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服不服？
將圖書館搬到后湖的島上是秦義的主意，因為圖書館存書數量太龐大了，不得不考慮到一個放火的問題，恰好前朝的黃冊庫廢棄，秦義乾脆就在這座島上修建圖書館了，因為四周都是湖水，就算是發生了火災，也能馬上救火。
“陛下，剛剛傳來消息。鄭芝龍降了，今日由沈練押往南京！今夜應該會到。”今日無早朝，秦義早早起床打了一套拳，陸飛匆匆趕來稟告消息。
大秦的早朝五天一次，只商議涉及國家層面的大事，一些政務小事則是交給內閣和六部，內閣和六部的職責權利是進一步加強。這是秦義想要偷懶制定的一條政策，雖然有人頗有微詞，但勢單力薄，也無可奈何，也不敢去指責皇帝怠政。
“東海水師的戰損如何？”宮女走過來遞上擦汗的毛巾，秦義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問道。
“鄭和戰艦損失七艘，剩餘十艘的具都損失慘重，都需要進廠大修。其他戰艦損失過半。士兵的損失達一萬五千餘人。提督江守義負傷，要不然這次押解任務就是他來進行了。提督高應元重傷，現在在上海縣治療，依舊處於昏迷之中！”
“東海水師這次元氣大傷啊，看來要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了！”
參謀部的戰報也隨之送過來了，陸飛通過間諜司報告的只是一個大致的情況，而參謀部送來的戰報則是有着詳細的數據，如艦隊戰損、士兵傷亡以及敵軍傷亡、被俘人數，這些都精確到了個位數。戰報上並且講述了戰爭的全過程，以及哪些有功人員，哪些需要問責的人。
秦義看完戰報，對陸飛說道：“你間諜司這次有不小的功勞啊。萬禮、馮子濤這兩人有功就賞吧！”
陸飛笑道：“這是沈練的事情，我就不去操心了！”
秦義琢磨了下，對陸飛說道：“東海鄭芝龍集團的覆滅，但是並不代表東海沒有我們的阻力了，讓沈練開始將重心轉移到朝鮮、日本、琉球等地吧。這萬禮和馮子濤，兩人送去南海歷練吧，新成立一個南洋千戶所，監控南洋諸國，如呂宋、蘇門答臘、爪哇、滿刺加等國，東海平息下來，我們要開始佈局海外貿易了！”
沒有了鄭芝龍這個阻礙，大海徹底的屬於秦義了，這是一個最好的時機，海外貿易可以順利的進行了。而東海水師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打擊走私了。
“你立馬安排南洋千戶所成立的事宜。南洋諸國的外交關係、各地產物、地形、人口、風俗全都要弄清楚，情報越詳細越好，你的工作重心也開始放到南洋這邊來！”秦義對陸飛說道。
“臣遵旨。臣先告退了！”
押送鄭芝龍等人入京是走的陸路，在上海縣登陸后就馬不停蹄的往南京趕。
沈練負責這次押送，一起護送的除開東海千戶所的人，還有一千陳明遇的部下。
“你就是沈練？”鄭芝龍一干人並沒有被關押在囚車裏，而是用着馬車拖着幾人前往南京，沈練騎着馬一直在馬車的旁邊跟隨監控。
面無表情的沈練沒有理會鄭芝龍。
鄭芝龍看了一遍沈練，說道：“東海千戶所是不是對東海海盜了解的一清二楚？”
沈練聽了，有點不屑的說道：“你身邊都有我東海千戶所的人，這些人多是一些海盜、僕役，平日裏根本沒有人察覺。我若是想知道你的情況，你一天中吃了什麼，見了什麼人我都能清清楚楚！”
“果然是名不虛傳，想不到已經在我身邊如此滲透了！”鄭芝龍嘆息道，此時的鄭芝龍，倒是沒有昨天的頹廢了，對於進京面見秦義，似乎是知道自己不會丟性命，也沒有害怕情緒了。
“東海之上，早有佈局，你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你這次傾盡全力背水一戰的心思打的是什麼注意我們都明白。鄭芝龍，你心思果然是惡毒！”沈練說道。
