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搶先
面具下是一張蒼白憔悴的臉，灰色和黑色的秘法紋路佈滿了大半張臉，而這張臉上的雙眼正慢慢從迷茫中恢復清醒。
“還是個小孩子呢。”趙雲忍不住說。
少年茫然地看着四周的人，似乎並不清楚自己的處境，突然他的視線在一個方向定格，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劉……備！”
“你還真認識我？”劉備吃了一驚，“你是誰？”
“我，我是……我是曹操之子，曹昂！”少年的答案出乎所有人意料，“我……我想起來了！該死的……司馬懿！”
劉備走到曹昂身邊：“你想起什麼了？”
曹昂卻一把抓住劉備的褲腳：“劉備……請你救我的……父親！”
“曹操？！他不是剛剛稱帝？”
“那是……陰謀！司馬懿的陰謀，天子劉協的陰謀！”曹昂艱難地答道，“那是……想讓父親代替大漢……去死的陰謀！”
諸葛亮馬上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以曹操稱帝其實是洛陽天子指使的？就是為了犧牲你父親來挽救大漢的命運？是不是天意如此指示？”
“又是那個狗屁天意，天使們陰魂不散啊。”得到曹昂肯定的回答后，劉備自言自語。
“我一直被司馬懿……用天使留下來的……秘法改造……”曹昂斷斷續續地說，“他們說的話……我都聽到……雖然當時的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現在……我都知道了！”
“老實說，你剩的時間不多，所以不如我問你答。”諸葛亮插嘴，“現在就開始吧，你來得及說的事情越多，對我們越有幫助！”
半個時辰后。
劉備一直出神地望着面前的地圖。
“皇叔，曹昂的屍體已經找了棺材收殮，按照你的意思，先在長安城外找個地方葬了。”諸葛亮走進房間，“不過說實在的，我和孝直想法差不多……這次救援，我們已經傾盡全力，皇叔你實在沒必要隨我們出征。”
“我知道我不擅長戰鬥，去了只能是累贅。”劉備長長地嘆了口氣，“但是你要我在長安怎麼坐得住？不親眼看到戰局，我怎麼可能安心？孔明，你不必勸我，我是非去不可！”
諸葛亮聳聳肩：“嗯，就猜你會這麼說，我只是象徵性地問問你而已。”
“抱歉，每次都給你們出難題。”
“就因為這樣，你才是當今天下獨一無二的劉玄德。”諸葛亮回答，“每個人都知道，你不會拋棄他們，不會背叛他們。”
“僅此而已罷了，要對抗天意，收拾山河，只依靠意志遠遠不夠。”劉備輕輕地說，“那個曹昂……你確定他說的話可信？”
“大致沒有問題，他提供的信息倒是可以對現在情況作出比較合理的解釋。”
“那麼孔明，我們幾時可以出發？”
諸葛亮攤手：“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不過最好出發之前去找卑彌呼給你重新加個虛實之法，不然再來個今天這樣的刺客你就完了。”
劉備走出房間：“知道了，那就現在動身吧！就算是韓信，敢攔路也要幹掉！”
關雲長也好，江東軍也好，你們可千萬給我堅持住！
麥城。
現在任誰也看不出它本來的模樣了。已經有至少一半的城牆完全被摧毀，從城外到城內，堆積着各種姿勢的魔兵殘骸和江東軍屍體，這條屍骨血肉之路一直向城內延伸而去。
但是在城內依然傳出喊殺聲和轟鳴聲，顯示仍有人在抵抗。
“現在他們只能依託內城來防守了，最多再要半天，江東軍要麼被全滅，要麼被驅逐出城，同樣只能是全滅！”司馬懿終於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還真是出乎意料的頑強！”
“唔，對方有三個天級，打成這樣也算可以接受。”韓信贊同道。
“淮陰侯過獎了，要不是近乎無限制數量的異界魔兵，恐怕達不到這個戰果！”司馬懿謙虛道，“若是換成普通人的軍隊，怕是誰都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但你率領的就是數量夠多的異界魔兵，不必去考慮如果是普通人的情況下要怎麼辦。”韓信回答，“最大限度的利用手上資源，這本來就是一個合格統帥的標準！”
“淮陰侯說的正是……”
城內又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破聲，只見兩隻火鳥嘶鳴着衝出城來，沖開一條通道，而數百名江東軍就這樣大喊着跟着殺出來，居然將異界魔兵打得後退了兩條街。
“他們還要反擊……不知道這是徒勞的嗎？”司馬懿皺皺眉。
韓信倒是不以為然：“就算知道是徒勞的，也要試過了才甘心，這就是人性……唔，這次帶隊的，我記得是那個叫周泰的？好像受傷最多就是他，居然還能撐到現在啊。”
“強弩之末罷了。”司馬懿冷冷地望着城池，“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到幾時！”
