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長矛當拐杖
“……撤！”
轟轟轟！！！
“撤退！”
轟轟轟轟！！！！！
“撤……”
轟！轟！轟！
等拓跋牧真正下令撤退，已經為時過晚。
密集的炮/彈如雨水一般砸落下來，拓跋牧的聲音全部被爆炸聲淹沒。
他只要一開口，周圍就會響起爆炸聲。
這聲音震耳欲聾，使人耳鳴不斷，根本聽不到其他聲音。
整座山上，除了炮聲和接連不斷的哀嚎之聲，就再沒有別的聲音。
任憑拓跋牧怎麼大喊，四周都沒有人搭理他，最後連拓跋牧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也不知是炮聲太大，還是他把自己嗓子給喊啞了。
而拓跋牧周圍，已是一片慘烈。
密集不斷的炮/彈徹底把吐谷渾的軍隊變成了人間煉獄！
到處都在燃燒，到處都是士兵的屍體。
活人，死人，殘疾人混雜在一起，隆隆的爆炸穿插其中，把活人變成殘疾人，殘疾人變成死人，死人變成灰燼！
慘烈，都不足以形容這樣的場面。
吐谷渾軍隊根本毫無準備，就遭遇這從天而降的滅頂之災！
因為天氣寒冷，他們原本擁擠在一起，結果全都成了迫擊炮的活靶子！
一發迫擊炮/彈打下來，少則幾十個人頭，多則收割上百人頭！
每一發迫擊炮/彈落下，吐谷渾士兵的四肢和屍體就會被炸得到處都是，隨之而來的就是遍地的屍體和哀嚎聲。
太恐怖了……
拓跋牧被這一切嚇得瑟瑟發抖，他彷彿來到了地獄，四周只有灰燼和屍體。
太晚了，太晚了……
一切都結束了。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
拓跋牧連撤退的時間都沒有，一輪接着一輪炮/彈就席捲而來。
他們就在光禿禿的山坡上躲藏，面對從天而降的炮/彈暴露無遺，毫無對策，甚至來不及逃跑！
拓跋牧很想抱頭痛哭，卻是一發迫擊炮/彈落在他旁邊，直接把拓跋牧掀翻在地。
“啊……疼……”拓跋牧瞬間感覺自己的四肢要被撕裂開了，先是飛了起來，接着就重重摔在地上。
“啊！”拓跋牧慘叫連連，一股鑽心的疼痛很快席捲了全身。
他趕緊用黑不溜秋的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還好，腦袋沒有受傷，只是鼻子刮出了點血。
拓跋牧大罵著想要站起來，結果剛剛爬起來，卻是一屁股又摔在地上。
“奶奶的，怎麼回事！”拓跋牧罵罵咧咧地又想站起來，結果這次還是摔了下去。
拓跋牧終於驚恐地發現，他的一條腿被炸斷了……
右腿除了疼痛已經沒有別的知覺，鮮血不斷向外噴涌着。
拓跋牧大罵一聲。趕緊撕下衣服包紮在腿上止血，隨後向周圍大喊：“來人！快來人！”
但是周圍並沒有人搭理拓跋牧，一個都沒有……
拓跋牧忽然感覺到巨大的恐懼，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掛了，或是已經到了地獄。
周圍全是滾滾黑煙，地上全是屍體。
整個世界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不對，只有他一個活人……
拓跋牧喊破了嗓子，卻是不見一個活人過來。
他終於被嚇破了膽，捂着腦袋哭泣起來。
等炮聲逐漸減少，拓跋牧終於恢復了神志。
他發現自己周圍只剩下鋪天蓋地的屍體。
少數幾個活人，也是奄奄一息，隨時都可能斷氣。
剛剛那一片爆炸，能跑的士兵都已經跑了，跑不了的，現在都躺在地上。
只不過要永遠都躺在地上了……
拓跋牧逐漸清醒過來，他意識到這一切都結束了。
不光炮聲結束，自己也結束了……
兩萬大軍全軍覆沒，就算自己不被張勉殺死，等慕容伏允知道了真相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他的美夢，他的野心，他的王位，他的稱霸世界，在這一瞬間全都化為烏有。
剩下的只有恐懼，驚慌失措。
不，還沒有結束。
拓跋牧越發感到害怕，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張勉殺不死他，慕容伏允也殺不了他！
只要他還活着，早晚有一天會東山再起！
那時候，他會來報仇，殺了所有人！
拓跋牧的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絲信念，他隨手撕了一塊破布含在嘴裏，咬着牙掙扎着站起來。
又從地上撿了一桿長矛當做拐杖，攙扶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溜下山去。
然而拓跋牧身受重傷，此時一瘸一拐地，速度堪比龜速。
他還沒跑出幾步，就聽到後面一陣馬蹄，是追兵已到。
拓跋牧心中一驚，暗罵這些陰魂不散的唐/軍怎麼動作這麼快！
但是拓跋牧不敢回頭，他怕自己一回頭就會小命不保，只能不斷加速，一瘸一拐地往山下逃跑。
“大膽拓跋牧，哪裏跑！”
拓跋牧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還是在他身後響起了。
柴紹已經帶兵殺過來，第一眼看到滿地的屍體，把柴紹吃了一驚。
剛剛一直在山那一面，沒能直觀目睹這邊發生的一切。
然而這時候衝過來，滿地的屍體卻是帶給他極大的震撼！
地上，石頭上，溝里，到處都是屍體，放眼望去儘是成千上萬的屍體，說是萬人堆都毫不誇張！
少數幾個還活着的吐谷渾士兵也是奄奄一息，被炸得粉身碎骨，隨時都有可能咽氣。
看到這一幕，柴紹身後的士兵也都驚呆了！
他們一方面震驚於迫擊炮的威力，一方面也震驚於滿地的屍體。
遍地都是吐谷渾士兵的屍體，看上去非常壯觀。
屍體堆積成山，卻又不是完整的屍體，而是被炸得支離破碎四肢不全的屍體。
只有一個字能形容這種場面。
慘！
剛剛在山那邊，不能直觀地感受迫擊炮的威力，只能看到炮/彈一排接着一排十分壯觀。
然而真正過來看到屍橫遍地的場景，眾人才知道迫擊炮的威力，究竟是何等的逆天存在！
逆天！
實在是逆天！
隔着一座山，就能把拓跋牧梁萬大軍全殲！
他們都沒正面交戰，甚至都沒看到敵軍的模樣。
這些吐谷渾軍隊就已經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