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第335章 無法回頭,青刑瀕危
第335章無法回頭,青刑瀕危
似乎是看透了何泰內心的想法,黑袍人發出輕蔑的笑聲,不屑的道:“你最好收起你那天真的想法,我今日若死,明日你與邪魔勾結的證據就會遞到金烏宗和天脈宗,到時候,整個烈陽宗都會給我陪葬!”
“伱!”何泰氣的渾身發抖,他現在很後悔,非常後悔。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可以吃,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
他怒視着黑袍人,咬牙切齒的道:“不管怎麼樣,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
何泰確實對宋氏恨之入骨,恨不得滅其滿門,但這不代表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
現在的宋氏今非昔比,宋仙鳴已經突破紫府,還有戰力強橫的准天艦以及袁天術這個紫府供奉。
蒼茫峰上下的防禦可謂是固若金湯,就烈陽宗現有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動,強行攻打就是去送人頭罷了。
聽到他的話,黑袍人陰冷一笑,他知道,何泰已經妥協了。
“我知道烈陽宗現在有些力不從心,但何道友何不聯繫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呢,這個世界,難道就只有你們希望踩死宋氏嗎?”
“這……”何泰有些猶豫。
黑袍人見狀繼續加碼道:“放心,吾會盡全力協助於你,替你掃除一切後顧之憂。”
何泰臉上頓時浮現出意動的神色,他雖然不清楚眼前之人具體的身份,但他知曉此人的能量絕對不小。
若是有他配合,成事兒的可能性的確很高。
但正邪不兩立,他已經無意之中犯下一次大錯,如今還要在錯誤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嗎?
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何泰的內心陷入了掙扎。
黑袍人見此情形也不過多催促,緩步上前,拍了拍何泰的肩膀道:“到底要怎麼做,全在道友的一念之間,好好想想,想好了便用此物聯繫我。”
說罷,黑袍人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何泰臉上的神色幾度變幻,最終還是沒有出手將他留下。
從對方主動在他面前暴露身份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蒼茫峰,魂燈殿。
身着淡雅長裙的宋青熙緩緩推開了殿門,她先是來到歷代族長的靈位前,恭敬的行了一禮,上了一炷清香,隨後便將目光投向了一盞位置較為靠後的魂燈上面。
幽藍色的火苗輕輕搖曳,宋青熙不禁看得痴了。
“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裏……”看着宋青刑的魂燈,宋青熙如夢囈般低聲呢喃。
宋青刑下山已經四年了。
老實說,對於一位築基修士來說,這個時間並不算長。
但這一千五百個日夜對於宋青熙來說卻極為煎熬,從幼時開始,兩人便在小青山相依為命,從來沒有分離過這麼長的時間。
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
時間愈長,印象中的那張臉反倒越發的清晰。
剛開始她還能靠完成家族任務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在最近這些時日,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莫名變得有些慌亂,夜不能寐,茶飯不思。
陰差陽錯之下,她來到了魂燈殿。
這是四年來她第一次進到這裏面,對於這些魂燈,她有着天然的恐懼。
她的父親有一盞,在十幾年前便已經熄滅了,連屍骨都沒能找到。
宋路懷也有一盞,現在也熄滅了。
她很害怕,害怕哪天宋青刑的魂燈也會熄滅。
這一盞小小的魂燈,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與寄託。
突然,像是有一陣風吹過,宋青刑的魂燈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指尖大小的火苗明滅不定,好似隨時有可能熄滅。
宋青熙的俏臉瞬間變得慘白,魂燈是取修士一絲精魄煉製而成,這火便是生命之火。
出現如今這種情況唯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宋青刑遭遇了重大的創傷,瀕臨死亡,生命垂危!
宋青熙只感覺自己腦海中一片空白,跌跌撞撞的奔出了魂燈殿,找到了宋仙運。
宋仙運在知曉此事之後,神情也陡然變得嚴肅,連忙隨她趕到了魂燈殿,發現宋青刑的魂火如今只剩下了豆粒大小。
這是極其危險的訊號。
他立馬當機立斷,向身後隨行的執事喝道:“通知太上長老以及所有在蒼茫峰的長老,讓他們即刻趕到魂燈殿,快!”
