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小竹馬支線結局(三)
這是少年少女確定關係的第三年。
又是一個炎熱的夏季,兩人已即將攜手走入大學校園。
雖然莫忘會有點不爽地抱怨:“又是同一所?從小到大都上一所學校,你都不膩味的嗎?”
石詠哲表示自己沒聽見啊沒聽見,在被自家老爸提着耳朵教導了幾年後,他的臉皮以驚人的速度變厚了,甚至還能抓住這機會說兩句甜言蜜語:“我和你在一起不可能會膩的。”
“可是我會!”
“……”
好吧,在地位方面,他是越來越……咳,點蠟!
十八歲,正是如花的年紀。
單手撐桌上托下巴的石詠哲偷眼看對面越來越漂亮的“女友”,起碼在他眼裏是這樣。隨着年歲的增長,身高雖說不說如小白楊般瘋長,卻也總算上了16o,但在即將到達一米八的他面前,依舊顯得那麼嬌小玲瓏——他們有個不錯的“身高差”。
臉孔也漸漸褪去了孩童般的稚氣,眉眼舒展,現在看來除去“可愛”外更多了幾分“秀美”,尤其是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只要一對上就總是會讓人心痒痒,尤其是其中泛着朦朧的霧氣時。當然,當它銳利起來,彷彿會頃刻從清澈的溪水變為幽深的寒潭,讓人心驚膽顫。做了這麼久的“魔王陛下”,她越來越有氣勢了。
正一邊喝着冰飲一邊翻看着漫畫的莫忘無意中抬起頭,正對上“男友”的目光,她不禁出了一頭黑線,這傢伙總是這樣,看着看着就能發獃,她到底是有耐看啊?“和你在一起不可能會膩”這句話果然不是騙人的,但是,也要考慮到她的感受啊,不知道因為這樣被圖圖他們笑話了多少回。
她無語的鼓了鼓臉,伸出手在冰涼的杯子上劃了一下,再將帶着冰水的手指直接戳到了某人的臉上:“回神啦!”
石詠哲一把抓住女友的手貼在臉上,目光不在飄忽,卻依舊專註地注視着她:“餓了嗎?”
“……我是吃貨嗎?才剛吃完一個蛋糕啊!”扶額。
“嗯,要再來一個嗎?”
“我……”他把她當豬養嗎?
“我看到今天有出新口味。”
“……咳,那就試試?”莫忘的立場毫無節操地瞬間變更了,對上某人盈滿笑意的雙眸,她威脅性地齜牙,“不許笑!”
很快,蛋糕上桌,而且還附送了一塊。當然,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們可是這家漫畫書吧的老顧客了。
在那件事情解決后,莫忘的父母也帶着新出生的弟弟回到了家中,一家人重新生活在了一起,雖然心中的隔閡依舊隱約存在,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家人,互相包容的話沒有什麼不可消融的,再加上……她很確定自己不會與弟弟爭搶什麼,父母的是父母的,而她如果想得到什麼,自己通過努力親手去拿就好。更別提,等到大學畢業后,她可能會把重心更多地放在魔界也說不定,有個其他人替他多陪陪父母,其實也挺好。
當然,父母回歸引發的最直接結果就是——她和阿哲不能單獨相處太久。
雖然似乎並不反對他們交往,但莫忘的家長總是會擔心自家孩子會受到怎樣的“傷害”,所以沒隔多久就會找各種理由敲房門。這事情放到石詠哲家也是一樣,畢竟他的父母一直把女孩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
這也就導致,這對苦逼的情侶偶爾會趁周末的功夫跑出來,而這家漫畫書吧就這樣變成了他們的“常駐地”,看看漫畫或是課本,再品嘗點食物——這家中餐西餐都有。
一轉眼,兩年多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
因為位於最偏僻陰涼的角落裏,莫忘毫不顧忌形象地直接趴在桌上,一手用叉子慢悠悠地戳着軟綿綿的蛋糕,一邊注視着窗外的世界。真是不可思議,只是一層玻璃的距離,這邊和那邊卻彷彿是兩個世界。她的肩頭披着他特地帶來的外套,以免吹多了空調着涼,而外面來往的青年男女則頭頂幾乎能將柏油馬路融化的烈日,衣服盡濕。
“別老看那邊。”正由少年朝青年發展的小竹馬,伸出手輕撫上女孩白凈而有彈性的臉頰,示意她轉個邊,“很傷眼的。”
“可是,很無聊嘛。”莫忘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孔上。
“不是在看漫畫?”
“看膩了。”這真不是撒謊。高考結束后,他們變得有“錢”又有閑,沒事就過來坐坐,最開始當然是很快活的,從前一周只能看一會的漫畫現在隨便看,但當次數多了……就讓人審美疲勞了……
“那……待會去看電影?”
