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小生便依了姑娘
第6章那小生便依了姑娘
“借我一身你的衣服可好?除了內褲,我全借!”
少年茫然,半晌才鄭重其事的問:“何為內褲?”
宋晚:“……”
她自認臉皮也算厚了,可眼下被衛司錦一本正經的問什麼是內褲,她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索性,衛司錦好糊弄。
“哎喲,我肚子有點疼,我去方便一下!衣服你莫忘了!”宋晚說完,捂着肚子便跑了。
衛司錦在原地愣了好半晌,才伸手撓了撓後腦勺,滿腹狐疑的回了房間裏。
晌午過後,兩人才從客棧出發,去了坐落城西的朱府。
一路上宋晚都憂心忡忡的,衛司錦就是再遲鈍,也瞧得出她是對他缺乏信心。本來案子交給宋秉川,宋晚應該才是最安心的。
“宋夫子此番有皇命在身,需得調查鳳陽縣那幾起連環採花凶殺案。晚姑娘不要埋怨他才是,姑娘的案子,小生一定竭盡全力。”
宋晚勾唇,杏眸含笑:“那我可把身家性命交付於你了。”
衛司錦心中突突一跳,遂止步,拱手朝她拜了拜。
看起來是感激她對他的信任,反倒是讓宋晚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時間沒了話題,宋晚便將目光錯開,去欣賞沿街的風景。
入目皆是長髮長衫,古裝打扮的路人。街頭叫賣的小販,兩畔讓人眼花繚亂的商品,連空氣都比21世紀要清新許多。
宋晚一身紫衣,墨發輕挽,髮帶以束之。手中摺扇一柄,在胸前撲晃着,她邁着八字步,腰挺步子闊,瞧着倒還比旁邊的衛司錦還要更像個男人。
兩人一路引了不少百姓側目,其中不乏妙齡姑娘,個個目光成痴,駐足路邊只為多看一眼。
偏偏宋晚不知收斂,頂着那張清雋俊顏,搖着摺扇沖那些姑娘盈盈一笑。像那萬花叢中翩躚的蜂蝶一般,拈花惹草,撩人得緊。
側目瞄了一眼被她勾得駐足觀望的姑娘們,衛司錦頭腦一熱,伸手便抓住了宋晚的衣袖,扯着她逃也似的拐進衚衕,直接到了朱家的後門。
“你拉着我跑什麼?”剛站住腳,宋晚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扯到的臀,齜牙咧嘴的瞧着衛司錦:“我屁股上的傷該裂了,回頭是否你替我上藥?”
衛司錦語塞,只垂首致歉。
宋晚本就是開玩笑,沒想到這少年什麼事都當真,心想這人真是個軟柿子,就她與他這雲泥之別的身份差距,竟也能隨意揉捏他。
難不成,這少年是被人從小欺負長大的?
她思慮間,小巷另一頭傳來嘈雜聲和腳步聲。
隱約間,宋晚還聽見了狗吠聲。
正狐疑着,便看見一道狗影打小巷那頭狂奔而來,四隻腳撒歡的跑,瞧着瘦瘦小小的,估摸着也就三四個月大。
衛司錦下意識的將宋晚拉到旁邊,因為那隻小狗仔背後,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正操着棍棒、掃帚之類的,追趕過來。
汪汪——
小狗仔奮力狂吠,大耳朵撲上撲下,一身蛋黃顏色的毛,宋晚一看便知是條小金毛。
她腦中不自覺的想起大兜,她家大兜也是一條金毛,小時候毛色也比較淡,不過被她養得胖嘟嘟的甚是可愛。不像被追趕這隻,瘦骨嶙峋的,一身髒兮兮的。
目光觸及小狗仔那雙黑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宋晚心下一動,在小狗仔奔向她這邊時,下意識的抽出了自己被衛司錦抓住的衣袖,朝小狗仔走過去。
那小狗仔累得張着嘴巴吐着粉嫩的舌頭直哈氣,宋晚攔了它的路,它受了驚嚇掉頭想往回跑。奈何宋晚眼疾手快,已經將它抓住,就勢抱起。
“晚姑娘……”衛司錦步過去,恰巧那幫追趕小狗仔的家丁也追至跟前。
一個個看看抱着小狗仔的宋晚,又看看她旁邊的衛司錦。
兩人穿着不凡,雖不是錦衣華服,但衣服質地瞧着上乘,兩人也都細皮嫩肉的,瞧着像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所以那幫家丁不敢妄動,一個個面面相覷,直到宋晚安撫好小狗仔的情緒,抱着它往前走了兩步。
“你們是何人?光天化日的,追着一條狗跑什麼?”
宋晚開口,站在前排的一名家丁只好硬着頭皮回話:“這位小公子,我等是朱府的家丁。這小畜生也不知如何偷跑進了院子,竟敢在我家少爺靈堂上偷吃貢品。”
“我家老爺有令,非得將這小畜生捉了抽筋扒皮不可!”
那家丁說得甚是認真,眼裏明顯透着殺光。
宋晚一聽,葉眉皺起,抱着小金毛往後退了半步,扭頭看向衛司錦:“少月兄,我瞧着這小狗子頗為可憐,必然是流浪至此飢餓至極,才會偷吃。你替我與他們說說如何?留它一命。”
她知道,衛司錦世子的身份擺在那裏。即便是朱府的老爺,那位鳳陽縣首富朱地主,那也得給他薄面。
衛司錦面色一動,瞧瞧她又瞅瞅她懷中瑟瑟發抖的小狗,薄唇微啟:“晚姑娘喜歡這小東西?”
“喜歡。”
“那小生便依了姑娘。”
衛司錦應了,嘴角勾起淺淡的笑意,眸中柔光從宋晚甚是拂過,隨手從袖中掏出一塊腰牌:“在下衛司錦,此番前來徹查朱青一案。煩請各位領我們去見朱老爺。”
腰牌是衛司錦從縣太爺那裏討要來的,在這鳳陽縣內,縣衙的腰牌,自然比他國公府的玉牌好使些。
一眾家丁護衛一看,自然不敢懈怠,急忙領着他們兩人一狗進了府里。
衛司錦開口,朱家老爺自然不會再為難那隻小狗仔。
宋晚趁着衛司錦和朱家老爺去新房,也就是案發現場勘查的空當,抱着小金毛在花廳外的小魚池邊,拿了條毛巾沾水擰乾,然後替小金毛清理它那髒兮兮的毛髮。
汪汪——
方才還怯生生瞧她的小狗子,在宋晚替它擦拭了毛髮后,軟糯糯的衝著她叫了兩聲,便繞着宋晚打轉,搖頭擺尾的,倒是自來熟。
金毛向來性情溫順,而且待人熱情。
宋晚逗弄它片刻,索性在魚池旁邊的花壇坐下。
目光低垂,她瞥見魚池外沿,石板堆砌的壇面,依稀有幾根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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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