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露鋒芒
在國子監提及弘文館是忌諱,同樣,在弘文館提及國子監也是忌諱,弘文館和國子監本來是互相依託而建,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二者開始分化,甚至依託又對立,心裏誰也不服氣誰。
“你是弘文館的人?”這個小書童依舊比常人更加激動,
宋天峰把書還給那個少年,說道:“臨摹的不錯,小小年紀功底還不錯。”
“我還是國子監的監師。”宋天峰迴道。
“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君子思義而不慮利,小人貪利而不顧義。所謂何意?祭酒大人你可知?”宋天峰問道,老傢伙明顯心虛,不自覺地向後走了一步。
“你可知?”他又問旁邊的那個書童。
“我怎知你所言何意我只是一個書童,怎知這天下的大道理?”書童有些語塞,但氣勢已經消滅。
“你不知,那你抓竊書賊倒是抓的准。”宋天峰冷哼一聲。君子專註於大義而不考慮錢財,小人則貪圖財利而不顧及大義。而君子既有品行,遇到問題依舊從自身找原因,而小人遇見麻煩總是相方設法推卸責任,撇清自己。
書童不敢看着宋天峰的眼睛。
“祭酒大人,我聽說你似乎對這個《道德經》很是看重,為何不見其書,你卻淡定置若,要知道虞世南學士向你借閱,你都要再三考慮,怎麼今日一個後輩遲遲不肯歸還,你卻依舊沒有索取?”宋天峰看向他。
對方還沒有想好說辭,宋天峰繼而搶話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和這個後生有什麼過節,但是作為長者,當行君子行,作為國子監的祭酒,當行君子規!”
“你你.你究竟是什麼人,這裏沒有你說話的餘地!看來國子監是容不下你了,來人!把這個人給我帶走!”祭酒老頭氣得有些糟心,捶胸頓足。
“祭酒大人,您消消氣,消消氣,這個人我馬上攆走,還有他帶來的那個跟班,也一起攆走。”這個小書童眼疾手快就直接安撫着祭酒的情緒。
“來人!快來人啊!沒看見祭酒大人被他氣得不輕嗎?還楞着幹嘛!”小書童氣憤道。
“真是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這句話你不會也聽不懂吧?”宋天峰無奈道。
但是的確有其他的書童趕過來,只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對宋天峰動手。
“怎麼回事?你們今日是都怎麼?是都沒有吃飯還是聽不懂人話?”小書童扶着祭酒老頭,脾氣更加急躁起來。
“你好歹也是國子監中的人,怎的如此沒有教養。”
“哼~有沒有教養可不是你說了算,得罪了祭酒大人,你以為你還能夠在國子監里待下去嗎?”小書童不愧是年輕,簡直就是祭酒老人的解說機,也難怪這個老頭比弘文館的於世寧還有倚老賣老了,這邊可都是人在哄着這個老頭子啊。
“哇啊.我好害怕哦~”
“多謝前輩解圍前輩,你還是快走吧,這裏我來解決!”少年說道。
“你會說話啊,我還猜你不會是一個啞巴吧~哈哈~”宋天峰輕鬆得意,“你都叫我一聲前輩了,我怎麼把這個鍋留給你這個後輩呢?要給也是給應該背鍋的人呢.”
“祭酒老兒,你好好聽着,我是宋天峰,是要成為國子監解師的人。”宋天峰目光炯炯,似乎不是在宣佈,而是在通知。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是什麼有能耐的人,就是一個目中無人的混小子,你可知道成為解師要過我這一關的,我用了大半輩子的時間,才考到了祭酒的位置,憑你?不自量力。”老祭酒聽后宋天峰說罷,心裏好不容易鬆了口氣,他這麼多年中,也不是沒有碰見曠世奇才,只不過想要成為祭酒,他可怎麼來都沒有打算讓另一個人成為祭酒與自己競爭。
“所以,我才說你,小人常戚戚。”宋天峰刻意將“小人”二字加重。
“來人,動手,此人出言不遜,已經沒有呆在國子監的資格了。”老祭酒一轉身,拂塵一擺,已經做好結束的姿態。
“祭酒,此事因我而起,與他人無關,還請祭酒三思。”少年單着地請求道。
老祭酒高昂着頭,小書童惡狠狠的瞪着少年,宋天峰看到很不舒服。
“因你而起,你以為攆了他就跟你沒有關係嗎?祭酒老人一直以來公私分明,你也有你要承受的。”小書童對少年說道,眼神充滿了嫉妒和憤恨。
“夠了.一老一小,有完沒完,讓我走,可以啊,你們也得有這個資格。”宋天峰眼都不想睜開。
“資格,祭酒是這裏最大的長官,試問還有誰沒有資格?”
“看來我的名字也沒有那麼好記嗎?宋天峰就這麼很難讓人想起來嗎?”宋天峰故意說道。
老祭酒倒是突然警覺了起來。
“哈哈~既然當不了解師,那就先當個祭酒玩玩.這個國子監,烏煙瘴氣,是該要好好整治了.”宋天峰的話意味深長。
幾人又稍加爭論的片刻,從朝廷里的小使者氣喘吁吁的趕過來說道:“宋公子,皇上的手諭,這是皇上補給你的。”
“哈哈~皇上可還真是幽默,謝了小兄弟。”宋天峰結果手諭,金黃色龍紋綢緞,上等宣紙縫合在內,這就是一個迷你版的聖旨。
“手諭.”小書童有些慌張,他失措的看向祭酒。
祭酒額頭冒汗,又是微捻了鬍子,道:“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國子監,給宋公子賠罪。”
小書童頓時崩潰,失措中一本被揉亂了書角皺巴巴的古文《道德經》掉了出來。
宋天峰配合情景的吹了一個口哨,說道:“這下真相終於大白了。”
小書童顫顫巍巍,聲音發抖的有些失控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這是祭酒大人的吩咐是祭酒大人.”
“滾!我國子監既然出現你這種人,簡直侮辱我國子監的門楣。”
宋天峰請不自禁地鼓掌,“好一出過河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