茫着。
劉靜怡推開病房的門,紅紅的眼圈裏噙着滿滿的淚水,來到她的病床前,瞪着她說:“聽說你把醫院裏的血漿都用完了,你是什麼血型?奔放型還是浪費型?”
“c型。”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劉靜怡抹着眼淚,吸着鼻涕,“我找了你好幾天,都沒有你的音信,原來你在這裏玩陰的!”
自從那天塗紅予給劉靜怡打了電話匆匆掛掉之後,劉靜怡就知道,和戌雲出事了。因為和戌雲那皇帝哥哥從來不打電話找和戌雲,和戌雲總是會在第一時間乖乖回家。像一隻小貓,蔫在家裏。
劉靜怡恨恨地說:“給你打過無數電話,電話總不在服務區,原來是你不在服務區。”
劉靜怡打電話找不到和戌雲,她知道和戌雲的媽媽常年住在醫院裏。可是,和戌雲沒有帶劉靜怡來過醫院。劉靜怡不知道,就連和戌雲自己也不曾敢輕易到醫院裏來看媽媽。
劉靜怡找遍了青城所有的大醫院,終於在剛剛找到了和戌雲,從護士嘴裏才聽說了和戌雲的事情。她嚇壞了,推門看見和戌雲的時候,她的淚水就像是六月的雨水,說來就來了。
“你說你怎麼回事啊?有吃有穿的,大奔坐着,別墅住着,你發的那根錯亂神經?你這條件都尋死,那我們這平民小老百姓都不要活了!”
劉靜怡的話總是能語出驚人,總是能一針見血。說的連骨頭都露出來了的話,讓人聽着既心酸又舒服。劉靜怡就是一個外交官的料。她極富有語言天賦。
“靜怡,我……”和戌雲想對劉靜怡說什麼,可是,她卻覺得自己難以啟齒。她確定自己如果給劉靜怡說了自己的事,一定會把劉靜怡嚇壞的,她一定會當一個拚命三郎去找塗紅予的。
朋友不在遠近,在於永遠,牽挂不去在深淺,在於真心。劉靜怡就是和戌雲這樣的朋友。
“戌雲,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什麼給了這麼大的力量,你連命都不要了。”
和戌雲正要說話,她看看阿布,阿布每天寸步不離和戌雲,可能是塗紅予怕她又尋死吧。這時家裏的傭人推門進來,和戌雲知道,送給自己送吃的來了。
和戌雲低垂着眼皮,不敢對靜怡說話,因為,她現在說的話,過不了一分鐘就會一字不漏的都到了塗紅予的耳朵里。而那後果,和戌雲是承擔不起的。
阿布給和戌雲乘上傭人帶來的血燕。讓和戌雲吃。戌雲懶懶的,看都不想看一眼,那些東西再好,在她的眼裏就是毒藥。
阿布要喂和戌雲,和戌雲扭過頭,不吃也不說話。阿布就哀求着。阿布承擔不起沒有照顧好的責任。
“瞧瞧,瞧瞧,你吃的是什麼?我聽都很少聽的到。”劉靜怡用命令的口吻說:“快快服下!不得違抗聖旨!”
為了不讓劉靜怡擔心,和戌雲乖乖喝下了聖上給賜的血燕。
劉靜怡用顫抖的手摸着和戌雲手腕上的紗布。心疼地說:“還疼嗎?”
