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去邊疆
二人不歡而散,楚金宇沒想到,羅凌薇居然要自己去,這怎麼行!
他想了想,也許這件事情他可以向楚玉筠說一下。
當下,他不再猶豫,朝身邊的士兵吩咐了一聲。
不多時,只見天上不知從哪飛來一隻飛鴿,灰白色的羽毛,通紅的眼睛,像是紅寶石一樣,非常漂亮。
而此時,楚金宇便想讓它給楚玉筠捎一封書信。
很快,他書寫完畢。
辦好這一切,這才將信封疊起,塞到飛鴿腿上的小管子裏。
很快,信鴿飛走了。
再說楚玉筠,此時正是晚膳時間。
羅凌薇在邊疆盡功效力,而他在朝中也不輕鬆。
門外,元安輕手輕腳走了進來,見楚玉筠還在批摺子,他嘆了口氣,輕聲說道:“皇上,您要不要先用晚膳,御膳房的人已經來了三次了,你再不用,恐怕飯菜就涼了。”
他也是為了楚玉筠好,見他這樣整天操勞,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而楚玉筠依舊皺着眉頭,批改完手上的這份摺子才抬起頭來對元安的:“不用了,朕還不餓,你去給朕端一碗銀耳羹來,朕隨便吃些便好。”
元安一聽,很不贊同,又苦口婆心的勸道:“皇上,您每日批摺子見大臣,這麼辛苦,若是不保重龍體,哪能撐得住,皇後娘娘知道皇上辛苦,今日特送了些桃花姬過來,皇上嘗嘗吧。”
他說完,一揮手,他身後的小林子將早就準備好的桃花姬送到楚玉筠跟前來,又到外面去端了一碗早就準備好的銀耳羹,這才退下。
楚玉筠嘴上說不餓,可聞到那食物的香味又哪能忍住,嘆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摺子捏了一塊桃花姬放在嘴裏,倒也滿口香甜。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手上一頓,抬起頭來問道:“邊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嗎?”
元安一聽,連忙答道,:“回皇上,暫時還沒有,自從上次凌尚書從邊疆回來后,就再沒了消息。”
這句話楚玉筠一天不知道要問多少遍,不知情的以為他重視邊疆戰亂,但也只有楚玉筠自己明白,他擔心的到底是誰。
每日都數着日子過,眼巴巴的盼着戰爭結束,度秒如年一般,才勉強過去半月有餘。
距離他們相見的日子,還是遙遙無期啊……
“也不知,凌兒在邊疆如何……”楚玉筠望着那桌上的桃花姬獨自出神,只覺惆悵。
若知思念的滋味如此難熬,當初就不該讓羅凌薇上戰場。
元安站的遠,並沒有聽清楚玉筠在說什麼,隱約聽見凌兒二字,還被他聽成了凌夜。
元安知道楚玉筠擔心邊疆之事,在心裏略一沉吟,勸慰道:“皇上不用擔心,羅軍師吉人自有天相,皇上無須擔心,羅軍師必會平安歸來。”
楚玉筠輕笑一聲,他知道元安是在寬慰他,可他心裏總是放不下這塊大石頭。
上次和塞爾虎國打仗時他也去過戰場,深知有多殘酷,每天都有人犧牲,下一個說不定就輪到誰了。
雖說羅凌薇是軍師,不用親自上戰場,可他指揮着所有士兵作戰,比任何人都吸引敵人的仇恨,反而是最危險的那個。
所以,這也是楚玉筠最擔心的地方。
不過,上次凌尚書回來的時候,說羅凌薇很好,只是發了高燒后又退燒了,但現在已過去了好幾日,誰都不知道羅凌薇此時怎樣了。
越想越心煩,楚玉筠突然嘆了口氣,他站起來,放下手中的毛筆,輕踱幾步,走到窗前。
外面,皎潔的明月正慢慢升起,掛在樹梢上靜靜地望着世間的一切,那銀色的月光傾灑在整個皇宮裏,也落在楚玉筠身上,給他披上了一層淡淡的熒光。
還真巧,今日又是十五了,這是團圓的日子,想起之前羅凌薇讓她幫忙尋找自己的父母,那時羅凌薇不能和她父母團圓,現在也不能和他團圓了。
二人分隔千里,彼此都很擔心。
元安見楚玉筠如此,也不好再說什麼,輕手輕腳地又退出去了,只留下楚玉筠一個人呆在房間裏。
卻不曾想,元安才剛剛退到門口,就見小林子從外面匆匆進來,手裏還捧着像是信箋的東西。
“師傅,邊疆的百里加急信箋。”他在耳邊輕聲說道。
元安一愣,當下從小林子手中接過那信箋,再次走了進去。
楚玉筠正在獨自惆悵,聽到動靜,他微微皺眉,轉過身來卻見元安正彎着腰恭敬道:“皇上,楚將軍加急信件。”
一聽邊疆來信了,楚玉筠眼前一亮,他大步踏過來,一把從元安手裏將那信箋拿起,激動的指尖顫抖。
很快,他看完了,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好一會兒他才恢復平日的理智。
想了想,這封書信雖然珍貴,卻也不能留,萬一被有心人看到,又要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他雖有不舍,卻還是拿着這封信,放在燭火之上。
接觸到書信的一瞬間,燭火微微抖了一下,差點熄滅,但很快就重新燃燒起來,比剛才還要熱烈。
再一次得到邊疆的消息,楚玉筠心裏的焦急舒緩了許多,雖說此信沒有明白的說羅凌薇如何,但從字裏行間中他猜測楚金宇應該已經知道羅凌薇是女兒身的事情了。
至於怎麼知道的,想來應該是羅凌薇告訴他的。
他不在跟前,也不知邊疆到底發生了何事,但他知道羅凌薇是個有分寸的人,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既然選擇告訴楚金宇要麼是情勢所逼,要麼是另有企圖。
楚玉筠想了想,感覺很不放心,火燒糧草到底是件大事,他不在跟前羅凌薇能夠平安無事嗎?
