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戀愛的季節
薛齊在“殭屍臉”那裏過得更慘,被操得形銷骨立不算,還整天被罵得狗血噴頭。薛齊常過來邀林愈吃飯,順便倒苦水。許欽有時候也會找她吃飯,但是身處高職自然無法擠出太多時間。況且,許欽他太過耀眼,每每兩人一同出去,流言蜚語總是不可避免的,她不喜歡那種感覺,好像被人窺探着。且相較於許欽,林愈更喜歡跟薛齊在一起聊天的輕鬆自在,無所顧忌。
直到那一天,薛齊的到來從此蒙上了一層曖昧的粉色。
話說當日,恰巧玲姐也在,老狐狸早“哈皮”地下班尋找食物安撫肚子了,就剩玲姐修稿,林愈臨完了一批又一批的設計圖紙,身心俱疲。薛齊沒敲門直接推門進來了,惹得玲姐眉頭微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返回工作中,漠視之。
薛齊見着她的一剎那就呆住了,那不經意的一瞥像電似的直觸的薛齊小心肝亂顫。愣愣地被林愈被林愈拉到員工餐廳才恢復知覺。
他說:“完了,我愛上她了。”
林愈大驚,直欲拉着薛齊看神經科。
他說:“我直至今日終於遇見了愛情。”
林愈抱着懷疑的態度打量着他。難道真的存在丘比特之箭,能讓人如此匪夷所思地墮進愛河。
“你了解玲姐嗎?你甚至才見過她一面!”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來的看着她的一瞬間,好像世界就剩下她一樣,除了她。我什麼都看不見了。”(餓,選擇性失明症。)
他是認真的,並且從未如此認真。
說實話,林愈不懂愛情,雖然愛了那個人5年,到現在還忘不了他,但是她不懂愛。暗戀的時候,嘗到的都是愛情的苦澀;跟洛葉在一起的時候,受着他的愛惜,但彼此都懂那不算愛情,至少那不是林愈的愛情。所以,她不懂愛。
面對薛齊的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該勸嗎?她直覺玲姐也有過一段傷痛的過往,沒有任何女人在面對生活時會像她那樣把自己層層包裹進工作里。薛齊愛情不會是坦途,但是她並不能左右他人的情感,誰能保證這不會有好的結局。就像她從不曾想到當年朦朧的純純愛戀會行至那樣的結局。
迷失了的薛齊,她唯有給予幫助。給予祝福。
潘小姐最近又戀愛了,對於她的戀愛,林愈已經不抱任何驚奇。在大學裏,潘小姐換男朋友的速度一度達到兩個月換仨的破紀錄指標。她不停地交男朋友又不停地分手,像在揮霍大量的剩餘感情。真不知道是她的運氣好還是怎麼的,分手的男生大多會變成她的朋友,不然每天光是防追殺就要防得不敢出門了。
林愈勸過她,但是她總會笑着說,我只是在找,如果不找,怎麼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是能給我幸福的那個人。
潘熙她的錯在哪裏?她可能太想要幸福,只是做法太偏激了而已。像在夜裏行走的人,哪怕只一絲絲的光,都會迫切地渴求。
潘熙交往的人不是其他,就是那個麵店遇見的帥哥。潘熙炫耀似的換了QQ簽名:蒼天有眼,吃個面耶穌爹爹也掉下個帥哥給我。哈哈哈哈~~~~~~~~
張狂得欠扁。
麵店帥哥家就在這小區里,這給潘小姐的戀愛提供了有利的地理條件。潘小姐常窩在麵店帥哥愛的小窩裏聽音樂,看碟,打電動(實際上是潘小姐熱火朝天地飈飛車玩殺人遊戲,麵店帥哥很有風度地一邊觀摩),總之甜甜蜜蜜。沒想到麵店帥哥竟然也會煮飯,這讓潘小姐興奮得直呼現在的男人了不起,總有一天女人一定會擺脫洗衣煮飯的魔咒,說不定還能讓男人生孩子。有了愛情的滋潤,當然朋友就可以拋在一邊了。
所以,晚上潘小姐晚歸,林愈一個人空守閨房,捧着花茶縮在沙發里看電視的時候不禁懷疑,難道這是戀愛的季節?現在是夏天啊,未免也太脫季了吧。
只剩一個解釋了:厄爾尼諾做的怪……
自從薛齊勇敢地跳進愛情的萬年坑之後,他“蒞臨”章狐狸辦公室的頻率越來越高,簡直到了一日三報到的地步。‘殭屍臉’不知從哪裏知道的,總之世界上沒有不漏風的牆,把薛齊訓得找不着北,說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凈往不相干處溜達。薛齊左耳剛進,轉身就當垃圾扔到垃圾桶里去了。第二天照樣來。
‘殭屍臉’不高興了,章狐狸開心得沒形。話說當年‘殭屍臉’和章狐狸一個是設計不得一個是商務部的,按理說應該沒啥交集,可這20多年來,沒有哪個時候是相安無事的。不管大事兒小事兒都頂着干,吵了一年又一年,兩人同是元老級的,誰敢攔着?連許欽先開始想勸勸,最後也只能任他們去了。要說天大的矛盾,那是沒有的,可兩人吵着吵着竟就吵出了習慣,想不出哪天不這麼著,嘴皮子該怎麼辦。
薛齊有空就變着法兒逗他老人家開心,拍馬屁的功夫一來二去練的是爐火純青,直把章狐狸捧上了天。端茶遞水的活兒,捶背擰肩,幹得是風生水起。按薛齊的說法:老狐狸一開心,哪還管眼皮底下會發生什麼小貓溺。所以薛齊正式成為了這個小辦公室里的‘第四者’。
薛齊說,他採取的叫層層遞進式和天天習慣法。意思是,從高級長官那裏突破,再向直接目標突破;同時,讓玲姐一天天習慣他,進而依賴他,最後愛上他。
夢倒做得真實美滿。卻不知,玲姐每次見他進來頭都不抬一下,連原先的白眼都懶得送給他。
這唐僧取經的路還真不知還有多少萬里?!
