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碰撞
沒有人能料到這件事的發生，甚至這件事已經發生以後，也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擋住項羽一擊的居然是劉備？！”管輅完全無法接受自己看到的情況，“這怎麼可能？！”
“一定有原因的……”司馬懿喃喃自語。
“有原因……對，一定有原因！”管輅望着那兩人，“這就是特異點的不可預測性嗎？”
而項羽只是沉默地看着劉備，手上的長戟也一直沒有動作。
“這一擊的效果有這麼好嗎？”劉備心裏嘀咕一聲。他也根本沒有能硬抗住項羽的心理準備，只知道自己不上不行，不上就有人要死。但是這一下怎麼就能擋住了項羽？
“真龍之力。”項羽突然開口，“身上流着劉邦的血嗎？”
長戟一抽，劉邦便如被狂風吹走的稻草，直接往後飛去，趙雲高高躍起將劉備接了下來：“主公！”
劉備臉色慘白：“明明沒有被正面打中，就像要窒息了一樣……果然不親身體驗一下不知道這傢伙的可怕啊。”
陸遜看看劉備的慘狀，聳聳肩：“看來……果然是偶然的？”
“在霸王面前出現這種偶然，絕對不是一般的偶然。”周瑜答道，“一定有原因。”
“是真龍之力啊。”田豐低聲說，“代表天意，代表這個世界意志的力量，劉皇叔有這個力量，項羽當年也是死於這個力量……唯一的解釋就是，曾經被真龍之力擊潰過的項羽，即使重生也無法再超越這力量了！”
“但是皇叔還不能很好的掌握這個力量。”陸遜嘆道。
周瑜和田豐對視一眼，一起答道：“但是至少我們有了戰勝霸王的一線希望。”
項羽已經開始再次前行，秘法陣也重新排列完畢，關羽等人得以退了回來，但任何秘法陣顯然都擋不住霸王的攻擊，轉眼之間項羽又殺出了數十丈！
“劉邦的後裔，我會最後殺死你。”項羽沉聲說著，“在毀滅你的這個大漢天下之後！”
他將長戟高高舉起，風暴籠罩着秘法陣和秘法陣外面的洛陽城：“我是霸王，項羽！”
只是這一聲宣告，便將天空中的雲層撕出一個大洞！
虛空中的天使們一起停下腳步。
“這種能量波動，完全超出了預期。”周宣顫抖着嘴唇，“這該死的分支世界……”
諸葛亮朝身後看了一眼：“這就是你們天使不敢全面入侵的原因吧？在這個世界裏，有着能消滅你們的強者。”
“是啊，包括你在內，都是足以動搖天使根基的可怕角色。”周宣承認道，“所以我們這一次不會再考慮入侵和支配你們的世界，我們會將它徹底毀滅！”
“哦？就憑你們？”諸葛亮笑道，“你們還有一百來人而已。”
“賈詡只是個傀儡，項羽不可能一直存活，”周宣看了那邊和數十名天使交戰不落下風的賈詡一眼，“所以……只要殺死你，或者趁你不在時解決你們世界，事情就結束了！”
“聽上去有點道理，不過我覺得你們做不到啊。”諸葛亮伸出手來——他的羽扇已經完全毀壞——手裏再度纏繞一條青白色巨龍，“不管是殺死我，還是想佔便宜偷襲我的世界，你都做不到啊。”
虛空中的強大能量再度衝擊，與某個世界裏散發出的力量糾纏，產生不可見的能量波動，一直擴散到無法想像的地方。
而在這不算長的時間裏，第二層秘法陣已經再次崩潰！
項羽嘶吼着再度殺出，無人能是他一合之敵，他每一擊都帶走幾百上千條人命，劉備軍終於開始混亂潰敗，不再聽從命令向後潰逃。
“很好，雖然失去控制，但確實是殺傷力最強的棋子！”管輅獰笑道，“就這樣將劉備殺掉！全軍突擊！”
得到指令，彭越、英布、章邯等亡靈斗將也帶着大軍開始向前。
數十萬大軍開動，聲勢驚人，連洛陽城外的姜敘和楊阜都能感覺到城內傳來的劇烈震動。
“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姜敘已經沒有力氣再靠近一看就是地獄入口的洛陽城，只能遠遠地看着，“剛才那個恐怖的氣息，現在也還在……”
楊阜搖搖頭：“一定是遠遠超出我們理解範圍的戰鬥。”
但項羽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身，望着那些不發一言的亡靈和魔兵衝上來，突然大喝道：“誰要你們來的？”
長戟一揮，也不知道多少魔兵身首兩斷。
“我要殺漢軍，是因為我與劉邦從頭斗到尾，我從沒輸過，我也不認輸，我和這個大漢有賬要算！劉邦雖然無恥，但也算得上英雄！”項羽看着那些昔日的部下和敵人，冷笑道，“而你們這些沒骨氣的東西，活着就投降過，死了也只是被人操縱而已，有什麼資格參與？給我滾回去！”
