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破陣，合作
老君谷內漢子聲音嘹亮。
看門犬的觸手直入雲空，仙道法陣從空而起，仙道光華讓世間有了異樣的顏色。
李天齊站在老君谷一處石碑前。
隨着爺爺的吼叫響起，李天齊緩緩摘下了面具。
三月前，李天明就和令狐天工合作，帶着諸多李氏修士來了老君谷內，其中就有他。
他盯着眼前石碑，總覺得有些懷念。很久以前的時候，他就和大哥、天明一起行動，去很多奇怪的地方，大多數地方是墓穴，也當過細作、神棍、殺手。
可歲月不饒人，即便是他們這些歲月千年、萬年的修士都一樣。天明的變化最大，從一個跟在他們身邊維持人性的瘋子，成了一個傻子，如今成了他也不認識的人。不過還好，以前是他和大哥保護天明，現在天明自己能保護自己。
大哥的變化也很大，大哥很嘮叨，有諸多老爺爺保護，這人本事一大就變得很懶。可後來大哥不懶了，去了西境一趟，大哥說再懶的話，可能連他和天明都保護不了。
天月再也沒回來。
大哥和天明，也從他身邊走了很遠很遠。
包括他。
李天齊一手按在石碑上，一手摸着自己的胡茬，玩世不恭中多了幾分成熟，“這事兒，我一個人也能幹，從天明和大哥身上，倒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他雙目一凝！
當時來了老君谷，即便是令狐仙和他們合作，李天齊也並沒有信任令狐天工半分，這是他們曾經在世間闖蕩總結來的經驗。
令狐天工自以為藏得深，可令狐天工不知道，他們李氏擁有着足夠的實力。令狐天工更不知道，他李天齊，是整個青雲府最強陣法師！
【您的子孫李天齊，師從亘古仙宗前宗主何昊，得何昊陣法傳承！】
【多年努力修行，子孫李天齊，職業五品陣法師，突破至——四品陣法師。】
【與何昊朝夕相處，通悉法陣，《龜甲陣典》，受何昊陣法傳承總結精進，結成《神玄百陣》一籍，其中記載何昊數萬年陣道傳承，得其‘陣道金章’所助，獲得特質：神武陣師】
【擁有陣道材料，五品大陣瞬息可成。通曉諸多法陣，對陣道悟性提升10%】
【通過家族神樹‘破妄之眼’窺視，窺探道徑，陣道無望、生死之道無望、靈道無望...其身懷龜甲，在老樹破妄之眼下，終現真容。】
【神秘龜甲神異，沉於深湖之中，擁有誘人悍死奪取之能，身懷此物可令修士善取死，卻又擁有死亡中取得一線生機的機緣。龜甲深諳天理命數，天地奇物，其名‘餘燼’，為陣道奇物，故令李天齊陣法道坦蕩。】
右手按在石碑上。
三個月，他一直都在研究着整個老君谷的大陣，即便是合體境通諸道法的三品陣，他依舊敢以一視，無論是什麼陣或是道，都有其弱點和規則。
“噗！噗！噗！”
李天齊閉着雙目，手中出現了一道道綠色龜甲鱗片，這些綠色甲片也是鑄成他龜甲空間的材料，正一點點覆蓋老君谷陣道核心的石碑。
李天齊想起了在家族近百年來跟在何昊身邊修行，還有在老樹下，老樹一點點看穿他曾經奇遇中獲得的龜甲。
原來很多年前，他和龜甲就有了不解之緣，在老祖宗的幫助下，終於和龜甲有了聯繫，走上了一條不斷作死，又修行陣道的路。
“不好，我們的長老被人殺了，有人在破我們的大陣！”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驚呼聲，一名名修士闖入陣法核心處。
李天齊猛然睜開雙眼，綠色甲片開始旋繞，一名名修士動用法力殺來，龜甲落在地上，找出了老君谷大陣深藏的脈紋和陣基。
“滾！”
隨着李天齊一聲輕喃，片片龜甲落在地上，形成了道道法陣，瞬發！
四面八方，原本跟着李天明一同進來老君谷的卓琳琳、夢魔婆婆、古陰冥等人身前皆是浮現出一道甲片，他們目中閃過精光，隨着甲片飛行，竟是一下子找到了老君谷陣基所在。
耳邊傳來李天齊的指令，“破！”
眾人目中閃過精光，陣道核心處，李天齊的龜甲，徹底覆蓋了核心！
李天齊微微昂首。
一道綠色光柱，刺破了老君谷的大陣，維持了三月的老君谷大陣，隨着龜甲鑲嵌，一道道破去。
陣道，齊天！
......