鄭芝龍疑惑道：“什麼心思？我是敗了，但是絕沒有其他的什麼心思！”
沈練呵呵一笑：“你還裝傻充愣？”
鄭芝龍臉色不變，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練也不糾纏，對鄭芝龍說道：“鄭芝豹現在在日本，我已經派人去抓獲了。你的財富陛下也十分的心動！”
鄭芝龍的臉色這時候才變了，他陰沉着說道：“你們能抓到鄭芝豹再說吧！”
“抓不到也無妨，知道日本皇室庇佑着鄭芝豹。我們也不會盡全力。不過有鄭芝豹在日本，正好給了我們大秦一個借口，可以踏上日本的國土。告訴你一個間諜司內部的消息，陛下對日本很感興趣，大明先前的藩國都不承認大秦，所以陛下需要一個給周邊諸國一個下馬威，日本很不錯，骨頭硬。是一個立威的好國家！你想要佔據日本，意圖讓你的二子割據一方的願望看來是要落空了！”沈練說道。
鄭芝龍咬牙道：“這些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對幾個人說了！”
“只要是說出來的話，我間諜司要想知曉並不是很難！”沈練笑道。
鄭芝龍一行人被押解回到南京，已經是深夜了，將鄭芝龍一行人交由刑部，關在大牢中之後，沈練則回到間諜司述職。
第二日一早，陸飛就進宮稟告鄭芝龍等人被押解回了南京了，現在關押在刑部大牢中。
秦義正在御花園中和蘇曛和坤寧擺弄着兩盆瓣蓮蘭花，這是張五派人從昆明送來給兩宮皇后，據說十分的名貴，這兩盆漂亮的蘭花，讓蘇曛和坤寧都十分的喜愛。
“走，去大牢見見這個東海霸主！”秦義聽到陸飛所說，放下小剪刀說道。
“陛下要看，召他們入宮便是，何必還跑到刑部大牢去！”陸飛說道。
“也行，就帶他們到這裏來吧！”秦義說道。
鄭芝龍、施大宣、鄭成功、施琅等人並沒有受到囚犯的對待，甘輝、洪旭受了重傷，自然是沒法進宮了。
柳漠北帶着人幾十人押解着幾人來到御花園，秦義正在擺弄另外的盆栽，蘇曛和坤寧閑着沒事，喜歡擺弄這些盆栽，秦義閑暇無事的時候，也漸漸的喜歡上了這些花花草草，一些名貴的盆栽，秦義甚至都不讓宮裏的宮女去碰，而是親力親為。
上行下好，皇帝喜歡盆栽，各地官員都紛紛進貢一些名貴的花草，秦義得知后，立馬下聖旨訓斥了一頓這些進攻的官員。不過還是接受了自己幾個老部下的心意，如張五送來的瓣蓮蘭花。
秦義時常覺得自己提前進入退休的老年生活了。
“跪下！”柳漠北帶着幾人過來了，斥喝道，讓幾人跪下見禮。
鄭芝龍一干人不願意跪下，幾個龍衛營士兵要上前按着他們，秦義止住道：“不願跪就罷了！”
秦義放下修剪枝葉的剪刀，掃了一下眾人，在四個年輕人中掃過，問道：“誰是鄭成功？”
“我是！”鄭成功走出來說道。
秦義仔細看了看鄭成功，笑道：“朕想見你許久了。這次你的眼光不錯，有大局觀，比你父親強多了！”
鄭成功也不知道秦義為什麼會這麼看重自己，心中疑惑萬分，此時正好詢問一下，於是問道：“不知道陛下為何如此看重我？”
“東海之上，有大能力有兩個，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施琅。至於你父親鄭芝龍，依然比不上你！”秦義說道。
鄭芝龍聽了，十分的不服氣，出聲道：“若不是我這次背水一戰，你要平定東海至少還需要十年！”
秦義笑道：“海戰中你贏了嗎？你的艦隊幾乎被全殲。十年？你知道十年後朕能擁有多少鄭和戰艦嗎？起碼一千五百艘，你覺得你能抵抗？而且匠作營還在不斷的改進鄭和寶船，你能想像到不靠風力和人力航行的戰艦嗎？鄭芝龍，你休要坐井觀天，你這次不主動出擊，明年朕就會讓東海水師全面反擊了！你根本無路可逃！”
“看來你還不服？”秦義對鄭芝龍問道。
