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再見
第191章再見
沒有人再能比秦沐歌更加了解顧銘。
顧銘有種越人的驕傲。這和他本身的人格缺陷有關，也和他一生的經歷環境有關。
心理學上來講，這種人屬於典型的自戀型人格。特徵上來看，最典型的行為就是ControlandManipulate。
控制與操縱。
這種慾望源自其人格，在行動間字裏行間的體現，不是可以掩蓋和消除的。
顧銘是其中的佼佼者。
當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掌握在手中的獵物，其實是捕獵自己的獵人。顧銘的頭腦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燃燒了起來。
V皺眉看着他退後了一步。
“顧先生。”她加重了聲音：“我們應該離開了，這是深網的安排。”
顧銘整個人躲在陰影里，電腦屏幕上的光影在他的臉上斑駁的光芒讓他看上去表情無比詭異。
“請問，秦警官，”一個記者立刻提問：“目前警方對這個叫顧銘的恐怖分子掌握了什麼情報呢？”
提問已經開始圍繞着秦沐歌和顧銘展開了，周北川知道接下來的話是顧銘是否可以落網的關鍵，也是秦沐歌是否能夠安全的關鍵。
還有其他的方法，肯定有其他的方法，他不能再失去一次秦沐歌。
可就在他稍微一動的同時，旁邊穩坐如山的董局長牢牢的鉗住了他在桌子下面的手臂。
董局長面向的鏡頭，並沒有看他一眼，可那鋼鐵一樣的手掌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周北川，這是秦沐歌的選擇，這是她想要做的事。
眼尖的記者似乎看出了不對勁，向周北川問道：“周警官，請問對於顧銘您有什麼要說的么？”
周北川強力的掙開了董局，他站了起來。
秦沐歌卻快了他一步，站了起來。
“顧銘！”她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是我的親生父親。”
“秦沐歌！”周北川再也忍不住喝止道，可還是晚了一步。
底下的閃光燈猛烈的亮了起來。
記者不顧阻攔抻着脖子問道：“秦警官，您是說這次恐怖襲擊的幕後主使是您的父親么？”
“不錯。”秦沐歌平靜的點頭：“他從前也是警方的一名心理學顧問。”
秦沐歌看向了屏幕，好像能透過屏幕看向顧銘的眼睛。
顧銘有種力量，能輕而易舉的控制人心，操縱人的想法，因此他自封為神，無數次與警方的較量中更是讓他獲得了無比強大的信心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我要讓他知道，他的學識，他的經歷，他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一個笑話。’周北川的耳邊似乎還回蕩着秦沐歌說這話的時候的輕笑聲。
秦沐歌看着記者略顯沉重：“我自從知道了我父親的事情就立志一定要阻止我父親的犯罪行為。於是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幫助警察抓住了他，我只希望他能夠改過自新。可是事與願違，我再次向人民保證，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他抓捕歸案！”
“爸爸，我也想讓您知道，您不過是學會了一點心理學的九牛一毛，可卻沒有自知之明，簡直是夜郎自大。”
她真誠的說道：“我希望您看到這個新聞能快點到警局去自首，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她話音剛落，記者再次提出了無數個問題，可秦沐歌再也不說一句話，而是帶着淺笑的看着屏幕。
周北川還沒有好的傷口又開始作疼，他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旁邊的同事不得不扶着他坐下來。
他的手臂一直被董局牢牢的握住，像是不斷的告誡他不要開口。
董局等着秦沐歌說完，再次靠近了話筒。
“這次臨江市能度過危機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結果。為了表彰在這次行動中表現突出的警察和個人，有關部門決定頒發特別功勛獎和特別市民獎，以示激勵……”
記者會結束，警方留下一個發言人應付記者，其餘人離開了記者會大廳。
周北川捂着自己發疼的胸口，拉住了秦沐歌。
“何必……要做到這一步？”
秦沐歌扶住他，沉默了一會：“我必須要抓到顧銘。這個人就是我們深入骨髓的一根刺，是我們睡着的時候懸在頭上的一把刀，如果不抓住他，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襲擊，我們還能這麼好運么？”
“可還有別的辦法不是么！還有更好的更安全的辦法！”
“我們總是這麼以為。所以才會讓他逍遙到現在。”秦沐歌搖頭：“我不能再等了。他……”
她還沒有說完，口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不出所料的，一個被屏蔽的號碼。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周北川還是鬆開了手。秦沐歌接起電話，點開免提。
“喂。”
“小夢。”顧銘再也不是那種溫和帶着冷漠的聲音，此時他的語氣顯得生硬而平淡。
“爸爸。”
“周北川還活着？當時V檢查了他的槍傷和脈搏。她不可能看錯。”
“您還記得那個何局口中的線人么？您為此還殺了朱大夫。”
顧銘沉默了一會：“你早就知道線人是誰？”
“是。”秦沐歌如今簡直是在不遺餘力的想要告訴顧銘所有的事情：“我在來臨江的飛機上想明白了對方是誰，於是給她留下了紙條。我知道如果不殺周北川您是絕不會相信我而讓我參與計劃的。於是我設了一個局。”
“我當然不能聯繫外界，可這個線人可以。我將計劃寫在了紙條上，雖然出了點差錯，但是最終效果還不錯。”
顧銘問：“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周北川直接回答道：“我事先吃了暫時阻斷神經的藥物，可以在一定時間內放緩脈搏。只要射偏我的致命部位，及時搶救，我活的概率還是挺大的。”
顧銘緊接着問：“秦沐歌的槍法怎麼可能那麼好，專門射偏避開致命部位可不止需要槍法好那麼簡單，除非……”
他的聲音一下子停住了。
秦沐歌輕聲道：“那是空槍，爸爸。金小姐遞給我的是空槍。真正開槍的不是我，而是早就埋伏好的部隊狙擊手。只要找好了視線盲區和角度，只要能躲過V的眼睛，其實並不是很困難。”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
“爸爸？”秦沐歌叫到。
“哈哈哈……”顧銘開始輕笑，逐漸笑聲變大，好像真的聽到了什麼非常有趣的事情。他笑了好一會才停下，聲音卻再次輕快起來。
“我得小夢啊，你好，你真的很好。你這隻狡猾的惡毒的狐狸。哈哈哈哈……”
當初相隔十幾年第一次在監獄中相見的時候，顧銘這樣說她，再次聽到這話的時候秦沐歌竟然笑了。
“是的，這隻狐狸打敗了你，爸爸，你老了。”
“你該逃了爸爸，我知道你早已經不在臨江市。你放心，往後你的日子都會如喪家之犬一般度過，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顧銘一點沒有生氣，相反他非常困惑：“小夢，我其實不是很明白。你為什麼會背叛我？”他一次次的給她機會，他將讓她成為黑暗中的王，他為了她鋪設了無數的道路，哪一條不是康庄大道？
這句話讓秦沐歌積攢在心底里的無數怨恨瞬間涌了出來，她第一次如此將恨意如此咬牙切齒的展露在顧銘面前。
“在你殺了蘇艾，殺了小米之後，你問我為什麼背叛你？再給我一千次的機會，我還是會送你進監獄，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就為了這些人？小夢，我不是教過你，這些無謂的感情只會成為你的弱點，給你造成致命的傷口……不過無所謂了。”
顧銘道：“再見了，我的小夢。”
“顧銘……”秦沐歌開口，他卻掛了電話。
通話的全程，董局都在一邊。
“怎麼樣？”
秦沐歌點頭：“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