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瑣羅亞斯德之刃 p
黑影怪物的數量還在不但增加,死亡喪屍也越聚越多。黑影怪物並非不可戰勝,被突火網困住的黑影怪物,一個個在烈焰中化作灰燼。火蒺藜在空中飛來飛去,火焰壺爆炸的隆隆聲不斷響起,烈焰燒出的滾滾濃煙,嗆得士兵睜不開眼,咳嗽不止。
黑影和喪屍無窮無盡,但無論是突火網,還是火蒺藜,數量卻是有限的。士兵手中的火焰杵和士兵自己的生命也都會燃盡犧牲。他們戰死不能復生,火器用完也無法添置。黑影和喪屍卻前仆後繼,遠遠超過他們的預計,這些怪物遠比赫連勃勃的軍隊多。
仗勢急轉直下,士兵死傷無數。為了避免重蹈上次與黑影遭遇時,全軍覆沒的覆轍,赫連勃勃只得下令撤退。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墓地,儘可能的保留有生力量,以待從長計議。他們想的很好,可事事豈能盡如人意。他們不但要應付黑影,還要應付喪屍,那些怪物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實在叫人首尾難顧。加之無論是喪屍還是黑影,都是打不死的主,問題也就更加辣手。
赫連勃勃讓勝雪先護着凌霜先撤,又讓戰鬥力能力較弱的幽明和納扎率領特攻隊撤退,自己與拿督、胭脂、卡拉瓦、頓德爾負責斷後。
納扎命令后隊變前隊,隨他衝出一條血路。他們高舉火炬,齊齊排列成一排,使得黑影和喪屍無法靠近。可誰又能料到,眼看納扎就要衝出墓地之時,突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光,納扎已是身首異處,處命喪當場。可憐素以敏銳善察聞名漠北的納扎,還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就丟了腦袋,屍體重重從馬上摔下。幽明與納扎馬頭銜馬尾,這一幕他看的真真的。有心要給納扎,收斂屍體,可眼下絕不能那樣做。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要以大局為重,幽明躍馬跨過納扎屍體,催促士兵輕裝簡從加快速度。幽明就這樣,率領這丟盔棄甲零八落的傷兵,逃離了墓地。
斷後的赫連勃勃與身邊四戰將,還有一些隨身侍衛,早已被黑影和喪屍團團圍住,根本沒有任何退路。他們火炬來保持與黑影和喪屍之間的距離,使他們暫時不能近身,但這樣堅持不了多久,如此堅持下去,他們一個也回不了。
“看樣子不好辦啊。”拿督撤下自己的披肩說道,他將披肩扔到火炬上,以怎大燃燒面積。
“我們應該在地上燒起一個火堆,那可以把這些傢伙給隔開,這樣下去我們堅持不了多久。”胭脂向眾人說道。
“這不把我們也給燒死了嗎?”卡拉瓦嚷道。
“那你有什麼辦法?我寧願被燒死,也不想死在這些怪物手裏。”胭脂說道。
話語之間一時疏忽,露出一個空當,兩個喪屍趁機,向卡拉瓦猛撲過來,卡拉瓦扔掉火炬,伸出魁梧壯碩的雙手,迎頭就是一拳,兩個喪屍的腦袋應聲落地。沒有了腦袋,喪屍並沒倒下,他們繼續發起進攻。手中沒了火炬,卡拉瓦乾脆抓起眼前,這兩具喪屍屍體,拿來做武器。他前揮后舞,接連打散好幾架迎面而來的喪屍腐爛的屍體,最後他的手裏也只剩下一條小腿骨和一條胳膊肘。
