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燎原之火
“搶死人到陽世？”聽到那少年將領的話，孫權一片茫然，“他在說什麼……他是誰？”
劉備卻是精神一振：“冠軍侯！”
霍去病回過頭來，看到劉備之後稍微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哦，那個劉什麼德……你怎麼也在這裏？”
“一言難盡。但是冠軍侯你說的死人，是不是就是對面那些？”
霍去病只看了一眼，就露出惡狠狠的猙獰表情來：“這幫混賬，居然還敢與大漢軍隊為敵？……嗯？那邊有人在用汗血騎兵沖陣卷？劉備，這是你的人？”
“是。”
“不行不行，這樣根本不行！”霍去病連連搖頭，“叫你的人退下來！”
這話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完全是下命令的架勢，但劉備也算和這位囂張帥哥打過交道，知道他是什麼性格，當即從善如流：“沒問題！”
從頭到尾，霍去病就沒正眼看過旁邊的孫權和袁紹，等到劉備讓人下令，要前面的軍隊退回來時，孫權終於忍不住抓住劉備：“皇叔，這位冠軍侯是誰啊？這麼大威風？”
劉備看他一眼，笑道：“大漢開國四百年，有幾個冠軍侯這樣威風？”
“開國四百年……”孫權喃喃自語，突然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道，“該，該不會是那位……武帝時候的……”
劉備點點頭：“就是那位。”
那是大漢四百年，獨一無二的冠軍侯！
孫權失神地鬆開抓住劉備衣服的手：“皇叔，你什麼時候還認識這樣的人了……”
此時漢軍已經被擠壓成窄窄的一條線，但後方的命令還是堅持傳了過來。
“撤退？”周瑜愣了一下，“這時候撤退做什麼？難道我們還有休息一下，重振旗鼓的機會？”
“但確實是撤退的號令沒錯，”法正道，“我家主公，還有吳候和袁紹，同時發出了撤退命令，看來後方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是可以撤，但是……馬孟起沖得太前了！”太史慈皺眉道，“他已經完全脫離了主力軍陣，而且我看他也不想回來。”
法正當機立斷：“那就先不管他！主公這人雖然優柔寡斷，但從來不扯後腿，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他不會下這種命令的！”
陸遜嘀咕了一聲：“那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多重要的事……”
但是從蠻族軍陣中重新殺出來之後，眾人看着後方不禁都傻了眼。
那是一片火紅的海洋！
這海洋全是由騎兵組成，每個騎兵都穿戴血紅鎧甲，披掛血色披風，連坐騎也是紅色，在頭盔上則跳動着一團蒼白色的火焰。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起碼幾萬人就像雕像一樣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是什麼部隊？”甘寧吃驚道。
周瑜望着那片海洋上飄揚的旗幟：“是大漢的軍隊……但大漢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軍隊？”
連管輅也臉色蒼白：“這是從哪裏來的騎兵？”
騎兵軍陣中央分開一條縫，一匹高大駿馬馱着一個少年將領走了出來。這少年鎧甲華美，表情囂張，但看到這少年，所有人都覺得他囂張得理所當然。
“全軍！”霍去病拔出佩劍，大聲道，“準備！”
沒有任何聲音，所有的赤紅騎兵以同樣的動作，同樣的速度，同樣的架勢舉起手中長槍，槍尖向前。
“汗血騎兵團，全軍突擊！”霍去病的佩劍直指前方，“殺無赦！”
他身後一名騎兵將手中的將旗高高舉起，大旗上“驃騎將軍霍”幾個大字突然迎風而動，這是整個騎兵軍陣開始了衝鋒！
看到這面大旗，誰還想不到這是什麼軍隊？
已經不少人驚呼出聲：“霍嫖姚？！”“汗血騎兵！”
當年橫絕大漠數萬里，殺得匈奴幾乎滅亡的天下雄兵，現在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而沖在最前方，形成騎兵衝擊鋒矢箭頭的，就是那個率三千精騎就敢深入大漠兩萬里，幾乎殺光半數匈奴的天才戰神！
漢軍們紛紛為汗血騎軍讓出通路，霍去病看也不看，直接衝進了前面的蠻族陣營，手中長劍一揮：“殺啊啊啊啊啊！”
就和當日在鬼門關看到的那樣，他手中的劍爆出萬千光華，化作暴風席捲四方，也不知道這一劍揮出有多少蠻族粉身碎骨，而霍去病的速度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不止是霍去病，他身後跟着滾滾而來的赤紅騎兵們同樣是毫無阻力地殺入蠻族軍中，擋者披靡，紅色海洋化作塗滿鮮血的利刃，輕而易舉切入了蠻族之中。
這個方向的蠻族並不是匈奴，而是羯族和氐族，在剛才的戰鬥中表現出非人的戰鬥慾望，比起人來說更像野獸，但是面對汗血騎兵的衝擊，他們只是人畜無害的螻蟻而已。眨眼之間，兩個部族幾乎完全消失！
望着這一往無前衝鋒的血色部隊，每個人心頭都升起一個念頭：“這就是傳說中，真正的大漢汗血騎兵沖陣嗎？天下有人擋得住這樣的攻擊嗎？”
