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幻滅
許紹咬了咬牙,跟了過去,語氣極為嚴肅,“你性子隱忍,做事向來沉得住氣。當年你為了蘇靈音負氣去了邊疆,一待就是四年。別告訴我你真的忘了她!那你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她能承受得住你的恩寵?
趙妙元能放過她?圍場的事,還不明顯嗎?”
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許紹嘆了口氣,默默地朝庭外走去。
傅羿安看了一眼潔白玉蘭花,朝裏面的廂房瞥了一眼,她該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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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婠緩緩睜開眼眸,透過芙蓉帳的縫隙,抬眼就瞥見青黛憂心的神色。
廂房中的透着一股幽香,她扯開錦被,低頭就瞥見身上殘留着被蹂躪過痕迹,那處甚至還透着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昨晚傅羿安完全喪失了理智,真是太瘋狂!
林婠婠從床榻上下來,雙腿發軟,一個踉蹌,青黛連忙扶了她一把。
她任由青黛幫她梳洗打扮,忽地想起,一夜未歸,母親柳玉娥不知道急成了什麼樣子,慌忙開口,“我娘......”
青黛手中的木梳一頓,“世子派人給夫人傳了信,說你受了驚嚇昏迷不醒,經不起折騰,需就近休養,夫人並沒有懷疑。故她忙着去安撫小公子,所以沒有多想。”
傅羿安膽子太大了!
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把她就安置在這清梧別院,他就不怕被人察覺嗎?
正欲開口讓青黛安排馬車回去時,忽地聽到屋外傳來一陣穩重的腳步聲。
轉過頭來,浮光涌動,看到一道身姿筆挺的人籠罩在初晨的陽光中,他手中捧着一支白玉蘭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青黛悄悄退了出去。
林婠婠想起他們之間的種種,又想起崔恪所說的蘇靈音,心中沒來由泛起陣陣疼痛。
她別過頭,聲音凄然,“你到底什麼意思,是讓我當你的外室嗎?”
傅羿安穿着一身玄青色的長袍,神色冷似秋霜,他邁步越了過來,看着她嗔怒的模樣,散漫地扯了扯嘴角,“你會伺候人嗎?”
“混蛋!”林婠婠聲音沙啞,猛地撿起妝奩上的木梳就朝他扔了過去。
傅羿安一抬手,輕鬆就接在了手上,輕笑,“還有力氣折騰,昨晚是誰軟得不行,不停求饒的?”
林婠婠臉上唰地一下,染上了一層紅霞。
男人把她拽過來摟在懷裏,隨手拿起妝奩上的玉簪,插在她的雲鬢上,笑得恣意,“我插得夠深嗎?”
林婠婠一怔,忽地明白過來,抬手就想打他。
男人毫不費力捉住她的手,溫熱的鼻息在她耳側徘徊,另一隻作亂的手從背後插入她的衣襟,聲音蠱惑,“真想下不了床?我倒可以幫你!”
太侮辱人了!
林婠婠一把推開男人,忍着雙腿的酸軟,恨不能啐他一口,“我還疼......”
傅羿安把她拉了回來,心領神會,“所以我特意帶了藥膏,幫你抹上?”
“滾!”
傅羿安轉身要走。
林婠婠理智漸漸回籠,顫着聲音,“回來!崔恪要害我,我好害怕!”
昨天事情背後的主謀就是趙妙元,她是未來的世子妃,父親手握兵權,盧王妃又是她的保護傘。
要想動她,她根本沒有勝算!
趙妙元現在的心愿就是加入王府,成為傅羿安的正妻。
她甚至利用林鴻的生命,想要置她於死地。
這已完全超出了底線,她決不能忍。
傅羿安淡淡了看了她一眼,“別怕,他已經死了。”
林婠婠一愣,心已涼透。
崔恪和趙妙元有段私情,他這一死,那些秘密反而歸為塵土,她手中再也沒有任何威脅她的把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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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林婠婠達到靖南王府大門的時候,天空還殘留着一片紅霞。
“林婠婠!”
林婠婠轉過頭去,遠遠就看到一身黑色錦袍的沈景辭朝她招手。
待看清他走近,她才發現,沈景辭面容憔悴,眼底一片烏青和平日那溫潤如月的貴公子形象判若兩人。
很明顯他昨夜難以安眠。
“你怎麼了?”
“你是今天才回王府的?”
兩人幾乎同時發問。
林婠婠臉色一變,點了點頭,“是。”
沈景辭目光漸沉,唇角甚至染上冷意,幾乎是咬着后牙槽問道,“昨晚你跟傅羿安在一起?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驀地抬眸,夕陽的餘暉,直直照進她的眼眸,刺得她眼疼。
紙包不住火,她和傅羿安的私情還是扯到了面上來!
林婠婠一直很感激沈景辭,尤其是昨日若不是那個死囚,還有他奮不顧身地擋在自己的身前,她早就命喪黃泉了。
她早就應該跟他說清楚,“有些時日了,對不起......”
他慘白的薄唇顫抖了一瞬,不禁倒退了一步,清瘦的身子險些踉蹌跌倒。
他一直心存僥倖,以為自己誤會了他們,在此枯等了一天,無非想尋求一個答案。
卻不想她竟直接承認!
他甚至替她找了千百個理由,可終究抵不過她的一句——對不起!頃刻間,他強行建立起來的信念坍塌,碾成碎片。
“他是你堂哥啊!雖沒有血緣關係,可你們同住一個屋檐下,是兄妹!三老爺和你母親琴瑟和鳴,你們怎麼能......?”
林婠婠的手指悄然收緊,“是,我們就是孽緣,當初我就是想攀附權貴,想過得輕鬆一些。大錯已鑄成,現在也是悔之晚矣。”
沈景辭痛苦地閉上眼眸,眉頭緊擰,“可他不是要定親了嗎?若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你又承受得住嗎?”
林婠婠慘然一笑,“無妨!我從不在意虛名。”
沈景辭溫潤如玉,根本找不出任何卑劣的詞來罵她,無語凝噎,“你......你好自為之!”
林婠婠是他的白月光,從兒時就被他深深藏入自己的心底。
可現在,一切都幻滅了!
林婠婠面色煞白,也知道沈景辭對她一片真心,可他們兩人終究無緣,何必耽誤人家。
“沈公子,我自甘墮落,就是個狐媚子,根本不是什麼良配,你不必再在我身上耗費心神,昨日那麼危險的事,切莫再做,不值當!”
沈景辭單薄的肩頭微微顫抖,他眼圈一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