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知己知彼
對於諸葛亮的這個結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只是大家都比較好奇這件事會以什麼樣的形式發生。
而此時潼關的戰鬥看上去也快要接近尾聲。
胡車兒和張綉兩人的部下殺得難解難分，但兩員主將則已經呈現明顯的強弱態勢，張綉身受重傷，在胡車兒的快刀攻勢下逐漸被逼到了城樓邊上，身上也多了好幾道傷口，眼見得是連站立都有困難了。
“大人，你應該知道這樣負隅頑抗是徒勞的。”胡車兒終於一刀將張繡的長槍磕飛，現在他只需要再補一刀，就能將已經沒有抵抗能力的對手解決，“念在大人這三年來對我也是照顧有加，我保證一刀來個痛快，不會讓大人有多餘的痛苦。”
“胡車兒！”張綉勉強倚住牆壁，讓自己不至於倒下去，“既然這三年我待你不薄，為何劉備軍只是一句話，你就要我的命！”
“實不相瞞，這是司馬大人的意思，他似乎打算用潼關做個什麼局，但這種計劃當然也不會告訴我的啦……我知道的就是，不管劉備軍如何反應，大人你都要死。”胡車兒做出無奈的表情，“很抱歉，大人你還是只能帶着疑問上路了。”
他朝張綉舉起刀來，最後一次滿意地看着張繡的臉：“大人，後會無期。”
下一瞬間，一支巨大的弩箭突然穿透了胡車兒的胸膛，余勢未衰，又飛出兩丈，直接插進了前方的城壁之中！
“這……是……？”胡車兒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着自己胸口突然多出來的大洞，努力回過身去看自己的背後，看到一台弩車正對着自己，“怎，怎麼可能……”
“破魔弩車！”張綉替他說出那個答案，“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往這邊退……當然是為了把你引入它的攻擊範圍！別忘了，我現在還是潼關的主將！你以為它被鬥氣激活后，會攻擊誰？”
“豈有此理，我……”胡車兒終於沒能說出最後的話，頹然倒地。即使是地級斗將，胸口被開了一個大洞后也要死的。
“至少有句話你說對了，後會無期。”張綉喘着粗氣，艱難地站起來，朝還在廝殺的人群大喝，“胡車兒死了！別打了！”
潼關的大門突然打開，一騎疾馳而出，直朝劉備軍陣營奔來。
眾人一起望向諸葛亮，魏延忍不住說了出來：“難道是來投降的？”
諸葛亮依舊是搖搖扇子：“問問不就知道了？”
倒也不用問，那一騎跑到劉備陣前，已經大聲喊了出來：“潼關守將張綉棄暗投明，恭請劉使君入關！”
眾人一陣無語，關羽終於是朝諸葛亮拱手：“大哥為何如此信任先生，我覺得我大致明白了……”
張松還有點不放心，追問道：“既是獻關，張綉何在？”
“大人斬殺副將才得以控制局面，自己也受了重傷，正在關隘內由醫生診治！”
張松眨了眨小眼睛，回頭對劉備說：“主公，這關獻得也太容易了，謹防有詐，不如派一員大將率軍先去接收關防，確認無誤後主公再……”
“永年何必如此緊張？”劉備笑道，“現在陣中有兩員天級斗將，興霸、子義、文長也是驍勇之人，再加上孔明，就算正面對上曹操我也不懼！”
“不用加我。”諸葛亮插嘴道，“我又不參加戰鬥。”
“唔？”劉備略微意外，“孔明，你一身本事不打算用出來？”
“哪裏來的一身本事？”諸葛亮滿臉輕鬆愉快地答道，“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連一絲秘術都使不出來。”