“你有什麼不服的？自己要帶着人來和朕的東海水師打決戰。成則是好事，輸了則可以消耗海盜實力，讓人以為東海海盜消散，你選擇投降后也能讓朕不起疑心用你們。而另一方面又讓鄭芝豹去日本輔佐你的二兒子田川七左衛門，用你在東海劫掠來的財富割據日本，成為一方霸主。
鄭芝龍，你這個算盤打得挺好的。你本人和一干老兄弟洗白了回到大陸，甚至還能得到我的重用，而在大陸若是出現什麼危險，就能立馬入海，逃遁到日本。
這分開播種的本事倒是不錯。不過你覺得朕會用你這樣的三心二意之人？你真的以為朕只是一個莽夫？”
“既然被你看破了，要殺要剮就隨你吧！我鄭芝龍絕不眨一下眉頭！”鄭芝龍說道。
“你鄭家在福建過的也還算不錯，雖然不比以前，但好歹還有個鄭鴻逵撐着。所以，鄭家你就不用管了，好好的待在南京頤養天年吧，你的這幾個老兄弟也待在南京，不要妄圖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的間諜司會盯着你們的。
至於鄭成功和施琅我是打算重用的。還有日本的鄭芝豹，他算是給了朕一個不錯的借口，東海水師遲早會踏上日本國土的！”
秦義最開始是打算讓鄭芝龍會福建鄭家養老的，但是鄭芝龍顯然是還沒有死心，這便讓秦義起了提防的心思，於是將其留在南京，讓間諜司進行監控，若是鄭芝龍有什麼異動，秦義定然不會給鄭芝龍任何機會的。
秦義和鄭成功施琅單獨談了一會兒了，秦義賞賜了給了鄭成功和施琅兩人一人一處在南京的房產，然後讓他們暫且先等待自己的任命。
鄭成功和施琅離開皇宮后，兩人十分的興奮，按照秦義話里的意識，是讓他們兩個統率一支艦隊。
作為降臣，能得到這麼大的重用，確實是很讓人興奮。
鄭芝龍和施大宣一干人在皇宮外等待着鄭成功和施琅的出來，看到兩人出來，甘邈和洪三兒拉着兩人問道：“這秦義沒有對你們怎麼樣吧？”
鄭成功說道：“我們是降臣，而且秦義似乎很看中我和小琅，並沒有為難我們。而且還恢復了我們的自由身，並不打算追究之前的事情，只是讓我們日後定要去去揚州英魂山去祭拜一下東海水師的兄弟，另外還給我和小琅一人賞賜了一座南京城中的房產！”
這是讓人歡喜的局面，這次東海水師的損失有多大，鄭芝龍等人可是清楚的明白，可這樣秦義居然沒有追究的意思。這讓鄭芝龍、施大宣等人摸不着頭腦，不太清楚秦義這麼做到底為何。
先前以為因為鄭成功的緣故，自己等人沒有性命之憂，但是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或許還要關上幾年。現在居然一趟面聖，沒有任何的懲罰。
施大宣最後說道：“或許秦義真的是仁君吧。他有魄力所在，對我們是不屑懲罰吧。從進宮開始，沒有強迫我們下跪，還給了明儼和尊候賞賜，並且要重用的樣子。若是其他人這樣對我們，我們只能道其軟弱、愚蠢，但是秦義的手段大家都是明白的，向來以殺戮聞名，此人可不是好惹的。大哥，我們不服不行啊。我們既然投降了，以後就安心的在這南京養老吧。讓鄭芝豹也回來吧，秦義想要我們這些年來積累的財富，就給他。就當用這些給我們自己買一條命和這四個年輕人買一條前程！”
鄭芝龍臉色的表情變幻莫測，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秦義不是對日本這塊地方感興趣嗎？鄭芝豹和田川七左衛門或許可以給他提供便利！”
太監過來稟告鄭芝龍求見，秦義稍微思索下，笑着說道：“帶他進來吧！”
鄭芝龍是獨自一人來的，看到秦義，跪伏在地：“拜見陛下，謝陛下不殺之恩！”
“起來吧。為何又折返？”秦義已經大概猜到了鄭芝龍折返的原因，但還是明知故問的問道。
鄭芝龍這一個跪拜，代表着他是真的臣服了，他說道：“陛下有征服日本之心，臣胞弟以及次子或許能給陛下提供一點幫助！”