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魂令
第4章追魂令
一個警察走了過來，拍了拍馬繁多的後背：“小姑娘，你別哭了，你就是杜二的養女馬繁多吧，杜二死於心臟病，算是正常死亡的，店裏當時還有顧客，親眼看着他心臟病發作，打完120沒多久，他就已經咽氣了，當時大家都忙着搶救杜二，沒想到后廚里還醬着大鵝，鍋燒乾了引起大火，又把煤氣點着了，所有人都慌忙往外跑，也就忘了把他屍體搶出來了，所幸再沒死者，只有兩人輕傷。”
“是啊，孩子，你就節哀吧，早點兒把你爹的屍體收殮了，明天大家幫你張羅下葬。”鄰居一個持重的大爺在一邊安慰着。
馬繁多什麼也不想說，只是雙手拍打着燒得焦糊的屍體一直哭到半夜，鄰居們怎麼也勸不好，只能一個個搖着頭離去了。
到了後半夜，馬繁多哭得眼淚都流幹了，嗓子也啞得再也喊不出動靜，這才睜開淚眼看了看杜二的屍體，黑乎乎的胸口有一個東西在閃着耀眼的紅光，馬繁多伸手摸了一把，原來是他脖子上掛着的一個物件。
馬繁多心裏一跳，以前從未見過杜二脖子上帶過什麼飾物，這東西從哪裏來的呢？
仔細觀瞧，那東西竟然是塊雞血紫檀木製成的小木片，木片一頭尖一頭直，周圈刻着樣式古老的螺旋式花紋，每個漩渦正中間有一顆小米粒大小的紅點，這紅點看似用紅漆點上去的，此時已暗淡無光，剛才醒目的紅光看來不是從這裏發射出來的。
這東西真是有些不同尋常，連杜二的屍體都燒成焦炭了，木片上面卻連點兒灰塵都沒有，紅得發紫，還散發出溫潤的光澤，穿過木片的金線，也沒有在烈火中熔化，竟然發出熠熠的金光。
馬繁多暫時忘記了悲傷，手裏把玩起這塊木片來，木片前後都刻着一些篆字，馬繁多並不認得，她只是覺得這木片很神奇也很漂亮，於是不由自主地將他端在眼前，嘴裏喃喃道：“杜二啊杜二，這到底是個什麼？”
“你個死丫頭，叫我做什麼？”身後突然響起杜二的聲音，馬繁多愣了愣，難道杜二沒死？面前這屍體另有其人？
回頭看去，身後沒有半個人影，錯愕間，她發現自己的影子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輪廓變成了杜二的模樣，必竟馬繁多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這時她有些害怕起來。
“孩子，別怕，是你叫我回來的。”黑影立在馬繁多面前，聲音很溫柔。
“你真的是杜二？”馬繁多激動得說話聲音都顫抖起來。
“當然是杜二。”黑影回答道。
“你……不是死了嗎？”馬繁多覺得自已一定是哭累了睡著了，現在做起夢來了。
“你拿着追魂令喊我的名字，所以我就回來了，但我只有半小時的時間，時間一到，我就必須回去的。”杜二回答說。
“那……你是說這東西是追魂令？”馬繁多指了指手裏的木片。
“十六年前，我在店門口撿到你的時候，這東西就帶在你的脖子上，我曾找過一些懂古物的人請教過此物，只說前面刻的篆字是‘追魂令’三個字，後面三個字‘馬繁多’，而且東西至少有上千年了，是件寶貝，也正因為如此，我才給你取名馬繁多。”
馬繁多又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次手裏的木片，再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孩子，我這一走陰陽兩隔，有些事情還得讓你知道，其實你從小就不是個普通的孩子，要是帶了這追魂令，你能過陰。”
馬繁多抹了把眼淚：“杜二，啥叫過陰？”
杜二笑道：“都去了陰間不知道多少次了，還不知道啥叫過陰？前幾天不還替那富商送了封信嗎？你以為是做夢，其實就是真的。”
馬繁多臉上的悲愴漸漸淡了：“那就是說以後我要是想你，隨時過了陰就能見你了？”
杜二道：“過陰太耗費體力，每次做了那事不都死睡上一整天嗎？其實現在也不用那麼麻煩了，先前我還不知道這追魂令的用處，原以為只要你帶上它就能到地府自由行走，現在才知道了它更妙的用處，只要你衝著它喊一個人的名字，那人就算是個鬼魂，也會馬上現身在你的面前，就象現在你見着我一樣。”
這下馬繁多笑了：“就是說以後想你了我就喊你一聲，你就是在蹲茅房都會馬上到場了？”
“咦？你個小混蛋，想看你老子光屁股？”杜二有些生氣了，想上去給馬繁多一個大脖溜，不想這一巴掌下去太過用力，出去了就控制不住了，馬繁多嚇得一縮脖子閉上了眼，卻聽得“哎喲！”一聲，杜二摔了個大馬趴，他一時也忘了自己現在根本沒有形體，眼看着手掌穿過馬繁多的身體，這一下子失去了阻力，整個人摔在地上。
只有半個小時，馬繁多可不想因為這些無聊的事情跟杜二糾纏，她揮揮手示意杜二別打了，然後說道：“你一向身體都好，從來也沒有過心臟病，這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
說起這件事，杜二忘了剛才的羞惱，他嘆口氣：“哎，一切都是天意啊。今天……”
正欲說出事情原委，卻見杜二隻是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馬繁多莫名其妙地看着杜二的嘴尷尬地張張合合，卻半個字也講不出來，杜二着實急了一頭汗，然後嘆口氣道：“算了，我這事情，肯定是判官不讓講，就連鬼王鍾馗都警告我不許外傳，這是在禁我的嘴啊。”
馬繁多什麼人啊，這丫頭平時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她眼珠一轉，順手把追魂令舉在面前問杜二：“判官叫什麼名字，我把他傳來跟他理論理論。”
杜二連連擺手道：“小祖宗，你可知道判官是什麼人啊，他可是地府的土皇帝啊，你這不是找死嗎？”杜二嚇得哆嗦起來，連忙去搶馬繁多的追魂令，可憐他只是個鬼魂，身影一次次從馬繁多身上穿過，又跌了幾個跟斗，根本無力拿住那片小木頭。
“杜二你怕什麼？咱平時守法經營並無差錯，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還不讓找地方說理？我得找他理論。”見杜二不告訴自己判官的名字，馬繁多隻好對着追魂令大吼大叫：“判官！老鬼王！大魔頭！你給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