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軌
唐知芝沒想到會這麼巧,正好撞到未婚夫和別人在車裏激烈交歡的火辣場面。
她的未婚夫出軌了,出軌對象還是個男人。
快下班的時候,唐知芝接到了未婚夫的電話。
“小叔回來了,爺爺發話全家人都要出席給他接風,你今晚打扮得漂亮點,別給我丟面兒。”
唐知芝回家換了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才駕車朝着南郊季家老宅開去。
可沒想到,她好像來早了。
街燈逆光處,車子禁不住兩個成年男人野獸般失控賣力的動作,上下搖晃着——
唐知芝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低頭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猜測按照他們現在的“戰況”,估計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便獨自踩着高跟鞋踏進身後的季家大門。
季家,北城的名門望族,祖上還跟皇家沾親帶故,不僅擁有常人無法想像的龐大財富,家族勢力也向上滲透到各個領域。
庭院內,蘇氏園林風格建築隨處可見,一磚一瓦都極其考究。
唐知芝穿着一件綉着暗金竹紋的蒼葭綠真絲旗袍,綢緞般的烏髮低挽成髮髻,上面點綴着一支玉蘭簪,皮膚天生瓷白,這身打扮襯得她典雅又貴氣。
她遠遠看到未來婆婆在招呼幾個女眷說笑,正抬步準備過去,目光不經意落在長廊盡頭,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剛好掠過。
燈光幽暗,看不清全貌,只能隱約看到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在他身後,幾個西裝筆挺的人恭謹跟着,進了內廳裏面。
這一眼,震懾得她僵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要不是她今晚化了妝,定能看出她的臉此刻已接近病態的白。
她努力平復心臟驟縮帶來的殘痛,安慰自己,不會是他......
喬芳注意到唐知芝來了,走了過去。
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眼底閃過一絲驚艷,她滿意地笑了一下,熱絡地拉起她的手,“知芝,你們總算來了,再晚一點就要開宴了。”
隨後往她身後看一眼,見只有她一個人,問道,“承允人呢?”
唐知芝被她喚回過神來,慢慢調整好心緒。
她自然不會說你兒子正忙着跟別的男人在外面車震,就隨意替他找了個借口,“承允在外面接電話,怕您着急,讓我先進來。”
“這孩子怎麼能這樣把你撂着,回頭我罵他一頓。”
唐知芝聽着她的話,露出一個恬淡得體的笑,沒往心裏去。
她知道喬芳對兒子的寵愛程度,平時季承允得個小感冒她都緊張的不行,罵他,根本不可能。
“不管他,我們先進去。”
喬芳親昵地拉着唐知芝的手往裏走,餘光悄無聲息落她身上打量。
早就知道這未來兒媳婦的美貌,如今近看,更禁得起推敲。
她的皮膚很白,一雙杏眸含水瀲灧,柳葉彎眉替她又添了幾分古典美人的端莊之氣,完全找不到缺點的長相。
最要緊的是她的身材,胸大臀翹,柳腰長腿,但着裝偏雅淡,這樣妖媚的身材並不顯輕浮,穿旗袍的樣子,女人看了都心動。
喬芳想,有這樣的兒媳婦,她也不愁明年抱不上孫子。
想到這裏,她嘴角的笑意擴大,“下個月你和承允就要辦婚禮了,老爺子剛才還問,你家那邊的親戚有沒有什麼要緊的,到時候另作安排,以免怠慢了。”
“我父親說不用在我家這邊費心,都是些關係好的叔叔伯伯,沒什麼講究,聽從您安排就好。”
唐知芝的語調輕緩,回答得體大方,又博得了未來婆婆的幾分好感。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們兩個回頭,就見季承允整理着領口,匆匆走來。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來了。”喬芳將唐知芝的手交給他,緊張催促道,“先帶知芝去跟你小叔打個招呼,態度謙恭些。”
“知道了。”
季承允大概不是第一次被提醒,態度有些不耐煩。
對季承允這個小叔,唐知芝略有耳聞。
是季老爺子年輕貌美的續弦所生,身份矜貴,很受老爺子的寵愛。
對比季承允一家的高調做派,這個排行老三的年輕小叔就顯得格外的神秘不可測,因為他不曾在任何公開場合露面過。
只知道他幾年前在國外金融界掀起一番風浪,大家驚嘆於他的投資眼光,金融人個個敬他如神祇,把他譽為東方神話。
而這個神話,馬上就要回來接管季家百年家業。
也難怪季承允一家按捺不住,着急和她家成婚,多半是想快點弄出個曾孫來,鞏固自己搖搖欲墜的地位。
只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季承允看到她,根本硬不起來——
她虛虛挽着季承允的胳膊,朝着主廳走去。
唐知芝有意和他保持距離,卻還是能聞到他身上濃郁的香水味。
季承允不噴香水,看來這氣味的主人就是剛剛車上那位。
看他此刻行動自如的走路姿勢,不像是被“捅過”的樣子,她無聊猜測他應該是上面那個。
“看什麼呢?”
季承允皺眉覷她。
她的視線輕巧從他的屁股上移開,面不改色地說,“沒什麼。”
唐知芝隨着他進了主廳,繞過紫檀嵌玉屏風,裏面放着一張紅綢圓桌,主位上坐着一個氣度不凡的白髮老者,正偏頭和身側的人聊天。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的嘴角提起來就沒放下過。
老者先一步發現他們,嘴角的笑斂去幾分,“是承允和知芝來了。”
“爺爺。”季承允連忙打招呼,又看向季老爺子身邊那人,恭謹地叫了聲,“小叔”。
被叫小叔的男人抬起冷毅的下巴——
那是一張任何角度看過去都堪稱完美的英俊臉龐,深邃冷淡的眉眼微抬,眸光森寒,像是凝着一層薄薄的冰霧,令人不寒而慄。
他的目光懶散地落到季承允身上,又輾轉到他身側——
凌遲一般地,盯着已經明顯石化的女人。
唐知芝感覺渾身的血液正在慢慢凝固,妝容下的血色抽絲般褪去,身體如秋風中的落葉可憐地輕顫着。
完全忘了自己要說什麼,做什麼。
她早該想到的,他也姓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