說罷,他一伸手,將宋青刑的魂燈取了下來,迅速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澆在上面,原本已經快要熄滅的火苗頓時變得明亮了一些。
宋仙運盤膝坐下,雙手掐起印訣,以自身精血為引,使用神魂之力穩固宋青刑的魂火。
眼見情況已經有所好轉,卻很快又急轉直下。
就在這時,宋仙鳴等人及時趕到,見狀立馬喝道:“起【天魄補魂大陣】,二十一弟,速退!”
宋仙鳴雙手迅速結印,一道道散發著熒光的紋路從魂燈殿的各個方向向中心湧來,匯聚成一個繁瑣玄奧的圖案。
宋青刑的魂燈滴溜溜的旋轉升空,落在圖案的正中央。
一道道虛幻的鎖鏈從虛空中蔓延出來,將魂燈牢牢地鎖住。
隨後,宋仙鳴、宋仙運、宋路舟、宋路妘、宋長榮各居其位,在同一時間咬破舌尖,逼出精血,落在搖搖欲墜的魂火之上,並整齊劃一的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一旁的夏韻雪默默的看着這一切,牽着宋青熙的手退到了一邊。
“叔祖母。”宋青熙美眸含淚,臉上毫無血色,她的擔憂終究變為了現實。
見到她這幅樣子,夏韻雪亦心如刀絞,卻還是柔聲安慰道:“別擔心,有諸位長老相助,一定能夠維持刑兒魂火不滅,轉危為安。”
夏韻雪所說並不是妄言。
宋仙鳴等人使用的乃是一種穩固神魂的秘術,以同族的精血為引,可以將自身神魂之力通過魂火轉嫁到宋青刑身上,從而幫助他穩固神魂,渡過難關。
而【天魄補魂陣】便是用來加強秘術效果的陣法,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便是各大修仙家族都設立魂燈殿的原因,不僅僅是為了知曉族人的生死,亦是為了在關鍵時刻可以集家族之力,將其從鬼門關拉回來。
魂燈與主人距離越近,秘術的效果越好,反之亦然,宋仙鳴等人不知宋青刑的下落,如今只能盡最大的努力,盡人事,聽天命。
“韻雪。”宋仙鳴突然開口。
“兒媳在!”
“速速聯繫路潼等人回族,這孩子的情況有些不妙。”宋仙鳴臉色有些難看,哪怕合他們五人之力,情況依舊沒有得到太多的好轉,必須喚回宋路潼等人,做最後一搏。
聞聽此言,宋青熙嬌軀微顫,差點站立不穩。
她此刻無比的痛恨自己的修為為什麼這麼低,如果她也有築基修為,就能修鍊秘術,為自己所愛之人提供一臂之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一個看客。
得到消息的宋路潼立馬率領宋長安與宋長玄乘坐空間傳送陣趕了回來,鎮守凡俗界的宋長秀也接踵而至。
至此,除了宋長生以外,宋氏所有築基修士都匯聚在魂燈殿,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宋青刑穩固魂火。
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對於宋青刑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但這是家族在此刻唯一能夠為他做的事情。
能不能挺過來,就只有看天意了……
魯國修真界,深淵腹地。
衣衫襤褸的宋青刑盤坐在一座石室內,【無痕劍】高懸頭頂,發出錚錚劍鳴。
進入深淵半年,他並未如外界修士預料的那樣死無葬身之地,反而憑藉手中的地圖,避開了大部分的死地,進入深淵的腹地,找到了地圖主人當初發現的那一樁機緣。
那是一團【法則精元】,可以加速法則之力的領悟,乃是令金丹修為都為之眼紅的巨大機緣。
宋青刑修為低微,所以只取了一絲煉化,但即便如此,依舊出現了意外。
法則之力太霸道了,那是金丹真人才能接觸的力量,他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就想要染指,實在有些過於大膽。
現在那一絲法則力量沖入了他的識海之中,與他的神魂糾纏在了一起,如同硫酸一般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他的神魂。
現在就只剩下兩個結果,要麼,宋青刑將這一絲法則之力煉化,提前打通金丹之前的所有瓶頸。
要麼,宋青刑的神魂被這一絲法則之力吃干抹凈,如同距離他不遠處的那位前輩一樣,化作一具空虛的軀殼。
法則之力的侵蝕非常的霸道,宋青刑的神魂本就有缺陷,根本無力抵擋,更別提煉化了。