“滾回去”三個字出口，項羽手中長戟已經在空中畫了個大叉，頓時便是有上萬魔兵粉碎，天級斗將臧荼和彭越被一起轟成了渣。
“果然是沒法控制的失敗品！”管輅罵了一句，悻悻地停止了繼續前進的命令。
項羽再度轉身，朝劉備軍猛撲。
秘法陣發動，無效，亂石飛濺，片刻之間項羽已經衝過了秘法陣的一半距離！
“擋住他！”周瑜大喝，“不然誰都活不下來！”
張飛大吼着殺上來攔截，項羽揮戟擋住蛇矛，一拳打在張飛身上，張飛肋骨斷了好幾根，吐着血飛了出去。
關羽一刀橫斬，項羽長戟對斬，關羽刀斷，左肩噴出一股血箭，重重撞上數丈之外的石牆。
趙雲在項羽對關羽劈出長戟的時候已經出現在項羽身側，銀槍連刺，項羽長戟下劈，趙雲銀槍脫手，又見長戟橫掃而來，趙雲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過鋒刃，但還是被餘波掃中，身上鎧甲碎了一半，翻滾着倒退十幾丈，終於還是沒能爬起來。
項羽再往前邁步，卻看見劉備擋在前方。
“蠢貨，我說過要最後殺你，你就以為你不會死？”項羽冷哼一聲，“還是說，你以為你剛才的好運能夠重演一次？”
劉備聳聳肩：“總要試試才知道。”
項羽皺起眉頭：“如果不是長相不同，真以為你是劉邦本人……看到你，就覺得那混賬真是陰魂不散！”
“我覺得霸王你沒什麼立場說‘陰魂不散’這個詞啊。”劉備指出。
“連這油嘴滑舌的毛病都一模一樣！”項羽說著就是長戟刺出，“那就代替劉邦去死吧！”
劉備也是舉起青釭劍迎上，只聽一聲巨響，劉備被巨大的力量震出兩丈開外，卻是晃了晃沒有倒下：“霸王，看來我的好運還在啊！”
項羽並不答話，揮戟再上，劉備左支右擋，雖然狼狽已極，但居然把項羽的這一輪攻擊都攔了下來，讓眾人再度看得跌破了眼鏡。
這麼多天級斗將秘法師，最後能與項羽過招的居然就只有劉備一個人！
但項羽卻是搖了搖頭。
“只是靠着真龍之力保護你嗎？”項羽鄙視地望了一眼劉備，“但你並不是劉邦，劉邦獲得嬴政的傳國玉璽認可，能真正的調用真龍之力，而你連他的仿製品都不算。”
說話間項羽突然擺出了一個姿勢，身子微微下蹲，右手持戟擺於身後，左手向前伸出，似乎要抓住什麼。
劉備的輕鬆心情一下子消失無蹤，只覺得無形壓力撲面而來，連體內的真龍之力都隱隱被壓了回去，頓時產生不祥的預感：“這傢伙該不會因為拿不下我，覺得丟了面子要發超大招了吧？！”
此時項羽的聲音正好傳來：“那混賬一次都沒有和我正面交鋒過。你以為……你膽子比他大是嗎？”
項羽的長戟上猛然爆出電光纏繞，項羽本人也迅速籠罩在黑色的鬥氣之中，與他背後的黑翼連在一起，好像整個人都變得大了一圈。
趙雲已經衝過來，抓住劉備就往後跑：“主公，快走！”
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隻數丈高的巨大眼睛，金色光芒直射項羽，項羽周圍的地面瞬間粉碎，但項羽只是長戟上挑，那眼睛就被撕成兩半。
只是在項羽出招的同時，他四面八方都已經出現了巨眼，天空，石牆，地面，到處都是發出金光的眼睛，無數金光聚在一起，把項羽包裹其間，連那雙黑翼都完全被金光淹沒！
“搶時間終於打開了洛陽城第三層秘法陣的一部分……”陸遜都要癱倒在地上了，剛才他和周瑜一直沒有參與攻擊項羽，就是在和其他人忙着做這件事，“希望能擋住項羽！”
劉備也對剛才項羽散發出的氣息心有餘悸：“我差點覺得我就回不來了……第三層秘法陣啊，聽上去就很厲害的樣子，真的能困住項羽嗎？”
周瑜臉白如紙，喘息着道：“只開啟了一部分，不能發揮全部功效，但是應該也足以困住一個天級巔峰的斗將了……”
“問題在於，霸王項羽不是天級巔峰的斗將。”田豐苦澀地笑，“只能賭運氣了。”
又賭運氣？劉備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對運氣的浪費有點過分，估計儲量沒剩多少了，還是抓緊時間做點正經事比較好：“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當然是趁着項羽現在不能動，繼續前進。”法正答道，“現在的最佳戰略依然是前往皇宮封死天使干預的途徑，然後再慢慢收拾殘局！這是大漢天下，排除外力干擾后不管再大的麻煩都有機會收拾！”
“希望如此。”劉備嘆了口氣，看看左右，“還有力氣吧？”
關羽的左肩流血依然未停，張飛的黑臉都顯得有點白，趙雲擦去嘴角邊的血跡。
