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令牌出處
“因着有人看見這小姐傷好后,同那小醫師私下見面。”
大晉的女子雖然能夠拋頭露面,同男子私下見面也不少見,但是有些事,你知我知,放在明面上就沒意思了。
就像是一個行業內公開默認的規矩,沒有明示,但是大家都按這一套來,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你新來的不懂規矩,非要將他拿到明面上說,這就有夠破壞心情的。
祝無雙聽到這兒,有點索然無味了,但是劉嬌蘭還在那兒滔滔不絕。
“據那夫人說啊,都快要是晚上了,瞧着那二小姐進了酒樓,本想着結束的時候去聊聊,結果她這桌還沒結束,便看見一個男子穿着太醫院的衣服,也進了那個房間。”
“這個時候她就留了個心眼,那二小姐的丫鬟一直守在門外,兩人不知道在房裏做了些什麼,是那小姐先出來的,不久小醫師也出來了,沒旁人了。”
“她稍微一打聽,就說那個小醫師才十四五歲,今年春入的太醫院。我這一聽,不正是祝陽嗎?還好名字沒有給打聽出來。”
“嗯。”祝無雙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十四五歲,今春入的太醫院,這樣的太醫院一抓一大把,也就劉嬌蘭只認得祝陽,先入為主。
“誒,你怎麼這個反應啊?”
劉嬌蘭瞪大了眼睛,語氣帶上了一點訓斥,“我後來也特地問過隔壁的包子鋪大嬸,就你去平陽城的那個下午,祝陽也是很晚才歸的。”
“嬌蘭,很多事情……傳着傳着,就變了味,你懂嗎?”祝無雙垂眸說著,她信得過祝陽,雖然近日是晚歸了些,但是她也不大想管束着他。
祝陽也該有着自己的生活,她不該也不能插手,她唯一要做的,便是留着個心眼,避免他踏入歧途。
她也不需要他做什麼英雄,她只希望他能夠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瀟洒的生活。
就像祝川一樣,心有家國,戰時上馬提槍,而此刻,守着家中妻兒,她看的出他眼中的愛意。
祝陽年紀還小,她可以引導但不能過於干涉。
“啊這也是,你想來比我想的多周全。”
劉嬌蘭點頭,“那家老爺若是當真嚴厲,二小姐也是沒法偷跑出來的。那些個女人啊,也都是不知真假的傳着,還有說那林尚書家的小姐糗事的……”
劉嬌蘭在這兒呆了一上午,吃完飯估計是也說累了,便回將軍府去了,祝無雙還沒休息到一會兒,秦總管便親自上門來了。
等見到他手中的令牌時,這才想起來被自己遺忘了的事情。
“小姐,這塊令牌,確是行刺之人身上掉落的?”秦總管神情莊重嚴肅,看來此事不小。
祝無雙垂眸,司離曾說,這種令牌高階,非尊容不得用,皇上?皇后?太后?他們為什麼要對自己不利,恰恰好是顧君寒離開的那天,不,說不定不是恰好,而是掐好。
顧君寒‘抱病府中’,他們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手?一串串問題盤旋在腦海里,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更何況,這人到底是誰?
“確實。”祝無雙肯定的說著,“秦總管可是有些眉目了?”
“令牌乃慈寧宮一侍衛所有,但是當天,此人正在慈寧宮當值。”秦總管緩緩說道。
慈寧宮,太后。
但是此人在當值,“莫非有人偷換宮牌?”
“可能不大。”
秦總管搖頭,“他們的腰牌一般佩與腰間,必須能夠讓人一眼瞧見,且腰牌相當於身份,並不會輕易借與他人。”
祝無雙沉吟,轉而問道,“秦總管的意思……是有人替他打掩護?”
秦總管淡然垂眸,沒有說話,相當於默認了。
祝無雙嘴角勾起一道笑,底下的人打掩護,自然是得了主子的意思,太後為何要對她不利?上次見面讓她心生不喜?既然如此,為何又要下旨賜婚?
她總覺得哪兒怪怪的,但是卻始終沒有靈光一現。
“既然如此,此事便先壓下去。”若是別人,她自然是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但是太后卻不能。
一來除了令牌,她並沒有直接的證據,二來就算她知道令牌出自慈寧宮,那也只能閉口不談,畢竟在他人眼裏,她同顧君寒是一體的,她怎就對宮中之事如此了如指掌?
這樣不僅得不償失,甚至能將顧君寒推入危險境地。
“是。”
秦總管恭敬地回著,臨走之前,像是不經意的說起,“王爺曾來書信說,不日便歸。”
祝無雙聽完,眼中帶上了點點笑意,不用她吩咐,念夏主動的送着秦總管出去。
“不用送了,去跟着主子吧。”秦總管聲音低緩,明明剛過而立之年,卻是時常有意壓低嗓音,聽起來顯得年長。
“主子的意思便是送秦總管。”念夏抿唇而笑,始終離着秦總管一步的距離。
“近日如何?”沉默的走了一會兒,秦總管開口問道。
他是王府的總管,但是顧君寒長年不在王府,所以府中的人都是他一手管束的。
念夏知道,他是一個好總管,盡職盡責,這些不過都是他隨口一問,但是回的仍舊是極其恭敬,“主子性格溫婉,聰慧有餘,對婢子也是不錯的。”
秦總管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中帶着一絲管束,“教過你不輕言主子是非,忘了?”
“念夏沒忘,一直謹記於心。”
念夏聲音緩慢,似是帶上了一點夏日的炙熱,“只是回總管的話,自然是不會有所隱瞞。”
“這主子是誰,可不要弄混淆了。”秦總管最後的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她身上,管束一番后,便朝着王府行去。
沉穩有力的步伐,念夏低頭想着這句話,她被一手教導着,是以後王妃院中的大丫鬟,但是許多年過去了,別說王妃了,就連王爺都很少在王府見過。
所以久而久之,她只聽令於秦總管,初次祝無雙要離開京城時,她鬼使神差的放她走了,而上次,祝無雙再次要離京,她收到了秦總管的指示,便一起阻撓着。
後來細細想着,秦總管之所以阻撓,是因着王爺,王爺定然是不願祝無雙涉險的。
而她同侍衛,不夠都是聽令於秦總管罷了,可是她卻忘了,她是王妃的丫鬟,她同侍衛不一樣,她的主子是祝無雙。
所以上次,算不算是秦總管給她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