卡拉瓦的神武,讓頓德爾有些看傻了眼,他真沒想到卡拉瓦還有這樣一手。頓德爾也不能示弱,他摘下背後的大環刀,那才是他稱手的兵器。他腦袋一熱,偏趕忘記,刀劍傷不了哪些黑影怪物。一連三刀劈空,卻費了他好大氣力。還沒等頓德爾直起身子,懸在他頭上的黑影,從體內伸出一根晶瑩剔透,宛如樹枝一般的利刃,刺穿了頓德爾的頭顱。
頓德爾的屍體跌倒在地,鮮血從頭頂魚貫而出。這可急壞了卡拉瓦,他高聲嚷着,沖向那奪去頓德爾xing命的黑影,卻也被瞬間刺穿心臟。
片刻之功,兩員戰將喪命。再看看的周圍死傷無數,存活之人不到一百,這還如何再戰。
胭脂環視墓地一周,又看看赫連勃勃,銀鈴般的聲音憤恨的說道:“主公,你我主僕之份,看來只能緣盡於此。對奴家的大恩大德,奴家無以為報。今生今世報不了,只好來世在鞍前馬後,輔佐主公。”
赫連勃勃還沒明白,胭脂這番似是而非的話,到底說的什麼,難道她現在就打算,要交代後事了。赫連勃勃還在一臉疑惑的看着胭脂,就見胭脂揮動手中“冰鐵鑽心釘”,狠狠扎在,赫連勃勃汗血馬的馬腿之上。只聽一聲嘶鳴,汗血馬拔腿就跑,不到片刻之功,戰馬以托着赫連勃勃衝出重圍,消失不見。
拿督看看胭脂,胭脂悄悄拿督,真是人生自古誰無死,古來征戰幾人回,現在他們唯有誓死一戰。兩人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的對手可不是**凡胎的普通人。很快他們就淹沒在,飄渺的黑影和腐臭的喪屍之中,一切又回復了平靜,只留下悲涼的月光和無盡的黑暗。
汗血馬托着赫連勃勃,不知跑出多遠。他想帶住韁繩,讓馬停住,卻始終只是白費功夫。突然之間,汗血馬雙腳登空,連人帶馬跌人一個大坑之中。
“阿斯那,阿斯那。我說你什麼好,叫你不要亂跑,你偏要跑。跑你也不看着點路,摔這麼個大跟頭。”赫連勃勃一邊呼喚着戰馬的名字,一邊去看馬腿上的傷口。胭脂這一下,扎的可真狠,要是在深一點,那就要扎到骨頭了。這也不能怪胭脂,那都是為了他好,可惜這姑娘還沒嫁人,就先飲恨黃泉了。
赫連勃勃想從大坑爬出去,隱約間卻感覺這裏不像是土坑,更像是地穴。他從馬鞍上摸出未使用過的火炬,從懷中掏出火石,將火炬點燃,四周變得明亮起來。這裏確實是一個地穴,深深的地穴盡頭,是一片漆黑。赫連勃勃本不想多事,可好奇心驅使他,想要看看地穴的盡頭。
赫連勃勃拿着火炬,彎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向地穴深處走去,越往地血深處走去,地穴的土壤就越來越乾燥,地穴內的溫度也越來越高,這可不是什麼好照頭。溫度還在不算上升,赫連勃勃的頭額上冒出了汗珠,他鬆了松領口,讓自己不那麼熱。他注意到四周的土壤因缺乏水分,佈滿了裂痕。
一塊巨大的石碑出現在眼前,赫連勃勃將火炬遞近石碑,石碑上刻着一隻有三個腦袋的野狗和密密麻麻的銘文。赫連勃勃識字,但不認識這樣的字。他發現石碑後面有一道縫隙,透過縫隙可以看見裏面很空曠,只可惜那裏面太黑,無法看清楚裏面有什麼。
赫連勃勃用盡全身力氣,終於稍微挪動了這塊巨大的石碑,石碑后的縫隙變大了一些,變得足夠他擠進去。他小心翼翼的將火炬伸進去,裏面似乎並沒有蝙蝠之類的東西,看上去空空蕩蕩的,好像只在那地穴zhongyāng有一株很大的榕樹根。
