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相同的命運！

第3章相同的命運！

在晨光的柔和照耀下，鄭軍緊握着一本書，蹲坐在人工湖畔。

他的目光凝視着湖中自由自在的觀賞魚，彷彿在思考着書中某個深奧的問題。

陽光在他的頭髮上跳躍，投下了斑駁的光影。

“鄭軍！”一聲清脆的女聲，像是一縷春風，輕輕拂過他的耳畔。

他起身，轉身，目光與正向他走來的許靜相遇。

“許靜，你要的書，我幫你找到了！”他遞過手中的書，帶着淡淡的笑意。

許靜接過書，目光在封面上輕輕一掃。《DearJohn》，這本書還有一個中文名字——《分手信》。

“你還真找到了，謝謝你！”許靜不由自主地翻開書，目光流連。

“很抱歉，《LoveinRodin》我沒找到原本。”鄭軍看着許靜，臉上帶着歉意。

“這已經很感謝了！”許靜合上書，目光直視鄭軍，“鄭軍，我聽說，你報了名，要去參軍，這是真的嗎？”

鄭軍微微點頭。

許靜又問：“為什麼呢，你怎麼忽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鄭軍並沒有回答許靜的問題，他手扶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反問許靜：“你說，這棵大樹活了多少年了？”

許靜看了看樹，說：“這是一棵楊樹，以它現在生長的環境，應該不超過十年，楊樹也是速生樹，長得還是很快的。”

“不過十年，就已經長大了！”鄭軍感嘆，心中想道：十年，小樹都能長成才，父親為我付出了十一年，我也該成才了！

許靜笑了笑，又問鄭軍：“你問這個和你要去參軍，有什麼直接關係嗎？”

鄭軍微微一笑，說道：“我要去參軍，和這大楊樹，的確沒有關係。”

許靜又問：“我不理解，能告訴我，是因為什麼讓你放棄這大好的學業，選擇了參軍呢，別給我講堂而皇之的大道理，我想知道真實的情況！”

鄭軍道：“我從小就在努力，我努力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改變我家庭的狀況，說實話，我的家境並不好，這你知道的。”

許靜說：“那又怎麼樣，以你的能力，大學畢業了，很容易就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很快就能改變你家庭的狀況，我不理解，這很快就要實現的事，你怎麼忽然就打算放棄了呢？”

鄭軍道：“我沒有放棄，我去參軍，也是為了改變我家庭的困難，我給你說實話，現在我的家庭狀況更加的糟糕，我母親生病了，家裏的負擔變得更重了，而我的弟弟高原，也要上大學了，只怕我家裏的經濟是很難支撐下去了，做為家中長子，我不得不接受現實，去為我的家庭減輕負擔。”

“你可以申請助學金啊！”許靜說。

鄭軍搖頭：“這可不單單是申請助學金的問題，況且我的父親說過，人活着，就要有志氣，我去參軍，可不單單隻是要減輕家庭負擔，等我弟弟上了大學，學費，生活費，都是一筆大的支出，我想要把這一切都替我父親擔起來，這十多年來，他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為我，也付出了太多，現在，我有能力了………”

“等等，你說要幫你弟弟解決學費和生活費，據我的了解，就算你當了兵，就部隊發的那一些津貼也不夠用啊。”許靜打斷了鄭軍。

鄭軍說：“你不知道，咱們學校新出了一項福利，如果參軍，會有一個五萬元的獎勵……”

許靜道：“就是為了那五萬元的獎勵！”

鄭軍點頭：“五萬元，那對我家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我弟弟四年大學的全部支出了。”

許靜沉默了，她能理解鄭軍說的現實。

好像是思想做了一番鬥志，沉默的許靜抬起了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視着鄭軍。

“你這樣做，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沒有處於你這樣的地位，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也許你做的是對的，也許不對，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只能祝福你。”許靜說。

鄭軍道：“謝謝！”

許靜道：“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不會在見到對方的了，也許要分開好多年了，不過你放心，我會等你回來的。”

鄭軍遲疑了一下，沒敢接許靜的話。

他明白許靜的心意，但更清楚，以自己的情況，有些事，有些情，只能埋在心裏。

見鄭軍不說話，許靜深呼出一口氣，道：“走的那一天告訴我，我去送你！”

鄭軍點頭：“謝謝！”

“應該我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找到了這本書。”許靜笑着晃了晃手中的書。

鄭軍看着那晃動於面前的書，那一瞬間，忽然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我先走了，還有些東西需要給你導師交接一下。”鄭軍平靜地說。

