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一章 壯烈（4）
天煞已到修水多日，蔡斗金卻按兵不動，這讓諸葛奕感到奇怪，而讓他驚訝的是天煞本人也不以為然，整日帶着部下出門打獵，一些大順將士以為他要放棄了，便紛紛離去。
“大王，您最近怎麼了？軍里的事也不管，好多人都走了！難道您要自暴自棄了嗎？”
“哎，那些人真的是誤會本王了，懶得解釋，”天煞吃着打來的兔肉，“開什麼玩笑，你真以為我去打獵啊，去視察了好嗎？”
“視察？這荒山野嶺的。。。”
“荒山野嶺？大軍師啊，上次我就說過了，齊山到南峰山是一條很好的防禦線，如果部署得好，能頂個半年。”
“大王，您是打算以守為進，跟清軍玩持久戰嗎？”諸葛奕連連搖頭，“不行啊，我已經說過了，修水地處三大清軍重鎮包圍圈裏，搞防禦線只能擋一邊啊！”
“蔡斗金才是我們當前的頭號敵人，其他的管不了那麼多，要一起吃嗎？”
“不了，謝謝大王，既然如此，小的先告退了。”
諸葛奕內心五味雜陳，如果天煞執意這樣做，就是將大順軍推向覆滅的深淵，他忍不住吼了一聲，嚇得馬彪跑了過來，問道：“軍師，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我去城外走走，有什麼事就叫我，走不遠。”
諸葛奕躍上馬背，獨自出城散心了，馬彪看着他的背影，居然感到一絲悲涼，不由嘆了口氣。
就在天煞忙於部署防線之時，蔡斗金居然聯合岳陽府，調動八萬大軍，朝新大順發起一波猛攻，打得他措手不及，不得不撤回防線，重新退回修水。
“大王，不好了，城西南出現大批清軍！”
“大王，城東南出現大批清軍！”
一條又一條緊急軍報送達天煞案桌，搞得他甚是煩躁，一旁的諸葛奕早就料到這一切，靜靜地拿了杯茶，遞給天煞。
“大王，稍安勿躁，喝杯茶吧。”
“諸葛奕，看來本王要被你笑話了，”天煞捂着額頭，“好吧，三面夾擊，進退兩難，看來天要亡我大順了。”
“大王，趁清軍還沒完全合攻，您趕緊帶上碧蓉姑娘和詩莉妹妹，還有三萬騎兵，從南城門撤走，修水交給我吧。”
“你想幹嘛？學司馬昀嗎？少搞個人主義，要走一起走！”
“大王，跟您說兩件事，”諸葛奕有些哽咽，“第一，我已經找了個兄弟假扮您，到時他會替您上城指揮戰鬥，第二為了能讓蔡斗金這狗賊能夠相信，我得留下，才能矇混過關啊。”
諸葛奕說完，跪在地上，連叩數頭，繼續說道：“大王，快走吧！不然大順就真的徹底玩完了！”
“你！”天煞竟無言以對，狠狠地摔掉茶杯，“給我出去！讓我靜一靜！”
半個時辰后，天煞掀開營帳，見諸葛奕還跪在帳前，冷冷說道：“還不快去準備，難道你想我被蔡斗金抓走嗎？“
“大王，三萬精兵早已整裝待發，就差您和碧蓉姑娘她們了。”
“諸葛奕，原來你早就安排好了，”天煞扶他起來，“沒想到啊，我才是你的棋子。”
“大王，千萬別這麼說！如能突圍，我還是會繼續效忠於您！效忠於大順！”
天煞情緒漸漸平靜下來，起身拍拍諸葛奕的肩膀，便離開營帳，叫上碧蓉和詩莉，離開修水，往銅鼓而去。
五天後，天煞還是帶着十幾個部下去官山狩獵，這一次收穫頗豐，帶來了各種各樣的野味，可一回到賬里，馬彪便跪倒在他面前，痛哭流涕。
“幹什麼？幹什麼？怎麼這樣子，有話就說！”
“大王，大軍師他。。。大軍師他。。。”馬彪哽咽了下，“戰死了！”
“嗯知道了，”天煞表情甚是平靜，“等下叫上侍衛隊的弟兄，一起吃烤兔肉，哦可別忘了酒。”
馬彪見天煞居然沒點反應，還想着吃野味，心情涼了一半，點點頭，退出賬外。當夜的銅鼓縣內一片沉寂，大伙兒圍坐在一起，發著呆，想着自己的前途，唯有主賬內歡聲笑語，天煞與侍衛隊吃得盡興，喝得痛快。
“天煞！你這沒良心的東西！”
劉碧蓉怒氣沖沖地跑了進來，指着天煞大罵道：“諸葛奕因你而死，你倒好！在這吃香的喝辣的！”
“哦，是碧蓉啊，要不要過來喝一杯？這兔肉不錯啊，再加上這杯酒，痛快！”
劉碧蓉見天煞喝成這樣，一氣之下竟跳上大桌，將酒壺和碗碟踢碎一地，之後拔出佩劍，指向天煞，怒斥道：“天煞，這一次我不會再跟你了！”
“不跟就不跟唄！有什麼了不起的，本王看在權將軍的面上，才帶你到這，真以為靠你自己就能去九宮山？”
“你這賤人，終於說實話了是吧？！”劉碧蓉眼淚瞬間迸出，“行，我走，從此兩不相欠！”
“啊！碧蓉姑娘！”馬彪連忙攔住她，“大王只是醉酒說胡話，請您不要介意！”
“馬侍衛長，你沒聽過酒後吐真言嗎？”劉碧蓉擦掉眼淚，“詩莉交給你們了，還有他的安危。”
劉碧蓉頭也不回地離開主賬，馬彪想去追時，被天煞叫住了，說道：“馬彪，讓她去吧！”
這時，外面下起了大雨，更讓馬彪忐忑不安，他不顧天煞的命令，去追劉碧蓉了，而天煞依舊不以為然，繼續跟部下們吃肉喝酒，直到醉倒桌上。
隔天中午，有人使勁搖着天煞，還帶着哭訴的語氣叫道：“天煞哥哥，快起來，碧蓉姑娘走了！快點去找她呀！天煞哥哥！”
“什麼？”碧蓉走了？！”
天煞猛地起來，一陣頭痛讓他再次癱倒在椅上，大喊道：“馬彪！馬彪！”
“報告大王，馬侍衛長去追碧蓉姑娘了，已經一天沒回來了！”
“什麼？竟有此事？他媽的，我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天煞摸了摸詩莉的頭，“詩莉乖，你馬叔叔已經去找她了，很快就能見到她，放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