“我們的陣！”
令狐天工絕望地跪倒在地，望着老君谷外看門犬的觸手，還有青雲人破開的陣基，以及大陣上鑲嵌的片片龜甲。
隨着守護大陣的弟子被殺死，陣基被破，龜甲鑲嵌，大陣從正中心被刺穿之處開始，龜甲開始摺疊，也將他們老君谷大陣的法力消去，朝着最邊緣的地面蔓延，大陣被破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令狐天工雙手撐在地上，雙眼已經沒有了絲毫神采。
李天明沒有騙他，只要李家想，就能輕易破開他們的法陣，從一開始李氏就已經做好了諸多準備，無論是實力、謀略，他們老君谷都全盤皆輸。
他現在一切都明白了過來，李氏來他們老君谷，本就是要讓他們合作，真正的目的，依舊是外面的仙！
他想起了李天明離開后，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師祖已經淪為了仙人的走狗，血月之下，無論如何你們老君谷都已經是輸家，就算我們真的被你困住，或是全死在你們手上，你們又怎能贏得了？”
“哈哈哈！！！”
令狐天工狂笑着，眼中熱淚狂涌，手握成拳，捶打着地面。
真正讓他絕望的不是他的計謀出了錯，真正的絕望是李得全是對的，從老祖成為半仙開始，他們就沒有活路，就算李氏沒有對付他們，看門犬也會！
“轟隆！”
山洞中滾落的碎石，在逐漸淹沒令狐天工的大笑聲，一塊巨石落在他的身旁，他依舊大笑，手腳支撐的身軀腹部，流淌着綠色的血液，那是被李天明火力全開之後‘污染’的傷口，侵蝕着他的靈魂和肉體，一如被無雙殿污染的整個老君谷。
山體，逐漸將一代谷主掩埋，宣示着整個老君谷的沉淪。
......
“快，退至老君谷！”
雲空中，看門犬的觸手散發著恐怖的威壓，吸盤上犬牙參差對於在場任何一個修士而言都是血盤大口，長孫不惑在經歷過最初的恐懼之後，隨着老君谷的法陣破開，驚恐中終於有了一分舒緩，也是心思機敏，當即呼喚三府修士逃向老君谷。
“這...去老君谷做什麼？”仙宗宗主端木棋怔了一下，“那是敵陣，殺進去？”
“是李氏破開的法陣，李氏定然有所準備。”仙宗執法堂長老林雲志不苟言笑，望着直入雲空的觸手，眼中有着躍躍欲試的戰意，如今卻不是一戰的時候，朝端木棋道：“此物來者不善，或許就是李氏口中的‘仙’，我們和老君谷都是祂的食物。”
“說得對。”
軒轅元化到了幾人身邊，沉聲道：“準備好和老君谷的人一同對付‘仙’，也要小心防備他們背後捅刀子。”
端木棋面色一變，“他們要是捅刀子了呢？”
林雲志、長孫不惑和軒轅元化彼此對視，異口同聲道：“那就全殺了。”
此時。
老君谷內，雙方合體境修士隨着大陣破開，對峙。
下方是慌亂的老君谷弟子，火祖本來破陣就已經耗費了他們不少法力，殺了他們不少人。如今看門犬現身，老君谷的大陣破開，他們更能感受到從老君谷外傳來的仙人威壓。
他們身體內的道種，甚至向他們傳達着最原始的恐懼，警告着他們遠離。
可往哪兒遠離？看門犬觸手觸碰了天空，整個老君谷都陷入了對方的領域之內。
他們只能不斷朝着師祖傳音。
令狐仙聽着弟子們的傳音，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此時身邊向來平靜的狐聖都面色陰沉。
“所以，你們還有得選嗎？”
李想嘶啞的聲音動用了道法，傳遍了整個老君谷。
老君谷的修士無不昂首，望着老君谷外飛來的三府修士，這一刻他們竟然覺得這些包圍老君谷的人，是他們的救星。
“沒得選。”狐聖苦笑一聲，他看着三府之地的這些修士。
令狐天工的計謀半點兒沒錯，大勢力之間的爭鬥，本就是你我算計。可惜，老君谷的實力不足，如果實力足夠，他們甚至能阻止破開大陣的李氏人。就連他也沒有想到，李氏已經成長到了如今的地步。
青雲府的修士，一瞬間就斬殺了守護陣基的人，老君谷和他無雙殿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老君谷上空的觸手在搖曳，是看門犬在困住所有人。
狐聖看向面色難看的令狐仙，“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對付這尊仙。”
