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生與死
綱手跟着醫忍快步回到醫療班，一進帳篷就發現床前站着一個暗部，門口還蹲着一個暗部。
綱手認出這倆人正是後來被她派去接應宇智波富岳的暗部，點頭道，“任務完成的很好。”
簡直是太好了，悲劇的富岳還差點累趴下，看他那張蒼白的臉，真是笑死她了。
這兩個暗部都是長發，其中一個個子稍矮的暗部躬身行禮，似乎有些靦腆，“綱手大人，還請麻煩您看看我們隊長，他好不容易撐回來……”
綱手微微一笑，“沒問題，交給我吧。”
綱手一出手，果然與之前的醫療忍者的感覺截然不同，看着她熟練的為狸貓隊長接上經脈止血化瘀並之後的傷口縫合，一系列動作賞心悅目，夏川魚佩服的道，“多謝大人援手。”
“這是我應該做的。”
和宇智波富岳同樣的對答，綱手說的卻比之前真誠多了，她抿唇，露出一個明艷的笑容，“你們暗部暗中為戰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我自然應當全力治療。”頓了頓，她的笑容變得溫柔起來，“說起來上次還多謝你，幸好你找回了解藥，斷才沒事。”
斷？那是哪位？夏川魚有些茫然，卻藉著臉上的面具沒讓綱手看出來，他想了想還是謹慎的回答道，“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綱手欣慰的看着眼前這名個子矮小的暗部，看身材應當還是孩子吧？
旁邊這個似乎也是孩子，戰爭真是毀了不少人。
想起早逝的弟弟，綱手心中有些傷感，隨即又想到一件事，“我檢查了一下這名暗部的傷口，似乎之前做過了處理。”
夏川魚點點頭，“是的，走之前機緣巧合得到了一些大人您做的治療藥丸，當時沒想那麼多，直接給隊長用了。”
綱手笑道，“你做的很好，做出的丹藥就是用來在關鍵時刻救命的。”她深吸一口氣，“但有個地方我比較好奇，這名暗部身上的傷口出血並不多，似乎被一種奇怪的手法止住了，我並非打探個人秘術，只是有些好奇，畢竟很多忍者都死於流血不止……”
夏川魚一愣，隨即笑了，“讓您見笑了，我只是碰巧而已。”
他想了想，總結了一下語言，“想必您也看得出來，我和龍捲風，啊，就是這傢伙。”他指了指蹲在一旁的龍捲風，“年紀並不大，想要快速殺敵，只能在準頭上下功夫，出手多在致命之處，比如如何下刀才能快速讓敵人死去，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如何出刀才能讓人一直流血……”
綱手聽後有些愣神，就見眼前的少年伸手，在床上這名暗部的身上比劃了幾個地方，“這幾個地方被砍傷后很容易造成血流不止，當時我一着急，就直接用查克拉將這幾處封上了，死馬當活馬醫……”
少年似乎很不好意思，綱手卻覺得靈感爆發，她腦海中快速閃過無數個治癒與殺敵方案，看着少年耷拉着腦袋腳尖不自然的點着地面，綱手上前一步，摸了摸少年的腦袋，“你做的很好。”
她柔聲道，“你救了你們隊長性命。”
少年抬頭，帶着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但綱手卻察覺到少年周身的氣息瞬間柔和了下來，少年的聲音清朗乾脆，“嗯，我也這麼覺得，你看我這麼費力將隊長帶回來，我還等着以後回到木葉讓他請我去吃拉麵呢！”
綱手聞言笑的極為開心，“沒問題，若是他不允諾，就來告訴我，我抽他！！”
“真的？那可說定了，倒時候我去找您，您別將我忘記就行了！”少年暗部似乎一點也不為得到三忍之一綱手公主的認可而激動，反倒是更欣喜於那一碗拉麵的承諾，這讓綱手更高看他一眼。
“連日奔波，你們也累了，去休息吧。”綱手拍了拍少年暗部的肩膀，突然問道，“你的代號是什麼？”
少年聞言回頭，擺了擺手，“叫我魚就可以了。”
“魚嗎……”綱手唇角笑意加深，她記住了。
沒幾日，綱手似乎閉關了，一切事務都交給了奈良鹿久，奈良鹿久頭腦縝密行事果斷，將營地和戰線佈置的滴水不漏，對面砂忍沒找到空隙，只能不甘不願的撤退了。
因為已是年節。
年底，兩國打了兩年多，都有些疲憊，不約而同的暫緩了腳步，木葉召回了一直呆在前線的綱手，同時召回的還有一批功勛積累的差不多的上忍和暗部。
戰爭年代陞官非常迅捷，最起碼年僅八歲就成功升任暗部分隊長的夏川魚就滿臉感慨，他和小夥伴龍捲風的有愛小隊終於被拆散了。
