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兄妹
第13章兄妹
公冶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眼之間,看到了這個廳堂。***
廳堂很大,陳設古樸簡單,牆壁之上,掛有水墨畫卷。
廳堂的中央,是一張長方形的紫檀木桌子,桌邊坐有十數個人,有男有女,正在交談,卻是神各異。
李之縉帶着公冶白和吝朱一走進大廳,談笑的眾人都收住了笑聲,轉過頭來,紛紛站起:
“師父!”
“師叔!”
“爹!”
“之縉!”
叫師父的,是右邊的七個男弟子。
叫師叔的,卻是左邊的三個女弟子。
男弟子的聲音渾厚有力,但卻參差不齊。
女弟子們的聲音清亮,卻很整齊。
叫爹的,卻是女弟子那一排最末端的一個女孩。
叫之縉的,卻是坐在正位上的一個美婦。
李之縉微微點頭,淡然說:
“大家都坐吧!”
眾人緩緩坐下,一雙雙眼睛,都看向公冶白和吝朱。
李之縉瞥了眾人一眼,面無表的說道:
“他是公冶白,等到行拜師禮之後,他就是你們的師弟了。這是他的弟弟吝朱,今晚暫住在這裏。”
說著這麼一句,走到美婦的身邊主位上坐下,公冶白和吝朱站在眾人之前,一時之間,公冶白倒有幾分不知所措,至於吝朱,那雙清澄的丹鳳眼看着在場的眾人,一絲膽怯閃過眼睛。
公冶白奇怪,心想:
“他們男女各坐一邊,難道是規定的嗎?”
心裏想着,耳邊就聽到了十餘聲“小師弟好!”
小師弟,難道這麼快就成了師弟?
公冶白一怔,回過神來,卻見眾人都朝他微笑。
“歡迎加入地支院,小師弟!”
那個女孩笑道:
“大師兄,這麼說,我也是師姐了?”
大師兄藍我鹿看了那女孩一眼,笑道:
“你年紀這麼小,怎麼做得人家的師姐?”
女孩笑道:
“你不問人家年紀,怎麼知道我做不來呢?再說,先入為主,就算他今年二十歲,我的排名也是第十一,自然是師姐。再說,師弟加入地支院,排名最末,不是很好么。你說呢,師弟?”
公冶白慌忙的行了一禮,說道:“我……”
卻聽李之縉哼了一聲,淡然說:
“我鹿,你個他介紹一下師弟師妹們。”
“是!”
那個大師兄藍我鹿站起來:
“小師弟,我是地支院的大師兄,叫藍我鹿。”
公冶白一怔,吝朱卻是撲哧一笑,低聲說:
“攔我路?我還攔你財呢!”
藍我鹿微微一笑,沒理會吝朱,便向公冶白介紹起來。
公冶白看去,就見挨着李之縉坐的,是一個年紀看上去三十四五歲的美婦。
髻高盤,臉白如玉,有着婉約的美貌。
一襲藍淺裝,端莊典雅,給人幾分親和之力。
笑顏之間,有一種慈母之感。
她就是李之縉的妻子雪青,在武當修真的所有女性當中,道行可是數一數二的。
公冶白行禮道:“師娘!”
雪青含笑道:
“不錯,不錯。今後你要多向師兄師姐們學習,千萬不要像他們一樣,不成器。不過啊,你要記住,以後不要叫我師娘,要叫師叔。”
公冶白吃了一驚,轉頭看去,那七個師兄的臉色很是尷尬,有幾個的臉還有些淤青。
對面的四個女子,顧盼之間,都是面有得色。
李之縉見到七個男弟子這副模樣,就知道他這離開地干院數個時辰,妻子的這幾個女弟子包括女兒肯定和他們鬥法,這些男弟子都是不忍心傷害師姐妹,反而吃了大虧。
他那顆油光錚亮的大院腦袋轉了一轉,看着妻子笑顏如花的面容,本想說上幾句的,頓時就閉了嘴,狠狠的瞪了弟子們一眼,陰沉着臉說:
“沒出息的東西!七個男人都打不過三個女人!”
眾男弟子面面相覷,那個最末端的女孩嘟着嘴說:“爹,什麼三個女人,是四個好不好!我也參加了鬥法啊。您怎麼把我給漏說了?”
李之縉看了女兒一眼,綠豆眼睛一翻,說:
“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微末道行,只要不給我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身邊的妻子雪青瞪了丈夫一眼,笑道:
“怎麼,女兒跟我學道,你就心裏不滿是吧?有本事你讓這些膿包努力一點,等有一天在道法上勝過了我這幾個女弟子,你再來說寶貝女兒的微末三腳貓的道行法術。”
李之縉乾咳一聲,低聲說:
“這件事能不能不要當著眾人的面說。”
雪青笑道:
“你是說私下裏說?”
“可你也不應……”
李之縉一時之間倒也無。
雪青轉過頭來,對藍我鹿說:
“我鹿,繼續跟你們的小師弟說一說吧。”
她看着公冶白,又看着吝朱,眼神之中,大有深意,卻是嫣然而笑。
藍我鹿老臉一紅,看了師父一眼,只可惜看到的只是那顆大光頭,卻見李之縉低頭喝水,沒有理會。
藍我鹿尷尬一笑,清了清嗓子,說:
“師弟,聽好了啊!”