但是蠻族的數量實在太多，汗血騎兵衝過之後，周圍倖免的蠻族再次聚攏過來，圍住了汗血騎兵的後路，顯然是試圖從後面包抄過去。
孫權急道：“不能讓汗血騎兵後路被斷，我們也殺過去！”
“不用，這些死人交給我們就行了。”一個溫和平靜的聲音道。
衛青從那條黑暗的裂縫裏走出，朝劉備打了個招呼：“劉玄德，別來無恙……唔，看來是場很辛苦的戰鬥啊。”
劉備看看自己身上破爛不堪、血跡斑斑的鎧甲，聳肩道：“至少還活着呢。”
“若不是這世界規則出現了破綻，我們本來是不可能來到陽世的，現在這些死人既然都能來到陽世，而且獲得比生前更強的力量，我們也就獲得了來的機會。”衛青朝劉備解釋，“放心，我們的目標就是把這些不該出現在此的死人帶回去，不能讓這個世界更混亂了。”
“能順便解決罪魁禍首么？”劉備指指皇宮。
衛青笑道：“陽世的歸陽世，陰間的歸陰間，活着的傢伙自然是交給你們，而我能做的保證則是不會再有死人來煩你們。”
“哦？不會有了？”
“不會有了。”衛青翻身上馬，望着霍去病殺得人仰馬翻的戰場，突然身上散發出一股讓人無法仰視的氣息，令得周圍的人都不由得退了幾步。
這就像是身處一個巨人腳下，就算你知道這巨人不會傷害你，依然會不可抑制地會產生畏懼之情。直到這個時候劉備才真切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溫和老實的中年人，其實是比霍去病還可怕的大漢軍魂，是統領數十萬人，縱橫天下無敵的大漢衛大將軍！
“公孫敖，張騫，你們攻敵軍左翼。”衛青伸出手，朝前方蠻族的軍隊指了一下，“李廣，趙食其，你們攻敵軍右翼。”
他每念一個名字，裂縫中散發出的黑氣就凝成一個人形，黑氣散去，一員表情嚴肅的漢將便出現在原地。
四名漢將同時朝衛青行了一禮，縱馬而去，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同樣不斷由黑氣凝成的騎軍。
衛青自己則是舉起一支長槍，慢慢地道：“大漢西軍，隨我衝鋒！”
“大將軍衛”的旗幟在他背後升起，漢家精騎如滔滔江水一般，直撲前方，將對面蠻族瞬間碾得粉碎！
不管是匈奴，氐族，羯族，鮮卑，羌族，在衛青和霍去病的衝擊下，再兇悍野蠻的部族也沒有人能夠倖免，這才是“橫行萬裡外，胡運百年窮”的大漢雄將！
“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這樣。”望着一直向前的漢家洪流，也不知道是誰嘆了口氣。
霍去病此時卻已經追上了馬超，長劍拍拍那團黑紅色火焰，火焰居然一下子消失無蹤，馬超吃了一驚，這才注意到旁邊這個少年將軍：“你是什麼人？”
“你這樣不行哦，你這個汗血騎兵沖陣卷的用法。”霍去病一本正經地道，“你這種拚命的架勢，簡直好像窮途末路一般，怎麼能體現出汗血騎兵的氣勢來？”
“你也知道汗血騎兵沖陣卷……”馬超呆了一呆，突然想起當日趙雲說過的話，差點連馬鞍都坐不穩了，“你，你是冠軍侯……”
“聽着！汗血騎兵，乃大漢第一，天下第一的騎軍！相信它的力量，相信自己的力量！不需要留後路也不需要拼什麼命！”霍去病叫道，“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一定能贏！”
馬超喃喃自語：“一定能贏嗎？”
“一定能贏！”霍去病笑道，“就像這樣！”
一團黑紅色火焰突然將霍去病包圍，這火焰看上去和馬超的沖陣有些類似，但氣勢卻要兇悍得多，如果說馬超激發的火焰好像爐灶里燃燒的火苗，那霍去病就是能將整座建築吞沒的烈火。
“汗血騎兵團，萬勝無敵！”
他身後的赤紅騎兵們也紛紛跟上，每個人都爆出汗血騎兵沖陣的鬥氣，黑紅色火焰就像是從霍去病身上蔓延到他身後的赤紅騎兵身上，勢不可擋。
“原來如此……嗎？”馬超若有所思，突然他身上也冒出了同樣氣勢驚人的火焰，融入了前方霍去病的汗血軍團，成為這其中的一份子，數萬赤紅騎兵最終變成照亮整個原野的熊熊野火，彷彿要將一切都燃燒殆盡！
虛空之中。
諸葛亮盤膝而坐，雙眼微閉，顯得悠然自得，但是他身體四周纏繞的秘法陣光芒顯示這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那些秘法紋路組成繁複無比的圖案，並且不停變動，有些在增加，也有些在消失。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秘法陣在他身體周圍高速旋轉，接着這些秘法陣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賈詡傀儡在他背後出現，但是只剩下一個頭和脖子連着的部分身體，顯得異常恐怖：“完成了？”
“基本上算是完成。”諸葛亮答道，“接下來就是發動……你也辛苦了。”
賈詡傀儡不以為然：“你之前說得對，我本來就無法以自己的力量完成任務，甚至返回之前的世界都不可能，幫助你是目前的最佳選擇，哪怕這會讓我的機能完全停止。”
諸葛亮點了點頭，鄭重地道：“我會完成對你的承諾。”
“我知道。”賈詡傀儡回答，“那麼你準備幾時發動？”
諸葛亮伸出手，指着虛空深處：“還不到時候，我在等那兩位分出勝負呢。”
在人類肉眼無法看到的地方，足以將任何窺探者吞噬的能量狂潮正從虛空深處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