馬超、黃忠、太史慈、甘寧等人也聚了過來。
“兄長，請下命令就是。”關羽沉聲說，“只要你開口，我們就會為你衝鋒到最後一刻！”
劉備看看他的肩膀，點了點頭。
“我知道這時候不用再多說什麼……但是，我不會說什麼讓你們為我衝鋒到最後一刻。”他回過頭，對着遠處的亡魂軍隊舉起青釭劍，“我要說的是，請你們跟着我衝鋒到最後一刻！”
然而在劉備軍衝過秘法陣周邊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自秘法陣中升起。
劉備不由自主地扭頭看去，就見那耀眼的金色光柱突然迸裂，碎成無數光點，與此同時那些巨眼也一起粉碎，圍住項羽的石牆一起粉碎，就像這一切都只是勉強凝在一起的沙礫，突然遭遇了暴風一般！
項羽重新出現在暴風中心，神態外表一點沒變，只是有點懶散地歪了歪頭，活動一下脖子。
“看來你們的所有花招都用過了……”項羽緩緩開口，“既然如此，就算是死也不留遺憾了吧？”
“大哥！”關羽已經將劉備護在身前，張飛和趙雲也趕了過來，但正要出擊的項羽突然消失！
下一瞬間，他出現在離原地百丈開外的地方，一戟掃平了面前數十丈的所有物體。
“這，這才是所有的花招都用過了……”李嚴滿頭大汗地說。項羽就在離他不到十丈的地方。
“鼠輩伎倆。”項羽隨手一掃，李嚴連下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被掃成兩段，“也只是延緩你們一點點的時間罷了……”
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下動作，若有所思地抬頭望天。
天上有什麼能吸引戰鬥中的霸王的注意力？
明知是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但劉備也忍不住跟着項羽的視線朝天上看去，只見天空中碧藍如洗，洛陽城周圍的雲層早都被剛才的激戰驅散得無影無蹤。
但就在天際盡頭，突然有一個亮點浮現！
這亮點似乎是從更高的天空中落下，轉眼間就已經到了洛陽城上空，劉備這才看清，那亮點是一團燃燒的火焰，火焰中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與此同時強大的威壓感突然自天空中傳來，彷彿要把洛陽城壓塌一般！
“快走！”周瑜第一個反應過來，“不管來的是什麼，太危險了！”
項羽沒有躲避，只是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接着，他大吼一聲，長戟揚起直刺空中，而這時從天而降者也已經到了項羽頭頂！
沒有聲音，因為聲音已經大得超出了聽覺範圍，所有人已經什麼都聽不到！
整個洛陽城抖了一抖，以項羽所站地面為中心，即使天級斗將對轟也難以損壞的大地突然陷下一個深達數丈的大坑，半徑百丈之內所有物體全部化為齏粉！
百丈之外的事物雖然沒有被第一時間粉碎，但也同樣好像被巨錘砸過一樣，支離破碎有之，震飛到半空有之，連已經反應過來，又往外退出幾十丈的劉備等人也被這狂暴的氣流吹得再度飛出，撞到石牆上才算停止。
每個人都是狼狽不堪，震得頭昏眼花，五臟六腑就像移了位一般。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陸遜呻吟道，“好可怕的力量碰撞！”
劉備掙扎着坐起來，已經完全確定了來的是什麼人。只有這人才可能和項羽對拼，搞出這麼大動靜來。
一陣大風吹過，將滿天煙塵吹走，露出大坑底部的項羽。項羽依然是安然無恙，只是臉上的輕蔑不屑神情已經一掃而空。而在他對面，則是一個同樣手持長戟，披着一身金色盔甲的高大男子。
“這時代總算還有像樣的豪傑……”項羽開口，語氣裏帶着無窮的戰意，“項羽在此！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那男子雙眼跳動着蒼白色的火焰，同樣是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呂奉先，來與霸王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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