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怒氣的輻射範圍
吃完最後一個煮雞蛋，已是月上柳枝頭。
西門吹雪的吃飯禮儀極好，程英也不是急躁之人，便坐等他用完。她還想他帶她回去萬梅山莊呢，這可是衣食父母，得罪不了。
師父說過，女孩子，應當識時務者為俊傑。
兩廂無言，各自開了間房間，便睡下了。
第二天，西門吹雪早起練劍，練劍兩個時辰。
回來便看到在大廳吃湯包的程英，臉上還是那人皮面具。雖是看不見面容，他竟有了一種錯覺，這姑娘應當是笑容滿面，眼睛都眯起來，像……莊裏那隻林伯養的白貓。不過這些，他都不在乎。
“現在，可否領教下姑娘的玉簫劍法？”聲音依舊清冷，卻帶着幾分狂熱。
“不行！”是人，被三番兩次拒絕，心情都不會太過美好。
“為何？”
“吃太飽了！”
還是同樣的理由，卻讓西門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感，他從出師到現在挑戰劍客，哪有被拒絕的，原因還是因為‘吃太飽’這麼敷衍的理由，他也有些生氣了。
不過程英確實是因為吃飽了不想動，誰讓你每次都是這麼巧，飯點的時候問呢！感覺到西門吹雪周身的氣息又冷了幾分，於是接着緩緩道：“回萬梅山莊再比如何？”心中默念，這是金主，不能得罪！識時務者為俊傑。
於是某個莊主滿意了，提着烏鞘劍便往樓上走去。連步子都輕快了不少。
因為有西門莊主帶路，所以這回不過二天，兩人便回到了萬梅山莊。
這着實讓管家笑得整張臉像秋後的菊花一樣怒放。
一身清冷，兩人，一人握劍，一人執蕭，瀟瀟暮雨中，確實和諧無比。管家表示，老莊主，我終於死後可以見你要終生成就獎了。
一聲清厲的鳴叫，打破了這一幕場景。
“小一，不要調皮。”依舊清冷的聲音，卻帶着幾分懷念和溫暖。
管家抬頭望天，這春天腫么聽到了雕聲！難道是他真的老了嗎qaq？
不對啊(╯‵□′)╯︵┻━┻！萬梅山莊這地界就從沒有過雕這種生物好不好！那是大草原上了東西！腫么會出現在這裏？
又一聲清厲的鳴叫，怒刷它的存在感，這老頭對着他主人笑得這麼不懷好意，就像旁邊這冰山一樣，也打破了管家的碎碎念。
這回出聲的是一把低沉的男聲：“管家，照顧好它！”然後便抬腳抬腳進去了。
這春雨綿綿的，纏人得緊。就連他，怎麼也覺得有幾分輕鬆寫意了。這樣，不好，不過他的心，似乎並不是這樣回答的。
莊主，你話不要這麼簡潔好不好？這個“ta”到底是“她”還是“它”啊？不過管家很猥瑣地笑了笑，這個絕壁就是“她”了，是不是？
於是很熱情地迎上去，“程姑娘，要用膳嗎？”
打蛇七寸，程英點頭提着裙角歡快地往膳廳跑。
林伯捋着短短的山羊鬍，覺得應該給廚房的大廚漲工錢了。
於是天上盤旋了許久的“小一”，你們真的都不管我了嗎？主人~~~我要離家出走！不過你這往裏面出走是要鬧哪樣啊！
“程姑娘，今天這西湖醋魚，味道如何啊？”雖然查不到這姑娘任何的來源，不過他也活這麼久了，眼睛可還是很厲的。
“恩，好吃。”當得起程英一聲好吃的，這味道自是很不錯了。
“好吃就好。姑娘如果沒地方去，就在這住下也可。”最好是一住不走，換個名頭什麼的，那真是極好的。
“真的嗎？”管家覺得，這姑娘真可愛啊，眼神要不要辣么真摯，莊主我可是為你鋪平了康庄大道了呀！
“真的。哦，對了，這天上的白雕，可是程姑娘你的嗎？”
“恩，它叫小一。”程英也覺得有些窘迫，師父說過，這樣不勞而獲，是為竊也。不行，現在再加上小一，就兩張口了，她要報答的。“林伯，最近庄內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最好有啊，這樣最公平不過了。
管家看着帶着人皮面具的程英，雖然他老人家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是……這樣一直帶着這麼劣質的人皮面具，真的好嗎？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啊？
不過胸中心思一轉，他的開口道：“是有一事，不知道姑娘是否願意幫忙？”
吃過飯，程英就去幫忙了，至於幫什麼忙，管家說，這個，問莊主就知道了。
入夜了，程英表示，原來尋貓這種事情，也是比較難辦的。
她並沒有養過那種毛茸茸的動物，一是師父並不喜，因為從前師母在的時候，曾經喜歡養寵物，而後師母過後，桃花島就再也沒有它們的身影了，二是，她不知道怎麼養。