“師祖！”
“師祖，這是我們唯一的活路！”
“求求師祖救救我們，我們不要當無雙殿的人，我們不要淪為仙人走狗，我想當人啊師祖！”
地面的老君谷弟子在哭嚎，看門犬觸手帶給了他們極致的恐懼。
這一刻。
令狐仙冷汗直流，這些話音不斷地傳入他的耳中，可他身體裏的晶石越發明亮，和李氏老祖的大戰讓他越來越難壓制住晶石。
瞧見這一幕，李想朝青雲府眾多同伴看了一眼，眾人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忽然。
天空萬丈七彩華光，觸手搖曳之下，令狐仙晶石抱住腦袋，他身上悟道境氣息越發磅礴，紅光從體內而發。
“啊！！！”
“不好。”
隨着令狐仙的痛喊，狐聖朝眾人揮揮手，“仙種在作怪。”
眾人忙退後。
令狐仙抱頭，面色猙獰而苦痛。
身體裏的仙種感受到了看門犬的氣息，讓他逃。他中了計，李氏人就在眼前，李氏老祖那廝，用着卑鄙的手段，竟敢逼迫他不得不和李氏老祖合作對付看門犬！
他遙想着曾經的一幕幕，整個天墉府都在武院的教化之下，也在班輸家的統治之下。
可他卻一步步在天墉府成長，他這一生經歷過許許多多，直到了他成為合體，在老君谷創下他的道統。人皇重壓之下，他不得不隱世，如今好不容易機會到來，血月之下的旻天歌也不得不給他仙種。
他從來沒有將所謂的合體之下第一人看在眼裏，從來沒有將看門犬、紅塵仙看在眼裏，他還有許許多多的偉望，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被李氏壓迫，也區區一隻看門犬威脅。
“逃...快逃啊！”身體裏的仙種在發抖。
“不，不能逃，憑什麼逃？！！”令狐仙的靈魂在對着仙種怒吼，“我是半仙，會成為真仙，你不該害怕區區一隻看門犬，也不該畏懼三府之人，和區區一個李氏老祖！”
“我的階級不夠！”仙種怒吼着。
“我們還要吃掉三府之地。”令狐仙的靈魂竄入了仙種之中，仙種爆發著抵擋之力，令得令狐仙的身體紅光更甚，卻無法阻止令狐仙靈魂的入侵，令狐仙瘋狂道：“還有血月，血月下的主子，應該是我！”
“轟！”
一道道鏡面出現在令狐仙眼前。
李想皺眉凝視着紅光泛起的令狐仙，狐聖就在李想身邊，令狐仙的紅光充滿着一種腐蝕之力，李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打了這麼久，令狐仙一直在壓制着仙種，而現在明明擺脫了他的追擊，卻是將仙种放了出來。
“不...不對。”李想面色一冷，他好像想錯了，根本不是仙種在影響令狐仙，他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凝重的狐聖，“他也是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
如今面對仙人，狐聖也沒和三府之地的大能糾纏，聞言他愣了一下，不過也知這詭異的李氏老祖在問令狐仙的事兒，他沉聲道：“不是，我在天墉府多年，和他接觸許久。”
“此人，是一個為了力量，什麼都能做得出來的瘋子。”他看了眼地面上乞求的老君谷弟子，悲憫道：“他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他體內的仙種，對他的影響很低，看起來是他在壓制仙種，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其實是仙種在害怕他。”
“嗯？”
李想面色微沉，搖曳出手下的令狐仙，紅光越發妖艷，這人痛苦之色緩解，身體逐漸變得蒼白，實力也在隨着融合仙種而攀升，竟是朝着他，和看門犬在遠方逐漸浮現的軀體上的身影冷笑。
狐聖幽幽道：“他比仙更貪婪，他一直沒有放出仙種和半仙之軀，目的和你們可能一樣，恐怕也是等着看門犬和紅塵仙出來，然後...”
“吃掉祂們。”
李想看看令狐仙，又看看狂花牽着囚天鎖一頭的趙氏老祖身軀，明白了
他暗罵一聲，壞了，這令狐仙和趙氏老祖一樣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