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即將碰面
第3章即將碰面
阿黎把這情況告訴了殘魂,殘魂沉默片刻,告訴她,它還是想試試,它不知自己為何淪落至此,但既然它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就不想中途放棄。
它想找回自己,找一個答案。
阿黎似乎有所觸動,說道:“我可以帶着你,畢竟你這樣成天寄宿在活人身上也不是回事,以後若是幸運找到你其它魂魄你就自行離開吧。”
殘魂大為感激,不住地散發亮光。
把話交代清楚了,一大一小開始掃蕩整個刑場,又從暗處中捉了幾隻身首異處的鬼。
阿涑跟在她身後,回頭看見青光殘魂圍着那乞丐饒了一圈,停在腦袋上方似乎在給宿主告別一般,不由十分驚奇。
“這回的業績有看頭了!”
此次出行的成果阿黎十分滿意,低聲對兒子說道,“不知道其他人收穫得怎麼樣……走!趁着還有三個時辰,我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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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當今聖上登基,立國號“商元”,治國齊家革舊立新,人才輩出。
商元早已不是曾經各國垂涎欺壓的小綿羊,在新制的推廣下,舉國上下欣欣向榮,逐漸展露出羊皮下尖利的狼牙。
鄴城,就是成州內以吃喝玩樂出名的城市。
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通過了審查,在人流量巨大的官路上不緊不慢地行進着,最後停在整個城內最大的一間酒樓前。
趕馬車的是個年輕男子,只見他左右瞧了瞧,然後朝車內道:
“爺,人太多了,馬車都沒處兒停,只能往後門了。”
車內的人低沉地“嗯”了一聲。
劉爺自從四年前晉陞為“最品樓”的掌柜,就彷彿走上了人生巔峰,點銀子點到腦殼暈,還勒令手下人必須稱他為“爺”。
天天好吃好喝,原本健碩的身材硬是發了福。
尤其這些年鄴城高速發展,“最品樓”的客戶也是絡繹不絕,都說人一多就容易壞事。
他不得不親自盯着手下人做事兒,看到偷懶墨跡的他就忍不住要呵斥幾句。
剛剛幫着給三樓跑了幾趟菜的劉爺,歪在樓梯下喘着粗氣兒,捶了兩把腰上的肥肉,看着人聲鼎沸的大堂不禁兩眼發黑,開始懷念從前櫃枱面前打瞌睡的日子。
“劉爺!劉爺!”
這時從後堂跑來一個小廝,這少年小廝正值變聲的階段,那破銅嗓子喊得劉爺一陣陣牙疼,沒好氣道:
“幹什麼幹什麼!大呼小叫的我都替你難受!”
變聲少年半天喊不出個好聲兒,憋得臉都紅了,一緊張更是說不出話來,最後索性丟給他一個牌子。
劉爺正準備好好教訓他,突然瞪大了銅鈴眼,見了鬼一般拿着牌子的手顫了起來,這回反倒是他變成結巴了:
“這、這這這……人呢?”
“后……”
沒等少年說完劉爺就一個踉蹌連滾帶爬地溜了。
少年一愣,趕緊追上去,“溜……劉、爺……咋了這是?”
劉爺氣喘吁吁地說:“我,跟你說……待會兒可,別叫我爺……這位……才是真正的爺!”
東角門,相對比較冷清。但也不是沒人,就好比剛才楊尋駕着馬車停在這兒,就來了幾個打手上來趕人。
最品樓每日來來往往的食客太多了,總有那麼些糾紛是不可避免的。
劉爺為了酒樓安全,特地雇了幾批打手充當護院,前堂後院都有人打點。
所以楊尋被人攔了。
他好聲好氣表明身份竟讓人說成鬧事兒的,幸虧這時有個少年小廝從外面回來。
楊尋一把拎起他的後頸子,丟了張令牌給他,冷冰冰地說:“去把劉大能喊出來。”
少年驚呆了:“劉,劉大能是誰?”
楊尋一聽他開嗓,皺了皺眉,“最品樓掌柜。”
幾名打手立在一旁心裏打鼓。
楊尋卻不予他們計較,轉身朝馬車走去,恭聲喊了句“爺”,打開了門。
車內的男子睜開眼睛,眼眸淡漠如一潭死水,彷彿這世間在沒有東西能入他的眼。
有個打手好奇偷偷看了一眼,這一眼正好與他對視,那一瞬間彷彿被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凝視一般,稍不留神就被拖進深淵。
等他回過神來臉色已經發白,渾身汗濕的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着急忙慌的劉爺既迫不及待想拜見那位爺,又膽戰心驚地害怕見到那位爺。
一路上腦子裏想像了無數種見到那爺時的情景,以至於太過激動,在跨出院門的時候絆到了門檻,登時在所有人面前摔了個狗啃泥。
楊尋望着腳下的身材發福的劉爺,嘴角抽了抽,往旁邊讓了兩步。
他往邊上一退,映入劉大能眼前的就是兩隻黑色錦紋靴,和那綉着金色紋路輕晃的衣擺。
看見男人靴子上有些許泥塵,他下意識地就拿衣袖去擦,邊擦邊哭天喊地:
“我的爺啊!您可想死奴才了……奴才迎駕來遲,您儘管懲罰我吧!嗚嗚……”
一干人等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平日裏趾高氣揚的“劉爺”嗎?怕不是被掉包了吧!
“滾。”
冷冰冰的一個字吐出,劉大能就感覺一股寒氣從腦門直達腳底,頓時心都涼了半截,還伴着絲絲隱痛。
四年前見爺的時候,他還不是這樣的,雖然同樣的不近人情,可是絕沒有現在這般……
彷彿半截身子入了地獄。
劉大能被這種想法嚇了一大跳,渾身冷汗直冒。
這時楊尋出面解救了他。
“爺來此地一是為散心,無需緊張,二是為查看鄴城經營,爾等不可大肆聲張。”
“是是是。”
劉大能點頭如搗蒜,“奴才明白。爺這一路上一定舟車勞頓,奴才給您安排房間先行休息。”
男人面無表情地走過。
劉大能調頭就低聲對那少年說:“還不趕緊讓后廚備菜!”
少年早就被男人的氣勢逼得小臉發白,這時候只恨兩隻手不能當做腿兒飛奔跑開。
劉大能等男人進屋后,偷偷扯了扯楊尋的衣服,小聲道:
“楊兄弟,酒樓實在簡陋,小的唯恐怠慢了爺。真的……不開城主府嗎?”
“不必,剛才我說過不可聲張。”
劉大能擦了擦汗,連聲應是。
回去的路上劉大能漸漸平復了心情,想到裏面那位爺,搖搖頭,終歸一聲嘆息。
楊尋一進門,就聽到一聲冷漠的“滾出去”。
他一愣,見男人正面對着空蕩蕩的床榻,他明白,那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