‘章狐狸’心情好了,連帶林愈也受了好處。‘章狐狸’看她摹舊稿摹得認真,手法也還過得去,終於笑眯眯地發話兒了:
“小愈啊,臨了不少了啊!”摹的稿沒有萬張少說也有大幾千兒。、
“哪裏啊,比起玲姐當年肯定少多了。”
一句話把章狐狸弄得更開心了。
“不錯,懂規矩。那天複試的時候就覺着你丫頭不一樣。”還說呢,那時候差點給您那笑嚇壞羅。
“那是您眼光好,教導得好。”臭狐狸,林愈心裏暗罵,到這兒都倆月了,除了端茶遞水,您倒是啥時候理過我?!!
章狐狸面上笑得褶子都出來了,心裏卻思忖着,這小丫頭肯定那兒罵著我呢。章狐狸是誰?老狐狸一隻!林愈那小花花腸子有幾兩重不知道的話,還真真對不起“章狐狸”這號兒!
“那你覺着,這稿子怎麼樣,我要真話。可別拿好話糊弄我。”
“真說是話兒,我剛跟孩子似的在這條路上學走路呢,說的不對您可別生氣。”林愈跟着薛齊混,自然也學着了不少小聰明。
章狐狸點頭。
林愈還真不客氣了:“老師,您這些稿子,用色大膽跳躍,線條走的是粗獷風,有歐美中性的味道。這種設計概念雖然這這兩年還有不少的愛好者,可是現下……”林愈說完但意思已經擺那兒了。
“呵呵。”章狐狸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交待了句:那你選一張,把它拿回去改改,改到你認為符合“流行”的要求后交給我看。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林愈的心一跳,拿稿子的手心裏全是汗,說不激動根本不可能。在做了這麼多天的‘盆栽’之後,終於有機會表現自己,任誰都會躍躍欲試,興奮不已。
周末,林愈在家沉思改稿的是事。這不是一件簡單事,要在高人的原作上加入新的元素,將它變成全新的設計,還要形成新的風格,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變得不倫不類。林愈想了好久還是無從下手,最後乾脆拿原稿複印了300份,一張一張來試。
外面熱得可以,沒有一死兒風。聽說市中心的馬路上打個生雞蛋,晚上就能烤成熟的。林愈不願意出去,天天緊着前兩天晚上去超市,屯在冰箱裏的材料煮煮吃,本來煮飯水平就不是很高,就將就着吧。潘熙可不怕天熱,下了班一有空就粘着人麵店帥哥,更何況周末,此時不粘何時粘。倆人興沖衝去看剛上映的美國大片去了。
屋子裏空調吹着,還隱隱地冒熱汗,溫度不敢打太低,怕得空調病。那病得着簡直生不如死,還不如出身小汗,洗個澡來得爽快。
林愈剛從浴室里出來,穿着家居的短褲弔帶,煞是清涼,撿條幹毛巾擦擦頭髮。突然聽到陣門鈴聲。看看客廳的掛鐘,才9點,潘熙這時候就回來啦?平時沒那麼早啊!
正納悶着,開門一看,吃一大驚——許欽!
許欽也一愣神兒,實在不能把平時略帶保守的她跟眼前頭髮還滴着水,穿着短衫的**美女畫等號兒。林愈這才驚覺自個兒身上穿的——實在不能見客。忙衝進卧室,換件多布的出來。把客人晾在門口給忘了。
林愈出來的時候,許欽已經關了門,坐沙發上等着她了,手裏還捧着瓶從冰箱裏拿出冰啤——那是小熙要存着的,專為她哥哥,有幾天小熙給她哥打電話都無比自豪:哥!我這兒冰啤等着你呢!誇耀得跟山珍海味是的。不過她哥就好這口。
林愈看到許欽亮晶晶的眼睛裏存着笑,右臉頰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沒好意思地低下頭,臉都紅了,暗罵自己一句:丟人!
跟明白她想法似的,許欽笑得更燦爛了,不過用手微微掩住,卻讓林愈的臉溫度又上去十度。
“許大哥,你來找小熙的嗎?她出去了。”林愈有些彆扭。
“怎麼?不找她就不能來了?”許欽的話明顯帶了壞心讓林愈更加局促。他可是有備而來的,自從認識了這小丫頭,心裏就有着什麼一直鼓搗着他行動。
“當……當然不是。”
許欽看她慌張的樣子像得逞的一樣,狡黠地喝着手裏的冰啤舒服得很。看夠了才說:“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
林愈聽着咬牙,反正已經丟了人,索性抱着青蛙靠墊坐在許欽身邊說:“那請問許副總今晚貴幹?公事可不接待。”
許欽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想笑卻不表現出來。
只紳士地站起,從懷裏取出一張請柬呈到林愈面前:“在下特意來請林大小姐陪同在下看場show,還望賞臉。”
他一下子好像退了幾十年,換了副大上海有錢少爺的派頭,讓林愈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接過請柬,竟然是服裝大師——愛莫在中國的首場服裝show的VIP請柬,一下子受寵若驚。這樣的請柬,別說新進人員,就算是公司元老也要掂量着的。拿濕漉漉的眼睛直盯着他,彷彿在問:這真的是給我的?
許欽笑得是雲淡風輕,但心裏着實消受得很。
早料到這招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