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癲狂
“不！不要！別斬！”
這一刻，任傑撕心裂肺的吼着，言語中帶着濃濃的哀求之色。
然而被神火所點燃的夜月並沒有猶豫，手中血刃對着那青鬼惡魔暴斬而下。
“蒼星?夜空無月！”
血刃極致的綻放着，一刀斬斷青鬼惡魔的手臂，任傑從高空中跌落。
兩人的眼神於虛空中交織着，眼睜睜的看着夜月的身體於神火中逐漸消散，華為灰燼。
“活下去…”
任傑永遠也忘不了夜月看向自己的最後一眼，滿懷着希冀，承載着她的希望與夢想。
他的心，再一次被殺死了，揉碎了…
被困在夢我中的任傑瘋狂掙扎着，怒吼着，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不顧一切的想要打破這一囚籠。
然而場景再次破碎，他並未掙脫出來，只是跌向更深層的夢境。
……
一片廢墟中，任傑狠狠的撞在火柴盒的能量壁壘上。
而此刻…衛平生就這麼站在無數的食人魔前，一手持消防斧，一手舉着防爆盾…
身後便是那還未閉合的魔防工事大門，承載着無數個家庭，萬家燈火。
“衛叔！走啊！你走啊！走！！！”
任傑聲嘶力竭的吶喊着，淚水模糊了眼中的世界，拼盡全力的拍打着結界壁壘…
但那結界就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塹，斬斷了衛平生所有生還的希望。
明明近在眼前，卻又觸不可及…
任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衛叔的胸口被王楓刺穿，他痛飲着衛平生的鮮血，歪頭獰笑着望向任傑…
“滿足了么？你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到，他是個廢物，你也是…”
“你救不了夜月，也救不了他…同樣也救不了你自己…”
任傑整個人都快碎了，只能任由周夢醒一刀又一刀的插向自己的心。
這既是現實，也是噩夢…
而周遭的場景再度破碎，任傑已經跌入第四層夢境…
……
永恆小鎮巨坑中，任傑無力的跪坐在地上，他想動，但卻動不了，就像是在做着一場永遠也不會結束的噩夢，想要醒…但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他只能看着墨染的靈魄被晶龍吞掉。
透過晶龍的血盆大口，任傑依稀望見了墨染的光影，她的眼中滿是失落之色。
“我們約定好的，只可惜…你食言了…”
“你沒法向世界證明，她…曾經來過，就連那硯池中的最後一點墨色，也要於這世間消失了…”
任傑不住的搖着頭，淚流滿面：“不…不是這樣的，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一旁，呱呱的光影也隨之浮現，化作葉禾兒時的模樣，她滿眼絕望的望着任傑…
“好心任…你騙我！為什麼要騙我！我的主人已經不在了，你一直都知道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一百件好事…也只差最後一件沒做了，便算了…我不要沒有主人的世界，這樣的世界於我來說等同於一片荒蕪…”
“就這樣好了，我要隨這縷墨色同去了…雖然你騙了我，但與你的相遇，是我這百年孤獨中最美好的邂逅，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再見了…再也不見…”
呱呱就這麼化一條翠色的光河，朝着墨染的光影飄去，愈行愈遠。
任傑跪坐在地上不住的伸手抓着，可卻抓不住任何光點。
“呱呱～別去！回來啊，不是這樣的…你回來…”
任傑的意志已經徹底混亂，被一個個噩夢折磨到幾近崩潰…
可場景崩碎間，他卻再度跌向更深層的夢境…
在任傑的意志徹底崩潰前，夢境不會結束…
……
山海境萬獸原，夜晴被龍霸一拳砸飛，狠狠的撞在結界壁壘上。
面具破裂，露出跟夜月一樣的面容，臉上滿是鮮血，可還不等任傑動作，只見龍霸已然欺身而上，一拳貫穿了夜晴的腹部，砸碎脊椎。
她的生命力飛速流逝，可一雙血紅的眼睛卻死死的瞪着任傑…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無盡的黑暗迸發，夜晴的身子被暗影吞噬，墮落為魔。
她徹底失控了，將蟄龍小隊的成員一一殺掉，甚至將程琳也生生殺掉，非但如此！
其身化暗影，手持影刃，將姜九黎，苟啟，陸沉，墨婉柔等人也一一斬掉，任傑想要阻止，卻根本阻止不了。
每個人臨死前都用絕望且怨恨的眼神望向任傑…
“不…不要…別再殺了啊！”
然而“噗呲”一聲，就連任傑自己的心臟都被失控的夜晴貫穿，影刃染血，滾燙的鮮血大口噴出。
只見夜晴就這麼用影刃抵着任傑，於他耳邊用沙啞的嗓音呢喃着：
“滿意了么？因為你的錯誤決定，一時的頭腦發熱，害的所有人都死在了山海境…”
“你什麼都沒拯救的了，也什麼都沒能改變…”
“我妹妹因為你死掉了，現在就連我…也被你害的墮了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優秀，你是個廢物，你什麼都不是…”
“繼續走下去，只會害更多人因你而死，我就該在成為你護道人的當晚殺了你的…”
“這樣…就不會有這麼多人被你害死了！”
這一刻，被困在“夢我”枷鎖中的任傑精神已經被折磨到了極點，意志處於崩潰的邊緣。
其一雙鐵拳握的咯吱作響，一口鋼牙幾乎咬碎，雙眼血紅，發出如野獸一般的怒吼：
“夠了！我說夠了啊！”
恐怖的原罪之力以任傑為中心悍然爆發。
只見身前的墮魔夜晴，以及周遭的場景瞬間便被這股原罪之力沖碎。
直接回到了上一層夢境。
可隨着原罪之力的不斷爆發，多層夢境被接連沖碎。
接連五層深夢全都被崩掉，直接回到了第一層的初始夢境，那滿目瘡痍的戰場之上。
就連站在任傑身邊的周夢醒，在這股原罪之力的衝擊下也瞬間被碾碎成塵埃。
任傑身周的數千米夢境，頓時崩壞成一片絕對的虛無。
這一刻，任傑依舊維持着三段魔化的狀態，就這麼站在原地仰着頭伸着舌頭怪笑着，五官扭曲，表情癲狂，笑聲極其滲人，眼角還帶着點點淚痕…
周夢醒望着這一幕眉頭緊鎖，滿眼的凝重。
什麼情況？這傢伙被噩夢折磨的意志崩潰，瘋掉了嗎？
可他分明沒有精神力，又是怎麼從六層夢境中連續崩壞五層，回到初始夢境的？
就連夢境場景都給崩掉了？
而狂笑着的任傑，一雙猩紅的眸子卻猛的落在了周夢醒的身上，臉上滿是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