城外異界魔兵的部隊如潮水般湧上，瞬間將周泰那一隊包圍在內，周泰左衝右突，卻是殺不出重圍，他身後的士卒則是越來越少。
就在此時，另一人從城內衝出，一路瘋狂的釋放火球，硬生生地衝到了周泰身邊：“幼平，別殺了，先回去！”
周泰皺皺眉：“但是伯言，後路還沒有探查清楚……”
“怎麼看都不會有後路啦！”陸遜嚷嚷道，“本來就是試探性的行動，沒有後路也很正常，你不要搞得好像找不到路就不肯回去一樣！”
周泰不甘心地往城外看了一眼：“退！”
看着兩人和少數倖存的江東軍士卒又殺了回去，司馬懿翻了個白眼：“哼，要不是城內的秘法陣核心還沒拿下來，早就用鬥艦把你們轟碎了！”
“西北方十五里，出現飛行物反應。”一個魔兵突然開口道，“識別信號為友軍，是否開啟防禦模式？”
“友軍？”司馬懿愣了一下，“洛陽的部隊來得這麼快？先開啟防禦模式以防萬一！”
但是過了一會兒，當他看到從長江上的濃霧中出現的船隊時，終於忍不住鬆了口氣。
“來得還真快！”
那是一眼看不到頭的翔空船大隊，而站在船頭的人，則是和司馬懿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來自洛陽的部隊，終於是先到一步！
“洛陽好歹是大漢首都，專門配備有天子專用的翔空船，可謂一日千里。”
“所以你就用天子的翔空船裝傀儡軍？放在二十年前，這是死罪吧？”
“多嘴，你愛要不要！”對方沒好氣地道，“我可是費儘力氣才從賈詡那裏要來這些傀儡，斗將級的傀儡他打死不肯給，真是掃興！”
“那老怪物已經搞出斗將級的傀儡了？”
“說是還在試驗階段。”
“算了，有這些也足夠了……異界魔兵雖然好用，但賈詡的某些傀儡似乎更有特長一些。”司馬懿看看對方，“那麼阿林，你要留下來一起嗎？”
對面的司馬懿搖搖頭：“洛陽那邊還有一堆事情，曹操也不能放着不管……阿山那小子明明還活着卻一直不回來，如果你看到了，替我揍他一頓。”
“我會的。”
對面的司馬懿終於露出一絲笑意：“老弟，保重。”
“你才是……不管在洛陽還是許昌，你的處境比我危險多了。”
“所以做這件事的是我不是你。”
兩人不再說話，只是站在船頭，一起向對方拱手告別，就像一面鏡子的倒影。
韓信一直倚靠在船艙的門框上，看到司馬懿轉過身來才向他點頭致意：“同胞兄弟？”
“是。”
“唔，真是有點搞不清了，當初讓我醒過來的是你還是他？”
“是他。”
“嘖，還真是……”韓信聳聳肩，“好了，壓垮江東軍的最後一根稻草到了，想來也不用我再出手了吧？”
司馬懿笑道：“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繼續觀看。”
“大得多的場面我都看過了，看這個有什麼意思？”韓信擺擺手，“那麼，我得恢復一點力量，等真正決戰的時候再叫我吧……你知道那需要多久。”
“如您所願。”
韓信走回船艙，他的身上開始持續冒出濃密的黑煙，黑煙包裹住他的身子，充斥了幾乎半個房間，等這些黑煙散去之後，韓信已經無影無蹤。
“好吧，接下來就是我的事了。”司馬懿喃喃自語，“關羽，周瑜，陸遜——一次擊殺三個天級，好像在大漢四百年歷史裏就沒出現過幾次吧？現在要多一次了！”
翔空船上的傀儡如雨點般落下。
“他們還有援軍啊？”陸遜哀嘆一聲，“也太看得起我們了吧？”
“誰叫你是天級呢？”甘寧在旁邊幸災樂禍，“我保證他們統計有威脅的人物時只算了你們三個。”
“你叫……甘寧，甘興霸是吧？”陸遜沒好氣地看他一眼，“你以為城破之時你跑得掉？”
甘寧想了想：“我覺得我還是有一線希望逃回水裏的。”
“……請務必帶我一程。”
“好了你們兩個，別胡說八道了，嫌大家士氣還不夠低嗎？”周瑜瞪了兩人一眼，又看向另一邊，“關將軍，還能戰否？”
“沒有問題。”關羽已經遍身污血，連長髯都被血凝結在了一起，但手中長刀依然握得很穩，“再打多久都行。”
“別太使勁，他們很明顯是打算用這些魔兵和傀儡來耗盡我們體力。”
關羽冷笑一聲：“想等我們精疲力盡？那他還要等好長時間！”
又一波魔軍衝到了面前，關羽大喝一聲，長刀劈出，依然是威力無窮，一刀斬飛了最前面的十幾個魔兵！
而在他身後，則是衝天火海掩殺而至！
“始終還是要靠三位天級頂上啊。”周泰望着三個大將的身影，“子明，你覺得我們還能撐多久？”
呂蒙慢慢搖頭：“我不知道。”
“你們這垂頭喪氣的樣子就和已經打輸了一樣。”孫尚香身上也傷了好幾處，但嘲諷別人的功力還是不減，“連堅持下去的信心都沒有嗎？”
“堅持到幾時的信心？”
孫尚香想了想：“至少……堅持到劉玄德的援軍來！”
“已經來了。”呂蒙提醒。
“不，不是擅自出動的關雲長！”孫尚香不滿道，“只是既然關雲長都來了，他也一定會來的！這傢伙心腸太軟，不想丟下任何一個人！”
“關於這一點本大爺深表贊同。”甘寧插嘴、
呂蒙苦笑一聲：“但是大小姐，那也得他知道我們現在多危險，而且趕得及才行。”
“他要是趕不及，我就痛打他一頓。”
呂蒙望着孫尚香，終於嘆了口氣：“如果真的還有機會的話，被他痛打一頓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