鄭軍平靜的放下這句話后，就轉身走了。

離去的鄭軍，心中並不平靜，他想到了《DearJohn》中的主人公，那主人公，也是一名軍人。

……

夜幕降臨，高原的情緒宣洩完畢，他無精打采地朝着家的方向漫步。在他家的後巷，他發現了一隻污穢的白貓，嘴裏還叼着一條小金魚。

“那似乎是鄭軍的小金魚。“高原忽然想起了家中魚缸里養着的四條小金魚，那是鄭軍留下的。

“該死的貓！“雖然高原不喜歡鄭軍，但考慮到金魚可能是自家的，他還是追了上去。

他追逐着那隻骯髒的白貓，一直到了巷口廢棄的醬油廠，白貓鑽進了旁邊的木材堆，消失不見。

高原猜測，這應該是白貓的窩，於是他放輕了腳步，悄悄地靠近。

藉助昏暗的路燈，高原發現，在木材堆後面的下水道口，除了那隻白貓外，還有另一隻貓，那隻貓也是白色的，但看上去比前一隻年邁得多，身上的毛已經脫落了很多。

看着白貓將金魚放到年邁白貓面前，高原猜測，這兩隻貓可能是母子關係。這一幕讓高原的心為之一動。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也想起了父親。最後，他沒有找那兩隻偷魚的貓的麻煩，而是悄悄地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

“他爹，這麼多年，你為我們付出了那麼多，現在家裏過成這樣，都怪我和軍兒，我想了又想，還是那句話，讓軍軍回來吧，我們不能在讓原兒………”

“說什麼話呢，軍軍怎麼能回來，清華，那可是多少人扎尖了腦袋，想鑽都鑽不進去的地方，咱軍軍有出息，說啥也不能讓他半途而廢，上，必須上完。”

“他爹，那對原兒不公平啊，如果非要軍軍把大學上完，那原兒也要上，實在不行，咱們就把這房子賣了，咱們可以苦一點，不能讓孩子心寒……”

“再想想吧，實在說不通了，在說賣房的事，原兒雖然鬧了點，但我的兒子我最了解，他長大了，會懂的………”

“我還是覺得………“高原一回來，就聽到了家裏小聲的對話，這一刻，他的心，被觸動的更強烈。

“咚！“高原大力地關上了門，他故意弄出這麼大的聲響，以提醒屋裏的兩個人，告訴他們，他回來了。

“原，你回來了，跑那瘋去了，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給你做！“聽到關門聲的鄭蓉，快步從裏屋出來，看着高原回來，趕緊端起桌上早已涼的飯菜，就要往屋裏去。

“你，不用忙！“高原從來不承認這個和他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11年的女人是母親，不管對方對他多好，多麼的親切，他都沒喊過媽。

“你就不能有點禮貌嗎？“嘴裏叼着煙的高大志，看着高原，無奈的想發火。

高原看着愣住的鄭蓉，道：“你能不能先到裏屋去，我想和我爸聊聊！”

“好，好，你們聊！“鄭蓉趕緊放下手中的碗盤，轉身回屋了。

看着鄭蓉離去，高原轉身，去把中午他們喝了一點的酒又取了過來，往桌上一放，看向了高大志。

“爸，我們聊聊！“高原邊說邊倒酒。

高大志坐下，看着不對勁的高原：“你這鱉孫，不會又給我惹事了吧？”

高原先喝了一杯，放下酒杯后，雙眼已經發紅，眼淚也跟着掉了下來。

“你真又給我惹事了？“高大志緊張起來。

“爸，我想好了，輟學。“

高大志一下愣住了。

“原兒，爸……“

高原一擺手，直接拿起了酒瓶，悶頭就喝。

“原兒，別喝了，你別嚇着我了。“

剩下的半瓶多酒，全讓高原喝了下去，喝完之後他把酒瓶桌上一丟，雙眼直視着高大志。

“爸，輟學我依你，不過，我不去打工，我想好了，我要去當兵！“

高大志嚇到了：“為什麼，當兵很苦的。“

高原道：“我射擊專業學的那麼好，既然不能上大學，那我也不能浪費了專業，我喜歡我的專業，我喜歡槍，所以，我要去當兵，我相信，任我所學，到了部隊，一定能有一番作為的。“

高原這話剛說完就覺得胃裏翻滾起來。

“哇！“他一轉身，就吐了起來。

“原，原………“高大志趕緊扶住高原，往衛生間走。

“這怎麼一回事？你怎麼能讓他喝酒呢？他還是個孩子！”

鄭蓉聽到動靜，出來了，一看高原的情況，質問起高大志。

“他已經長大了，男子漢，喝點酒又怎麼了，我高大志的兒子………“

高原醉了，多半瓶就讓他醉了，醉后的他，醜態百出，但是意外的是作為父親的高大志，竟然笑了，還笑的那麼開心。

一番鬧騰之後，高原總算是安靜了下來，被高大志扶回到了屋裏，抱到了床上。

鄭蓉端着一杯水進來，把水放到也床頭。

“他醒了一定會口渴的，水裏我加了點鹽，哎，你怎麼能讓他喝酒呢。”

“那是我讓他喝的，是他自己喝的。”

“你就不會攔着點嗎？”

“我，我忘了！”

就在鄭蓉埋怨着鄭大志的時候，高原開口了。

“老高，我要去當兵了，我知道，你喜歡鄭軍那小子，不喜歡我，那我就走的遠遠的，遠遠的………”

聽着高原的醉話，鄭蓉眼角落了淚，高大致看到這一情況，剛要去安慰，鄭蓉揉着眼就離開了。

“原兒啊，爸那會不喜歡你，你和軍軍都是爸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