不過既然是林伯的拜託，她已經會辦好的。
聽林伯說，小白喜歡在莊主住的聽雪小築周圍活動，看着對面的院落，程英覺得，真的好近，都住了三天，她怎麼都沒有聽到過貓叫呢？
西門吹雪正在看書，看醫術。
他真的是一個矛盾的人，殺人的劍，救人的針，他都有，卻很少用。
從窗外傳來一聲貓叫，西門覺得，管家真的是太寵愛小白了，都說不要讓她接近他的院子裏，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裏呢？
不由有些煩躁，今天白天的事情，他似乎……太過衝動了。
他本不是這樣的人。
程英覺得，功夫果然不負有心人，師父果然沒有騙她。
不過都用上蘭花拂穴手手捉貓了，師父會不會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她啊，不過如果師父真的知道的話，她覺得就算是罵她，她都會開心的。
稍一晃神，剎那間，便從斜里竄出一把劍，一把看上去，就飲了無數人的劍。躲開的時候，稍稍擦到了一下，完整的人皮面具上，便出現了一個豁口。
也僅僅是一剎那，小白順着方向便幾步跳到了另一顆樹上，而程英，她表示，她很生氣。擱誰身上，捉了半個時辰的貓，差點成功的時候，被人打斷，都會生氣的。而且還劃破了師父送給她的人皮面具，實在是……萬死莫贖。這可是她在這裏的唯一一張人皮面具啊！
而且她難得能夠貢獻自己的力量，還被人打斷，這怎麼能夠忍？
“你們，想好怎麼死了嗎？”聲音里滿滿的都是冰峰。
“大哥，沒錯了，就這人！”這麼明顯的人皮面具，完全好人。這買賣，合算。
“上！”只要捉到她交給那女人就能拿到五百兩。
看行頭，像是殺手，不過她初來乍到，就算是放跗骨針，也是很隱秘的，應該沒有得罪人啊！躲過殺招，程英覺得，她真的看上去這麼好欺負嗎？
一提氣，躍到最高的枝椏上，將蕭放在嘴邊，將內力逼成聲線，一曲改良版碧海潮聲，緩緩流瀉而出，卻不是平時的那種溫婉曲調，而是有些艷麗露骨的曲子，黃藥師為了這個徒弟，特地改動了一下，原先的碧海潮生曲，主要靠的是內力，但是英兒功力尚淺，殺傷力不夠，所以特地加重了迷惑人心的曲調，在音樂造詣上，英兒遠勝武功。
程英一下子，就用了十成的功力，兩殺手，功力也不是很高，以程英的身手，還是能夠搞定的，不顧搞砸了她的事情，她覺得不給點厲害嘗嘗，她就不是東邪的關門弟子。
這麼響的打鬥聲，西門吹雪表示，他想不聽到都難啊。
剛要推門出來，就聽到一陣簫聲，不似以往，竟是能夠讓他的心產生波動，心神搖曳。
腳步不由停頓了一下，而這一下，西門吹雪表示，要是推開門是這種場面，他死也不會推門的，應該一直停頓早門口的。
兩無名殺手怎麼可能抵擋得住黃藥師的成名絕技，雖是由徒弟來完成，不過，中招完全是分分鐘的事情。
程英還是閉上眼睛吹奏，務必讓他們得到懲罰。上次看到師父這樣欺負惡霸的時候，還是蠻過癮的。（黃老邪，你到底教了你徒弟神馬？）
但是……似乎是因為改過的原因再加上可能這兩殺手似乎心性不是很好，所以沒過一會，就在喊“美人、美人……”而後便是便是在這露天開始脫衣服，而後觸摸到彼此，就開始相互撫摸了，聲音還滿是愉悅。
而西門吹雪推門，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而且角度之好，正好看到兩人的動作，*露骨，加上功力強勁，聲音傳入，他覺得，胃裏有些翻滾了。
好噁心！
一曲結束，程英也不去看那兩人，有傷風化。等明天如果沒死，再問問他們主謀是誰好了，至於小白，溜得好快！╮(╯▽╰)╭！
剛要輕功離開，就看到……西門冰山臉色蒼白，一副接受不了的表情。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麼明顯的表情，雖然不是很美好的表情，不過……卻多了一分人性。她似乎……有些看錯他了，可能不是天性涼薄，而是天性純粹。
想到現在他可是她的食宿金主，又換了個方向，往西門吹雪的方向掠去。
“西門吹雪，你沒事吧。”近看臉色更差了。
“你……”不要把你劃破了人皮面具的臉湊過來！！！
“？”
“嘔~~~”那畫面就算閉上眼睛，還是揮之不去，好噁心！
程英：(⊙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