因為阿布在,和戌雲不敢多嘴,搖搖頭對靜怡說:“不疼了。”
“什麼不疼,把身體裏的血都快流幹了,你還逞能!給你頒個無敵大英雄獎,也不辜負你這般勇猛。”
劉靜怡是個小說迷,什麼小說都看,看的多了,都出口成章了。和戌雲曾說,劉靜怡要寫小說,一定會大賣的。
可是現在,不隔牆就有耳,和戌雲不能讓劉靜怡在這裏“口無遮攔”。於是他對劉靜怡下了逐客令,“你放心了,你早點回去吧。”
“不,我留下來陪你。我要伺候您這位敢下血海的主子。”人家是跳火海,這貨是跳血海。
“靜怡。”和戌雲真的擔心劉靜怡繼續留下來,會在阿布面前說些什麼話,她到是不是怕自己會怎麼樣,她擔心家裏那位腹黑金主會對劉靜怡不利。
可是靜怡看上去,絲毫沒有走的意思。和戌雲也不能明說,就對靜怡說:“靜怡,我想去看看我媽媽,你陪我一起去吧。”
和戌雲是想避開阿布,說一些悄悄話,好讓靜怡離開。
“三小姐,大少爺說了,您不能亂走。”阿布趕緊攔着前面。
“我是割斷了胳膊,我又不是割斷了腿,我就出去看看我媽媽,怎麼了?”和戌雲一般對阿布其實挺好的,自己也沒有對阿布說過重話,她覺得自己沒有比阿布高貴多少。
“戌雲,我一直會陪着你的,改天再去看伯母吧。”劉靜怡也不讓和戌雲起來。
“大夫都說我能下地活動一下,我睡在這裏,都快成植物人了。我也需要活動一下。”
“既然大夫說能活動,就活動一下吧。”劉靜怡把已經下地的和戌雲攙扶着,又對阿布說:“就讓他活動一下吧,好讓那碗血燕消化一下。那玩意太高密度了,你說呢?”
“這?”阿布在扶着和戌雲不肯撒手。
“不用你扶,你就在這裏等我,有靜怡陪我去,我一會兒就回來。”和戌雲不讓阿布跟着。這出去就是躲她的,她哪能跟着呢。
“是,有我你就放心吧。”靜怡拍着胸脯對阿布說。
阿布遲疑着留下來。和戌雲也知道,他們前腳一出門,後腳阿布的電話就會打到塗紅予的手機上,所以,和戌雲想在塗紅予來之前把劉靜怡趕快弄走。
和戌雲和劉靜怡來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外。劉靜怡第一次見到和戌雲的媽媽。倆人的淚水不約而同如滾滾黃河之水一路南下。
那天讓和戌雲把媽媽帶出去之後,媽媽突發併發症,現在全身插着管子。劉靜怡哭着對和戌雲說:“戌雲,我不知道,你媽媽這麼厲害。”
“靜怡,我沒事了,你回去吧。我一會兒也會病房。”和戌雲強忍着淚水,勸劉靜怡走。
“你是不是為了你媽媽,自己不想活了?”劉靜怡抹着眼淚。
和戌雲不敢告訴劉靜怡塗紅予對自己做的事,就點點頭,又說:“我現在想開了,不會再尋死覓活了,你放心吧,你走吧。都來一天了。你爸爸媽媽會擔心你的。”
劉靜怡生在一個平凡普通的家庭,但是,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平平安安,和戌雲曾一度羨慕的要做劉家的女兒。可是,和戌雲還沒有去過劉家,四年如一日,每天一放學,那輛大奔就會風雨無阻地出現在校門。回去的遲了,要受磨難的。
“我給他們打了電話,說在你家。”劉靜怡也沒有給爸爸媽媽說和戌雲的事,靜怡的父母都是善良的人,他們要是聽說了和戌雲割腕自殺,會心疼她的。
“和小姐,您可不要到處亂走了。塗先生會不高興的。”
和戌雲和劉靜怡回頭一看,一片護士和大夫站在身後。
“和小姐,您快回去吧,您媽媽這裏,有我們呢。您就放心吧。”這是大夫的聲音。有埋怨的意思。好像說,既然愛着你媽媽,既然不忍你媽媽受苦,你何苦把她帶出去一起死?現在害得她更難受了。
大夫和護士都是塗紅予打電話通知的。而塗紅予是阿布通知的。如果猜的不錯的話,用不了五分鐘,塗紅予就會出現在這裏。
“塗先生。”
果然,塗紅予出現了。大夫和護士都對他行注目禮。
和戌雲的心砰砰跳着,這來的也太快了吧?自己正還說要回去呢。和戌雲看着塗紅予那冒出火花的眼睛,她害怕極了,那火要燒着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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