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見到司主
他的聲音有些發軟，似乎是試探的樣子，他身在暗處，默默的看着江雲瑤，眼眶微微發紅。
沒有料想中的生氣，也沒有江雲瑤以為的冷冰冰，眼前的安南允，渾身都是無助。
江雲瑤的心瞬間軟的一塌糊塗，若是可以，她會不顧一切的留在他的身邊，永遠都留在他的身邊。
可她沒有辦法給他保證自己真的不會走，行空不在，她不知道，噬月節的那一天，她是不是就要離開。江雲瑤摸了摸自己胸口處的那顆石頭，離開這個石頭，她會死的，可是，這顆石頭，似乎會帶着離開這個地方。
她真的有選擇的餘地嗎？江雲瑤自己也不知道。
安南允站起身來，等着她的回答，江雲瑤沒有說話，她心中隱隱刺痛，她也想開口告訴安南允，她不會走的，她不會離開他。
等了許久，沒見她的回答，安南允有些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低下了頭，道：“我早該想到的，從前的江雲瑤，哪裏有這樣的巧舌如簧，又哪裏有這樣的好廚藝，能在京都鬧得風聲水起。”
頓了頓，她抬起眼眸，江雲瑤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眶發紅，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樣子，他緩緩道：“你為我生下奕兒，就是為了將來你走了，我好能留個念想嗎？”
“我愛你，也愛奕兒，若是可以，我當然希望我能一直留在這裏，可是我不能保證，我不知道，我留着這塊石頭，它就會帶走我，可是我若是沒有這塊石頭，你知道.”
江雲瑤說的有些激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起來，眼淚簌簌的掉下來。
沉默，又是一陣可怕的沉默，許久，安南允終是嘆了口氣，走上前來，將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重新披到了江雲瑤的身上，為她擦去了眼淚，強硬的擠出一個笑容來，道：“我不該自私的，在你的世界裏，興許，你有你的朋友，你的家人，還有你愛的人，我愛你，我想留住你，可我更應該讓你開心才對。”
“不，沒有你，我不會開心的，我不想回去，我只在乎你，我不要走。”
終於，她綳不住了，伏在安南允的懷裏哭起來。
天漸漸亮了，下了一夜的雨雪，天氣倒也不是特別的陰，一束陽光悄悄的撒進了屋裏，江雲瑤靠在他的肩頭，看着洋溢在那一束陽光中的灰塵，紅着眼眶。
“你不屬於這裏，你的世界是如天堂一般的，沒有戰亂，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應該回去的。”
他雖然說著這樣的話，可雙手卻死死的抱着江雲瑤，似乎生怕這一刻，她就會離開他一般。
江雲瑤狠狠的搖了搖頭，道：“不，我不走，那裏不管有多好，都沒有你，沒有你，就沒有回去的意義，我們等行空回來，我相信，總會有兩全的辦法的，只要我還在，我就是寧平王夫人，是你的夫人，不管如何，只要有一線可能，我就會留下。”
說著，抬頭看向了安南允，他的味道沁人心脾，讓江雲瑤感到心安，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提心弔膽，只怕安南允知道了真相，會責怪她，離開她。
但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害怕了，有安南允在，他們兩個一起想辦法，她就不會害怕。
蘇展去了林城，聽說祭祀司的司主在這裏，他得見見她。
夜已經深了，他讓人遞了消息后，便在城外的林子裏等着她，一夜未果，除了咕咕叫的貓頭鷹，便再沒有旁人來過了，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司主沒有來見他。
司主消息靈通，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看樣子，是司主不願意見他。
蘇展當然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既然大老遠的來了，那就一定要見到司主。
“進城。”
蘇展的勢力也是很大的，如今雖然沒有噬月盒在手，但許多噬月教的核心人物，還在支持他，只有大部分的教徒，只認寶盒。
所以，打探到司主的位置，並不困難。
“大娘，來兩個包子！”
一個男人將銅錢放到了一旁的竹筒之中，老太太應答了一聲，蹣跚着打開蒸籠，頓時，裏面的熱氣冒了出來，將晚秋清冷的早晨攏進了熱氣之中。
滿是老年斑的手將裹在布里的包子遞了出去，又趕忙應接下一位顧客了。
一籠包子快要賣完了，老婆婆掀開帘子，進了陰暗雜亂的小屋中，一個姑娘走出來，裹着頭巾，接應顧客。
屋裏隔絕了外面的紛亂，只有老太太擀麵的聲音。
“司主，好久不見。”
蘇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守在了屋裏，笑看着老太太的背影。
老太太沒有回頭，只顧着自己手裏的事情，緩緩道：“我料到你會來，誰曾想，竟然這麼著急，來吃個包子吧，我記得，你喜歡吃肉餡兒的。”
說著，司主佝僂着腰，從一旁端出一盤包子來，放在桌上，招呼蘇展過來，旁人看來，只是個慈祥的老奶奶在照顧一個年輕的晚輩，看不出她是什麼司主，也不知蘇展，就是噬月教的師兄。
“你不服氣，是自然，可這是老教主的決定，我們都應該服從，噬月盒有着屬於它的特殊意義，它並不只是代表着權利，你是老教主的親傳，你更應該懂得這些。”
包子的香氣瀰漫在屋裏，讓人聞着垂涎欲滴，蘇展咽下一口，看着面前似乎並沒有什麼表情的老太太，道：“憑什麼不是我，它的特殊意義，為什麼不能是給我，哼，只是你們覺得我不配罷了，司主，你也是，不是嗎？夜裏，為何不去見我。”
面對着他的質問，老奶奶微微笑了笑，並沒有吃驚，扶着桌子坐下身後，道：“我老胳膊老腿了，跑這一趟好不麻煩，我知道你會來見我的，若我真想躲着不見，蘇展，你覺得，你能找到我嗎？”
她雖笑着，可臉上的表情卻並不友善，蘇展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能找到司主，是她給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