公冶白聽了李之縉和妻子的一番對話,又看了看幾個男弟子十分扭捏的表,心中大是詫異。
但是雪青不讓他叫她師娘這一點,倒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吝朱比他反應快,立即明白了,覺得十分有趣,大眼睛直盯着雪青和李之縉看,越看越有趣,不禁咯咯輕笑。
公冶白聽着藍我鹿的一一介紹,他的眼睛從雪青右邊七個男子一一看過來。
這些人模樣迥然,身材各異。
第一位是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模樣,身材壯碩,滿臉絡腮鬍茬的大漢,正是向他介紹況的藍我鹿。
第二位是一個臉頰精瘦,雙眼突兀炯炯,模樣三十左右的漢子。
他的名字叫張慶秋。
公冶白說道:
“二師兄好!”
張慶秋怪笑一聲:
“小師弟好啊!”
藍我鹿喝斥道:
“二師弟,小師弟剛來,不要擺出你的那副嘴臉嚇他!”
張慶秋訕訕一笑,不語了。
藍我鹿又介紹第三位,第三位長得文雅清秀,二十齣頭,名叫李砮,是李之縉兄長的兒子。
多年前李砮的父親在上山砍柴的時候落入食人蜘蛛巢穴不幸殞命,李之縉將他收留在門下。
公冶白向他行了一禮,李砮微微一笑說:
“歡迎。”
說的很是客氣,有幾分謙恭之意。
第四位矮小精悍,腦袋上的頭似乎少了一塊,模樣看上去三十五六,此人名叫杜青吳。
公冶白向他行禮,杜青吳只是左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說:
“師弟好啊!”
這一聲師弟好啊,說的陰陽怪氣。
公冶白渾身感到一些不自在,趕緊看向另一人。
第五位年紀看上去二十六七,相貌堂堂,有幾分書卷之氣,名叫上官長。
公冶白還未說話,上官長笑道:
“師弟,我叫上官長,是你的五師兄。”
話音溫柔,聽來十分舒服,公冶白頓時對他好感大勝,趕緊行禮。
第六位的模樣有幾分邋遢,一副醉眼惺忪神態,看上去有五十歲的模樣,名叫胡雁夕。
“六師兄好!”
胡雁夕聳聳肩膀,邋遢的衣服正了正,惺忪的昏眼看了他一眼,嘴巴微張,含糊不清的說:
“你好啊,歡迎加入地支院。”
然後,行若無事的喝他的茶。
第七位是三十來歲,長的極高極瘦,就恍若竹竿一般。
非但如此,就連整張臉,看上去都像是一個玉米棒子。
他坐在那裏,身子長出眾人一大截有餘。
這七個坐成一排的人,長的是的鶴立雞群,看上去就好像一隻“翹尾蛇”,他的名字叫趙紫弋。
“七師兄好。”
公冶白對這個男人很是好奇,但是,他還是恭敬的說了一聲師兄好。
趙紫弋開口說道:
“師弟好。”
這三個字一出口,公冶白吃了一驚。
因為趙紫弋這師弟好三個字,就像是綿羊叫喚一般尖聲尖氣的極是好笑。
在場諸人,自然是早已習以為常,但是對於公冶白和吝朱來說,卻是稀奇古怪之極。
公冶白吃驚之餘,卻聽見吝朱出一聲“撲哧”的低笑。
眾人都看了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神色很是古怪。
趙紫弋似乎並不在意吝朱的這不經意的笑聲,若無其事。
公冶白感到氣氛不對,拉了拉吝朱的袖子,低聲埋怨:
“你別笑行不行!”
吝朱也覺得不妥,就不敢再笑了,但是臉頰不時露出的笑意,看得出他實在是憋得難受。
公冶白很想替吝朱道歉,但是眾人都不說什麼,他也就沒有說出口那一聲道歉之。
這七個男子,都是身穿青衣,有幾個腰間別著類型不同的法寶。
他們是李之縉的弟子:
絡腮鬍子的是大弟子藍我鹿;
雙眼炯炯的是二弟子張慶秋;
文雅清秀的是三弟子李砮;
矮小精悍的是四弟子杜青吳;
有書卷之氣的是五弟子上官長;
邋遢模樣的是六弟子胡雁夕;
竹竿綿羊的是七弟子趙紫弋。
這七個男人坐成一排,看上去顯得有些擁擠,但是誰都沒有要往對面去坐。
尤其是每個位置之間都有那麼一段距離。只見他們神色各異,有談笑的,有沉默的,有隻顧喝茶的……
“師弟,這幾位師兄,已經介紹完了,對面的幾位,則是師娘……”藍我鹿突然覺得不妙,立即改口說:
“是師叔的三個女弟子,那位是小師妹。”
在這七個男人的對面,坐着四個女子。
其中有三個,年紀看上去似乎都只有二十多歲模樣。
第一位身材較高,臉蛋清瘦,眼睛明亮;
第二位身材中適,較為豐滿,卻是一張娃娃臉;
第三位,很是冷艷,臉色有些黃;
而最後的一位,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可愛,扎着兩條寬寬的大辮子。
這四個人,第一位叫王妍,是李之縉妻子雪青的大弟子,第二位名叫惠佳穎,三弟子阿喬。
至於那個女孩,則是李之縉和雪青的女兒,叫李環湘。
雪青的這三個女弟子,統一的,都是身穿藍裝。
李環湘卻是身穿一件粉紅色的繡花衣裙,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
公冶白一一向這幾個女子行了一禮,眾人都是微微而笑,很是親熱的樣子,然後,公冶白鄭重其事的向諸位師兄姐行了一禮,卻不知該說什麼好聽的話,看着這男女各坐一排的十一個師兄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