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槍 制約者之夜
這是一個奇妙的世界,同樣的一件事物,放到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環境裏,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
殺手作為繼獵人和ji女之外的人類第三大古老職業,幾乎是從人類有了文明之後就存在至今的。然而,這個職業的存在曾被重視、曾被尊重,但像現在這樣受到全人類的敬仰,還是從來沒有過的。
殺手,可以殺掉人類的天敵。
可是殺手,已經不能用來指代這個職業了,它成為了一類人的名號。
沒錯,一類人,和人類還有人間完全不同的另一類人。
在吳燁的眼裏,人類的頭sè就是本來的顏sè,根據人種不同各有千秋,人間的發sè是清一sè的亮紅,至於殺手的發sè,卻是鮮艷的亮紫sè。那同樣也是這個世上任何一個種族都不會有的,亮紫sè的頭髮。
只有殺手才能通過發sè區分各類的人,據說人間不是用這種方法來確認同伴和敵人的,而殺手在人間的辨別方法中,是會被誤認為自身的同類的。
這是一件很諷刺的事,可以被人間識別為同類的殺手,正是人類用來清除他們的殺手鐧。
吳燁的車穿梭熱鬧的街市,越秀的一切總是那麼的繁華,而在這表面的繁華之後隱匿了多少骯髒的東西,那是誰也都數不過來的。
他要去接剛剛電話里的那個任務,那個用十倍價格買下了他的原則的任務。
吳燁是一個守規則的人,更是一個愛錢的人,在錢的面前,他的規則就變成了沒有規則。只是除了兩個他一生都不會去改變的規則。
車子停在了一幢古舊的老宅前,越秀有很多這樣的宅邸,它們是在兩個世紀以前被建造的,擁有它們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
這樣大人物的房產,無論多麼的古老,無論多麼的有礙於城市的建設,都是不會被拆遷的。
“跟我下車。”吳燁拔出車鑰匙對身邊的女生說道。他隨時將她帶在身邊,接任務時、做任務時;吃飯時、睡覺時。剛剛宋之瑾被殺的時候,恰好她出去到樓下吃飯而已。
至於吳燁不陪她一起吃那頓飯的緣故,是他在等待擊殺目標的這段時間裏,只吃紅豆包。這是他的規則,除非有人花錢請他大吃一頓才能打破這一規則。
女生乖乖的和他下了車,從吳燁接到任務開始,到任務結束這段期間,都是她最乖的時候。這也算是她自己的一個規則吧。
吳燁按下了門鈴,洋房二樓的窗戶打開了,裏面扔下來一個牛皮紙口袋。
扔到了這座宅邸的院外,不用打開大門就能撿起它。
女生皺了皺眉,跑過去把口袋撿了起來遞給吳燁,嘴裏嘀咕着:“真沒禮貌。”
吳燁不會去在意這些,他拿着口袋回到了車上,待女生也上了車之後,重新點火開車駛出了這條小巷。
“吶,吳燁,不打開看看裏面是誰嗎?”女生抱着大口袋問道。
“先不用,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再開不遲。”
女生沒有反對,反正坐車上能看廣州的夜景,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吳燁其實是不認路的,他沒有打開導航,就這麼胡亂開到了一處工廠模樣的地方。他停下了車,在女生手裏再次拿過紙袋,撕開之後從裏面拿出了一沓並不厚的文件。
目標的照片一共有三張,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外國小男孩。
艾利克斯·埃文森,十歲,英國人,小學生。
女生看出來吳燁有些不開心,他的規則之一就是不向未成年人下手,但這個規則不是那兩個永世不會改變的鐵則,所以十倍的酬勞強迫他一定要殺掉這個孩子。
“要不要拒絕啊。”女生不想他做不願做的事。
吳燁仔細的看了一遍目標的資料,邊看邊說:“接都接了,豈有隨便拒絕的道理。不過這資料很不全,我得先去了解的更詳細一些才行。”
除了照片,就只有基本的個人信息了。
吳燁不會不明不白的殺一個人,即使對方是一個人間。
只是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花那麼多的錢雇自己殺一個小孩子。吳燁做殺手的價錢很高,五百萬美元一個人。不管男女,不管地位高低,一律五百萬。
十倍的酬勞可是五千萬,這孩子是什麼身份,竟然如此的值錢。
吳燁殺人也是要講步驟的,接下委託之後會在第一時間確認目標。畢竟人類沒辦法區分自身和人間,所以他在確認目標之後會立刻再和委託人聯繫,詢問是否要將目標殺掉。
絕大多數時候委託人在得知對方是人類的時候就會放棄委託,所以這個小男孩被吳燁殺掉的概率只有二分之一。
他按照紙袋中給出的地址,在車的導航的幫助之下找到了那裏。
那裏是一家酒店,繁華鬧市區中很不起眼的地方。和吳燁刺殺上一個目標所住的地方很類似。
吳燁將車停到了那個酒店的門口,他對身邊的女生說道:“又要委屈你陪我在這等待目標的出現了。”
在他的刺殺的步驟中,接到委託之後會在目標附近先盯梢一段時間,等待目標出現的這段時間真的是很漫長的。
女生對他笑了一下:“沒關係,只要是陪你,在哪裏都是可以的。”
吳燁冷冷的說道:“別把話講的這麼肉麻,我只是離不開你而已。”
很多時候,事情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女生整ri纏在他的身邊,不是說她離不開吳燁,相反吳燁才是那個離不開她的人。
離開了她的後果只有一個,死。
吳燁不想死,所以讓她跟着自己,吳燁又想死,所以對她的態度總是不冷不熱,希望她能離開自己。
吳燁是個複雜的男人,複雜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有一個複雜的過去而已。
目標出現了,十歲的小男孩,一臉的稚氣。
在女生的眼中,那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金髮男孩,但在吳燁的眼裏,那一頭火紅sè的頭髮卻是那麼的刺眼。
吳燁嘆了口氣,望着從酒店大門走出的男孩,他終究還是要殺掉這個孩子啊。
可隨後他的臉sè立刻就變了,他看到了這個孩子身後跟出來了一個中年男人。而這個男人的發sè,竟是···
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那個委託人的電話:“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目標為什麼會是一個制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