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入囹圄

第九章 身入囹圄

“你也不是不知道盧老三家的情況呀。”彭菲有些氣惱地扭着他的手臂:“他一家七口就這個壯勞力,其他孤兒寡母的怎麼過ri子,你也知道盧老三有jing神病,時不時地就要犯,這一時不察就讓他正好撞上了。他這次絕對沒有沾毒,我都和他說過多少次了,一定能查得清的。就是把他拘押在這裏,他家裏那個哭鬧啊,整天在村部里吵,根本沒法開展正常工作。”

“這些我都知道,彭姐。”張jing官小心地把她的手臂拿開:“但是人已經在那裏了,我們總不能直接把人放了,這需要走很多程序,還是等所長……”

“別讓所長知道,”彭菲緊張地搖搖頭,“這次肯定穩妥,我帶了一個人來,讓他當盧老三,留在拘留所里,讓盧老三回家待着,這事對你來說易如反掌,神不知鬼不覺的。”

“這個……”張jing官一陣天人交戰,終於點了下頭:“人呢,在哪兒?”

順着手指望去,他立刻搖頭,如喪考妣:“這怎麼行,長得也差太遠了,拘留所里都備着案呢。”

彭姐立刻擋住他的視線:“怎麼不行啊,你看那光頭都不用處理,絕對不會被發現,拘留所里的備案,換一張不是簡單的事么,照片我都準備好了。”

“這是違反紀律的,真的彭姐……”

彭菲托住他的下巴,輕輕撫摩:“小張,別這樣,要是傳出去,你吃了我的豆腐,這對你的名聲可不好,聽說你未婚妻很會吃醋的。”

“別別,彭姐,我錯了還不行么?”張jing官苦笑着打開文件夾:“給我一百個熊膽我也不敢吃彭姐你的豆腐啊……”

“怎麼,我有那麼丑?”彭菲薄怒地一叉腰,柔軟的線衣把她的腰身襯得如同楊柳輕拂。

估計這張jing官吃癟到家了。盧凱偷笑一聲,就覺得周圍突然冷了下來:匆匆走過的jing察或是辦事人員都自覺地低下頭,站在兩邊。

通道的盡頭,一個裝束齊整的jing官大步流星走過來,幾乎沒有動作地向兩邊示意,直到他走過,道邊的人才舒了口氣,抬起頭繼續剛才未盡的事物。

好強大的氣場!就算是內力都在,盧凱也不認為自己有和他一較高下的實力,那種氣勢,要在多少死人身上才能踏得出來!他趕緊低下頭,只注意那雙腳。鞋碼應該也就是42,相對那身高有些短,雖然是jing用皮鞋,但走路的時候,即便走得這麼快,那腳都有一個腳尖橫掃的動作,像是在試探着路障,然後腳跟落地,腳尖隨着落地,繼續下一步。

這樣的長年習慣,讓那腳踝異常粗壯,即便隔着jing褲和襪子,仍能感覺到那種強健,是多年側踢沙袋練出來的,他幾乎能想像到被這隻腳踢中臉部的可怕下場。

那人在他身邊,似乎有一個停頓,不是腳步的停頓,而是在行進中身體突然後傾,延長了近0.1秒的近距觀察時間,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了。

但他停住了腳步,裏面想不注意到都不行。張jing官猛地站起來:“所長好。”

“嗯,這是……”所長輕輕擺手示意他坐下:“這不是小彭么,又來撈人啦。”他的年齡也不太大,可能比彭菲還小,說起小彭的時候居然毫不做作。

“哎呀,所長你這不是取笑我么?”彭菲笑得花枝招展,可聲音里還是禁不住有些顫抖:“我們村在你的整治下,治安現在好得很,他們也很少會進城,哪裏需要我撈啊,這不就是到張jing官這裏談談jing民共建的事么?”