龍捲風比他大兩歲，因風屬性這一極其適合戰鬥的屬性，使得他對忍術和三身術的運用極為精妙，而且由於夏川魚的刺激，這小子跑路的速度也非常快，雖然趕不上夏川魚，比起一般上忍，例如倒霉的受重傷的宇智波富岳，還是要強上不少。
不過上面考慮到兩人的年齡着實太小，忍術儲備也不夠，就將他和龍捲風召回了木葉，他們倆抽空找到矮子以及紫頭髮妹子聚了聚，矮子並未和他們一般去西線，而是去了北面防禦岩忍，省的木葉在和砂忍拼死拼活時被岩忍撿了漏子。
比起忍術精妙的龍捲風和刀法強橫的夏川魚，矮子更擅長隱匿追蹤，正好適合岩忍方面的防禦，紫頭髮妹子則負責兩個營地和木葉之間的物資防護，一手封印術用的頗為漂亮。
眼看着大家都在各自的位置上乾的有聲有色，夏川魚和小夥伴們喝的有些高，夏川魚好歹有內力在身，沒一會就清醒了，他看着滾在一起的紫頭髮妹子和矮子，頓覺滋味複雜。
我擦居然被一個矮子得手了，真是太丟人了！！
他咬牙切齒的拉着龍捲風離開了四人以前居住的小宿舍，帶着龍捲風在岩山的火影頭像上吹了一夜風，第二天不出預料的，龍捲風重感冒了。
正好狸貓隊長也回木葉整頓，聽說后立刻嘲笑他們，“戰場都來去自如不受傷了，回來居然重感冒，真丟我暗部的人！”
然後他大手一揮，“再多休息幾天吧！！”
這一休息，正好將年節休息過去了。
木葉的新年祭典極其熱鬧，本來龍捲風想去轉轉，但夏川魚卻一頭鑽進了術之間，死命的學習忍術。
“活下來的話想什麼時候看祭典都可以，死去的話就看一次祭典，豈不太虧了？！”夏川魚對此振振有詞。
龍捲風抿唇，他和夏川魚一起開始暗部訓練，自己還比他大兩歲但到如今都打不過對方的事實瞬間讓他忘記了祭典。
他和夏川魚一起鑽進了術之間，如饑似渴的開始學習忍術，並鑽研前輩留下的捲軸筆跡。
哪怕術之間裏的忍術捲軸大多都是低階忍術的研究，也讓兩個學習忍術才三四年的小傢伙看的如痴如醉。
術之間門外，一個老者靜靜的看着兩人，半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他是木葉的暗部部長。
當晚，木葉的幾個老傢伙聚在一起喝清酒。
他極為高興，“我暗部後繼有人了。”
團藏聞言有些好奇，“哦？暗部有好苗子了？”
老者不滿的道，“團藏，你小子當初從我手裏搜颳走了那麼多好苗子，現在還想要？門都沒有！！”
團藏一哂，沉聲道，“我們根的忍者才是最為優秀的忍者！！”
老者不置可否，三代抽了口煙，看着窗外慶典中滿臉笑容的人們，樂呵呵的道，“團藏，我倒是覺得，我們木葉的忍者都很優秀啊！”
團藏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砰一聲，煙花綻放，滿天夜幕下，明亮的煙火照在一張張幸福笑臉上，彷彿述說著對新年的期待。
老者悠悠的道，“新年快樂。”
三代笑眯眯的舉杯，身邊坐着的小春和水戶也端起杯子，幾名木葉長老以及團藏和暗部老者的臉上也笑着，他們共同碰杯，迎接新年的到來。
新年一過，戰爭的氣氛再度濃郁起來，這一次龍捲風倒是先夏川魚一步返回戰場，夏川魚在學習了不少忍術后，又被狸貓隊長塞進了情報分析班進行大局觀和行動策劃的學習。
通過篩選情報這個極為瑣碎的過程，夏川魚開始刻意鍛煉自己對情報的敏感度和聯想度，看着一個個情報人員傳回的情報，分析對方會有什麼行動，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以及如何應對。
對着資料埋頭看了兩個月，夏川魚的眼睛都成煙圈了。
某一天，他看到了一封情報，然後眉頭一皺。
上面是對岩忍的某次行動預估，但後來的事實證明，之前這位傳遞情報回來的忍者早已暴露，傳回來的情報是個陷阱。
報告書後還附着一張紙，上面寫着情報錯誤的後果。
一小隊暗部陣亡。
夏川魚猛地站起來，如果他沒記錯，矮子似乎就在這個小隊裏。
和情報分析班的班長打了個招呼，看在他將情報班當成家呆了兩個多月的份上，情報班的班長大發慈悲的放了他半天假。
夏川魚快速回到地下訓練場旁他們四個小夥伴聚會的小宿舍。
小宿舍里，矮子的床鋪上，放着一張遺像。
夏川魚愣愣的看着遺像，大腦一片空白。
戰爭中，熟識的人總會死去，就像行走江湖，殺人者人恆殺之，無關對錯，只論生死。
可哪怕他知道這一點，再度面對時，心中還是會痛苦難耐。
這是只屬於每個人，於深夜中輾轉反側，難以成眠時獨自品味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