若不是在關鍵時刻,【無痕劍】護住了宋青刑的真靈,他此刻早已經身死道消了。
但【無痕劍】的能力畢竟有限,長此以往,不過是慢性死亡罷了,到最後,宋青刑依舊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宋青刑原本都已經絕望了,但是在意識沉淪的最後一刻,突然有一股力量注入到了他的識海之中,這股力量很微弱,但對於此刻的宋青刑來說,無異於久旱逢甘霖。
還不等他搞清楚這股力量的來源,又接連有幾股力量注入進來,有的很微弱,有的很強大。
這讓他的心裏重新湧現出了對生的渴望。
拼盡全力與那法則之力對抗,在這股力量的幫助下,這場拉鋸戰似乎達成了某種平衡。
不夠。
宋青刑渴望更多的力量。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呼喚,又有幾股力量注入了他的體內。
此刻,宋青刑的腦袋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有些昏沉,意識恍惚間,他看到了一臉慈祥的宋仙運向他走來,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笑着對他說要堅持下去。
緊接着是和藹可親的宋仙鳴,滿臉嚴肅的宋路舟,笑容親切的宋路妘,一絲不苟的宋長榮。
他還看到了宋路潼、宋長安、宋長玄、宋長秀。
這些平日裏沒有多少交集的長輩,在這一刻全都出現了,他們不約而同的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想要將他們的力量灌輸到他的身上。
最後的最後,他看到了一道跪在蒲團上不斷叩首的倩影,她面色蒼白,滿臉淚痕,如同一朵破碎的白蓮花。
宋青刑的心臟猛的收縮了一下,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
他終於知道這些力量是怎麼來的了,畢竟他也曾修鍊過那道秘術。
“原來……有這麼多人在等着我回去。”
霎時間,宋青刑的身上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打破了平衡,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天秤終於被拉動,勝利開始向他傾斜。
一點兒,一點兒,一點兒,一點兒。
如蠶吃桑葉一般,宋青刑將這一絲法則之力扯爛、磨碎,統統煉入神魂之中。
活過來了。
死亡的恐懼如潮水一般退卻。
宋青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的懼怕死亡。
劫後餘生,疲憊與睏倦一股腦的湧來,他握着手中的玉佩,沉沉的睡了過去,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蒼茫峰魂燈殿內。
宋仙鳴等人緩緩收功,每個人的臉色都很蒼白,修為最弱的宋長榮甚至差點昏厥過去。
整整一夜的時間,沒有一刻的停歇,令他們的精神力損耗非常嚴重,至少需要十數日才能恢復過來。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結果是好的。
“終於穩固下來了,剩下的,就只有靠這孩子自己堅持了。”宋仙鳴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聞言,一直跪在歷代族長靈位前為宋青刑祈禱的宋青熙喜極而泣,向宋仙鳴等人重重叩首,早已是泣不成聲。
“唉,你這孩子,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宋仙鳴一揮袖將宋青熙扶起來,隨後看向一旁的夏韻雪道:“帶她下去好好休息休息,這孩子的心神不比我們耗得少。”
“兒媳遵命。”夏韻雪微微一禮,攙扶着宋青熙向殿外走去。
看着已經有些站立不穩的宋青熙,宋路潼抹了把腦門兒上的汗,嘟囔着道:“那傢伙冷得跟個冰坨子一樣,何德何能讓咱家熙兒如此傾心啊。”
宋路妘聞言不禁笑道:“大兄這是羨慕了?以你的年紀,也是該找個女人了。”
宋路潼聞言老臉一紅,吶吶的道:“我……這……哪有的事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