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是公關費
y1“公關費。”布棋道:“縣裏為了立項,專門批了一筆費用,這是第一筆,回頭還有一點,不過不多,沒辦法,我們縣窮。”
“哦。”朱志遠把紙袋子推回來:“這個就不用了。”
“哎。”布棋瞪着眼珠子:“說了,這是公關費,常委會通過的,你一定要收下。”
“不需要公關了啊。”朱志遠道:“已經立項了,我就隨便找了個人,就喝了杯咖啡,要不,布縣長給我報銷一下咖啡費吧,那鬼藍山咖啡,貴死了,一杯五十塊呢。”
他這話,說得布棋幾個都哈哈大笑起來。
“小朱,這個錢,你一定要收下。”布棋一臉認真:“你才入職,不知道這裏面的彎彎繞繞,你以為立項了,就一定沒事了,錯。”
他伸手用力一撥:“只要錢不入地,甚至光入地都不行,你不花出去,就永遠都不是你的,隨時可能出妖蛾子,立項就管用,嘿嘿,到最後一天,說不定都有人給你頂了,你信不信?”
“不是吧。”朱志遠其實是知道的,這種事,他見多了,雖然行政圈裏,他了解得不多,但生意場上,就是這樣,說得好好的,幾年幾月無數心血談下來的合同,最後一分鐘敢放你鴿子。
“還真就是這樣。”布棋就舉了一大堆例子,最後一臉嚴肅的看着朱志遠:“所以,這個事,一定要麻煩你盯着,不到項目正式動工,就不能放鬆,而你要拉關係,肯定要花費的,我們不能讓你出力又出錢,沒那個理。”
“這樣啊。”朱志遠想了一下,把牛皮紙袋收了一下,卻又推出來,見布棋瞪眼看着他,他道:“這個錢我收下了,再又捐回來。”
見布棋要開口,他道:“布縣長,說句真心話,我不是不愛錢,但是,為家鄉人民出一點點力就拿這個錢,我心裏不安,另外。”
他豎起一根指頭:“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個項目,絕對不會改。”
說到這裏,他故意猶豫一下,裝出一臉神秘的樣子:“布縣長,我實話跟你說,我的關係非常硬,這個項目,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小朱,你說真的?”布棋心中跳了一下。
把項目書拿過去,轉天就能批下來,這關係,硬得不可思議,布棋一直在猜,朱志遠到底認識什麼樣的人,但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這會兒朱志遠裝出神秘的樣子,他反而更信得實了。
可惜,朱志遠沒有把名字說出來,他只是認真的點頭:“真的,布縣長,你信我就行,這個項目,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說著,他把牛皮紙袋往梅書清懷裏一放:“錢拿回去,這個錢,我真不敢拿,要是我爸知道了,他肯定拿放牛的鞭子抽我。”
說著,他語氣一變:“鄉里鄉親的,幫個忙,你還敢拿錢,老子抽不死你。”
他這作派,把布棋和梅書清都逗笑了。
而布棋心裏就有一個認知:“他父母在他心中份量很重,很好,太好了。”
他暗中已經有了決定,不過沒有說出口。
他並不知道,他面對的,是一個多活了十六年的老鬼,而且前世混生意場的,察顏觀色,心機手段,樣樣不缺。
他看似在演戲,其實是在暗示,你以為你明白了,卻不知道,是他在潛意識影響你。
區區十萬塊,朱志遠真的不放在眼裏,就這段時間,他在股市裏的兩百六十萬,已經漲了百分之三十有多,簡直是坐着飛機撿錢啊,會在乎這十萬塊?
