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章 世事

第九一章 世事

寒山寺是靈州府有名的佛教禪宗之地,每日香火鼎盛,前來上香的富甲商賈名士大儒絡繹不絕。上完香,他們再會請方丈一起探討探討佛學禪意。

禪房在一處滿是竹子的院子裏,顯得偏遠而清幽,禪房裏的擺設很樸質,很簡單,沒有多餘的裝飾物。然而這幾日裏前來拜訪的大儒名士發現禪房的牆壁上掛一幅字和一幅畫。

他們先是無聊時隨意地瞄一眼,當準備把漫無的目光移開時,頓時一愣,目光緊緊地鎖在牆上的字畫上。這字,行雲流水,又有一種朝氣蓬勃的感覺,所作的賦也是極有文采。只是旁邊的畫更勝一籌,淡墨的筆畫裏是一幅登山圖,看着就充滿靈氣的樣子。

大儒們一邊欣賞畫一邊猜想是出自哪位妙手丹青。

這筆法很新,應該不是出自已有名望的畫師,不然他們不會認不出來。難道是哪位年輕的才子?靈州的天下第一書院應天書院就藏龍卧虎。

不過方仗聽到此語總是笑着搖頭,說這是位不世出的小朋友。與本寺有緣,送了一幅畫。

畫裏的景象便是蘇合不久前登寒山寺看到的景象。

華容真人看到這幅畫氣得跳腳,差點不顧涵養,好在馬上忍住了。

蘇合一篇賦寫的是寒山寺便算了,反正也是華容真人要求的。可是蘇合連畫也畫的是寒山寺,這讓華容真人怎麼把畫帶回他的桃花山?可是又要把畫留在寒山寺,他又心有不甘。氣得華容真人鬍子都掉了好幾根。

第二天,華容真人便不告而別了。

收到消息的蘇合盯着信看了好一會兒,知道華容真人這是又參悟他的另一個天下去了。

華容真人此時做的事情是蘇合以前想做的事情,不過現在卻是不同了。

現在,蘇合拿起另一封信,林書謙和厲寒又有動作了。

林書謙等人終於聯繫上的王華,王華是和親王僅剩的一子,若是以他的名義聯絡上和親王的舊部,做到兩方真正聯手,蘇合覺得他又能和對方玩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蘇合拿着未開封的信,想着林書謙會如何動作想了好長時間,讓旁邊的顧天鉞看着深皺眉頭,還以為蘇合還在為華容真人的離開不舍,不由伸手把信一抽。

蘇合手中一空,疑惑轉頭看向顧天鉞,“怎麼了?”

顧天鉞猶豫半餉,長嘆一口氣,“如若你不喜歡這烏七八糟的事就別看了,華容真人逍遙如風,洒脫自在,這樣活着沒有任何牽絆的確令人嚮往。”

蘇合眨眨眼睛,歪頭道,“如果你喜歡,不妨靈州事了我們再次游遍天下。”

顧天鉞啞然。

蘇合笑道,“曾經千方百計把我挖出來的攝政王,也有瞻前顧後的時候?”

顧天鉞愣了愣,才明白先前一句蘇合在和他說笑。聽蘇合一說,倒也回過味來,只是情之所衷,他竟然也會有猶豫不決的時候,真不像他的風格。

顧天鉞笑了笑,伸手把蘇合抓過來,“說的也是,蘇蘇已經和本王綁在一起了,生是本王的人,死也和本王在一起。”

蘇合被顧天鉞抓過去,就見顧天鉞要解他腰帶,不由無語,“別鬧!”把他手拍開,又把信搶回來,“說好一天只做一次的……”

蘇合打開信剛看了一眼,不禁愣住。

“怎麼了?”顧天鉞見蘇合神色不對,詢問道。蘇合便把信交給顧天鉞。

顧天鉞略略看了一遍,譏笑道,“果然是什麼樣的將帶出什麼樣的兵,不過這林威的兒子倒是與想像中的不一樣。”

蘇合聽了顧天鉞的話,微微吃驚道,“這麼說當年林威也做過同樣的事?”

“不錯。”顧天鉞嘴角彎了彎,又掃了一遍信,道,“看看這些人做出的蠢事,就令本王心情愉悅。”

“……”蘇合默了默,指指那封信,“那現在你怎麼打算?”

