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那他,受了幾鞭啊?
現在的場面,卓六爺不敢說話,其實也沒有什麼他能說話的餘地。
長老們在謀划著,要如何留住卓施然這個人才,而他作為一直以來都和卓施然不怎麼對付的人。
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是私人恩怨。
長老們是不會放過他的,就算他現在什麼都不說,光他未經允許就當眾宣佈了卓施然已經被逐出宗族一事,他就已經不會被放過了。
恐怕只等長老們商量出對策來之後,下一步,就是對他的處置。
“首先還是得先徹查小九之前被害了一事
“這簡單,把那個敢對她下蠱的泥腿子抓來讓他招供就行了,卓闌你手下那個唐源正好會用刑。估計很快就能問出來
六長老的話,無疑是簡單直接的辦法。
但大長老穩妥,聞言思忖片刻,沉聲道,“那個泥腿子雖然是個廢物,但畢竟已經考取了功名,算是朝廷命官
大長老此言一出,眾人沉默了下來。
五大世家門閥地位尊貴,皇室給了世家非常多的優待,所以就算內心裏看不起皇室,但也要給皇室幾分面子,否則這就會成為被其他世家攻訐詬病的硬傷。
通常情況下,皇親國戚和朝廷命官,都是他們不太會去動的人。
就算真的想要有所動作,通常也是讓支族子弟,想辦法考取些功名,混個官職,然後才能做些什麼。
但是近年來,皇室雖是勢微,卻也將一些權力牢牢握在手裏,給世家子弟的分配的官職之類的,也越來越少。
所以言蒼能混到御醫院院正,對於世家而言,算得上是很不錯的職位了,也是因為這樣,他在言家宗族才算是有了些地位。
而卓家……雖然生意做得還不錯,但是近年來着實沒有什麼亮眼的人才,無論是修鍊上的,還是在官職上的。
按照原主的命運線看來,卓家會沒落消亡,也與此不無關係。
總之,一聽到秦端陽是朝廷命官,眾人都沉默了一瞬。
二長老雖然長得很刻薄,說話也有些不中聽,但這會子倒是反應很快,“不能對朝廷命官用刑,咱們對自己人用刑,總歸是沒人指摘吧
六長老聞言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
卓六爺就算先前一直不敢做聲,此刻聽到這話,也有些慌亂了,他知道卓九之前那事兒,和他女兒卓如馨脫不開干係。
聽長老們這個意思,是要給他女兒用刑嗎?!
他沒忍住,趕緊說道,“長老們請三思啊,總不能就因為一句莫須有的指控,就對我家如馨用刑吧?我家如馨就算有的地方不如卓施然,但也不能就這樣被放棄吧!”
三長老在一旁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只覺得這卓赫榮大概是瘋了吧?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其他長老也都向卓六爺看了過來,目光皆是諱莫如深。
二長老本就有些陰陽怪氣兒,此刻冷笑了一聲,“你這麼怕,不難看出,你家問題不小啊。這算什麼?不打自招么,還是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
卓六爺這才反應過來,情況好像不對,自己好像誤會了長老們的意思。
大長老沉聲淡道,“還有個奴婢關着呢,原本是小九的奴婢,但是個背主忘義的蠢貨,能輕易被人收買,多半也沒什麼骨氣,吃不住什麼刑罰
卓六爺聽到大長老這話,臉色僵硬,頓時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表現,顯得有多心虛。
他乾巴巴地笑了笑,解釋道,“是我心急了,我也是擔心自家孩子,還望長老們體恤我為父之心……”
長老們心裏門兒清,但此刻倒也沒有功夫和他廢話。
就定下了要徹查卓施然中蠱一事,就從背主忘義的柳葉那裏開始查起。
至於卓施然那邊,長老們也決定了,準備豐厚的禮品,送去卓施然宅邸,祝賀她考得了煉藥師。
待到這些都安排好了之後,大長老看向了卓六爺。
他的目光素來板正,此刻卻很是銳利,讓卓六爺頓時頭皮發緊。
“卓赫榮大長老叫了他的名字。
“在,大長老卓六爺垂着頭,心裏有些忐忑,但也猜到了,這是要處置他了。
“你錯在何處,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去祠堂領家法吧大長老說道。
其他長老沒有任何一個開腔求情,包括三長老。
三長老也不是不想求情,而是先前卓六爺那不經腦子的一番話,實在是太顯得心虛了。
他現在就是想求情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卓六爺忍不住朝着三長老看了過去,還不等三長老避開他的目光。
二長老就在旁邊風涼道,“你盯着卓邕看有什麼用?就這次他陪你一起去監察司看熱鬧的行徑,就已經有失一個宗族長老應有的分寸了,念在他多年為了家族也算勞苦功高,而且年事已長的份上,才不作處罰,不然,他恐怕還得跟你一塊兒去吃家法
二長老說著,朝着三長老看了過去,三長老面色有些蒼白僵硬,沒有做聲。
二長老還似笑非笑地說道,“卓邕,你也應該知道,只要其他長老投票超過七成的,就算身為長老,一樣也得受家法教訓吧?”
三長老沉着臉,低聲應道,“知道
“你下次可要注意分寸了,別在外頭給宗族丟臉二長老又說了句。
三長老只能沉着個臉,又應了下來。
卓六爺受刑一事,很快就傳到了卓施然耳朵里。
倒不是她去打聽什麼小道消息,而是卓家的人前來給她送禮時,主動告訴她的。
卓施然還在看着禮單里的明細,聽到卓家家僕的話,抬起眸子來,“你說什麼?”
家僕又重複了一遍,“回九小姐的話,六爺今天因為去監察司一事,有失同族長輩應有的分寸,長老們一致決定,已經讓他受到了家法的懲處
卓施然眨了眨眼睛,旋即,一雙眼眸就淺淺彎了起來。
“喔……”她聲音拖長了幾分,有些慵懶迷人,眸光流轉地問道,“那他,受了幾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