拿這十萬,布棋會是一個看法,不拿這十萬,布棋會是另一個想法。
他需要的,就是布棋想多一點,錢,不重要。
布棋喝得大醉,梅書清不敢喝醉,也有五六分酒意。
朱志遠酒沒少喝,卻基本沒什麼醉意。
重生后的這個身體,非常強,讓他非常滿意。
喝酒,打拳,還有,女人。
拉蒂西亞那樣的大洋馬,還敢作妖,結果第二天爬都爬不起來。
第二天一早,布棋回了縣裏。
到縣裏,下車前,他對梅書清黃起潛道:“小朱的事,不要亂說。”
“明白。”梅書清黃起潛齊齊點頭。
項目是朱志遠幫着跑下來的,但這個功勞,必須是布棋的。
不僅僅是要吞下這功勞,還有朱志遠這個人,他也要牢牢抓到手裏,不會說出來的。
不說出來,就是他獨享,說出來,就是大家共享,難道他是傻的?
他這個操作,很正常。
如果換了朱志遠,也一定是這樣操作。
那種傻白甜,不存在於他們這樣的人身上。
而梅書清黃起潛做為布棋的心腹,當然也明白這中間的關係,自然絕口不提。
布棋回去,立刻跟縣委書記做了彙報,縣委書記狂喜,當即開了常委會,宣佈了這個好消息。
不僅是一幫子常委狂喜,老洞縣百姓也都開心,以後出山,容易了啊。
這個消息瘋狂傳播,一傳二傳,也傳到了關山那裏,手機時代嘛,都不要電話,短訊群里,就一堆的消息。
關山可就呆怔了:“竟然……竟然……”
文香看到他直着眼光,喃喃自語,還一臉驚容,嚇到了:“怎麼了怎麼了?當家的,你怎麼了?”
見關山不答,她急了,揚起巴掌,想要一巴掌抽上去,又不敢下手,一轉眼看到桌上的杯子,她急忙端起杯子,含了口涼茶,撲一聲噴在關山臉上。
關山給她一噴,倒是清醒了,跳起來叫:“做什麼呀。”
“當家的,你沒事吧。”文香擔心的問。
“我沒事啊。”關山有點惱,抹臉上的茶水:“你搞什麼啊。”
“剛才你呆愣愣的,就跟扯猛瘋一樣,我還以為你高血壓還是什麼邪崇給作住了呢。”
她說著,去拿了毛巾,給關山抹乾凈,又問:“那你剛才怎麼了啊,獃獃怔怔的,嚇死人了。”
“嚇人的不是我,是小志。”
“小志好好的,嚇什麼人啊。”
文香好奇的。
“就他才是真嚇人了呢。”
關山就把縣裏公里立項的事說了。
“那跟小志什麼關係啊?”文香一時沒想明白。
“沒關係,嘿嘿。”立即可是個精明人,一臉冷笑:“你自己數一下,為了這條公路,多少年了,幾任縣長縣委書記了,搞成了沒有。”
“是好象有年頭了。”文香也是老洞縣人,她還是縣裏的,關山到縣裏讀高中,把她哄到了手:“我好象記得我們讀高中那會兒,就好象在提這個事了。”
“那會兒還只是提議,後來正式提到縣裏面,又還過了幾年,但也有十多年了。”關山說著冷笑:“三任縣長了,將近二十年,立不了項。”
“我們老洞縣沒人唄。”文香冷笑:“官場上,其實也現實得要死,沒人幫你說話,哪怕公家的事,都幹不成。”
“本來就是這樣啊。”
“可這關小志什麼事啊?”文香還是沒明白。
“十多年,幾任縣長幹不成的事,為什麼到布縣長這裏,一下就干成了?”關山問。
“布縣長有本事唄。”
“呸。”關山直接呸了一口:“他上任三年了,前兩年也跑了,一直跑不下來,未必跑兩年,長本事了?我怕他是腳上長泡了吧。”
“也是哦。”文香道:“他一直跑不下來的,怎麼突然就跑下來了。”
“為什麼,這裏面的原因,你要聯動起來去想。”
“聯動起來想?”文香不太精明,腦子遠不如關山,否則她一個城裏妹子,也不會給關山一個農家子弟給騙到了手,而且一騙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