“他不是你們的片jing吧。”所長洪亮的聲音傳遍整層樓,好在只是開玩笑,他沒有深究的意思:“小張,彭村長有什麼共建思路,你要好好配合,這幾年他們村的治安進步在鎮裏有目共睹,這有彭村長的功勞啊。”

“是是,”一群人目送所長離去,眼裏充滿崇敬。

盧凱也是其中一個,他甚至想到更多:“所長?”這詞好像有在哪裏聽起過,他卻記不起來了,畢竟和派出所打交道多了,見過的所長也多啊(還不包括廁所的那種……)

很快,他就沒法再想那麼多了,幾乎沒有做任何手續,他就進了看守所,甚至連那個熟識的本家盧老三真身都沒見到。這種辦事效率可謂驚人,估計是在那個所長領導下,形成了這種雷厲風行的作風。

這個看守所絕對算不上豪華,但管理正規是沒問題的,一間20平方米的監室基本是收押8-12名,很適宜。如果監室過於擁擠,在押人員會因爭鋪位等原因打架,監室人數過少,監室顯得沉悶,變得死氣沉沉。盧凱所在那間特別cháo濕,12張床位就剩下馬桶邊那個,這也算正常,他沒有任何抱怨就坐到鋪位上。

按理說,有這麼多人,應該會顯得活躍點,特別是新進來的人,一般都會被人問些外面的事。可是在這間裏,居然大家都是冷臉相對,各自坐在鋪上默默想事。他特別注意到對鋪那人,看起來很斯文,卻顯得特別憔悴。

這裏上鋪是水泥板,下鋪就是地板,睡的感覺差不太多,只是地下沒有防水隔層,相對就會比較cháo濕。盧凱倒不擔心這點,最擔心的是挨訓,按道理,進看守所都會先有看守教訓一下,說明一下紀律打打殺威棒,可這次是代人坐牢,直接進來的,沒有經過那道程序,如果顯得太專業,很容易被人懷疑,去調個案卷就麻煩了。

這種情況,一般就要等號里的老大教你,那方式差別就大了,要在以前,沒中毒的時候,這都不算什麼,可現在還能不能禁得起打不好說啊。盧凱只能慶幸自己沒有被剝光進來,身上有防彈衣,至少可以防着別人使利器。

但是整半天過去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這就有些不妙了,除非是彭菲心疼他,特意安排了人疏通號子裏的關係,但怎麼想盧凱也覺得不可能。正好是到了晚飯時間,盧凱多了個心眼,沒去領飯,果然那些人直接把飯分了,根本就沒正眼瞧他。

這說明肯定沒有疏通過,前輩打定了主意要欺負他。盧凱也只能自認倒霉,好在和他一起倒霉的還有一個,就是對鋪那個,幾乎如出一轍,他坐在鋪位上一動不動,直到那些人吃完又坐在那裏靜靜發愣,他才探過頭來:“朋友,你好有經驗,都不去搶飯啊。”

“啊,”盧凱意識到自己表現過度了,只能壓低聲音解釋:“剛才進來,我吃飽了,這頓還頂得過去。”

“唉,你運氣好,我可是被他們打了三次了,一去拿飯,二話不說回頭就打,打到我把飯吐出來為止。”那人摸着肚子,一臉哭喪。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監獄裏常用的“熬”,不給吃飯,不讓睡覺,再鐵打的犯人,一般三天就會變得服服帖帖,絕不敢再叫陣號長的權威,不過這獄友倒是硬氣,打了三次,那至少應該搶了三餐,啥都沒吃還吐了胃酸。

盧凱看看其他犯人的臉sè,也哭喪起臉:“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兩天前這時候。”那就是五六餐了,看起來他真是受夠了,估計是看着盧凱面善:“你是怎麼進來的?”

“打人了,沒打死,估計還要等幾個月才判決。”盧凱輕輕地回答,卻注意到那些人都把耳朵豎起來。在監獄,號里的等級制度是一個奇妙的社會問題,關係到犯的什麼罪名、家裏是否經常送錢、在號里是否有人緣等等。一般xing犯罪在號里地位最低,就算是被教訓,看守都不會說什麼,次之是盜竊犯,而像經濟犯、貪污犯的地位較高。至於暴力犯罪的地位在號里很不好確定,因為這些人愛打架,往往可以憑拳頭爭到自己的江湖地位,可號里能人多,如果那些人團結,還可以亂拳打死老師傅,一般都會多等幾天,確定這人有沒有心機再決定下手——只要熬着盧凱三四晚不睡,甚至不用出手,出去放個風都能直接摔出二等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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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舞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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