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着魔一般
火燚現在心中的激動,實在是無法用語言形容,他用微微發顫的聲音道:“大帥……您……您怎麼會認得家父?”
“認得?”夏侯淳哈哈一笑,道:“想當年,我們可是一個鍋里撈肉吃,一個罈子裏倒酒喝,一同上陣殺敵。這些,你爹都沒有告訴你嗎?”
火燚搖了搖頭,道:“我爹,他從來不說他之前從軍的事。甚至,我們連他是在哪裏從軍都不知道。只是,在偶爾喝醉的時候,他老是哭着喊,說‘對不起將軍’之類的話。”
“哎……”夏侯淳將一雙鐵掌扶在城垛上,目光遙望飲馬河對岸的昌軍大營,開口道:“火麒麟,還是沒有原諒自己啊。其實,將軍之死,又跟他有多大關係了?哎……”
聽到夏侯淳這麼說,火燚不由得一頭霧水,開口問道:“大帥可否說清楚一點?我……實在是聽不明白。”
夏侯淳沒有回答,而是開口道:“十幾年前的舊事了,不提也罷,徒增傷悲。昨日奮戰一天,想必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
聽到夏侯淳發話,火燚也就不敢再多言,向夏侯淳和凌戰天分別施了個禮,便轉身下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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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天城,梅園。
陽光不錯,林妖兒和慕容荻在梅園中間的亭子中放了兩個火盆,相對而坐,一邊欣賞園子中的梅花,一邊喝着酒。
酒,是經過龍騰特別蒸餾處理的西雍葡萄酒。杯,是林妖兒和龍騰對飲時經常用的那一套白玉杯。
林妖兒給慕容荻面前的白玉杯中斟滿了酒。
慕容荻和林妖兒之間的關係,自然用不着再去刻意的客套。沒等林妖兒招呼,慕容荻就端起面前的白玉杯,將杯中的酒隨意拋入了口中。
酒一入口,本來面無表情的慕容荻,神情頓時精彩起來。像是猛然之間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慕容荻的變化,自然早就在林妖兒的預料之中。
見狀,林妖兒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開口道:“小荻,我這酒,怎麼樣?”
慕容荻此時仍然沒有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她獃獃的看着面前的白玉杯,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怎麼會有這麼烈的葡萄酒?你這酒……瑤兒,這酒,你是從何處得來?”
林妖兒悠然一笑,戲虐道:“這酒,自然是那位讓你魂牽夢繞的人做的嘍,旁人,誰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龍騰?”慕容荻脫口道。只是,話一出口,卻又頓時感覺到了不對,嬌面頓時漲的通紅。饒是以慕容荻的洒脫,一時間也是羞不自勝,她怪叫一聲起身撲倒林妖兒的面前,尖叫道:“要死啊你……死丫頭,竟敢作弄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兩個女人,頓時鬧作一團。
兩人打鬧一陣,都有些累了,這才氣喘吁吁的分開,各自坐了回去。只是,被林妖兒試出了心中所想,慕容荻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頭,默然不語。
也是,被自己最好的閨蜜看破自己喜歡她的男人,任誰,也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荻?”林妖兒輕輕喚了一聲。
慕容荻沒有抬頭,而是把玩着面前的白玉杯,輕輕開口道:“瑤兒,對不起……”
“對不起?”林妖兒道:“為何要這麼說?”
慕容荻本就是個洒脫的性子,一咬牙,看着林妖兒,道:“我承認,我是喜歡了龍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他的身影,就是在我心裏,越來越深,怎麼都驅趕不出去。不過,你放心,我只會把這份喜歡深深放在心裏,不會……”
慕容荻後面的話,卻被林妖兒的笑聲所打斷。
“哈哈哈……”林妖兒先是輕聲淺笑,逐漸卻變成了放肆的大笑。
看着林妖兒的樣子,慕容荻以為林妖兒是在生她的氣,忙道:“妖兒,你別這樣,我都說了,我不會……”
林妖兒擺手打斷慕容荻後面的話,開口道:“我有說什麼嗎?你幹嘛那麼緊張?”
慕容荻的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意,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仰首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
就在慕容荻抓起一旁的琉璃瓶準備給自己斟酒時,林妖兒伸手按住了慕容荻那抓着琉璃瓶的玉手,開口道:“小荻,我真的沒有生氣……真的!”