這次劉備是真的嚇到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諸葛亮指指頭頂，又指指周圍：“也就是強行解析了一次世界規則之力，然後救了你的人……於是落下一點後遺症。”
“這……”劉備不知道說什麼好，從一個超級法師淪落到凡人，大概這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吧？而諸葛亮說得就好像昨晚吃壞了肚子一樣輕鬆。這麼說，諸葛亮回來后，倒是真沒見他用過一次秘術……
“沒事，休養一段時間就恢復了。”諸葛亮安慰道，順便舉起羽扇指指前方，“更何況……對付這些角色，我根本不需要使用秘術啊。”
“……變成普通人了你的心態還這麼好！”
劉備軍進入潼關后，疑心再高的人也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
張綉確確實實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躺在病榻上，任誰都看得出不是裝的。副將胡車兒的首級也辨認無誤，張綉又派了軍中主簿一項項移交潼關防務，由於事情解決得太快，潼關積攢的各項物資儲備幾乎是完整無損地落入了劉備手裏，還有守衛潼關的八千士卒，倒是剩了七千六百人，全都選擇加入劉備軍：“難道逃回洛陽去還能有賞么？當劉皇叔的兵，至少不會擔心上頭找替死鬼！”
“好啊，好啊！”張松眼睛都在放光，“一個完好的潼關落到我們手裏了，長安東邊就安全了！”
“不錯，只要派一員大將，兩萬士卒駐守，這一線就算落定了。”諸葛亮表示贊同，“接下來就可以騰出手做些其他的事情。”
張松現在已經變了諸葛亮的腦殘粉：“孔明，你到底是怎麼料到這一切的？快說說！”
這時候甘寧和魏延也圍了過來：“沒錯，你可是一點秘術都沒有用，怎麼就能搞出這局面？”
諸葛亮用羽扇敲敲頭：“人心，人心啊……戰爭始終是人在打的，只要掌握這個人的履歷，就能大致判斷出這人的性情，再結合其他情報，他們的反應也能揣測個八九不離十啊。”
甘寧瞪圓眼睛：“但你怎麼掌握這些情報的？你認識張綉？”
“別人不知道，興霸連你也忘了么？”諸葛亮嘆了口氣，“你忘記我們在襄陽，我特意去太守府轉了幾個時辰？”
劉備和甘寧馬上都想起來了：“難，難道你是去……”
“沒錯，襄陽好歹算是有數的大城，各種人事履歷還是蠻全的，而且他們還很貼心的有秘法陣連接許昌資料庫，簡直方便到家。”
“但，那麼多資料，你幾個時辰就全部看完記住了？！”
“如果有必要的話……”
“你哪裏有去記啦！”月英從諸葛亮的袖子裏跳出來，毫不客氣的揭發，“還不是讓我幫你記住！”
諸葛亮無辜地看着她：“你不就干這個的嘛。”
“資料的記錄，整理，分析，全都是我們在做啊！”月英雙手握拳，一臉悲憤，“本來以為從襄陽鐵獄出來，不用干這個了！”
“比起在襄陽鐵獄的時候好多了啊，工作量起碼減輕了百倍，而且方向性明確多了。”諸葛亮指出員工福利已經增加了的事實。
“好了好了……”劉備不得不插入兩個人的無意義鬥嘴，“孔明，下一步該如何做？”
這次諸葛亮居然沉默了片刻。
“以我們現在的力量，要進攻洛陽還是太勉強了些。”最後他得出這個結論。
劉備雙眼望天：“這個不消你說。”
“首先，我們需要洛陽城的資料——這個連許昌的資料庫都沒有。”諸葛亮一條條算出來，“其次，我們需要更強的幫手，三個天級，仔細想想還是不大夠。我們也需要更多的兵力，當年百萬大軍圍董卓都差點栽了，現在我們連五萬軍隊都湊不出來，我可不大喜歡賭運氣。”
大家都是點頭，張松乾脆就忘了自己也是謀士之一，繼續問道：“那麼我們要如何做？”
“先是強力戰力——我們需要更多的斗將和秘法師，越強越好，不能加入的，當盟友也可以。”諸葛亮一邊說一邊看劉備，“皇叔你有什麼建議？”