雖說他知道凌風和楚金宇都會護着羅凌薇,但他不在跟前到底不放心。
想了想,楚玉筠決定鋌而走險。
“元安!”他朝外面喊了一聲。
元安聽到,很快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道:“皇上有何吩咐?”
楚玉筠長舒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對他道:“朕要出宮一趟。”
元安一頓,不知楚玉筠所說的出宮就是去邊疆,還以為他只是出宮微服私訪,也沒太過驚訝,只是道:“奴才遵旨,只是皇上想帶哪位大臣去?”
楚玉筠一挑眉,知元安誤了他的意思,連忙道:“朕說出宮,是去邊疆一趟。”
“呃……”元安吃驚,微微一頓。
他心裏是不贊同楚玉筠去邊疆的,好歹楚玉筠也是一國之君,萬一龍體受了損傷那可如何是好。
太后如今又是虎視眈眈,一心盯着龍椅,楚玉筠要是出了意外,那這夙晉國,不儘是張家的嗎?
可這話他不敢說,也只能勸慰道:“皇上可要三思呀,刀劍無眼,皇上若是上沙場,萬一受了傷那可如何是好,再說凌妃娘娘如今尚在禁足,等娘娘出來時若不見皇上,心裏豈不是很思念?皇上就不想早點見到娘娘么?”
元安知道說別的都沒用,還是搬出羅凌薇來比較妥當。
可這次卻讓他失望了,楚玉筠聽到羅凌薇的名字只是面上一喜,卻仍然堅定地一揮手,說道:“朕意已決,你不要再說了,趕緊去讓人準備一下,千萬不要告訴太后。”
之前和塞爾虎國打仗時他又不是沒去過,這一次已經是第二次了,也算是輕車熟路。
這一次,他也是偽裝成生病,假裝得了急症,而且還會傳染,這樣不管是太后還是後宮妃子都不會來向他請安,再留兩個太醫假裝是治病。
楚玉筠打定主意,哪怕是到邊疆看羅凌薇一眼,那也是好的。
即使在路上要耗費許多時間,舟車勞頓,那也在所不惜!
元安見勸不動,也不好再說什麼,答應了一聲,又問道:“那皇上打算何時啟程?”
楚玉筠想了想,按他的意思,他今夜裏就想走,可是又想起諸多因素,今日實在不是上上之策。
可是火燒糧草之事還不知何時會實施,這信看樣子應該是昨天過來的,算上今日已是兩天了,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他去的時候便晚了。
想了想,他略一沉吟,道:“兩天後,就說朕突然染上天花,任何人不得探視,讓張太醫和胡太醫到朕宮裏來。”
他頓了頓,又道:“你現在就去和兩位太醫說一聲,切記,萬不可走露了風聲。”
“唉!”元安苦笑一聲,到太醫院傳話去了。
做了決定,楚玉筠更是來了精神,不困了也不餓了,看了一眼桌上堆成山的摺子,又把自己埋了進去。
他若是決心去邊疆,必須要把這些摺子批改完。
同時他還要想一想,該怎樣瞞住太后和張進原。
就算太后能信了他得天花的事情,張進原卻不是好糊弄的,更何況現在羅武還在張進原的相府上,他那麼精明,就連羅凌薇都說了要離他遠一點,那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所以,他不但要瞞過後宮眾人,還要瞞住前朝的文武百官。
若說他得了天花,朝中大臣自是不能來看望他,可這理由太過牽強了。
如今不是出天花的季節,他又處在深宮之中,怎會無緣無故染上天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