慕容荻抬頭看着林妖兒的眼睛,道:“瑤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來都是對男人不假辭色的我,自從上次京城一別之後,卻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兩行清淚順着慕容荻的眼角滑落,慕容荻哽咽着道:“他到底有什麼魔力?我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瘋狂的想他……”
林妖兒上前來到慕容荻身邊,將慕容荻的頭抱在懷裏,柔聲道:“我知道,小荻,我都知道。我也是這般,不然,我怎麼會將自己連同鳳凰門都交給了他。他……就是個冤孽……”
慕容荻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道:“我不會……”
“你聽我說……”林妖兒按住慕容荻的嘴唇,在慕容荻旁邊的矮登上坐下,輕聲開口道:“在這個世上,除了義父,你和小婉便是我最親近的人了。我知道你喜歡騰郎,但是我並沒有生你的氣,真的。”
“瑤兒……”慕容荻心中感動,伸手抓住了林妖兒的柔荑。
林妖兒拍了拍慕容荻的手,接着道:“我問你,你覺得騰郎出色嗎?要說心裏話。”
慕容荻目光悠遠,開口道:“在我心中,他是這麼多年唯一能令我慕容荻動心的男子。他的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之,就是讓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這不就得了。”林妖兒拍了拍慕容荻的手背,輕聲道:“自古以來,男人便是三妻四妾,如此優秀的男子,指望我一個人便拴牢他的心,可能嗎?”
慕容荻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林妖兒的觀點。
林妖兒接着道:“其實,不滿你說。我雖然已經是騰郎的人了,但卻並非是他唯一的女人。楚家的二小姐認識騰郎,要在我之前。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以後龍家的正房,一定會是楚家的二小姐。騰郎那般優秀的男子,身邊自然也少不了女人……”
林妖兒抓緊了慕容荻的手,道:“我感覺得到,騰郎雖然對你還沒有動過那方面的心思,但是他對你還是很欣賞的。既然他身邊註定還會有別的女人,那為什麼不能是我的好姐妹呢?讓你進了龍家的門,難道不比別的女人,要好的多嗎?”
林妖兒說的情真意切,慕容荻也知道,林妖兒說的都是心裏話,心中感動,握緊了林妖兒的玉手,道:“瑤兒……”
誰知,林妖兒忽然狡黠一笑,開口道:“進了龍家的門,你也好替我分擔一下。”說著,林妖兒伸手在慕容荻的胸前捏了一下,道:“你這身材,才吃得住騰郎。奴家這身子骨,一個人可真有些吃不消了……”
“討厭……”
慕容荻雲英未嫁,如何經受得起林妖兒如此調笑,聞言,嬌嗔一聲,兩人又鬧作一團。
這時,龍騰正好走了進來,見狀,笑着問道:“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慕容荻忙正襟危坐,卻是羞紅了臉,理了一下腮邊垂落的秀髮,低着頭連看都不敢看龍騰一眼。
龍騰還是第一次見到慕容荻流露出如此嬌羞的情態,不由得愣了一下。
林妖兒見狀,不由得會心一笑。
待龍騰坐下之後,林妖兒嬌聲道:“奴家在給你說媒呢,讓小荻也入了你龍家的門,免得將來楚二小姐欺負奴家時,奴家連個幫手都沒有……”
“噗!”
聞言,龍騰剛剛喝入嘴中的一口葡萄酒,頓時全都噴了出來,嗆得咳嗽連連。
見狀,林妖兒不由得咯咯嬌笑。指着龍騰道:“小荻,看到了吧?看把騰郎給激動的。”
“瑤兒……”龍騰實在是拿着女子沒辦法,只得苦笑着向一旁的慕容荻道:“慕容姑娘,瑤兒跟我慣了開玩笑的。你切勿見怪啊。”
慕容荻道:“我認識瑤兒可要比你早的多,哪裏會不知道她的性子。”不過,自始至終慕容荻卻都是低着頭說話,並沒有敢抬頭看龍騰一眼。
龍騰也注意到了慕容荻的反常,不過,也未多想。只以為是因為慕容荻的調笑。
半響,慕容荻這才舉着手中的酒杯,向龍騰道:“這酒,真的是公子所釀嗎?”
“叫什麼公子,多見外。跟我一樣,叫‘騰郎’就好。”林妖兒在一旁接口道。
“死丫頭。”慕容荻伸手又在林妖兒的腰間掐了一下。
“騰郎。”林妖兒向龍騰道:“她欺負奴家。”
龍騰又能說什麼,只得轉移話題道:“這酒,也不能說是我釀的,就是普通的西雍葡萄酒,不過,是經過我一道特殊的工序處理而已。”
慕容荻不愧是出自富可敵國的慕容家,馬上便看中了其中的商機,接口道:“如此鬼斧神工之術,若是用來釀酒,一定可以名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