“你都打定主意還問我！”劉備苦笑，“我會派人聯絡江東的！他們好歹也有兩個天級！”
“甚好……還有士卒，關於這個，我記得益州的江州和永安還一直安全？”
張松精神一振：“不錯！若是益州收復，我們能再多幾萬大軍！”
“至於洛陽……”諸葛亮朝東邊望望，“收集資料難度太大，我們先不考慮吧……”
“聯絡江東，收復益州，這就是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劉備問道，“但益州也有曹軍駐守，我們肯定需要率主力前往，涼州和長安的守備怎麼辦？可別益州還沒打下來，這邊後方起火了！”
“皇叔你學會用腦子了耶，不錯不錯！”諸葛亮讚歎道，“皇叔所慮甚有道理，所以我們也必須留下守備力量，主要是長安和潼關，只要這兩處不失，涼州也丟不了！”
“那麼，留守的就必須是得力的大將了……”劉備自言自語，往周圍掃了一眼，發現眾將全都往後退，“你們什麼意思？”
“擔任守備有什麼意思啊。”甘寧直截了當地道，“衝鋒在前，大殺四方，這才是斗將該做的事嘛。”
“沒錯，當守將特別無聊！”魏延趕緊跟上，“主公，自從到了涼州，我就沒參加過攻擊戰役了，這次打益州可千萬把我帶上！”
“文長你跟我們打過長安。”趙雲提醒。
“連長安城都沒進！”
最後劉備只能用最高領導的權威來平息爭論：“大家不要吵，誰出擊，誰留守，都應該是按照情勢需要，選出最合適的人才對……孔明，你跟我時間最短，立場最客觀，你覺得應該誰留守？”
諸葛亮的視線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羽扇一點：“守潼關的重任，非將軍你不可啊！”
這羽扇指着的不是別人，居然是劉備陣前第一大將，關羽！
所有人都發出驚嘆之聲，關羽更是一張紅臉都要發白了：“孔明，為何是我？”
“關將軍莫急，聽我給你解釋。”諸葛亮慢條斯理地回答，“潼關直接面對洛陽壓力，一般的人可鎮不住，若是留守的人弱了，洛陽軍會輕易奪回潼關，就像今天子龍將軍做的那樣……換言之，留在這裏的，至少得是個天級大將！”
關羽不服氣地一指趙云：“子龍現在也是天級了！而且他心思慎密，比我更穩重！”
“但他沒你有名啊。”諸葛亮回答，“斬華雄，破夏侯，斗張遼，殺顏良，全天下又有幾個人能做到？聽到關雲長的名字和聽到趙子龍的名字，震懾力能一樣嗎？順便跟你講哦，我在襄陽看到的資料上，已經把你列為天級斗將第一人了哦！”
關羽被諸葛亮這陣糖衣炮彈頓時轟得有點找不着北：“第一人？那呂布呢？”
“他沒算在天級斗將里。”諸葛亮很老實地說。
就算關羽再怎麼不情願，但在諸葛亮一陣“除你之外無人可以勝任”的吹捧后，他還是勉強接受了潼關守將之職，張松也被留下來擔任隨軍參謀，其他人則班師回長安，具體商議出兵益州之事。
“大哥，你們可要早點打下益州啊！”臨別之時，關羽抓着劉備的手，誠懇地鼓勵道，“我就在這裏等你們好消息了！”
“雲長放心，我們也在爭取時間……”劉備說著，抬頭看到諸葛亮走過來，“孔明，你還有什麼和雲長叮囑的沒？”
諸葛亮收起笑容：“關將軍你這裏，可要千萬留心。”
見諸葛亮居然神色嚴肅起來，關羽也是有點意外：“孔明莫非有什麼不放心的？”
“只是隱約覺得，這潼關附近的氣氛有點怪異……但我現在能力沒有恢復，探查不出來。”諸葛亮很少見地皺起眉頭，“我只能說，請關將軍穩重為上，不要輕易出擊，只要守住了潼關就是勝利，如果一定要出關迎戰……千萬不要離開潼關東行超過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