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年前趕集

夜半，本該睡的正香的田佳突然醒了過來，身子一蹭，靠牆坐着。

“佳佳，怎麼了？”向來淺眠的趙芸被田佳的動作驚醒，趕忙問着。

“媽，沒事，做了個夢而已，睡吧。”田佳抿了下唇，淡淡的回道。

聽着女兒的聲音也不像受了什麼驚嚇，趙芸起身幫田佳拉了拉被子，道，“要是睡不着就坐會，困了就躺下睡覺哈。”

“嗯，好。媽，你先睡吧。”田佳雙手抓緊了被子，語氣平淡的回道。

“嗯。”躺在炕上的趙芸被沒有立刻進入夢鄉，心裏有些擔憂的想着，佳佳這都第幾次了，這幾天總是半夜醒來，老這樣對身體也不好，剛好明兒趕集，讓她爸帶她去逛逛，總呆在屋裏也會悶着的。

田佳雙手緊緊地抓着被角，微皺着眉，臉色微沉。這幾天她總是會做同一個夢，都是夢見一片土地，上面種植着各種各樣的蔬菜水果，甚至還有些珍奇的藥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是在想着改善家裏的生活條件，不過這連續幾天都做這個夢就有些出奇了。連重生這樣離奇的事兒都能發生，這個夢是在昭示着什麼？

這樣一想，田佳徹底睡不着了，不斷地猜想着這個夢隱藏的含義，直到天都微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清晨，趙芸雙手端着早飯走了過來，小心的將其放在桌上，對着一直看着她的丈夫道：“佳佳昨夜又起來了，這幾天半夜總是被驚醒，問了也不說。今個你剛好要去集市買東西，帶着佳佳一起吧，興許是總待在屋裏發悶，胡思亂想了。”

田毅轉頭看着女兒沉靜的睡顏，道：“你也一起去吧，看看有什麼喜歡的。”

“不了。”趙芸搖了搖頭，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半成品衣服，“再有一星期都過年了，我得抓緊時間把這衣服做出來。”頓了下，又道：“今天去集市給佳佳買身衣服吧，雖說我能做，但總是不及外面賣的衣服好看。女孩子嘛，就應該打扮的美美的。”

田毅想想也是，應了聲便坐下吃早餐。

當田佳醒來的時候太陽都升的高高的了，起來洗漱后三兩口的將早飯吃完，穿着厚厚的棉衣，跟母親說了聲就拉着父親的大手往外走。

年前的集市極是熱鬧，從吃的到穿的應有盡有。田佳看着周圍叫賣的人群臉上掛着愉悅的笑容，暗暗將手裏的大手握緊。

田毅挑了下眉，疑惑的看着女兒，就見田佳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爸爸，我們去看看衣服好不好。”

想着臨走前妻子的囑託和口袋裏的錢，田毅點了點頭，領着田佳往賣衣服那兒走去。

1997年的衣服論顏色和樣子都是比不上後世的，田佳自然是看不上的。她來的目的是想給母親帶一件好看的衣服回去。

一路上田毅就看自家女兒在那兒挑挑揀揀的，不是嫌棄這個顏色不漂亮，就是覺得那個款式很老套，而且看的還都是大人穿的衣服。田毅伸手抹了抹汗，只覺得這太陽越來越足了，再看看女兒那幹勁十足的摸樣，有種無力感飆升。

正巧着，田佳看上了一件奶白色的棉襖，款式在這時候看那是相當新穎了。將衣服拿下來跟別的比了比，點了點頭，對着田毅道：“爸爸，買這件。”

田毅看了眼衣服，直直的對着攤老闆問道，“這衣服多少錢？”

攤老闆打量了下這對父女，眼珠子轉了轉，“不多，八十塊。”

田毅拿過衣服看了看，算了算口袋裏的錢，再看着女兒臉上的笑容和眼中的希翼，便要掏錢。

田佳見狀，一手按住父親掏錢的手，一手指着衣服道：“怎麼這麼貴啊，不能便宜點啊。”

攤老闆面色一僵，隨即笑盈盈的說道：“不貴啊。看這顏色，多漂亮。看這款式也很新穎啊。八十塊真的不貴。”

田佳暗自撇嘴，還不貴啊。這農村裡人家一年的收入也就兩三千，這八十塊都能吃小半個月了。在這集市裡八十塊都快能配一身了，想欺負我？田佳眼神一暗，指着衣服道：“這衣服白不白的黃不黃的，看着就像舊的，而且還不能穿着下地，生怕弄髒了洗不掉。再說這款式。”小手一指周圍的衣服，道：“跟周圍的比比，這算是新穎么？完全兩樣。我說，看着這衣服不那麼出彩想買個便宜點的，有你這麼宰人的么？”

攤老闆被說的臉一紅，周圍人一聽也圍了過來，指指點點的，就連那本在選衣服的人也趕緊放下手裏的衣服退開了。

田佳見周圍人都圍了過來，也不想鬧太大，只撇撇嘴道，“別欺負我們父女倆啊，給個公道價吧。”

攤老闆紅着臉道：“三十，就三十吧。”

田佳眨了眨眼，輕輕地拉着父親的大手，示意他付錢。田毅機械的付了錢，拿過了衣服，整個人還沒回過神，他怎麼不知道佳佳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眼見着周圍人多了，田佳拉着他的手就走，邊走邊說著，“爸爸，我想吃蛋糕。”

田毅這才回過神來，直接把女兒抱了起來狠狠地親了兩口。感受着臉頰邊有些刺刺的鬍渣，田佳笑着摟住父親的脖子，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有人叫她。

“田佳，田叔叔。”

回頭一看，卻是王言。

田佳挑了挑眉，“什麼事兒啊。”

王言拉着楊姍姍的小手快步走了過來，看着田佳有些歉意的問道：“你有沒有好點兒？那次是我不好，害得你生病了。”

田佳眯了眯眼，這幾天在家可不是白呆的，起碼想起了自己生病的緣由了。說來也不能賴王言，小時候她有些自閉，不大與人說話，更不大和村裏的小朋友一起玩。生病的前幾天下了場大雪，透過窗戶看着那些小朋友玩的開心，心裏羨慕，也正好被母親瞅着了，就讓她出去和王言他們一起玩。本來就不熟，哪能玩到一起去，所以才有田佳在雪地里等了半天也沒人來尋她這事兒。說到底，都是自己太自閉了而且傻傻的以為你願意跟人家玩了，人家就歡迎你，哪能怪了別人。

這樣一想，田佳頗有些豪邁的揮了揮手，“沒事了。”

一直躲在王言身後的楊姍姍看田佳不計較了才暗暗鬆了口氣。她本來就是想捉弄田佳一下，誰成想竟然害的人家生病了，這幾天心裏也不好過，這下算是鬆了口氣。

田佳淡淡的瞥了楊姍姍一眼，轉頭拉着父親的大手撒嬌道：“爸爸，我們去買吃的吧。”

田毅看了那兩個孩子一眼，笑着點了點田佳的鼻尖，“好，都聽佳佳的。”剛說完，就聽田佳對着那兩人道：“我和爸爸去買年貨了，再見。”說完，拉着父親的大手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