“這周都看三次了,敢說個沒做過的嗎?”
“游泳?”
“你其實只是想看我穿泳衣吧?”
“咳咳咳!”石詠哲猛烈地咳嗽了起來,真、真是的,就算有那麼一點“貼近真相”也別說出來啊,多尷尬。
“哼,果然是這樣!”
“……”
“湯表姐說的沒錯,男人的發育就是小天使到禽獸的轉變。”
石詠哲扶額:“別老聽你表姐胡說八道啊。”再這樣下去,她表姐夫們的今天估計就會變成他的明天,不管是一口一個叫老婆“姐姐”還是被老婆各種家暴,都不符合他的審美好么?
莫忘瞥了眼陷入沉思似乎“整個人都不好了”的男友,一邊把玩着他修長的手指一邊忍不住就笑了出來:“笨蛋。”
“嗯?”他一時之間沒聽清楚他的話。
“我說……”她拖長語調,再乾淨利落地結尾,“你是笨蛋。”
“哈?”
她知道,他比自己所說的,要好得多好得多。
明明這麼……重視她,這麼長時間以來,他所做的最逾矩的行為,就是去年生日的時候,稍微親了她一下,不像那些僅僅嘴唇相貼的磨蹭,而是真正的親吻,但也只持續了大概十來秒,就臉紅耳赤地放開了她,還緊張兮兮的,似乎害怕她會生氣,之後好幾天只要一看到她就會手忙腳亂出岔子,弄得老爸老媽和石叔張姨都看出了端倪。
明明她才是女孩子吧,這傢伙真是弱爆了。
但是,能感受到他的真心——那種幾乎獻出一切來把她整個地捧在手心中小心疼愛的濃厚愛意,好像她是比整個世界都要貴重的珍寶。越喜愛,就越仔細;越喜愛,就越珍惜;越喜愛,就越不敢越雷池半步。
她怎麼可能有什麼不滿呢?
“我哪裏笨了?”
面對着他的不滿,她笑了一下,偏過頭,輕輕地啄了下他被自己抓在手中的指尖,又輕輕地親了親他一瞬間就緊張到冒汗的掌心,輕聲說:“阿哲。”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過去那麼容易臉紅了,卻還是不好意思,有些結巴地問:“什、什麼?”
“我們住一起吧。”
第一秒。
“……”
第二秒。
“???”
第三秒。
“!!!”
“嘭!”
只聽得這麼一聲,驚訝過度的石詠哲直接滾桌子下面去了。
“噗!哈哈哈……”因為旁邊沒人的緣故,莫忘肆無忌憚地抱着肚子笑出聲來。
桌下的人咬牙,直接爬到了她身邊坐好,雙手扯住她的臉頰,往一旁拉扯:“你又耍我?”
“沒有呀。”莫忘扒拉着他的手,“我是認真的。”
“……”
“為、為、為什麼突然想……咳咳咳……”
“怎麼?你不願意嗎?”
“……沒、沒有。”他當然不會有什麼不滿,甚至特別想舉起雙手雙腳贊成,簡直夢寐以求好么?只是,落到頭上的餡餅太大太香,反而讓人無所適從啊。
“你到底在糾結些什麼啊?”莫忘臉孔湊近他,眯起眼眸,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着。
“……”默默流汗。
“我說……你該不會是很猥瑣地想歪了吧?”
“啊?”石詠哲呆住,什麼情況?
“怎麼?石叔沒和你說嗎?因為擔心‘學校食堂營養不足’的緣故,他們同意我們在學校附近租間房,有空就過去做做飯打打牙祭休息休息。”莫忘壞笑着摸下巴,“所以說,你完全是想歪了吧?”
石詠哲:“……”故意的!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嘿。”莫忘伸出手劃了划自己的臉頰,“羞不羞?”
“閉嘴啦。”額頭上直接跳出青筋的少年拿起叉子就將蛋糕填入她的口中,以防這個傢伙再說出什麼讓人爆血管的話!
偏偏話雖然不能說,她卻能邊吃邊偷笑,也不知是怎麼弄的,一點潔白的奶油就出現在了她的鼻尖上。被她氣得牙痒痒的小竹馬一時衝動,張開嘴就狠狠地將那小鼻子叼住!
“……”
四目相對。
她的眼神有點愕然。
他的眼神有點嘚瑟。
但就這麼看着,看着……
一切彷彿漸漸地變了味。
他將依舊嬌小玲瓏的她緊抱在懷中,她伸出手輕輕地摩挲着他挺拔的背脊,呼吸可聞,氣息交纏,蛋糕的味道是那麼的香甜,足以讓人永世難忘。
十八歲,他們的人生將從這裏起,書寫出嶄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