這信上所說的,其實是影衛暗中追蹤聯繫王華的人,一路追到了林書謙大本營。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先了解敵人的行動,再把消息傳回去,影衛便在那裏待了兩天。

誰知林氏舊部得知王華報仇心切,願意與他們合作,竟然升起了反叛的念頭。因為他們自念是林威的舊部,又仗着年紀比林書謙大,總是想對林書謙指手畫腳,可奈何林書謙一隻不聽他們的,又屢屢因為心軟導致刺殺顧天鉞的行動失敗,這令他們很不滿。

二來林氏舊部知道王華是個讀書人,沒有武功磅身,想來拿捏起來比林書謙要容易得多。只要拿捏住王華,再聯合和親王舊部,不怕勢利作不大。

這樣的念頭只要有一小簇火苗,便能燒成熊熊大火。

林氏舊部當夜便使計絆住厲寒,設下鴻門宴引林書謙上勾。而厲寒及時識破對方陰謀,一怒之下放出數百條毒蛇,帶着受傷的林書謙逃亡而去,如今不知下落。

那些舊部有大半被毒蛇咬傷,若不是救治及時,就要送了性命去,對厲寒的恨意想要剮他千百次都不止,當下下令捉拿林書謙和厲寒。

“原來怎麼辦現在就怎麼辦,群龍無首,自斷一臂,簡直蠢得無可就葯。”顧天鉞把信放在桌子上,見蘇合不跟親熱,便只能端過桌上的茶,解火。

對於剿滅群龍無首的小賊顧天鉞是沒有興趣的,本打算只派顧非墨去。

可是蘇合對這次行動卻很有興趣,打算跟去。蘇合去了,顧天鉞自然也要跟着去。於是顧非墨就不用去了。

顧天鉞沒把一群烏合之眾放在心上,點齊三千兵馬便過去。

林氏舊部的藏身地點有些山寨的形式,外面是一圈高高的竹牆,竹牆的頂端都被削成尖狀,每隔幾米還有人站崗。

顧天鉞聽完影衛的報告,分出兩支兵馬,分別從兩翼同時進功,便再沒別的指示了。

沒有任何戰術,人又少於敵人幾倍,打起來應該很艱難才是。但不想敵人被打得完全沒有準備,又人心渙散,兵敗如山倒。明明有一支軍隊的兵力,卻被兩千人打得東逃西竄,不到一個時辰就結束了這場戰鬥,首將全部被生擒,竟沒有一人戰死。

這結果讓顧天鉞覺得帶三千人都帶多了。

打掃戰場又一個時辰,而後顧天鉞命人在外候着,掀開車簾鑽進馬車,對坐在車裏看書的蘇合道,“戰事都結束了。”

蘇合放下書,看了看顧天鉞的表情,“嗯……那現在能上山嗎?”

“上山。”顧天鉞直接對車外的人喊道。

馬車便骨碌地滾動起來。

馬車裏安靜了一會兒,蘇合又看了顧天鉞一眼,對方從聽到他也要跟過去后,就一直面無表情。蘇合不由嘆了口氣,安撫道,“我想你知道,我喜歡你。”

顧天鉞忍不住看了蘇合一眼,又迅速扭開頭。

蘇合繼續道,“你也知道,山上可能會留有些書信或線索,若是知道他逃亡以來發生的事情,於我們是有利的。”

顧天鉞哼了一聲,“便於招安林書謙嗎?”

蘇合湊到顧天鉞身邊,親了親他的嘴角,“我不喜歡看到有人死亡,沒有人喜歡會死亡。”

顧天鉞又斜了蘇合一眼,見他依然靠得這麼近,本着不親白不親的原則,攝政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掰過蘇合的下巴便低頭吻上去。

“唔……”

蘇合被嚇了一跳,倒也不掙扎任由顧天鉞吻他。只是心裏暗暗嘆了口氣,看來以後要習慣顧天鉞的這種時時親熱的舉動,只是,顧天鉞他也不怕肉麻……

等到顧天鉞結束長長的吻,蘇合也被吻得面紅耳赤。顧天鉞愉悅地咬着蘇合紅紅的耳朵,低低地道,“不許你見林書謙。”

“他又不會出現在山上。”蘇合不以為然。

“……”顧天鉞沒有聽到預想中的答案,不由收緊手臂表示不滿。

蘇合抗議,“我人見人愛不能怪我……”

這原本是一片人跡稀罕的山林,叛黨藏身於此變成了這裏的山大王。只是叛黨們被抓走沒多久,空地上還留有些散落的槍-支,破碎的鎧甲。但已經有三三兩兩隻麻雀過來覓食,它們看見有人走近,又驚得四散逃開。

蘇合下馬車環視一圈,問道,“這裏的毒蛇都被清乾淨了嗎?”

一旁的護衛道,“幾百條毒蛇被叛黨殺了一半,另一半見同類被殺早逃進山裡了,若是沒有主人召喚,怕是夠不成威脅。”

蘇合點點頭,又問道,“與林書謙有關的東西在哪裏?”

“屬下審問過叛黨舊部中的一人,林書謙原來是住在主間的,只是他受傷逃走後他的居所被人佔去,他的東西都扔到雜屋間了。”

蘇合點點頭,道,“那先去主間吧。”

“您請這邊來。”護衛立刻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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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來種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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