赫連勃勃先把頭探進去,看到並沒有什麼危險,才整個人都鑽了進去。其內豁然開朗,藉著火把的微光,看到四周的邊緣,開起來這裏面很大。沒走幾步赫連勃勃似乎聽到了流水之聲,他將火炬貼在地面繼續前進,很快發現一條倒映着火光和他身影的涓涓流水。
流水的倒映中,除了搖曳的火光和他自己的身影之外,似乎還有別的什麼東西,那看上去像是一雙眼睛,一雙空洞又恐怕的眼睛。
赫連勃勃頓時jing覺起來,他猛地轉向身後,拔出腰間佩劍。此事他才注意到,這間地穴很高很高,火炬瑩弱的火光根本無法照見地穴的拱頂。他慢慢向地穴的邊沿走去,一尊巨大的人形石雕呈現在眼前,石雕足有他三個人之高。
石雕人像栩栩如生,又猙獰可怕。每一個細節,都如真人一般,絲毫看不出任何雕鑿的痕迹。人像**着身體,手中拿着鋒利的武器,臉上流露出極其恐怖的表情。開來這裏是一個人工開鑿的地穴,而不是天熱形成的地穴。赫連勃勃繞着這地穴轉了一圈,一共發現四尊巨大的人形石像。
四尊人像,形貌相同、神態相似、都**着身體,個頭也都不相上下,無論是身上的飾物,還是身上的彩繪,看上去也完全一樣。唯一的不同是他們手裏的東西,他們一個抱着伏魔寶杵,一個拿着八棱鋼鞭,一個抬着偃月大刀,一個舉着九齒狼牙棒。
赫連勃勃不知道這些人像代表什麼,他猜想這裏曾經一定是某種宗教祭祀的場所,只是現在荒廢已久。他看了看地穴zhongyāng的榕樹樹根,樹根從地下深處往上延伸,一眼看不到盡頭。
榕樹不偏不倚,正好就在地穴的zhongyāng,如果這裏真的曾經是祭壇,那麼榕樹在那裏就絕非是偶然。赫連勃勃努力去回想,回想他有生以,來從聽說過的,所有與榕樹有關的傳說和宗教,突然他想到一個人,也只能想到那一個人——瑣羅亞斯德。
他兒時曾聽說,瑣羅亞斯德從創世之神那裏偷來火種,從此人類告別了吃生食的時代,也告別夜幕降臨后,只能忍耐無盡黑暗的時代。瑣羅亞斯德偷走火種,應此激怒了創世之神,他們詛咒人類,讓大地永遠垮塌,使人類滅完。瑣羅亞斯德吞下火種,化為一株巨大的榕樹撐起了大地,讓創世之神的詛咒落空。因為火種被他吞下,也因此得以將火種留在人間。他化為巨大的榕樹,火種也就留在了榕樹之內,這就是為什麼,這世上的樹木,總是能夠被點燃,而水卻不能。正因為火種留在樹里,而沒有留在水裏。
這地方會不會與瑣羅亞斯德有關?赫連勃勃當然也不知道,他僅僅只是在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想法。他向榕樹走過去,希望能從榕樹上找到答案。如果這裏真的與瑣羅亞斯德有關,那麼這裏就一定有火焰印章的標記,在大息帝國火焰印章的標記隨處可見,赫連勃勃雖不是瑣羅亞斯德教徒,但他能清楚的辨認出火焰印章。
赫連勃勃繞着榕樹轉了三圈,沒有發現半個火焰印章的痕迹。看來這裏的榕樹,同瑣羅亞斯德並沒有多大關係。可巨大的榕樹根內,又彷彿有東西在微微閃爍,這是因為手中搖曳的火炬產生的視覺恍惚?還是赫連勃勃心中產生的迷信幻想?他認為都不是,而是那裏面,真的有東西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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